苗正強心裡那個憋氣啊!
這叫什麼破事?
在洗浴城看上了一個小姑娘,對於苗正強來說,實在太正常了,簡直就和吃飯睡覺一樣正常。誰知道就碰上了這麼回事。
偏偏靳有爲還要來落井下石。
苗正強恨不得衝上去,掐住靳有爲的脖子,摔倒在地,然後用自己數百斤的肥肉,活活將靳有爲壓扁,以消心中之恨。
“苗董,你牛!”
靳有爲朝房間裡的苗正強伸出了大拇指,悠悠地說道。
“現如今在咱們a省,也就你苗大老闆敢讓柳省長在外邊候着你!”
苗正強滿身肥肉猛然打了個哆嗦。
靳有爲這句話,當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
這不門外還有位省長在等着呢!
苗正強可以不尿靳有爲,卻絕不敢不尿柳俊。靳有爲說得對,現如今在a省,還真沒人敢這麼牛。
苗正強從按摩房裡出來的那一刻,縱算見多識廣如柳省長,也大大吃了一驚。苗正強是的超級大胖子,噸位不在胖大海之下。柳俊見過他幾回,不過每次見面,苗正強都穿得整整齊齊的,看上去不算太離譜。如今穿着水藍之夜的按摩服,那身肥肉幾乎就毫無約束了。給人的感覺就好像一個巨人正抱着一個圓鼓鼓的大桶朝大夥走過來,場面之壯觀,着實讓人歎爲觀止。
一時之間,大夥都有點犯愣怔。
“柳省長,您好!”
苗正強雖然壯碩無比,移動的速度還是不算太慢,十來米的距離,不到十秒鐘就到了。來到柳俊面前,苗正強吃力地彎着腰,向柳俊問好,又伸出了胖乎乎的“巨手”。
柳俊對苗正強伸出的雙手視而不見,甚至於苗正強碩大的肉身,在他眼裡也變作了空氣。徑直在休息處的沙發上落座,就這樣將苗正強晾在那裡,話都懶得和他說一句。
衆所周知,房地產商人在柳俊眼裡均是“十分無良”。也許只有靳有爲是唯一的例外。而靳有爲本身也要算得是房地產商人中比較“有良”的那種。
至於苗正強這樣純粹的黑心商人,建個安置房都要出問題的,柳省長對他沒有絲毫好感。再加上今晚上碰到的這檔子事,柳俊對苗正強說不出的厭惡,焉會和他握手!
苗正強站在那裡,好不尷尬。
儘管他心裡不知是何等的怨恨柳俊,面上卻一點都不敢帶出來。今晚上這個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真要治他一個“強殲未遂”,也不是完全辦不到的。只要柳俊開這個口,平曰裡威風顯赫不可一世的苗董事長就有可能立即變成階下囚。
靳有爲在柳俊身邊坐下,遞給他一支菸,自己也點了一支,瞧着苗正強,笑嘻嘻的。
苗正強只覺得一股寒氣自尾椎骨處升騰而起,雙腿微微打顫,有些支撐不住了。
派出所的警察來得極快,賀鑫昌電話打過沒幾分鐘,五六個警察就氣喘吁吁的到了。他們不能不來得快一點,賀鑫昌在電話裡說得清清楚楚,柳省長在坐等!
這個可不是開玩笑的。
爲首一個二級警督,三十幾歲模樣,跑步來到柳俊面前,“啪”地打了個立正,舉手敬禮,朗聲說道:“報告省長,玉蘭市東街派出所所長郝明亮向您報到,請省長指示!”
柳俊點點頭,站起身來,說道:“郝所長,辛苦了。這裡發生了一個案子,你們處理一下。”
“是!”
郝明亮再一次立正敬禮。
苗正強暗暗舒了口氣。柳俊說的是發生了一個案子,沒有說發生了“強殲未遂”案,這就留了餘地。看來今天倒黴歸倒黴,還沒有倒黴到家。
郝明亮當即指揮警察,將胡彬銬了起來,又去訊問那個被毆打的按摩小姐。
事情發生之後,那個按摩小姐就一直縮在角落裡,抖成一團,見警察到了,纔敢站起身來,雙手緊緊拉住破爛的按摩制服,遮掩着胸口,渾身依舊微微顫抖着,似乎受了很大的驚嚇。
仔細看去,這個按摩小姐不過二十歲出頭,留着齊耳短髮,臉型略圓,長得很是漂亮,頗有幾分誘人的風致,身材也非常棒。若非如此,苗正強和胡彬也不會撒酒瘋要欺負她了。
郝明亮辦事能力很強,腦袋也很好使。他很清楚,此時此地,不合適進行訊問。面對這種情況,最好的處置方式就是立即將當事人帶走,迅速恢復這裡的秩序。
長時間讓一省之長處於混亂的環境裡,肯定是不合適的。
“走吧,跟我們回派出所去說明情況。”
郝明亮聽了賀鑫昌的簡單介紹,立即做出了決定,吩咐手下警察將苗正強、胡彬和那個按摩小姐全都帶走。
事情到此本來就告一段落了,柳俊再討厭苗正強,也不會盯着此事不放。由得派出所去處理好了,一般情況下,柳省長並不干涉政法機關正常的辦案。
然而異變總是在不經意間發生。
那個按摩小姐經過柳俊身邊的時候,忽然站住了,望着柳俊,很小心地問道:“你……你真是省長?”
她剛纔也聽人叫喊說“省長”在,偷偷地望了柳俊一眼,卻原來是一個如此年輕帥氣的男子,也就三十歲出頭,和她心目中省長的形象相差甚遠,心裡面便有些存疑。後來聽了派出所警察和柳俊的對答,才確信這個高大的年輕人,正是省長。
柳俊點點頭,和氣地說道:“是的,我就是省長。你放心去吧,派出所的同志會公正處理這個事情的。”
“噗通”一聲,按摩小姐忽然在柳俊面前跪了下來,叫道:“省長,省長,我要伸冤,請你爲我做主……”
事發突然,所有人都呆住了。
賀鑫昌更是臉色驟變。
他這個水藍之夜,雖然並不強迫女孩子爲客人提供特殊服務,不過對於一些你情我願的事情,卻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並不干涉。大部分的娛樂場所,都是這個樣子的。
他擔心這個女孩子要告他的狀,那可就慘了。大庭廣衆之下,柳俊可不好迴護他。
再說了,柳俊幹嘛要回護他,他賀鑫昌可不是柳省長的什麼人!
柳俊微微一蹙眉頭,依舊和氣地說道:“小姑娘,你站起來,有什麼委屈,都可以對我說,我一定爲你做主!”
實話說,柳俊也不喜歡這種情形。隨着他在體制內地位曰益提高,益發的對“青天”不感冒。只是這個女孩不過二十來歲,看上去臉上稚氣未消,這樣跪着求他“做主”,柳省長又如何硬得起心腸?
爲民父母,也確實應該爲民做主!
“真的?”
按摩女孩頓時大喜過望,猛然擡起頭,驚喜地問道。
“當然是真的。你先站起來吧,這樣跪着可不好。”
柳俊微笑點頭,神情很是誠摯。
按摩女孩忙即站起身來,一時激動,雙手忘了拉住破爛的按摩制服,領口披開,一雙潔白堅挺的高聳露出一多半。女孩隨即意識到不妥,又慌慌張張掩住了胸部,小臉羞得通紅,張着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柳俊微笑道:“這樣吧,你先跟警察同志去派出所說明剛纔發生的情況,然後再跟我說其他的事情,好不好?”
按摩女孩就猶豫起來,不知道該不該“相信”柳俊的話。她再不通人情世故,卻也知道一省之長非同小可,絕無可能在這裡等候她回來。待會柳俊走了,她又到哪裡去找人“伸冤”?
柳俊顯然很理解她的心思,笑着說道:“不要緊,我會等你。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谷雪。”
女孩小聲答道。
“嗯,谷雪,我記住了。賀總,谷雪從派出所回來之後,你帶她來見我。不要嚇唬人家小姑娘。”
柳俊隨口吩咐賀鑫昌。
賀鑫昌自然是一迭聲的答應,心裡暗暗嘆氣,這位柳省長,還真是睿智非凡,什麼都想到了前頭。就算谷雪真的是要告他賀鑫昌的狀,有了柳俊這句話,再給他八個膽子,也不敢去封人家小姑娘的口。
不過這個叫谷雪的女孩子到水藍之夜工作沒多久,雖然長得還算漂亮,自己也還沒來得及打她的主意,她應該不會是要告自己的狀。再說了,真要是告他賀鑫昌,谷雪只怕也沒這個膽子當着他的面說出來。
這麼想着,賀鑫昌心裡又略略安穩了一些。
谷雪依舊有些猶豫,烏亮的大眼睛望着柳俊,拿不定主意。
靳有爲笑着說道:“小姑娘,一省之長說的話你都不信,還告什麼狀啊?你找他告狀,首先就得相信他對吧?”
別看靳公子吊兒郎當的,說話往往一語中的,能說到點子上。
谷雪輕輕舒了一口氣,點了點頭,又朝柳俊鞠了一躬,這才隨着派出所的警察走了。
柳俊站起身來,對靳有爲說道:“走,去按摩?”
靳有爲瞪大了眼睛:“還去按摩啊?”
柳俊詫道:“爲什麼不去?”
靳有爲就嘆了口氣,伸出大拇指,說道:“你牛!什麼事都不能影響你按照自己的意志行事。牛人都是這麼個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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