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壯烈異常的坦克大戰只用了半個多小時就結束了。
爲什麼要用壯烈這兩個字?
戰局是以設伏的人被人偷襲開始的,常毅完全沒有按照陳華設定好的行進路線進入戰場,在到了預定的對抗時間之後,常毅駕駛的那輛98式主戰坦克竟然沒有出現在戰場上,等待了二十多分鐘之後,陳華終於忍耐不住躁動放棄了坦克內的潛望鏡打開艙蓋鑽出了坦克,用手中的望遠鏡觀察對方的位置,可是就在這時,一聲熟悉的炮聲自身後響起,等到陳華回過頭來時,一發彩彈已經落在了他身下那輛坦克裝甲最薄弱的地方。跟他一起擔任主公的另一架坦克還沒有反應過來,甚至連炮塔都沒有轉過來,同樣一發彩彈也落在了那輛坦克的身上,按照演習的慣例,這兩架坦克已經被敵人摧毀了。
這一回陳華終於看清是誰在背後偷襲他了,炮口的煙火顯示出常毅駕駛的那輛98式的位置,是用樹枝僞裝混在了一片矮樹叢中,陳華就是不明白這輛坦克是怎麼繞過他的包圍圈混到自己身後去的。
陳華不明白,常國權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他和劉洪波手舉着望遠鏡站在觀察塔上,清清楚楚的看到常毅開着坦克碾壓斷了一叢小樹,用樹枝把整輛坦克僞裝了起來,然後以低於五公里每小時的緩慢車速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障礙物無驚無險的從陳華預設的包圍圈邊緣摸了過去,然後……陳華的兩輛主攻坦克就被擊毀了。
常國權只是想不明白這個兔崽子怎麼能讓他駕駛的那輛坦克連噴出的尾氣都消失掉。
打了兩炮的那輛98式紋絲不動的繼續趴伏在樹叢之中以逸待勞,然後一架聽到炮聲趕來支援的98式又落入了埋伏,連敵人在哪兒都沒有搞清就又被擊毀了。
再然後,那輛98式轟鳴着衝出了掩護陣地,用炫目的戰術規避動作向另兩輛埋伏的坦克發動了衝鋒,這兩輛坦克終於有了發炮的機會,可惜他們根本就抓不住敵人的運行軌跡。高速移動中的98式連續兩炮端掉了另一輛98式。
而最讓常國權欣慰的是,僅存的88式竟然面對高速駛來的敵人發動了自殺式衝鋒,數發彩彈迎面打在了88式的車身上,按照常理來說,88式的前裝甲應該已經被擊穿,88式已經被摧毀了,可是那輛88式明顯的已經打紅了眼,看架勢是死了也要咬常毅一口。
看着高速衝過來炮聲隆隆的88式,常毅被‘死人’逼得做出了規避動作,打開了一直在靜默狀態的車載通話器喊了起來:“哥們。這是演習,你現在已經被擊毀了,趕緊停下來,演習結束了。”
88式轟鳴一聲,終於停了下來。
常毅抹了一把冷汗,笑着從車裡鑽了出來,他倒要看看駕駛88式的那位‘死人’兄弟長得啥樣。
“轟”,88式炮口火光一閃,一發彩彈近距離擊中了已經停戰了的98式。也把剛從坦克中探出大半身的常毅染成了紅色。
“我靠~”常毅罵了起來,真被死人咬了一口,耳機中傳來了人們哈哈的笑聲。
六輛‘傷痕累累’的坦克駛出了戰場,常國權也從觀察塔上走下來。黑着臉命令陳華帶領他的敗兵回去作戰後總結,一身紅彩的常毅也終於見到了88式上的幾位‘死人’兄弟。
陳華還是多出了一句話,他望着讓他蒙羞的常毅問了一句:“你是怎麼知道我們戰術意圖的?”
常毅呵呵一笑:“陳營長,如果已經被敵人知道了的埋伏還叫埋伏麼?在戰鬥一開始你們就已經處在一個被動的位置上了。如果我是此戰的指揮官,在明知道對方只有一輛坦克的情況下,我絕不會把自己的兵力分散開。5:1,已經足可以形成壓制性火力了,雙方對攻,1:1:1,你們絕對不會這麼快就被打敗的,或許還有贏的可能。”
陳華紅着臉帶着他的幾輛坦克回去反省了。
別管郝建平是什麼身份,他這次是陪同常毅一起回來探親的,常國權在自己的家裡招待的他們,陪客只有劉洪波一個。
常毅老媽拉着常毅流了半天的眼淚,郝建平也把行程推遲了一天,在午飯後跟常國權劉洪波兩位聊了一下午,晚飯之後謝絕了常國權的留宿住到了旅部的招待所。
郝建平現在雖然身處軍營,可是在這個關鍵的時刻卻根本不可能無所事事,陪同常毅回家來探親只是一個意外,石市的事情是擺在眼前的事情,必須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得出結果。在下午的時候石桂農的反饋電話就已經打了回來,郝建平反映的石龍高速公路的情況引起了交通運輸部相關領導的極度重視,不日就會安排一個調查組赴石市展開調查。
交通運輸部的調查組只是爲郝建平的整個清洗計劃拉開一個序幕而已,有太多的工作需要提前作出安排,把那些蛀蟲們清洗出去不算困難,困難的是如何掌握好一個度,而且關鍵是如何穩定住現在石市的發展勢頭。
這一次針對的主要對象是白小磊、馬靜靜兩口子,那麼無疑就會跟馬慶瑞、白志忠這兩位省委大佬直接站在對立面上,而且這裡面還牽扯到了另一位重量級人物婁凱華,更重要的是觸動這幾個人就等於是直接挑戰了省委黃書記的權威,對老爸來說,他將面對的是另一張遠在他能力之上的大網。
如果不觸動這張大網,大家依舊保持着現在的一團和氣,石市的發展也會遵循着一條平穩的軌道向前行進着,而且同樣也會獲得一個大多數人都比較滿意的結果,當然,也養肥了一幫人,受損的是誰?
郝建平知道,那絕不會是他。
看來這一回要被人說成是瞎折騰的人會是郝立春郝建平父子倆了。
現在石市的情況就像是一條幹枯的溝渠,引來的建設資金就是人們都在盯着的河水,當河水被注入到這條溝渠之後,其結果必定是讓溝渠先吸飽喝足了,剩餘下的纔會流向等待灌溉的麥田,而這條溝渠卻是一條貪得無厭的溝渠,在這條溝渠上還遍佈着一個個的鼠穴和蟻洞,或大或小,但是無一例外的,他們都在等待着吞食從自己面前流過的河水。試想一下,有限的河水在流淌過一條這樣的溝渠之後,真正能夠灌溉到麥田之中的還能有多少?
郝建平的初衷就是要把這條溝渠建設成一條不滲水、不漏水的溝渠,他知道這個工程遠比他在小日本玩金融的難度還要大,可是他依舊無怨無悔,他相信父子同心,其利也可以斷金。
現在郝建平的腦子裡不僅僅是隻裝着這一件事兒,向澳洲百萬大移民的計劃已經得到了陶德清的首肯,這是一個大計劃,但是執行起來的難度並不會很大。郝建平已經跟澳大利亞總督威廉斯蒂芬和總理託尼斯丁尼生分別交換過意見,也得到了他們的首肯,不過需要一些過渡性的操作。首先是郝建平要在澳大利亞投資建設可以容納上百萬人工作的企業,錢對郝建平來說不是問題,錢還能生錢呢。項目對郝建平來說也不是問題,百萬大移民,涉及到的投資項目不止是一個單一項目,若干個大型項目再加上一些配套項目也就差不多了。
澳大利亞的顧慮是如此大規模的移民會不會帶來涌向澳大利亞的移民潮,他們雖然國土遼闊,但是他們對自己的現狀非常滿意,並不想讓過多的移民干擾到他們現在祥和的生活秩序,所以提出了一個過渡性的方案,郝建平先投資建企業,然後用三至五年的時間爲企業內的華人職工辦理移民手續,如此之類,還有很多的附加條件和條條框框沒有談妥,現在雙方只是取得了一個意向,後續的工作郝建平已經交給水靈珊安排人繼續與澳大利亞方面協商了,看進度,這一個大工程也許就會在春節之後正式啓動,當然,也是分步驟的啓動。
如果這個計劃得以落實的話,其在政治上的影響將會遠大於移民本身帶來的影響,澳大利亞與中國方面的合作關係將會登上一個嶄新的臺階。
澳大利亞政局微妙,總督和總理之間的關係更是到了一觸即發的地步,所以郝建平並不着急,局勢如果明朗了,也省去了他勾心鬥角的費去那麼多的腦細胞。他相信澳大利亞政府也不會捨去中國這樣一個強力外援的,不然的話澳洲政府也不會頻頻向中國伸出橄欖枝,主動提出要加入天涯亞洲經濟論壇了。
郝建平在招待所裡忙着打電話安排部署,卻不知道他來到軍營的消息早就已經通過見到他的那些戰士的口傳出去了,現在招待所外面來了不少找出各種藉口想要混進招待所的幹部戰士,想要零距離的跟郝建平這位風雲人物來一個親密接觸,不過這些人都被招待所領導毫不客氣的擋了回去,旅長已經下令了,任何人不得無故干擾郝建平的休息。就算有幾個渾水摸魚混進招待所的人也是沒有辦法過孫鼎和曹成巖他們那一關,最後只得無功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