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猛然之間像被什麼咬了一口,連退幾步,險些跌倒。
“你……你胡說什麼?”明月身子微微輕顫。
“如果你不是太蠢,應該聽清我剛剛說了什麼。不過,既然你堅持沒聽清,我不介意再說一遍,最好當着官大人的面說。”
“你……”明月臉上全無血色,半晌,她突然指着林花枝吼道,“你是個瘋子,你說的話我全然不明白,你完全是在胡說八道,你血口噴人。”
像看獵物一般,林花枝眼底的寒意更重了:“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那天晚上你爲什麼要那樣做?”
“什麼那天晚上?我……我做了什麼嗎?我什麼都沒做。”明月臉上的表情僵硬的可怕。
“那你怕什麼?”
“我有怕嗎?你是個瘋子,我不想和你說話。”明月急着想離開。
不想,林花枝卻突然伸手緊緊抓住她:“你走這麼急幹嘛?你家小姐正和嚴少白在書房裡親熱,你這個時候去,恐怕會打擾到他們。明月,到了現在,你還不承認嗎?”
明月掙扎了幾下,可是都沒法甩開林花枝的手,索性轉過身來,明月看着林花枝,大聲道:“我沒做過的事,我爲什麼要承認?再說,那天晚上發生的事,關我什麼事?”
“不關你的事,那就是你家小姐的事了。明月,你不是個糊塗人,如果我當真去報官,你說你家小姐會怎麼做呢?她一定會把推出去頂罪,崔婷丟不起那個人,她還要嫁給嚴少白,如果出了醜聞,嚴少白一定不會娶她。”林花枝不慌不忙的道。
“你不用嚇我,林花枝,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嗎?你在誣陷我還有我家小姐,如果我告訴嚴公子,你認爲你還能繼續呆在陳府嗎?”在經過最初的慌亂後,明月反問了林花枝一句。
林花枝忍不住笑了起來:“你還不算太笨,還能問出這樣的話。那我告訴你,如果我不是林花枝,嚴少白一定會把我趕出府。很可惜的是,嚴少白喜歡我勝過你家小姐,你現在還認爲他會趕我出府嗎?”
明月扁着嘴,不相信的樣子:“林花枝,你別以爲說幾句狠話就能嚇到我。你能肯定嚴公子就真的喜歡你?嚴公子也許可能喜歡你勝過我家小姐,可是他有對你說過,他要娶你嗎?沒有吧?林花枝,你真以爲你能斗的過我家小姐?你太天真了。”
“哦,是嗎?你說我太天真?那好。”林花枝鬆開了手,在明月沒有反應過來之前,突然擡手狠狠甩了她一個耳光。
這一耳光太意外,明月根本沒有反應過來,捂着臉明月瞪大眼睛看着林花枝,完全不明白她這是要幹什麼。
林花枝眼眉微揚,似笑非笑的瞅着明月,在明月不解的眼光中輕輕說了一句:“我給過你機會。”隨着話落,她猛的將身上的衣服一扯,然後揚聲高叫——救命。
明月突然明白過來,林花枝要做什麼了,一股不安的寒意佔據了她所有的感知。
在這一瞬間,明月眼裡,林花枝就是那來自地獄的惡魔。
……
嚴少白今天心情很不好,他的臉上沒有笑意,甚至沒有一絲溫暖。
他看着坐在他對面的林花枝很長時間,那個女人眼睛通紅,眼底有盈盈淚花,可是卻倔強的抿緊了嘴,不掉一滴眼淚。
嚴少白似乎不喜歡看到這樣的林花枝,他頭痛在想,爲什麼對面這個女人就不會學着更溫柔一些,更小鳥依人一些,然後更依靠他一些。
“少白,你一定要給我一個交待。”崔婷的聲音突然傳來,打斷了嚴少白的深思。
崔婷坐在嚴少白的左手邊,此時她臉上全是生氣的表情,在她身後,站着明月,正在悄悄不住抹眼淚。
嚴少白忍不住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憊有些無奈的開口問道:“這到底怎麼一回事?”
崔婷搶着道:“我雖然還不曾嫁入陳府,可也是三書六聘應的這門親事,縱是我有做的不對的地方,府上的人看我不慣也就罷了。可是林花枝這個丫頭,三番四次的針對我,虐打我的人,這到底是什麼意思?不說我和你的關係,就算是個客人,也沒理由讓一個丫頭瞪鼻子上臉,沒個規矩吧?”
嚴少白暗地裡輕嘆一聲,看了看崔婷身後的明月,再看向林花枝,沒有感情的開口:“林花枝,你有什麼說的嗎?”
林花枝擡頭看着嚴少白,抿着嘴卻什麼也不說。
“哼,少白,你看她那樣子,擺明理虧,所以不敢說話。”崔婷恨不得嚴少白立馬把林花枝給趕出去。
嚴少白再問:“林花枝,我問你,你是不是打了明月?”
“是。”林花枝終於開口。
“你爲什麼要打她?”
林花枝沒回話,只是靜靜看着嚴少白。
沒由來,嚴少白突然感覺到一股煩燥,語氣也不由重了幾分:“林花枝,你爲什麼要打明月?你這樣做,是不是故意的?”
在長時間的沉默後,林花枝輕輕道:“對,我是故意的。”
“什麼?”嚴少白似乎沒聽清她的話。
“老爺,如果我離開你身邊,你會想我嗎?”林花枝突然問道。
嚴少白不由一怔,帶着不解,他擡眼看去,林花枝臉上有一滴淚輕輕滑出了眼眶,跌落在地,無聲無息。
他的心,忽如急鼓大振,膨膨直跳。
“你……你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