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啊?誰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擦!金文賓怎麼一下子就掉下來了,啊?”
“嗤!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哪一次比賽沒有一些黑幕的東西?少見多怪!”
“就是就是,比賽嘛,這些都是正常的咯,就是金文賓可惜了啊,這麼多錢花下去,結果……嘖嘖!”
“別瞎說,你們怎麼就知道一定是節目有問題?就不能是金文賓的選票忽然掉了?”
“你這才叫睜着眼說瞎話呢!噢,前面兩個半小時都沒出問題,最後半個小時反而出問題了,你自己想想這種可能性大不大。”
“這也難說啊,我們又不知道金文賓那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你說有黑幕什麼的,難道你有證據?”
“證據?這種事情會有證據嗎?不合理就是證據!”
“別吵別吵,依我看黑幕之類的事情可能性不大。你們想啊,如果要想搞什麼黑幕,節目組不會早一點就出手嗎?前面有那麼多時間那麼多機會,爲什麼偏偏要等到最後半個小時在所有人面前搞點事情出來,你想想換成是你你會不會這樣去做?”
“咦?你……你這話倒是有點道理,但是……但是這個事情也實在太奇怪了,沒辦法讓人不往那個方面去想。”
“嗐!我說你們一個個的在這兒瞎琢磨什麼呢?聽聽路英子接下去怎麼說不就知道了嗎?”
“對對對,先聽聽再說。”
……
舞臺上,八位選手面面相覷,隨後都將目光轉向了葉梓身旁。
自己的名字被路英子報出來的那一瞬間,金文賓只感覺眼前猛地一黑,隨後舞臺上的燈光在他眼裡全都像火焰一般熊熊燃燒了起來,路英子的聲音和臺下觀衆席裡傳來的聲浪忽然變得好輕好小,似乎是隔了一層厚厚的玻璃才傳到了金文賓的耳朵。
腦子裡充滿了無數的念頭,又似乎一個念頭都沒有空空蕩蕩的。四肢冰冷,心口發涼。身上卻在漸漸發熱發燙。
一時之間,金文賓都有點記不清自己到底是來幹什麼的,這裡又到底是哪裡,身邊的這些人看上去又熟悉又陌生。他們……他們究竟又是誰呢?
而在選手們的眼睛裡,金文賓一下子就變得癡癡呆呆的,雙眼發直發木,臉上還殘留着一絲不敢相信的震驚表情,身體微微前後搖晃。似乎一不注意就會轟然跌倒。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葉梓不會允許這樣的情況發生在自己面前。
金文賓的精神狀態自從選手們再次登臺之後就一直不太穩定,葉梓始終都有留意他的情況。剛纔一見金文賓的那副樣子,葉梓立刻知道他的精神受到了極大刺激,現在整個人正處於極不穩定的狀態,一不小心就會在精神方面出現難以癒合的損傷,整個人也會從此變得瘋瘋癲癲。
葉梓當然不會見死不救。
他立刻伸出右手扶在了金文賓的後腰部位,真氣驟發,從命門大穴透穴而入,順着脊柱逆行向上。瞬間便經過了腦後的風池穴來到頭ding處的天門大穴,真氣在這三處穴位微微一吐一震,隨即收了回來。
“定!”
與真氣的吐震相互配合,一聲極低的棒喝出自葉梓之口,傳入金文賓的腦海。
這樣雙管齊下震懾住了有點潰散的精神之源,金文賓仍然有可能生病發燒,但是整個人的精神方面已經被葉梓穩定了下來,不虞發生意外情況了。當然,葉梓的出手一觸即收,並沒有徹底“治癒”金文賓身上的所有問題。金文賓免不了還會wei靡委頓十天半個月,不過,這就不在葉梓的考慮當中了。
他又不是什麼心理醫生。
葉梓只能保證金文賓的精神之源不會崩潰,至於這次失利之後心理方面的自我調節。那就是金文賓自己的事情了。
從恍惚之中漸漸醒來,看見四周一雙雙關切的眼神,金文賓心頭一熱,感覺舒服了許多。
這時,路英子的聲音從音響系統中傳來。
路英子很有經驗,她並沒有一上來就用更大的聲音來壓制觀衆席裡的騷動。反而停止了播報讓觀衆們先說上幾句,堵不如疏的道理放在哪裡都是行得通的。有了這一會兒時間的宣泄,觀衆們的情緒也都漸漸穩定了下來,嘈雜的聲浪也漸漸弱了下去。
“……金文賓選手的演唱得分是284分,他所獲得的觀衆電話投票總數是16035票,總分444.35分。”
說到這裡,路英子微微一笑。
“剛纔金文賓選手的排名一報出來,我就聽到觀衆們在下面議論紛紛。說實話,金文賓選手的這個分數也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我也沒有想到今晚始終排名第一的金文賓選手會在最後時刻出現這樣的意外,導致第一名旁落他人之手。我知道可能會有部分觀衆認爲,這是我們組委會和節目組在背後做了一些什麼。”
路英子暫停了一下,觀衆席裡的騷動立刻大了起來。
“但是,”路英子跟曹柯帆對了一個眼神,隨後大聲說道:“但是這是徹頭徹尾的胡亂猜測!我們這一次的評選秉持的就是公平公正公開的原則,我們沒有也絕不會有任何干涉選手成績的行爲。”
路英子話音一停,曹柯帆立刻接了過來。
“也許有人會質疑,觀衆電話投票這一措施本身就不公平。沒錯,我並不否認在這裡面有一點小小的漏洞可以鑽,但是我們不妨從另一個角度來看看。”
曹柯帆的精神異常振奮,語氣鏗鏘有力,這樣的時刻最能顯示一位主持人的舞臺掌控能力和臨場應變能力,他對自己充滿信心。
“大家知道,這一項措施是每一位選手都能享受到的,那麼這個漏洞也是每一位選手都能拿來利用的,事實上就我所知,每一位選手背後的學校都對此做出了精心的安排。所以從這一點上來說,這項措施對於每一位選手仍然是公平的合理的,至於選手們之間的選票差距。那就跟選手自身的實力以及背後學校的支持力度很有關係,大家可以仔細想一想我說的話是否正確。”
“再說公正,我相信每一位觀衆對於我們的三位評委不會有什麼太多的抱怨吧?也許倪俊評委的打分嚴格了一點,點評的時候用詞方面尖刻了一點。但是倪俊評委在公正方面仍然做到了無可置疑。至於某些企圖利用不liang手段達到自己目的的選手,我們當然會毫不留情的予以打擊,這一點與評委老師的公正性毫無關聯。”
觀衆席裡徹底安靜了下來。
曹柯帆的這一番話合理有度,基本上說到了觀衆們的心裡。
“最後我再來說一說公開這一點。”
“本次賽事是從三十二強賽開始引入觀衆電話投票這一措施,所有接線員當時的原始記錄我們全部保存在冊。任何一位觀衆都可以持單位或者街道的介紹信來我們電視臺查詢驗證這些原始記錄。如果查出組委會和我們電視臺在這方面有任何介入的證據,我們甘願承擔一切後果!”
“這是我們電視臺領導做出的決定,有效期是從明天開始的一個月時間。”
“當然,觀衆朋友們如果有更好的查詢驗證的方法,組委會和我們電視臺節目組也將竭誠歡迎。”
潮水般的掌聲從觀衆席的四面八方同時涌來,組委會和節目組這樣坦誠的態度、這樣強大的信心無疑感染了所有現場的觀衆,可能依然還有一小部分觀衆心裡嗤之以鼻不予置信,但是絕大多數的觀衆都是立刻選擇相信了組委會和節目組這一番釋疑。
這一點,極其重要!
在今後的年月裡,這個節目能夠長盛不衰並且一直保持着它的活力。與首屆賽事周芳領導的節目組堅持的這種公平公正公開的原則是密不可分的。正是這樣的堅持讓所有申城觀衆將這項評選納入了“放心賽事”的範疇,對於一項賽事、一項評選活動來說,沒有什麼比這樣的標籤更好的說明註釋了。
“好了,時間有限,我們就不對此繼續說明下去了,有興趣的觀衆朋友們可以隨時找我們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問詢詳細情況。”曹柯帆按照周芳傳來的指示將賽事原則再次解釋了一下,隨即便將說話的權利再次交回到路英子手上。
路英子立刻說道:“不過在這裡我還是要再補充幾句,金文賓選手的突然失手的確令人惋惜,但是我們來看一下,他在最後半個小時獲得的觀衆投票只有3247票。”
“這個數據放在其他選手身上可能相當不錯。但是放在金文賓選手的身上那就非常不理想了,這——纔是導致金文賓選手功虧一簣的主要原因。”
“不過無論如何,金文賓選手今晚整場賽事的總體表現依然非常出色,展現出了屬於他自己的獨特風采。讓我們祝賀來自復大的三號選手金文賓。獲得了首屆《校園十大歌手評選》第四名的出色成績!”
掌聲中,金文賓帶着一張比哭還難看的笑臉,蹣跚着腳步走出了選手的隊伍。
掌聲更熱烈了。
……
“呯!”
一隻漂亮的、昂貴的高腳酒杯在臨江一號豪華包廂的牆壁上砸了個粉碎,酒杯裡剩餘的酒液傾瀉在了ru白色暗花紋牆紙上,就像撒上了幾滴鮮血,讓人看了暗暗心驚。
聽見包廂裡的動靜。候在門外的服務員趕緊進來。
“滾出去!”
一聲厲喝配合着何公子猙獰扭曲的面容,讓服務員嚇了一大跳,她立刻道歉着快速退出了房間。關上房門,服務員靠在牆上拍着xiong脯大口喘xi了幾下,仍然還是驚魂未定。
“卡啦,乒,乓!”
更多砸碎東西的聲音從包房裡清晰地傳來,服務員在外面聽得心驚膽戰,立刻小跑着向經理室方向快步走去。這個客人是經理親自安排的,現在還是交還給她吧,自己可實在承受不起啊。
“給我一個不發脾氣的理由。”
包房裡,一通發泄之後的何公子平靜了許多,拿出大哥大撥打了出去。
“公子,我們已經盡全力了。”電話裡的聲音非常惶恐,他可是深知何公子發脾氣的後果是什麼。
何公子皺了皺眉,他最不喜歡聽到手下爲自己的行爲分辨,不過現在,他依然還是拿着電話沒有立刻掛斷。他會給辦砸事情的手下一個解釋的機會,他何逸秋可是“最講道理”的主子了。
手下在電話裡急急地說道。
“公子,九點半以後電話突然就變得很難打了,我們的人一直在不停地打,但是在那個時候能夠打通的電話非常少,不過我一直在壓着他們,所以還是打通了一些電話。這一段時間有大概二十分鐘,隨後我們的人就有點……”
手下突然支吾起來。
“就有點什麼了?”
“就有點懈怠了。”手下小聲的說道:“那一陣一直很難打通電話,他們又忙了一晚上很累,所以……”
“這不是理由。”何公子冷酷的笑了一下,人之常情在他這裡可是行不通的。
“還有還有,公子,我剛纔打電話去電話局問了一下。”手下一頭冷汗,連忙說道:“他們告訴我最後半小時裡,三分之一的線路都被軍方優先權控制了,他們……他們也幫不上我們。”
“軍方?”
“是的,來自……來自海軍申城基地。”
“你確定?”何公子的聲音一下子大了起來。
“我確定,公子,我們的線路優先權就是被他們搶走了。”手下必須找一個摘出自己的“舢板”,以免被何公子的怒火“淹沒”了。胡亂瞎說?那又有什麼關係。
“這……算你半個理由吧。”沉默了一會兒,何公子輕聲說道,隨即掛斷了電話。
“啊?”手下如喪考妣,哀嚎起來。半個理由?那就表示死罪可饒活罪難免,這個手下少不得要被何公子扒下一層皮。
但是在人屋檐下,他又能怎麼辦呢?
包房裡。
“沈思翰?嘿嘿嘿……”
掛斷了電話之後,何公子靠在柔ruan舒適的沙發上面,一直陰沉沉的臉上居然掛起了一抹笑意。
“要不是成忠慶這個臺長親自掛帥擔任了節目組組長,哪裡還用得着現在這樣的佈置啊,一個電話就能全部解決的事情,周芳還不敢不給我這個面子,沒想到……最後居然是被你給破了。好,好得很!看來爲了那個小歌手,你是要跟我死磕到底了!”
“行啊,那就……走着瞧吧!”
“軍方線路優先權嗎?很好,嘿嘿嘿……”
何公子笑得非常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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