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蘇家、陸家和龍家是索爾市最強大的三家企業,那麼靖遠集團就是京都三大企業之一,在京都商業圈中佔有舉足輕重的地位。WwW.quduwu.CoM 趣讀屋 蘇家陸家近年來進軍京都,玩得風生水起,除了本身經營能力絕佳,資金雄厚之外,還在於他們巴住了靖遠集團。
但無人知曉的是,靖遠集團的少主人,素有商界“風流少帥莫留香”之稱的莫靖,私底下同龍家關係匪淺,同礪哥更是過命的兄弟。是以,在衆人舉目矚望那位驕陽般的商界新秀和他身邊純美怡人的女伴時,酒會真正的主人正在二樓書房中同好友廝殺。
“如斯良辰美景,美酒美人美男子,你不去喝一口陶冶下性靈,反倒拉我在這兒陪你下圍棋,當真辜負大好青春吶!”莫靖高高地翹着二郎腿,擺出瀟灑不羈的姿勢,埋怨之間突地落下一子,竟倏忽間將礪哥殺入絕境。
“向左走七步是門,慢走不送。”礪哥冷削的臉上沒什麼表情,淡淡的吐出一句。
“要走也得贏了你這盤再說,這十年除了你,我還沒敗給誰過。偏你還是個病秧子,我每次棋癮來了還得追到南方求見。好不容易在京都逮着你,不殺個過癮誓不罷休!”
礪哥蒼白病弱的臉上浮起溫暖的笑意:“不管你的酒會了?”
“憑他什麼酒會,憑他什麼陸氏繼承人,若不是你在這兒,我纔不會把案子那麼輕易給他……”莫靖尚未說完,便驚叫一聲,隨機狠狠地拍拍大腿,“你到底怎麼做到的!”
就在莫靖說話的短短几步中,礪哥的黑子已殺出絕境,將莫靖的白子殺了個悽悽慘慘。
“走吧,一起去瞧瞧陸家的繼承人和他的……”礪哥眼神暗了暗,忽地記起那個女孩冰寒的身體,和她滾燙至極的脣溫。
“那個有皮無實的陸氏繼承人就算了,不過聽說他女朋友是個特純特美的女生,”莫靖眼裡閃過興味,“京都大學的美才女,還沒過招試試呢。”
“別打她主意。”礪哥道。
“唉?”莫靖笑道,“又不是你女朋友,你着什麼慌?”
“她是茜茜的朋友。”
“喲!那少帥我更要會一會了!”若他會因爲某個人的話就放棄探索一個美女,那他就不是“莫留香”了。
莫靖親自推動輪椅,將礪哥推出書房。因爲礪哥身體不便,不喜歡引人矚目,所以莫靖並未直接將他送到會場,而是吩咐孟老將他送去咖啡室,那裡是二樓視野最好卻又最爲隱秘的地方,礪哥在那裡可以俯瞰整個會場。
“當真是個美人兒!”孟老正要將礪哥沿着走廊送過去時,莫靖站在走廊上向場下眺望,不禁讚歎道。
礪哥聞言,心下一冷,憑她是不是美人,僅是她周旋於幾個男人之間的事情,足夠他看低了她。但當他冷削的面龐微微一側,穿過孟老手臂的縫隙,瞧見那個柔弱身影時,心中卻突地鈍痛。
只見許青鳥一身乳白色晚禮裙,式樣十分保守,卻將她的身材襯得纖瘦合宜。細長嫩白的脖頸上只條銀鏈,串一顆白珍珠,烏黑的發高高地攏起,幾絲碎髮點綴在鬢邊,發上僅一個茉莉髮夾點綴。她的臉有些蒼白,以腮紅點綴之後,泛起了一絲紅暈,在柔弱的神情上顯出些嬌羞的意味。特別是她依偎在陸新身旁時,淺淺地微笑,霎那間迷亂了衆人的眼。
許青鳥挽着陸新的臂膀,跟他一起向酒會的衆人打招呼。
“放心放心,”陸新拍拍她的胳膊,小聲在她耳畔道,“去跟人打個招呼,就碰個杯,lo就好。”
許青鳥點點頭,從侍者的托盤上取來一杯香檳,依照陸新所說,與人寒暄。這樣的場合,她從前也是去過的,不過在現在,她得表現得像是第一次來才行,所以無論待人接物還是敬酒寒暄,都透着一股子生疏和羞澀。靖遠集團是京都商界大頭,來參加酒會的也不會是小咖,這裡面說不定就有可以利用來對付陸功成的人。因此,許青鳥雖表現得生疏,卻能做到步步有禮,給人們留下了極佳的印象。
“沒想到許小姐對油畫也這麼精通,不愧是京都大學的高材生呢!”一位貴婦如此誇讚道。她一誇讚,其他人也連聲附和。
“只是略略關注一些,知道些皮毛罷了,尚不及金夫人的萬分之一。”
貴婦一聽,更是樂開了花兒:“哎呦,許小姐真是會說話。”
許青鳥心中冷笑,人都喜歡聽好話,這種甜而不膩的好話,很對金夫人的胃口。在場的這些商界人士,許青鳥一早便通過網絡、報刊等途徑,一一調查過,全部記在她的腦海中。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這並不難,許青鳥早年參加工作的時候,便看透了現實。但是,若要把人話鬼話都說得盡顯真誠,可就需要花些工夫了。
金夫人又和她聊了一會兒,纔去跟其他人寒暄。周圍沒了人,許青鳥略略鬆了口氣,眼見着陸新在跟厲行集團的陳興榮聊天,眉頭微皺。隨即,一股子陌生卻又熟悉的冷寒之感從某處洶涌而來,許青鳥心下一緊,立即擡起頭,朝那個地方望去。
二樓那裡站着一個英俊瀟灑的男子,許青鳥曾經在報刊上的各種花邊新聞上見過他,風流少帥莫靖。可那冷寒之感並非從他身上發出的,許青鳥向他身旁望去,終於她明白了冷寒的緣故。只見孟老推動輪椅,往走廊一側走去,她只能看到輪椅上那個露出一角的側影,看不到他的樣貌,卻深深地知道,那個給了她一槍的礪哥,也出現在了這場酒會中。不知爲何,雖說龍茜已經將此事處理完畢,許青鳥心裡依然不安,每每想起那刺耳的橡膠摩擦聲,總感覺會有什麼大事發生。
“嗨,許小姐,多日不見,越發美麗動人了。”
許青鳥眉頭蹙緊,這油滑的腔調,不是陳興榮又會是誰?但在這樣的場合,她不得不放下心中的不快,緩緩轉身道:“陳董好。”只一句問好,不多說,也不無視,既做到了禮貌周全,又些許表明了不甚喜歡的態度。
許青鳥不冷不熱的回答,讓陳興榮多少有些尷尬。加之在靖遠集團的案子上,厲行集團敗給了陸氏,也令陳興榮頗爲丟份兒。他受邀參加這次酒會,本不想參加,可一方面不好開罪了靖遠集團,另一方面若真不來,倒像是厲行集團小家子氣了。是以,他窩着心口一股子火氣而來,瞧見陸新那小子出風頭,更是邪火旺盛。
陳興榮早已不是一二十歲的小夥子,腦子一熱就用拳頭解決問題;也不是三四十歲的壯年時代,輸得起,心胸相對而言闊達些。有些人,反倒是越老越老,越有些看不透,越站得高,越容不得別人比他站得更高。他不會在公衆場合直接教訓敵手,卻懂得耍些奸猾的,撓別人的心窩子。
“唉,好好!”陳興榮尷尬片刻,笑道,“都說心情影響容貌,想必陸新得了這大案,你也心情不錯。怎麼樣,陸董已經接受了你這個兒媳?”
其他人聽他這麼說,也都竊竊私語。因爲陸新素來沒有心眼兒,什麼話都說得出來,這個案子關係到陸功成夫妻能否接受許青鳥的問題,他在訓斥下屬時竟說了出來。一傳十,十傳百,人們都樂得看這場大戲怎麼發展下去。當陸新拿下案子,攜許青鳥踏入酒會那一刻,許青鳥就成了傳說中的“灰姑娘”,看似完成了人生的逆襲,實際卻是遊走在成與敗的危局之上。因爲她的出身,終究是不太好說出口的。
陳興榮一起話頭兒,衆人看她的眼神,也都不太一樣了。對於別人的閒言碎語,許青鳥承受的太多太多,雖做不到心如堅鐵,卻也不似過往那般在乎到會爲之顫抖哭泣。她心中對陳興榮越發看不起,一個五六十歲的老頭子,不敢直接跟人對仗,反倒學小女人嚼舌根子。真不知朱嬌那孩子又犯了什麼傻!
許青鳥微微一笑,他想玩這女人這一套,卻不知對手是個地地道道的女子,嚼舌根子什麼的,做起來不會比他差。只要她拿出朱嬌來威脅,陳興榮忌憚自家悍妻聞琪,勢必得收斂。
許青鳥正要說話,卻見陸新衝過來,把陳興榮往後一推,將青鳥護在身後。
糟了!許青鳥暗道不妙,陸新的反應太過激烈,使得本來可以緩和着解決的問題,更加激化,引發了更多的關注。
有些人認爲陸新推搡長輩,實在是太不禮貌;有些人說陸新太傲氣,日後定不長久;有人將矛頭指向了許青鳥,說了些紅顏禍水、窮人多作怪之類的話。
許青鳥感覺到陸新的身體肌肉越繃越緊,拳頭也攥得緊緊的,看樣子,他一個繃不住,就要開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