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肖樂收穫了一個在他看來值得信賴的紅顏知己,以及一個在他看來註定是麻煩的愛戀者,但出乎他意料的是,他的生活卻並沒有因此而發生太大的變化。
生活還是繼續,鄧瑜珊並沒有像他想象的那樣故意來糾纏他,只是在學校裡碰到她的機會突然多了起來,肖樂去圖書館尋找自己所需要的管理、財務、花卉園藝和計算機類的參考書籍時,經常都碰到她,而他在學校參加什麼活動時也總是能夠碰到她。
肖樂很想直接告訴她:“鄧瑜珊,你完全不必這樣。”
但他卻總是沒有找到機會。
反倒是與牛子俊的關係變得僵硬了起來,他無意中說破了對於肖樂的看法,這讓他有些難過,但男人之間很少會有隔夜仇,一次聚餐時牛子俊主動來找他喝酒,這件事就被揭了過去。
至少面上已經揭了過去。
江海賽區的比賽還在繼續,隨着隊員之間配合的默契加深,江海大學男籃幾乎是一路高歌猛進,直指江海分區冠軍的寶座。
王傅城後援會已經解散,一部分成員轉爲肖樂的支持者,而她們的領袖依然是鄧瑜珊。
肖樂開始享受明星一般的待遇,每當他持球,總有一片看臺會響起喝彩聲,這讓他感到不安,卻又隱隱約約讓他感到興奮和滿足。
“你是最佳球員的候選人了。”徐暢有一天羨慕地說道。
“是嗎?”肖樂表明上波瀾不驚,內心卻有些暗爽。
那曾是王傅城的目標,雖然他已經從這場比賽中逃開,但奪走原本屬於他的夢想仍然讓肖樂感到興奮不已。
賽場上的肖樂火力全開,成爲聚光燈下的英雄,但在另外一個領域,他卻感覺自己已經被遠遠地拋在了背後。
經歷了一次小小的波折之後,安瀾花卉的發展越發迅速起來,隨着越來越多的分銷商和二級批發商知難而退,安瀾花卉在江海的市場佔有率幾乎達到了百分之七十,而在江寧也達到了接近百分之五十,每天的流水都在一百萬以上,這意味着,隨着他們的持續努力,進入九九年以後,安瀾花卉的年銷售額有可能超過十億。
除了早已經知曉一切的肖樂,所有人都爲這樣的未來欣喜若狂,全力以赴。在肖樂主動提出每位股東拿出自己10%的股份作爲沒有投票權的期權股,在五年後對功勳員工進行股份獎勵並得到左安安和趙凱的支持後,自願加班成了安瀾花卉員工極其常見的一種工作模式。
左安安把這句話印在了員工手冊的扉頁,並且把它張貼在了每一個分公司的員工更衣室:努力工作,你將成爲公司的主人。
藉助拓東市委宣傳部的力量,他們迅速在江海到江寧之間的蘇、錫、常、鎮、揚等地展開“雲花來了”的系列活動,並且繼續開設新的分公司和辦事處,招收更多的人手。與他們一直保持合作的策劃公司乾脆被左安安買了下來,整體併入了安瀾花卉的宣傳策劃部。
左安安一路陪同、策劃並且進行後續的各項工作,忙得不可開交,整個月的時間裡,只有一兩天回江海,肖樂不得不在上課和比賽的閒暇中抽空去看她。就連趙凱也低調地以安瀾公司運營總監的名義常駐姑蘇和錫城,協調兩地分公司開設的事情。
每天一百多萬的銷售收入竟然無法支持這樣的擴張,但安瀾花卉的發展已經在業內引發了
一次爭論,並且在幾份著名的經濟期刊上作爲華夏新經濟模式的領跑者被拿出來分析和研究,所有人都在猜測,他們的腳步會停滯在什麼地方,安瀾花卉什麼時候會上市融資?
由四家銀行提供的一億元貸款很快就批了下來,甚至沒有動用劉啓泰和趙凱背後的關係。
財經雜誌採訪左安安和趙凱的申請多不勝數,但他們只能在爲數不多的工作間隙中接受採訪,併成爲了財經雜誌的封面人物。
值得一提的是,在肖樂的強烈要求下,作爲安瀾花卉CSO的他沒有接受任何採訪,而《華夏第一財經》的封面上,左安安和趙凱的身後,站着一個黑色的影子,引來了許多人的猜測。
“老肖,那期雜誌封面上的那個影子不會是你吧?”一天晚上,牛子俊在一次臥談會上突然問道。
肖樂一陣緊張,笑着說道:“怎麼可能!”
“但那裡面有安安姐和趙凱,一個是你的女朋友,另一個不是前段時間經常和你在一起做什麼事情嗎?”
“你也不看看他們現在有多忙,我要真是那個神秘的第三人,哪還有時間上課打籃球?”
冷汗其實已經流了下來,但好在牛子俊沒有再糾纏這件事情。“說得也是。”他喃喃地說道。“怎麼看你也不像。”
“你小子這下算是攀上富婆了。”姜顯成開玩笑地說道。“要是畢業找不到工作,能不能讓安安姐把我招進安瀾花卉去啊?”
“還有三年時間,你現在就這麼問會不會太急了?”肖樂說道。
其實左安安和趙凱都有些無法理解,爲什麼肖樂就是不願意把自己的事情公諸於衆,神秘的藥物如是,賺錢的能力也是如此。
“你這是扮豬吃老虎的怪癖吧?”趙凱有一次在開會的間隙說道。
“我只是想好好當個學生罷了。”肖樂勉強笑道。
他是一個重生者,幾乎所有的成功都來自於重生者的身份,這樣的事情無法訴諸於衆。雖然有些不甘心,但在他看來,重生者最不應該做的就是做與自己身份不相符的事情。
作爲一個大學生,打籃球,追女孩子,做學霸甚至成爲校園明星都無所謂。但你僅僅是大二就白手起家建立一個商業帝國,成爲一家大型企業集團的顧問,並且擁有可以治癒一切頑疾的藥物,這樣的成就已經不能用驚人來形容,甚至已經超越了奇蹟的範疇,只能歸結爲魔法。
他要怎麼向人們解釋這一切?
當重生者的身份被揭露,他所擁有的一切還會屬於他嗎?
懷着這樣的顧慮,他笨拙地選擇了這種方式來保護自己和現在所擁有的一切,保護身邊的人們。
“那你爲什麼要這樣高調呢?”無忌這樣問道。
“當做沒有重生過,平平凡凡過一輩子?”肖樂說道。“那我的重生又有什麼意義?改變這個世界,但不被這個世界吞噬,這纔是我應該做的事情。”
******
但命運或許不會給予重生者安寧,十月底的一天,肖樂下課回寢室的路上,又遇到了新的問題。
“肖樂。”幾個人攔住了他,站在最前面的是久違了的楊偉銘。
“楊指導?”肖樂有些驚喜。“你回來了?”
“不是。”楊偉銘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我聽說你們的成績了,今年的
冠軍應該非你們莫屬了,依我看,最佳球員應該也是你了吧?”
“那都是您之前的教導。”
“別奉承我了,我在江海大學男隊完全失敗,誰也掩蓋不了這個事實。”楊偉銘表情尷尬地說道。“今天我過來是因爲另外一件事。”
肖樂心頭涌起不好的預感。
“這位是國家體育總局運動員創傷與恢復中心的嚴主任,這位是燕京體育大學運動與創傷科學系的章文淼教授。”楊偉銘的話果然讓他緊張了起來。“你之前給李巍治傷的藥非常有效,李巍的腿和頭部的淤血在一個多月前就已經完全恢復。但爲了保險起見,俱樂部又給他聯繫了燕京的專家,結果讓大家都很吃驚。非但是這一次的傷,就連之前李巍的一些陳舊性的傷害都完全好了!”
“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他忍不住抓住了肖樂的肩膀。“你給我們的這種藥有可能是世界上最好的治療外傷的藥物!”
“可以找個地方詳細談一談嗎?”嚴主任這時候走了上來,一臉和藹地對肖樂說道。“肖樂同學,不會佔用你很多時間的。”
“我們到校外找個茶館吧。”肖樂無法拒絕。
他在把藥給李巍之前就考慮過這樣的風險的,所以他採取了一些掩蓋真相的措施,只是不知道,這樣的手段對於這些專業人員來說有沒有作用。
“肖樂同學。”在茶館中坐定之後,嚴主任把一小瓶用透明塑料容器封好的藥粉放在他面前,微笑着說道。“我們想詳細聽一聽這些藥粉的來歷,可以嗎?”
“老實說,我真沒想到它會這麼有用。”肖樂裝出興奮的樣子說道。“我知道它治療外傷很有用,沒想到對骨折真的有效果!楊指導,李巍已經可以上場了嗎?”
“他已經隨青年隊在進行比賽了,如果一切正常,下禮拜的HBA有可能上場。”楊偉銘答道。
“肖樂同學。”嚴主任打斷了他們的話。
“哦,對不起。”肖樂說道。“老實說,這個藥我真的有點記不清了。應該是幾年以前逛年貨街的時候在一個小攤子上買的。”
“具體是哪一年?”嚴主任身後一個沒有被楊偉銘介紹的中年人問道,他正在用一支筆在本子上記錄肖樂的話。
“我想想。”肖樂盡力讓自己平靜。“我記得是高考前一年。”
“肖樂同學你是九七級的?那應該是九六年?”中年人向他確認道。“請繼續,年貨街?是在拓東市嗎?”
“對。”肖樂只能答道。
“具體是哪個位置的年貨街?”
肖樂在心裡快速地思考着:“不是很正式的政府舉辦的年貨街,是我們那兒城邊上的鄉街。”
“哦?那是在什麼地方呢?”
肖樂逛過的鄉街不多,他只能說自己熟悉的:“城北的青龍街。”
“青龍街?”中年人認真地把它記了下來。“請繼續。”
“賣貨的是一個年紀很大的苗族老人。”肖樂於是繼續編造道。
“你怎麼知道他是苗族呢?”
“他掛出來的牌子就是賣苗藥的呀,就是那種很常見的地攤,用塑料袋一個個放着很多種藥材,還有些虎骨虎鞭什麼的,背後拉着一個苗藥的布幅。”
肖樂把手張開,把布幅的尺寸比給他們看,就好像它真的存在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