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錯牀
不多時,楊氏帶着孩子從屋裡出來,懷裡的翰哥兒吃的飽飽的,臉色紅撲撲地十分可愛。
“三哥,嫂子……”殷若飛從身上把荷包拿出來,裡面只是一些碎銀子和一些金豆子之類的,並沒有大錢。“這些銀子你們先拿着。”
“不不……”楊氏臉一紅,連忙抱着孩子推開,怎麼都不肯接。
“老七,你這是做什麼。”殷錦鴻也推拒,“我不想要你們的錢,我能賺錢了。”
“不管你們回去不回去,這點銀子你們也先拿着,算是我給侄兒的喜錢。”殷若飛將荷包放到了桌上。“今天不早了,我先回去,明天我還會來的。”
“我不想回去……”殷錦鴻依然拒絕着。
“唉。三哥你現在雖然能讓一家人吃飽,但是孩子將來還要讀書,還要成親呢,你何必苦着嫂子和侄兒。”
殷若飛轉身離開了。
殷錦鴻看着桌子上的荷包,眼圈紅着發呆。
“夫君,七弟真是好人。”楊氏抱着孩子,溫言軟語道。
“是,我從前是個混蛋,儘想寫不切實際的事,現在才明白,那侯府的爵位何時和我有關過。”殷錦鴻搖搖頭,他完完全全的就是讓老二給坑了,幾乎坑掉了一生。
楊氏拿起荷包,“這個,還是還給七弟吧。”或許是好奇,楊氏打開看了看,那裡面除了上面的幾塊碎銀子外,其他滿滿都是金豆子。這麼多的金子,她可是從來沒見過,就算她家曾經家境不錯,那也無非是有些銀子,何曾拿着金豆子當成隨身攜帶的零花?
楊氏只聽得兄弟兩人說話,但是她卻不知道丈夫口中的家裡,到底是何等人家。她原本想着,或許是個不輸於曾經她家的富庶,此時看來,她似乎還是想低了。
“蘭花,你……你想不想過好日子?”殷錦鴻皺着眉思考這殷若飛的話。他忽然發現,他並不像讓自己的妻兒過這種生活,曾經生活在那種環境的他才知道,如今的生活,恐怕連侯府有頭有臉的下人都比不上。
“我我……”楊氏眼睛睜得大大的,想想若是有了銀錢,能過上父母還在時候的生活,心裡一動。可是轉而想想自己如今的身份,楊氏又低下了頭。
“蘭花?”
“我不願意。”楊氏的聲音低低的,有些失落。
“爲什麼……”殷錦鴻皺眉,難道他錯了,其實他的妻子並不喜歡過好日子,可,這怎麼可能,誰會喜歡吃苦啊!“蘭花。”
殷錦鴻推推楊氏的肩,只見那青花素裙上落下了兩個水滴。
“你怎麼了?爲什麼哭?”殷錦鴻慌了,將妻子和兒子一同抱入懷裡,“你若是不想回去,那就不回去。”
殷錦鴻和妻子是患難中結識成婚的,感情十分親厚,那是他從來沒有過的一種認真。若是他回去這件事傷害了妻子,那他寧可留在這裡,和妻子兒子安守這份貧窮。
殷若飛身無分文,不過心情挺好。他倒不是可憐殷錦鴻,只是想到了曾經的自己,想到了自己也有個妹妹在侯府裡,再也見不到。
殷錦鴻不過是個被人利用了的蠢貨,如今看來倒是明白多了。他也不願意做壞人,能把親兄弟收服了,總比外人要更貼心些。錦明、錦勤現在都和他關係十分親厚,多個錦鴻也無所謂。
侯府家大業大,吃不盡喝不盡,根本不在乎多上幾口人。
殷若飛趕着天完全黑下來回到了澤王府。王府大門早就關閉了,他在外面拍了一會兒,纔有門房來開門,看到是他連忙見禮。
“小爵爺您回來了。”
“嗯。王爺回來了麼?”殷若飛隨口問着。今天容靖澤去殷家照了個面就回來了,並沒有吃飯。他忙着招呼客人,也沒顧得上他,倒是冷落他了。
“王爺還沒回來呢。”
“還沒回來?”殷若飛奇道,“去哪你知道麼?”
“這個小的不知,容大爺跟着呢。”門房口中的容大爺,就是容十。他是二十八衛的首領,也是身手最全面的一個,一直貼身跟着容靖澤。
殷若飛覺得挺奇怪的,先去自己的院裡沐浴更衣,回來到容靖澤屋裡轉轉,發現人還沒回來,不禁皺眉。
以往容靖澤從來不會回來的這麼晚,這月亮都高高升空了,怎麼還不見他回來。
等來等去,殷若飛自己倒翻了困勁。他今天在宴席上就幫着擋了幾杯酒,在酒館又喝了一些。經過熱騰騰的的沐浴,這酒勁反而竄上來了,迷迷糊糊地摸到了牀上。
容靖澤接到了密報,急衝衝從殷家離開,本來他是打算等宴席一結束,就帶着殷若飛回來了的。可是臨時有事,就放殷若飛在侯府住一晚,他也好不用牽掛地去忙他的。
晚上和屬下們一起湊合吃了點,沒有殷若飛在旁邊,他也懶得挑。不過回了府,小廚房倒是端上來一鉢燉好的濃湯,容靖澤摸摸肚子確實沒吃什麼東西,也就大口喝下。
時間不早,今天一天也確實辛苦,容靖澤洗漱沐浴後,也就準備歇息。只是他萬沒想到,他牀上竟然還有個人。
聽到那悠長的呼吸,容靖澤一愣,還以爲進來了刺客,藉着燈光仔細一看,原來是殷若飛。
殷若飛這幾年雖然刻意練了酒量,但是在旁人眼裡,那酒量依然是看不過眼。錦元就是能喝的,一頓喝上三五斤都不在話下,其他幾個兄弟,饒是錦勤文弱書生一個,可是也能喝上幾兩。
殷海城更不用多說,軍營了闖蕩多年,從小到大,都是能喝的人。大林氏雖然是女流之輩,可是也能陪着殷海城喝上一壺。
偏偏到了殷若飛這裡,不知道是什麼突變,喝上幾口就醉,饒是練了這麼多年,依然也不過是一兩酒的餘地。
殷若飛醉後睡得挺香,容靖澤伸手拍拍他的臉,也不過換來他一個翻身,整個人橫躺在牀上,沐浴後鬆鬆垮垮穿上的衣服也裂開了好大的縫子,那細白的嫩肉若隱若現。
容靖澤呆呆地看着,這才發現自己看着長大的那個八歲小男孩,已經長成了十三歲的少年。小時候金童一般的容貌,如今更顯得俊俏,看着那細白的胸口,容靖澤忍不住嚥了口口水。
他如今也快要十八了,回想起前幾天皇兄詢問他有沒有中意的女子,可以選作王妃的時候,他心裡是一片煩躁。國家大事這麼多,他要扭轉的乾坤也沒見預期的期望,哪裡有娶妻的心情。
上輩子他忙着抵禦寒毒,心情和身體都差的不行,乃至到了後來,劫難來臨,他根本還是孤身一人。
上輩子沒有命定的女人,這輩子他也沒那個心情,想到娶妻心情沒來由的煩躁。
可是此刻看到殷若飛在他牀上滾動的樣子,心裡忍不住活動餓了起來。若是他的妻和小飛一樣,喝多了在牀上滾來滾去的,似乎也挺有意思的。
“飛兒,醒醒。”容靖澤搖搖頭,把自己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東西甩了出去,身上去拉殷若飛的手臂,想要叫醒他,總不能放任他在自己的牀上睡一夜。
容靖澤因爲身中寒毒,身上總是涼冰冰的,這手一貼過去,酒醉到渾身發熱的殷若飛就忍不住貼了過去。嘴裡嘀嘀咕咕地不知道說着什麼,但是看那意思,似乎是對只有一隻手臂給他祛熱,是有些不滿。
“醒醒……”容靖澤有些無奈,又有些寵溺地推着。其實若是換做旁人,啪啪兩巴掌扇上去,人肯定是醒了,可是容靖澤又怎麼捨得。
別說他,就是旁人,也別想動殷若飛半根手指。
似乎是被推拒有些不滿,殷若飛整個人撲了過來。容靖澤身上的衣服本就不多,頓時被他扯的七零八落,壓到了身下。
“涼快。”殷若飛哼唧了一聲,把自己衣服也甩到一邊,緊緊地扒在了容靖澤身上。
容靖澤簡直驚呆了。想要抽手出來,又被抱的更緊,皺着眉頭實在想不出辦法。本來想喊容十,可是想想還是算了,這……這太丟人了。
一邊哄着,一邊慢慢掙脫,總算是把殷若飛從自己身上摘下去。那個渾身滾燙的小子一轉身,抱着被子又呼呼大睡起來。
容靖澤重新拉好衣服,看看那嫣紅着小臉在被子上蹭的小子,終於還是心裡一動,將人拉到了懷裡。
“老老實實的,本王就讓你抱着。”容靖澤低聲警告。也不知道殷若飛是不是真的聽進去了,總之這次是乖了不少,老老實實地趴在容靖澤懷裡,熱乎乎地小臉貼着容靖澤的胸口。
看殷若飛似乎真的是很燥熱,容靖澤猶豫了一下,伸手扯下了殷若飛的衣衫,只剩下一條褻褲。那白嫩猶如一條小魚的身子立馬貼到了他身上,暖呼呼地讓容靖澤覺得十分舒服。
容靖澤眯着眼睛享受着,有點盼望讓殷若飛每天都喝醉,熱乎乎地趴他懷裡的感覺了。
或許,要是找個小飛這樣的當王妃,或者小飛就是他的王妃……
容靖澤腦子裡亂哄哄地睡着了。
一樣好眠的殷若飛,一早起來,就覺得有點冷,閉着眼睛扒拉被子。可是那硬中帶軟的是什麼?
迷迷糊糊睜開眼,看到的是容靖澤肩頸優美的弧線。
殷若飛楞了一刻,嗷的一聲叫了起來。“王爺,你怎麼睡我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