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這些日子身心俱疲,那日吐血後,府醫便說她是鬱結於肝,要好生調養,切記不可生氣,可兩個女兒鬧成這般模樣,她也顧不上自己的身子,先將大女兒送回院子,又忙請了府醫來看。
當李大夫看到鳳傾顏的模樣之際,也是嚇了一跳,腮幫子高高鼓起,紅腫不堪,將眼睛都擠成了一條縫,脖頸上更是慘不忍睹,明顯的手指印彷彿是深深的刻在上面,乍看十分的觸目驚心。
這到底是有多大的仇恨才能下次重手啊,李大夫搖了搖頭,四小姐還真是狠啊,對親姐尚且如此下得去手。更遑論其他人了。
“李大夫,傾顏沒什麼大礙吧。”趙氏一臉的擔憂之色。
李大夫先把了脈,又觀察了傷勢,半響,才道“二夫人,大小姐也沒什麼大問題,都是皮外傷,也是一時氣急攻心才昏了過去,一會醒了就沒事了。”說着,從藥箱裡拿出一瓶藥膏,又道“這是老夫家裡祖傳秘製的藥膏,對於消腫祛瘀十分又笑,等大小姐醒了之後塗在傷口上,一日三次,七天之內不留半分痕跡。”
趙氏很是感激,點頭道“多謝李大夫。”
“記得用藥的時候不要食用刺激性的食物。”李大夫不忘叮囑。
趙氏忙應下,囑咐了蟬兒好好照顧鳳傾顏,自己親自引了李大夫去鳳傾姚的院子。
鳳傾姚此刻還在發瘋,對着牽制着自己的幾個丫頭婆子拳打腳踢,下人們也不敢對她動粗,只是一味的躲閃,害怕自己鬆手後鳳傾姚在出什麼意外,都是苦不堪言。
李大夫有些厭惡的搖搖頭,拿出隨身帶的鍼灸用的細針,對着她脖頸處用力一紮,鳳傾姚登時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趙氏忙接住她的身子,急切道“李大夫,這是怎麼回事?”語氣帶了幾分的責怪。
李大夫見怪不怪,也不生氣,淡漠道,“四小姐太激動了,對自己也不好,老夫待會開些安神的湯藥給四小姐服用。”
趙氏嘆了一聲,別無他法,只得點了點頭,李大夫留下方子,便離開了。
到了傍晚,二老爺鳳吟康終於踏入了趙氏的院子,因着擔心鳳傾姚,趙氏索性將鳳傾姚帶回了自己的院子,安置在了東次間裡。
鳳吟康一進次間,就看到趙氏坐在炕沿上,溫柔的望着鳳傾姚。
府中的事情他知道的一清二楚,鳳傾姚令他們二房丟盡了臉,現在周明還住在前院的客房,簡直讓他猶如芒刺在背,如今他看到鳳傾姚就有氣,連帶着對趙氏也不待見,所以這幾日一直不來正房歇着,未曾想一進次間就看到了鳳傾姚這個
孽女,頓時氣就不打一處來,臉色也陰沉了幾分。
趙氏擡頭,看到鳳吟康,原本眉間含了喜色,但觸及到鳳吟康的神色,心頭也浮上了一抹不悅。
二房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一連幾日不過來安慰自己也就罷了,好容易進了房,卻擺着一行臭臉,什麼意思!
二人原本是少年夫妻,鳳吟康雖然在女色上把持不住,但趙氏年輕之時也頗溫柔小意,且對他也大方,給他納了不少姨娘,通房,所以二人的感情也算不錯,至少鳳吟康從來沒有因爲妾室下過趙氏的臉面。
“二爺,您回來了?可用過晚膳了?”趙氏親自服侍鳳吟康坐下,又將如意錦團軟靠墊放在他的身後,她再生氣,也不會表現在臉上,所以對鳳吟康的態度仍舊溫柔似水。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是相處多年的夫妻呢,於是臉色也緩和了些,“今日在母親那裡用的。”
趙氏一怔,老夫人喜愛食素,所以並不喜歡與他們一起用膳,今日特地留下二爺,想必是有話要說。心中不由得一驚,莫不是爲了姚兒。 wωω▲ тt kǎn▲ ℃O
鳳吟康似是看懂了趙氏的心思,直接開口說道“母親特意留我吃飯,是爲了姚兒的親事。”
鳳傾姚服下安神湯正沉沉睡着,所以鳳吟康也不避諱她。
趙氏神色一僵,臉立刻垮了下來,“二爺,姚兒可是侯府的嫡女,豈能嫁給一個窮舉子,這樣咱們侯府的顏面何在?”
鳳吟康怒氣橫生,冷哼道“你覺得現在侯府的顏面就保住了嗎?多少人親眼看到姚兒失身於那個舉子,她不嫁,以後誰還會娶她!”
這是趙氏心頭最大的一根刺,一想到她金樽玉貴的女兒被一個這麼不堪的人玷污,她就恨的發狂,於是也顧不得許多,登時怒吼了起來,“那也不行,總之我是不會讓女兒嫁給他的!”
鳳吟康從未見過趙氏這個模樣,記憶中她都是柔婉婉約的,一下子這般歇斯底里,五官猙獰,心中除了驚訝,剩下的只是滿滿的厭惡,於是目光沉了下來,“趙碧如,你瘋了吧,你若是有那個能耐,又怎會落到這種地步!”鳳吟康的眼神極盡輕視和憎惡。
趙氏最近被接二連三變故打擊的有些失控,更加受不了自己最能依靠的夫君也這般的蔑視自己,於是直接爆發了,“二爺這話怎麼說,若是二爺有本事的話,也能護持咱們二房周全,如今人家都欺負到頭上來了,二爺竟也不敢吭一聲,要白白的送出個閨女去,還好意思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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