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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鑑之覺得自己快要氣瘋了,他這一輩子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出息,唯一欣慰的就是覺得自己娶了一個可心的妻子。
這個妻子雖然出身不高,也許還十分小性兒,但是在自己眼裡,她卻是最好的,所以,爲了這個妻子,他寧願放棄母親給他挑選的,高門出身的嫡女。
作爲楚郡王府的嫡出三子,他樂意娶這個小門小戶的妻子,而且娶的甘之如飴。
成婚後,雖然有很多時候,這個妻子都在發小脾氣,可是莫鑑之心裡清楚,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人像她這樣真切的愛着自己。
願意爲自己付出一切,甚至在沒有名分的時候,就心甘情願的將一切都奉獻給自己。
所以,他們成婚這二十年來,莫鑑之從來沒有納過姨娘,有兩個通房也是在妻子懷孕之時,塞過來的,莫鑑之,除了妻子懷孕時,實在憋不住的情況之下,去個一次半次,其他的時候,根本都沒有沾過兩個通房的身子。
這些年來,二人都相濡以沫,不管在外人看來如何,反正他覺得過的十分的幸福。
只是今天的事情,差一點把莫鑑之嚇了個半死。
他原本是在書房裡把玩新買的古董,卻聽到妻子身邊的管事嬤嬤在外頭高喊。
莫鑑之知道肯定是王氏出了狀況,所以忙放下手中所有的一切,立馬趕了回去。
結果一進正房,大女兒莫子晴就衝了過來,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喊道“父親,母親她懸樑自盡了!”
莫鑑之一聽,只覺得一陣暈眩,差點就栽到在地。
這是個什麼情況啊?莫鑑之忙衝進內室,卻看到王氏正要從牀上往下衝,去拿一旁針線筐裡的剪刀。
莫鑑之先是放了心,幸好,妻子還活生生的,不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莫鑑之衝過去,緊緊的將王氏抱住,大喊着,“夫人,你這是要做什麼,你是要爲夫陪着你一起去嗎?”
王氏嚎啕大哭,哭倒在莫鑑之懷裡,王氏哭的撕心裂肺的,“老爺,妾身沒法活了啊,一個新進門的侄媳婦也這樣作踐我,你瞧,把雙姐兒打成什麼樣子了?”
莫鑑之這才定晴一看,看到莫子雙滿臉紅腫,哭的幾乎要斷了氣,她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委屈的喊道,“父親,你要給女兒做主啊,大嫂她無緣無故的把女兒打成這副樣子,大嫂也實在太作踐咱們三房了!”
王氏大哭道,“老爺,她們都看不起妾身,都知道妾身是小戶出來的,這些妾身也認了,可是他們做什麼欺負咱們的女兒啊,雙姐兒是老爺和妾身的命根子啊,侄媳婦縱使是世子妃,是縣主,那也不能如此的作踐咱們的女兒啊,打了雙姐兒還不夠,還讓人來對妾身說,要妾身好好的教導女兒,這簡直就是直接狠狠的在打妾身的臉啊
!”
王氏一邊哭,一邊揮起手,往自己臉上啪啪的打去,莫鑑之心疼的不得了,忙緊緊的拉着王氏,不讓王氏在打自己。
莫鑑之看到愛妻和愛女哭的如此悽慘,心裡更是氣憤不已,那股子怒火直直的往頭上躥,咬牙切齒道,“真的是欺人太甚了!”
王氏見着火拱的差不多了,於是也不撒潑了,開始裝白蓮花,“老爺,世子妃這是要磋磨死咱們三房啊,若是這一次咱們忍了,以後讓咱們的晴姐兒和雙姐兒如何見人啊!”
莫鑑之的神情陰晴不定,一陣青,一陣白,最後狠狠的說道,“我這就去找他們,好歹我也是長輩,真是反了天了!”
“夫人,你可要好好的,不許在傷了自己,爲夫一定爲你們討回個公道,一定要讓那個惡婦給咱們的雙姐兒賠禮道歉!”說完,莫鑑之甩袖而去。
王氏看莫鑑之走遠了,此刻也不哭了,也不鬧了,忙將地上跪着的莫子雙扶了起來。
“王嬤嬤,趕緊去拿藥酒來,給五小姐上藥。”王氏此刻哪裡還有方纔那傷心的模樣兒。
王嬤嬤應聲去了。
王嬤嬤是王氏孃家陪嫁過來的,說起來還是王氏遠方的親戚,所以,對王氏是忠心耿耿,在王嬤嬤面前,王氏從來不掩飾自己。
“雙姐兒,給孃親瞧瞧,疼嗎?”王氏拉過莫子雙,看着莫子雙臉上的傷痕,心疼的不得了。
莫子雙滿眼都是恨意,惡狠狠道,“娘,我不管,我一定要讓鳳傾城那個惡婦好看,還有你要讓她賠償我,最好讓我去她私庫裡挑一些首飾來做抵償,不然,就讓大哥休了這個賤婦!”
老王妃也知道這個兒子無事不登三寶殿,但仍舊嘆着氣說道,“讓他進來吧。”
莫鑑之一進門,看到老王妃,噗通一聲,就跪倒在地,“母親給兒子做主啊!”
老王妃撫了撫額,無奈道,“說吧,又要多少銀子?”這個兒子雖然懦弱些,卻也算是聽話,除了婚事上和自己反抗過,其他的都還算聽話。
現在看着王氏雖然行事出格些,但對這個兒子卻是真心不錯,所以,老王妃也就隨他們的便了。
所以,每一次莫鑑之過來跟自己要銀子,她都一一滿足。
莫鑑之搖着頭,一個大男人幾乎紅了眼圈,“母親,不是銀子的事情,是兒子快要給人欺負死了!”
老王妃臉色並沒有多少動容,只是平靜的問道,“是誰欺負你了?”
莫恆之一副恨極了的模樣,眼中似乎要噴出火來,“還不是二哥的好兒子,和兒媳婦,方纔無緣無故的將雙姐兒打了一頓,還將我這個長輩拒之門外,兒子氣不過,到靖遠侯府去討個公道,卻不料被鳳吟謙那廝直接丟出門外,母親,靖遠侯府如此打咱們郡王府的臉面,兒子不服,不服啊!母親一定要給兒子做主,否則的話,兒子可沒法活了啊!”
老王妃聽得臉色都變了,她一甩手,就將手邊的茶杯甩了出去,直接扔到了莫鑑之的身邊,茶漬頓時濺了莫鑑之一身
莫鑑之被嚇了一跳。
老王妃一拍桌子,怒吼道,“你瞧瞧你都幹了些什麼蠢事情!”
莫鑑之一臉的不明所以,不知道老王妃爲什麼要這麼說。
老王妃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這個蠢貨,“老三啊,老三,你說讓老身說你什麼好?你一個當叔父的,跑到侄媳婦孃家去說三道四,還是爲了後宅的事情,你真是不嫌丟人啊!”
老王妃扶着心口,滿面怒容,看樣子幾乎要背過氣去了。
“老三啊,你媳婦兒雖是老身那邊的親戚,可那出身實在是上不得檯面,這樣的事情,你如何能聽她的調配呢,你一個男人,怎麼好攙和到內宅的事情中來呢,也不怪人家將你拒之門外,你這不是自己送上門去自取其辱嗎?”
莫鑑之被說的擡不起頭來,臉上一陣青白,他好歹也是郡王府出身,標準的勳貴之後,還是嫡子出身,被老王妃一說,也反應了過來,知道自己行事不妥。
自古後宅就是女人的戰場,哪裡有男人也攙和的,傳出去豈不成了大笑話。
可是他還十分的不服氣,今早上莫離染不是也攙和到其中了,於是反駁道,“那今個兒早上,離染那小子不是也百般的維護自己媳婦兒嗎?還把您的臉面都踩到了地上,您不是也沒說什麼嗎?”
老王妃一臉的恨鐵不成鋼,“那怎麼一樣,這人本來就是賞給他的,他自然可以提出意見,往深了說,長嫂如母,大嫂教導自家妹妹,誰也挑不出錯處來,你這個做叔父的去找侄媳婦理論,往哪裡說,都不佔理,你媳婦兒是死人嗎?她怎麼不去,要你去!”一說到這兒,老王妃也來了氣,都是王氏這個上不得檯面的東西挑唆的,素日裡,她就不願意和這個女人計較,整日裡調三窩四,惹得一家子都不痛快,這一次竟然把自己的丈夫當槍使,真是太過分了。
一聽老王妃說道王氏身上,莫鑑之忙道,“素素並沒有挑唆兒子,是兒子看到雙姐兒一臉的傷,才忍不住去的,母親可不要錯怪了素素!”
老王妃一聽莫鑑之還護着王氏那個賤婦,更加的氣不打一處來,她就弄不明白了,王氏雖然相貌不差,但也已經三十好幾,快四十的人了,爲什麼兒子還是拿着她當寶兒一樣,自己多說一句,也迴護的不得了!
都說男人愛俏,怎麼這個兒子就是不開竅呢,自己送了多少貌美的丫頭過去,都被兒子打發了,若是王氏做主打發的,她還可以發作一下,可自己兒子擺明了不要,她就無話可說了。
“好了,老身就知道說不得你那寶貝媳婦兒,你快走吧,老身不耐煩看到你這窩囊樣子!”老王妃擺手道,顯得十分的不耐煩。
莫鑑之忙一臉討好的笑着,“母親,那兒子和雙姐兒這氣就白受了嗎?”
老王妃狠狠道,“老身以後自然會替你們討回公道,你現在趕緊滾!”
莫鑑之這才笑着站起身,準備離開。
莫鑑之還沒走出門口,只見老王妃身邊的管事嬤嬤匆匆走了進來着急道,“老祖宗,出事了,您快去瞧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