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煙一張俏臉頓時變了顏色,站起身,向着鳳吟謙道,:“鳳侯爺,這不妥吧,犬子和貴府二小姐的親事是正兒八經定下來的,怎好爲了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子,就這樣退了呢。”
葉少卿更是心急如焚,可如今的場合,他卻不能說半個字,只能乾着急。
藍依依雖拿着帕子拭淚,卻掩飾不住眼角的得意。
鳳吟謙擺手,語氣頗有些不耐,:“本侯爲小女擇夫的標準,並沒有要求名門望族,甚至連富貴榮華,都在其次,只是要求家風良好,男方上進便可。所以才選擇了與你家結親。”鳳吟謙話語中絲毫沒有掩飾將女兒下嫁的不甘心。
頓了頓,他又道:“本侯不管這個藍依依是真是假,總之,葉世子的確之前定過一門親事,而且還有剪不斷的麻煩,所以,本侯不能委屈小女!”鳳吟謙的語氣十分堅決,根本不容置疑。
秦如煙起先聽得鳳吟謙說起兩府的差距,心中雖着實不悅,但也明白是事實,鳳吟謙自小跟在身上身邊,論起地位,怕是比太子殿下還得聖心,就連太子和晉王殿下,都要禮讓幾分,而禮國公府是是個過了氣的尋常勳貴家族罷了,這差了不是一星半點。
可也正是如此,鳳傾城才如此的炙手可熱,讓皇長孫和晉王世子都爭搶不已。若不是因爲這個,再怎麼也輪不到他家來撿這個便宜。
於是她的態度更加的恭謹了,:“鳳侯爺所言甚是,二小姐與犬子的親事,的確是委屈了二小姐,還讓她碰上這麼糟心的事情,的確是我們的不是。”
秦如煙這般低姿態,當真是讓人難以應對,若是她但凡表現出不滿或者不耐,那麼不必說,直接攆出去就是了。
其實鳳吟謙的話已經是很不客氣了,偏偏秦如煙這樣沉得住氣,他瞬時對這個女人生出了防備之心,更加堅定了退親的決定,他的寶貝女兒,絕對不能有這樣一個心機深沉的婆母,以後還不曉得會受什麼委屈呢。
他的傾城可是若雪拼死生下的女兒啊,是他最愛的女人的孩子啊,當初若雪生了訾宸之際,府醫就告誡過自己,若想夫人身體安康,便不要在生育了,可僅僅爲了自己戲謔一句,咱們倆要是有個女兒就好了,若需就偷偷聽了避子湯,懷了身孕,後又以性命相搏,咬牙生下了這個女兒。
即便他用盡了天下最珍貴的藥材將養着若雪的身體,終究拖到傾城七歲的時候,若雪還是離開了,頭幾年,他接受不了愛妻離世的事實,對女兒是有些芥蒂的,以至於讓傾城吃了大虧,明明是侯府的嫡女,卻過得並不如意。
他已經夠虧欠女兒了,所以在親事上,他不想在讓女兒受一丁點委屈,當初定下親事也是沒有辦法,可現今禮國公府出了紕漏,這親事也就順勢退了吧,他不想在考慮什麼朝堂局勢,什麼奪嫡之戰,他打算讓女兒自己覓得佳偶,不再幹涉。
“既然葉夫人也這麼覺得,那麼這門親事還是依着本侯的意思,做罷吧。”鳳吟謙既然下定了決心,就不會考慮其他的因素了,秦如煙姿態放的再低,也不可改變其心意。
秦如煙真的怔住了,她沒有料到鳳吟謙的態度如此決然,自己都已經處處忍讓,處處討好,他還是拒絕的如此乾脆!即便秦如煙再工於心計,也有些惱了,:“鳳侯爺,您也未免太肯小題大作了,今日的事情雖說是禮國公府有些理虧,可歸根結底,也不全是我們的錯,而且藍依依的身份也未確認,侯爺就要退親,也有點說不過去吧!”
秦如煙見鳳吟謙沉吟不語,又道:“侯爺難道就不爲二小姐考慮考慮,女子的名聲不比男子,二小姐若是退了親事,難保名聲有損,對以後的婚事也有妨礙,今日我替犬子向侯爺保證,侯爺若是允了婚事,犬子以後便只有二小姐一位正妻,什麼姨娘妾室,通通不納,只和二小姐一人相守到老,如何?”
秦如煙這話可謂是一鳴驚人,作爲一個婆母,能擡舉兒媳婦到如此地步,合大曦朝也算沒有第二人了,鳳吟謙震驚了,老夫人震驚了,傾城也震驚了。
藍依依滿眼的不可置信,嫉妒的望着傾城,眼中的怒火似乎能將整個大廳點燃,爲什麼,她爲什麼會這麼好命,竟然有人爲了求娶她,許下不娶妾室,納通房的承諾。
葉少卿也是張口結舌的說不出話來,對,他是喜歡鳳傾城沒錯,可也沒有喜歡到這個地步,一輩子只對着一個女人,這個是他從來未想過的,他從小的受的是標準的大家公子教育,男人三妻四妾,太正常不過了,傾城是所有男人嚮往的正妻標準,他絕對會給她所有正妻該有的體面和尊重,但也不代表他可以爲了娶正妻,而不納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