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卓站了起來,走到套房的落地玻璃飄窗前,此處登高遠眺,南州市風光夜景盡收眼底,心想姜化龍的氣息倒是記得,幾百萬人中挑一個出來倒也能做到,就是太浪費時間。
要花幾個晚上的功夫,而且魔識的覆蓋範圍還太小,萬一真像奎蛇說的,他躲到郊縣去了,那這幾天晚上算白費勁,萬一他不在南州,那更是大海撈針。
奎蛇走到韓卓身後,躬身站着,大氣也不敢出一口,樓底下那集卡又被韓卓“名正言順”的沒收了,那裡面裝得可是他大半輩子的血汗錢。
雖說坑蒙拐騙的成分也不少,比如今天晚上從萬方超市抽得流水,一半是賭檔的收入,一半是超市正常的營業額,那可是趙家的產業,是趙環山的錢。
畢竟是到嘴的鴨子,眼睜睜得看着它飛了,實在心疼。
四下默默看了看,好在房間裡還沒有搬空,還剩了一點家底,心裡還是七上八下不停的打鼓,不要韓卓等一下一時興起,說這些錢也長得蠻好看的,我特麼是交還是不交?
“寫好了?”韓卓問。
奎蛇立刻恭恭敬敬的把手下寫得密密麻麻的紙張呈上,說道:“大概就是這麼多了。”
韓卓回身接到手裡來,看着上面的名單,說道:“姜化龍手下倒是人才濟濟麼,一個市區,兩個郊區,搞了這麼多老大出來。”
奎蛇答道:“主要不少都是一些小頭目,不像東三區,雖然也有十幾個老大,但是真正管事的,能在儲強面前說得上話的,也就那四、五個,除了成飛以外,差不多就是應志誠、章山兩個老傢伙,還有其他雖說也是跟着儲強打天下的老將,但真正做老大也就近年來的事情,姜老闆就不同了,他基本上是空降的,短短几年的功夫挑了西四區的大梁,並沒有什麼大區的副手,像我和胡威,也就是管着秦漢區最大的七個盤口,其他也有不少小盤口的老大,當然,可能入不上韓爺的眼,但姜化龍都是親歷親爲,這些人都直接跟他彙報,負責得很,事必親爲,不需要副手。”
韓卓看看了紙上的名單:“他也不怕把自己給累死。”
奎蛇訕笑:“現在不是都流行扁平化管理麼,姜老闆的理念還是很先進的,但我給韓爺提供的,可都是有一點實力的老大,這名單還有對應的盤口地址信息,含金量可高得很,就是拿出去賣,至少也得是七位數。”
“恩,那這張紙我就收下了。”韓卓做了兩手計劃,一方面繼續清剿西四區剩下的盤口,以此要挾姜化龍現身,另一方面還是要儘快提升煉氣,突破了四重天,基本可以將南州全境囊括在內,到時候就花個幾天時間,務必找到爲止。
韓卓也想過,他還很有可能跟江州的武石取得聯繫,他們畢竟是姜化龍唯一的底牌了,該不會這麼輕易就放棄掉。
不過那四個迂腐得很,就算姜化龍找過他們,礙於君子協定,未必會告訴自己。
而且自己也在他們面前誇下海口,一個月內除掉姜化龍,他們如果有意看自己笑話,更不會從實交待。
從落地飄窗到套房大門之間,至少十餘米的距離,奎蛇幾乎是心驚膽戰的看着韓卓走完這一程,一直到爲韓卓打開門的那一刻,都沒有提過屋子裡的錢“模樣很好看”這樣的字眼,心裡不由鬆了口氣。
“你不用急着跑路了,姜化龍不敢追殺你,他如果出現,哪怕是一個電話,立刻來找我,明白麼?”
“是是,一切全憑老大做主,以後韓爺就是真正的南州地下之王。”
韓卓冷嗤一聲:“不感興趣。”離開了皇朝酒店。
樑九在樓下等了多時,見韓卓下來,忙迎了上來:“韓爺,還順利麼?”
韓卓把那名單遞給他,說道:“把這個拷貝下來,成飛傷好以後,按上面的名單逐個清理,我要他在三個月內,掃平西四區,把整個南州的地下勢力統一抓在自己手上,能做到麼?”
樑九隻掃了一眼那些名單,就已經激動不已,他在南州混了這麼多年,也認識不少老大,上面的名字很多都是瞭解一二的。
“韓爺,本來不大可能,有了這份名單,別說飛哥,我都有七成把握。”
“恩,等他傷好,我會有一段時間不在南州,你們需要武力支持的時候,可以到那個水泥加工廠找應志誠,需要錢的話,”指了指那個集卡,“那裡應該有不少了,還有,你們的堂馬總會什麼時候開?”
“就這兩天吧,儲爺不在了,照理明天就應該開會的,只是飛哥受了重傷,堂馬總會又沒有缺席的慣例,所以他們應該會等飛哥能下牀的時候召集。”
“那我就不管你們了,我回頭再找一下章山和其他的幾個老大,我不希望成飛以外的人當選新任龍頭。”
樑九語聲發顫,頗有些感動:“韓爺這麼信任飛哥,我替他謝謝你。”
“樑九,任何情況下,所謂信任也只是相對而言,所以你也不要這麼激動,我信任他的原因,也是基於對其他老大的懷疑。”
樑九連稱了好幾聲是,韓卓話雖這麼說,事情畢竟還是那麼做的,只當是在勸解自己,心裡更感動了幾分。
“好了,今天晚上就先到這裡吧,這個皇朝酒店還是先給奎蛇看着吧,等你們堂馬總會開完了以後,把結果告訴他,讓他知道以後誰是南州的龍頭。”
樑九愣了一下:“韓爺,你的意思是……認了奎蛇?我看那小子不太靠譜。”
韓卓聳聳肩:“無所謂,他要是靠譜,就讓他呆在這裡,他要是不靠譜,怎麼處理就按你們的規矩來,這些事情我不會再管了,你們記住一點,地下勢力的穩定是你們的頭等大事,我剛說三個月的時間,其實很寬泛了,我希望你們能以最快的速度搞定整個西四區,半年之內,南州不可以出現任何混亂的局面。”
樑九正色道:“我明白了韓爺,我再轉告給飛哥。”
“好。”韓卓看了看手錶,他自己也沒想到,從江州回到南州的第一天晚上,就把南州的地下勢力徹底洗牌了一遍,下面的任務還是要放到修行上來。
想想昌隆地產那個在武淮區的城中村項目還不知道爲什麼會停工,白天的時候讓簡佐良查一下這事,又讓他幫忙安排自己先以普通員工的身份進入公司調研一番,不知道安排得怎麼樣。
樑九這邊今天收穫實在過於豐厚,估計這一晚是別想休息了,一方面要安排那一卡車的錢怎麼洗白,另一方面秦漢區六大盤口的收尾工作還需要做。
這些事情就不是韓卓能插得了手的了,於是跟樑九告了個別,忙碌了一整天,自己先回龍庭美墅暫作休整。
這一天的任務完成得還算圓滿,不知道拜託簡佐良得那兩件事,他辦得怎麼樣,這般朦朧睡去。
第二天清早,韓卓在房裡就聽見屋外有人開門進來,不用打開魔識,聽外面忙碌的動靜,就知道是姜陽過來了。
看了看時間,才早上六點,心說小姑娘倒是勤勞得很,翻個身繼續睡去,一直到八、九點鐘才從牀上起來。
來到餐廳,桌子上插了一束百合花,旁邊餐盤裡放着兩根油條,韓卓走過去一看,插花的花瓶上還貼着一張便籤:
“先生,沒想到您在家,我沒有什麼準備,給您煎了兩根油條,鍋裡還熱着小米湯,上面蒸着一隻蛋黃肉糉,您要是起來了,先把早飯吃了吧,餓久了對胃不好,要是覺得口渴或者熱的話,冰箱裡還有一碗雪梨豆漿,嘻嘻!
落款:小姑娘!”
韓卓放下便籤微微一笑,小姑娘,倒是安排得周到得很。
過去盛了一碗米湯,剝好糉子,連同豆漿也一起從冰箱裡端了出來,也不知是姜陽手藝好,還是自己真得餓了,風捲殘雲般,很快消滅個乾乾淨淨。
正坐在椅子上,咪着最後一口豆漿,簡薇的電話便過來了。
“韓先生,你要查的事情有眉目了,昌隆地產的那個地中村項目,不是什麼大事情,就是那裡的幾個釘子戶搗亂,前段時間差點鬧出人命,**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種事說麻煩也麻煩,不出問題還好,一出問題上上下下幾百個人抓着,幾百隻眼睛看着,但要說不麻煩吧,也不麻煩,把那幾個釘子戶勸走就可以了。”
“恩。好的,我知道了,還有一件事呢?”
“也搞定啦,你今天就可以帶着身份證去上班了,其實我不太懂,你爲什麼一定要這樣的身份出現在你將來的員工面前,要知道你可是身家幾十個億的大老闆呢。”
韓卓敷衍道:“體恤一下民情嘛。”心想:“這個地產公司我本來就是管不來的,術業有專攻,我現在不是這塊料,只是急需月光水晶水石,才迫不得已去那家公司。”
“對了,”韓卓突然想到一件事,“現在那個公司誰是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