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儒見對方速度之快,自己連反應的餘地都沒有,一時目瞪口呆,這時趙正言也走了過來,認出冷儒,也皺起眉,說道:“冷儒?你居然找到這裡來,你聽到多少?”
冷儒一聲冷笑:“能聽到的都聽到了,可真是精彩啊。”
趙正言說:“你聽到的,只是事情真相的極少一部分,這些事情是我們趙家與簡佑臣的私人糾葛,不關你的事,你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我保你一命。”
“私人糾葛?神道會幹了什麼事你不知道麼?你居然跟他們勾結在一起?你好意思說是私人糾葛?”
趙正言嘆了口氣:“我本來沒有多少心情勸服你,殺不殺你也沒有多大關係,簡佑臣老成謀國,不會隨便聽信你的片面之辭,不過你跟那個韓卓關係實在太深,我也沒辦法……武原先生,有勞了。”說完不再理會冷儒,轉身回去收拾趙環山的屍體。
冷儒短短兩三個月到達虛勁巔峰,這是館內其他人十數年才能達到的境界,然而面對武原召和與武石兩大化勁宗師,等級實在相去太遠。
遠到冷儒根本無法判斷對方到底是什麼境界,剛剛也只能猜測他們是武道大師巔峰境界。
此刻武原召和麪無表情,朝冷儒微微邁了兩步,在他眼中,殺一個虛勁高手其實和殺一個普通人也沒有什麼區別了。
冷儒嚥了下口水,他心裡也知道沒有一絲勝算,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先下手爲強,打是打不贏的,不如拼一把逃命試試看。
虛勁巔峰境界,無法外發成罡氣,冷儒運盡全身力氣,向前一個衝刺,原地留下一片殘影,人已到武原召和麪前,手刀筆直的向武原召和麪門劈來。
武原召和冷哼一聲:“不自量力。”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伸手隨意一揮,冷儒只覺得罡氣迎面而來,眨眼便受到劇烈衝擊,向後猛得飛倒,心裡卻是一喜。
他的虛勁巔峰和別人的虛勁巔峰可不一樣,他一開始突破虛勁以後,就完全按照韓卓的虛勁輔綱修煉,別人是以外發爲主,內收爲輔,他是以內收爲主,外發爲輔。
別人將體內艱難積累的虛勁,努力通過外發的方式形成殺傷力,他卻是將虛勁通通內收至丹田滋養本體,本體強勁後,虛勁外發出來的殺傷力才更大。
只是靈氣枯竭的時候,要修煉出更多的虛勁實在太難,在外人看來,是韓卓親自教導他,才功力大增。
實際上是韓卓用自己罡氣幫他,冷儒吸收了韓卓的罡氣,化爲己用,纔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到達虛勁巔峰。
韓卓的暗黑魔源本來就霸道無匹,形成的罡氣在冷儒的體力照樣強橫,一旦接收到外界的罡氣會立刻強行將其吸收。
武原召和輕敵,如果認真對敵,以宗師境界的功力,罡氣結成刀斬,冷儒必死無疑,這時他卻以爲對方只是個毛頭小夥子,隨便發一記罡氣便能將他摧枯拉朽一般擊斃。
沒想到冷儒將他的罡氣化爲己用,沒有到達武道大師境界,竟然也踏波御氣,向後一個跟斗,直接飛出了趙家祠堂。
武原召和以爲是自己的罡氣過於猛烈,將冷儒摧垮,擊飛到外面去的,搖頭淡笑:“年輕人不識天高地厚,白白送命……”
他身後的武石突然一警覺,輕斥了一聲:“他沒死,快追。”
武原召和呆道:“什麼?不可能……”
武石畢竟修爲和經驗都比武原召和勝一籌,來不及解釋,浮影一晃,消失在趙家祠堂,人已來到外面,左右查看,哪還有冷儒的影子。
武原召和總算回過神,也立刻跟了出來,頓時大怒:“毛頭小雜碎,狡猾得很。”腳下喚起罡風,凌空而上,摸準冷儒的氣息,正在林子裡急馳,“看你能跑多遠。”
剛要準備追過去,武石也升到半空,拉住了他:“來不及了,簡佑臣過來了。”
武原召和靜心一感覺,突然南邊一股強大的氣息朝帝陵山激射而來,這股氣息他們熟悉的很,放眼中國,能有這種境界的只此一人了。
當然韓卓的氣勢也可以相比,不過韓卓的要更加霸道,因此兩人才確定是簡佑臣。
武原召和一咬牙:“萬物皆可變,唯天道命數不可違,今天是你的死期,逃得再快也是徒勞。”
當即運足十分罡氣,於掌心結成一把三寸小刀,在月華映射下,竟然光暈可見,如雲似霧般淡白。
伴隨着沉聲一喝,猛得將罡氣刀斬朝已經遠遠循去的冷儒暴射而去,隨即又衝趙家祠堂喊了一聲:“趙公子,別忘了我們的約定。”便和武石二人化作流星離開了帝陵山。
冷儒借武原召和的罡氣逃離祠堂以後,一秒鐘也不敢耽擱,翻身爬起來撒開腳丫子便朝山下跑,林中樹間,如履平地,一個黑色的身影“嗖嗖嗖嗖”不斷突進,很快遠遠離開了御景雅院。
心裡不斷正慶幸着,讓你兩個人仗着功夫高,裝蒜呢,被我跑掉了吧?
結果下一秒就感覺背後一陣吃痛,正從一棵樹躍到另一個棵的間隙,眼見大路就在前面了,猛得向前一個踉蹌,栽倒下來,“咚”得一聲,重重得落在地面上。
好在也是從實勁階段過來的,樹雖然高,身子骨還是經得起這麼一摔的,只是一陣劇痛感從背後傳來,之後蔓延到全身。
冷儒一聲悶哼,全身一點力氣都提不起來,落到地上,竟然連爬都爬不起來。
緊接着身體開始麻木,意識開始朦朧,恍惚中聽到樹林上方空中一陣怒喝:“陰險之徒,竟然對一個小輩下這麼毒的手,簡佑臣以牙還牙,也試試老朽的手刀吧。”半空中又傳來“呼”得一聲響,如同利箭劃破長空一般,呼嘯着朝遠方飛去。
簡佑臣依葫蘆畫瓢,學着武原召和的模樣,遠距離朝已經逃離的武原召和劈了一記罡刀斬。
他現在是舉世唯一一個玄勁境界的人,這一記刀斬比武原召和的自然要強上百倍,不過終於還是擔心冷儒傷勢,沒有去追他們了。
從空中落下來,一眼找到地上已然奄奄一息的冷儒,把他扶了起來,冷儒迴光返照似的猛得一睜眼,一把拉住簡佑臣的衣袖,嘴巴幹張着竟然說不出話來。
簡佑臣抓着他的手叮囑道:“你傷得很重,留着力氣,別說話,我馬上帶你去醫院。”
冷儒竟搖了搖頭,喉結蠕動着,張着顫抖的嘴脣,擠出了幾個字:“小……小……心奸……細……是……是……神……”
聲音越說越小,不但神道會沒有說出來,連最後的“神”字也沒有吐露清楚,就此徹底昏死過去。
簡佑臣不敢再耽擱,把冷儒橫抱起來,徑直送到了最近的醫院搶救。
韓卓、簡佐良等人收到通知後也連夜趕到了醫院。
韓卓比他們早些天到達南州,這深更半夜的正在江邊上的水泥加工廠休憩,應志誠又把那個機修車間改造的養魂殿加工了一下。
韓卓之前叮囑應志誠,凡事低調進行,不要太張揚,意思這個養魂殿這個樣子的規模就可以了,再擴建的話會惹人猜疑。
結果應志誠答應下來,確實沒有再向外擴建,竟然在裡面做手腳,往地下開鑿,打造了三層的地下室出來。
韓卓也無話可說,反正有九個大胖子的免費勞動力,不用白不用。
他一回來就找過帝陵山的儲強和宋連,讓他們務必把全部心思放在南州神蹟的現世上面,甚至修煉的事都可以放一放。
那兩個人早對韓卓言聽計從,抱着七寶玲瓏塔一步也不離開,連眼睛都不敢隨便亂眨。
韓卓又把官方以及簡佑臣,在南州帝陵山周邊的戒嚴和佈局告訴了他們,免得神蹟還沒有現世,他們自己連打了起來。
於是儲強和宋連就更不再管外面的事情,以致冷儒無意潛進趙家祠堂,後來武原召和、武石又隨後跟進,他們雖然也有所察覺,終於還是沒有付諸行動。
這會已經是凌晨時分,韓卓突然接到簡佑臣電話,人一個激靈,如果不是特別緊急的事,簡佑臣絕不會在這個點聯繫自己的,果然電話一接,簡佑臣就把冷儒的傷勢告訴了他。
韓卓腳力快,到達醫院過了一會,簡佐良、譚貞明和王宗沐三個才相繼趕來。
這世間最頂尖的五個人聚在搶救室門口,呆呆得站立着,一籌莫展。
簡佐良嘆了口氣:“這可怎麼好,傷了誰不好,偏偏傷了冷儒,我說簡宗師,有沒有叮囑醫生務必要把人救下來啊。”
韓卓愣道:“恩,簡先生,在你心中,館內的弟子還論尊卑麼?”
簡佐良無奈答道:“平輩當然是不論尊卑,不過這個冷儒情況有些特殊啊。”
韓卓有些會意:“因爲他跟我有些關係?”
“啊?這個……倒是有部分這個原因,不過主要是……你也知道,咱們江州分館掛牌選的中華樓,前身是冷家的產業,我們其實帶着一半強迫,逼着他們把樓折價賣給我們的,這事本來理虧着呢,現在冷儒又遇到這種事,哎,怎麼跟他父母交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