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又走回風雨樓,還是沒有韓卓的影子,紛紛嘆了口氣,又走了出來,這時過來找他們的那些人已經把船劃到風雨樓的臺階旁,正在扔纜繩停船,一看到三人從裡面出來,立刻有人埋怨:“你們怎麼又回去了?汪銘,夕雨她們娘兩在家裡都擔心死了知不知道?”
三個這會已經找了兩圈韓卓,都有些氣惱,汪銘罵道:“急什麼?怕我們回不去還是怎麼着?”
那人看歲數,顯然也是他們的同學,這時被罵了也不作聲,說道:“這……還不是擔心你們麼?那走吧,快回去吧,恩?你們的物資呢?”
施亞城說道:“還在裡面呢,我們遇到了一個人,所以耽擱了一會,你趕緊回去讓劉鵬過來一下。”
那人頓時吃了一驚,顯然知道施亞城這句話的份量,這麼多年,他們什麼時候在這裡遇到過別人的,不可思議問:“什麼?遇到了一個人,是……是誰?”
施亞城直截了當道:“我們的老同學韓卓,我們三個人的老大,後來又成了我們的師父,還記得他麼?”
那個人被這麼一點,似乎回憶起很多久違的往事,神色一暗,說道:“當然記得,翰林大學,我們的老同學韓卓,曾經班上最不起眼的人,我們還跟着杜錦、何琨他們經常欺負他,誰知道後來他越來越厲害,背景深到我們都打聽不到冰山一角……”
施亞城擺了擺手:“這些陳年舊事就不要提了,什麼欺負不欺負的,我們三個和他原來一個宿舍也欺負過他呢,後來還不是成了我們的老大和師父,他不會跟我斤斤計較這些東西的,你趕緊回去把劉鵬喊過來。”
那人想到什麼,眼色登時一亮,激動起來:“他那麼厲害,可以找到我們,那我們……我們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這麼一說,船上下來的其他幾個中年人都興奮起來:“回家了?我們可以回家了?對,韓卓,我記得他,他是當時國術大宗師的至交,他那麼厲害一定可以帶我們回家的。”
頓時羣情激昂,船上其他看起來比他們小許多的年輕都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
有人問:“叔叔,回家?我們的家不是在這裡麼?”
一箇中年大叔激動得抱着他肩膀:“那是很長的故事了,走,我們先回去找村長。”
劉鵬當時就是他們的班長,現在已經是村長了,幾個人又興高采烈的把船給劃了回去。
施亞城回頭對汪銘和龐旭說:“我們再回去找找吧。”
兩人點了點頭,三人又走了回去,無奈風雨樓內部實在一目瞭然,韓卓就是故意躲着他們都沒有落腳的地方,三個人又喊了幾嗓子,沒有人應聲,只得又退了出來。
再出來時,風雨樓的臺階前已經停了幾十艘船,不光是劉鵬來了,還帶着許多人一起過來,個個臉上都是難掩興奮。
唯獨施亞城三個人臉上卻是失落得很,龐旭喃喃自語道:“我們……剛纔是不是出現幻覺啊?不可能啊,我們明明還跟師父說了很多話呢。”
劉鵬這時走了上來,皺着眉問:“你們看到韓卓了?”
施亞城異常堅定道:“沒錯,不過不知道出現什麼問題,又……找不到他人了。”
周圍的人一聽,紛紛怨聲載道:“什麼意思啊,浪費我們的感情啊。”
劉鵬卻好像舒了一口氣的模樣:“這麼多年了,出現一點意外也是在所難免的,走吧,我們還是快回去吧,趕着下次下雨前看看地裡的收成吧。”
汪銘看着施亞城苦笑道:“我也不相信是幻覺,可是……這要怎麼解釋呢?還是先回去吧,不知道什麼時候又下雨,你知道我們沒有那個資本等待的。”
施亞城終於嘆了一聲,深吸一口氣,振奮了一下精神,說道:“是啊,反正都已經這麼多年了,走吧,回去把那六**袋風乾好的肉拿出來吧。”
原本滿懷的希望就這麼無情得被撲滅,三個人難免有些垂頭喪氣,悶悶不樂的最後一次返回了風雨樓,剛進去就看見韓卓站在那六個麻袋旁邊,面帶苦笑得看着他們。
這何止是失而復得的驚喜,三個人一個箭步衝了上去,就差把韓卓給環住了,生怕他再給跑了。
韓卓臉上依然帶着苦笑,剛要解釋什麼,施亞城頓時想到什麼,連忙說道:“師父,先什麼都不用說,汪銘,龐旭,你們兩個趕緊回去把劉鵬……不,所有人,把所有人叫回來。”
那兩個人立刻明白什麼意思,如果再跟韓卓敘敘舊,外面還不知道要過去多長時間,二話不說,答應一聲就走了出去。
韓卓和施亞城留在原地,只等了幾秒鐘的時間,村子裡的人就陸陸續續的趕過來了,速度堪比魔術。
一些年長者,無疑是認識韓卓的,只是多數人原本在學校的時候跟他關係就不大和睦,現在又過了這麼多年,早就生分了許多,臉上激動是激動了一些,多數是各自拉扯着議論紛紛,卻沒有像施亞城他們三個人一樣全部圍過來。
至於年輕一些的,甚至還有小孩,當然不知道韓卓是誰,一個個面帶好奇看着韓卓這裡。
韓卓心裡自然也明白,這麼多年過去了,有施亞城他們三個人,可以勉強維持生存,男同學、女同學自然也配對的配對,成雙的成雙,連汪銘、龐旭也都結了婚生了孩子,那些年輕人和小孩,應該都是他們的後代了吧。
“好了,不要吵了,老規矩,都按家庭分好組,帶好自己的小孩,不要喧譁了,聽聽他們怎麼說。”劉鵬以前是班長,現在是村長,發號施令還是有些用的,那些人三三兩兩各自分開,以韓卓和施亞城三人爲中心,紛紛安靜了下來。
劉鵬這時也才向他們走了過來,卻和大多數人的興奮不一樣,臉上卻是陰晴不定,過來便問韓卓:“你……真得是韓卓?”
韓卓微笑道:“老班長,如假包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