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鵬沒有直接回答韓卓,而是指了指樓中間的那根柱子,大家一齊看了過去,都不解他是什麼意思,施亞城問:“你不會是想讓我師父把那柱子扛起來吧,這個……好像有些不太靠譜的感覺哎。”
“當然不是,史文光說……那是一扇門,這一點,你們應該沒有什麼異議吧?”
所有人都如劉鵬所說,沒有一點驚訝,連韓卓也沒有一絲意外的表情,可想而知,他們是被翰林大學的那道影柱吸進來的,想必這根柱子和那個影柱有某種聯繫,是連接兩個境域的通道吧。
只是現在身處風雨樓之中,看着中間的那根木柱,實在是平平無奇,和一根普通的木樁幾乎沒什麼區別,只是打磨得稍微光滑了一些。
韓卓慢慢向中間走了過去,他心裡已經可以大致確定,史文光就是那個高手,那個在御神樓上空停留的晶綠色的光點。
“連自己都無法凌空,他卻可以做到馭空飛逝。”韓卓絞盡腦汁也想不起來,這個史文光就像是憑空冒出來似的,只能確定他和那個在御神樓、斷劍樓出現過的人是同一個人。
除了眼前的證據,儲強也和他說過,到過斷劍樓的三個人親口說是自己的同學,甚至還穿着翰林大學的校服,可想而知,他們到了風雨樓外面以後,確實沒作什麼停留,很快就從遠處的山上離開了。
史文光告訴劉鵬,即使到了那山上,爬到山頂,還要做一部通天梯來,纔可以上去,韓卓是可以理解,那裡上去了以後,恐怕就是千劍冢邊緣的空中壁壘了,只是憑那三個人可以做出通天梯?
還有史文光既然說這種話,說明包括他在內的三個離開的人,當時還無法馭空飛行的。
“難道是在神蹟裡,突然登上那麼高的境界的?怎麼可能,這才短短几天的功夫啊。”韓卓心想,他可以百分百的確定,在學校的時候,只在閭丘靜一個人身上感受到過靈氣波動,史文光是怎麼突然在一夜之間變成修爲這麼高的人?
現在這些問題想不通,也無意浪費時間了,韓卓已經走到柱子旁邊,“村民”們也三三兩兩的跟了上來,除了施亞城三人和劉鵬外,其他人離得較遠一些,他們還沒有弄清楚怎麼回事,也不敢上前問個究竟。
劉鵬上前一步,轉頭看了一眼韓卓,又看着木柱,說:“只要你的靈力可以強行灌入,就可以將天羅傘取下,到時候,傘裡的人就可以跟着你一起出去了。”
韓卓問道:“這也是史文光告訴你的?”
劉鵬微微點了點頭。
韓卓心想:“現在這樣子左右都是沒輒,死馬當活馬醫吧。”他一進風雨樓的時候,就已經感受過了,既然已經可以和這裡的環境融合,那可以使用罡氣自然也是順理成章。
只是這裡的空間和外面比起來,實在過於狹小,沒什麼施展的空間,這時聽了劉鵬的話,才又運動起體內的暗黑源力,在掌心嘗試了一下,果然可以喚起罡風。
於是不再猶豫,走到木柱旁邊,剛要試着把體內的暗黑源力朝柱子上施展,劉鵬突然又叫了一聲:“等一下。”
韓卓停住了回頭問:“怎麼了,還有什麼事情沒有交待?”
劉鵬回頭默默看了看人羣裡的一雙兒女,似乎解脫一般,輕輕嘆了一聲:“我還是先出去吧。”
說完一個人默默走到門口去,劉錦鴻和劉錦雁兄妹兩愣愣看着父親的背影,只覺得心頭都有一絲異樣,並沒有意識到這是與他們父親的生死訣別,茫然得看了他們父親最後一眼,劉鵬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施亞城衝龐旭和汪銘使了個眼色,龐旭點點頭,悄然跟了上去,他們之所以沒有強攔劉鵬,就是準備霸王硬上弓,打昏了以後直接帶出去,他們知道劉鵬這個人牛脾氣一根筋,不想浪費時間費口舌卻勸他。
結果龐旭剛走到門口,立刻被一個婦女攔住了,那個婦女看起來四十多歲,徐娘半老,生得豐滿盈潤,韓卓一看,不禁愣了一下,這不是班花蘇晴麼?接下來更是啞然失笑,只見蘇晴拼命拉着龐旭大叫:“你想幹什麼?劉鵬跟尹倩好,他要留下來,你怎麼也要跟他一起去?你也跟尹倩有一腿,連我們母女也要丟下來?”
龐旭哭笑不得:“我是去把他扛回來,你瞎緊張個什麼勁?”
蘇晴依然不放心:“真……真的?”
龐旭無奈:“當然,尹老師都走多少年了,你覺得我跟劉鵬去私奔?”
蘇晴這才緩緩把抓着他衣角的手慢慢縮了回來,囁嚅道:“我也是擔心你,你要是不在了,我們我怎麼活?”
龐旭只得連連搖頭,這一幕卻是看得韓卓一臉茫然,施亞城笑着解釋:“他兩現在是兩口子,還生了個女兒,你別說龐旭這傢伙豔福還不淺,還生了個女兒,喏,二樓,看臺上玩着呢,旁邊個子高一些的小傢伙,是汪銘和何夕雨的兒子。”
韓卓朝上面看了看,兩個八九歲的小孩子,正扒着二樓看臺邊上的欄杆朝下張望,看到龐旭和蘇晴剛剛的小插曲,嘻嘻直笑,看起來兩口子小打小鬧是家常便飯的事了。
韓卓再次失笑:“你們的節奏確實……快了一些。”
龐旭又輕聲安慰了一下蘇晴,準備出去找劉鵬,韓卓叫住了他:“龐旭,你先回來。”
龐旭立刻跑了回來,疑道:“怎麼了師父?”
韓卓示意他等一下,自己走到人羣面前,朗聲衝大家說道:“在座的各位,厄……年長一些的應該都認識我吧,我就不作自我介紹了,現在的情況,相信各位已經看在眼裡,但是有一點我要提前作個說明。”
說到這裡稍作停頓,人羣裡小聲議論了幾聲,多數人帶着疑惑的眼神看着韓卓,韓卓繼續說道:“年老者你們應該還記得南州吧,雖然對你們來說,已經過去了幾十年光景,但是外面的南州最多隻過了八、九天的樣子,如果我們能出得去,你們必須作好這樣的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