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八,宜婚嫁,祭祀,爲年之大吉之日,初八三更的梆子剛敲響,忠縣伯府就燈火通明,僕從穿戴整齊,開始忙碌的一天。
天色矇矇亮的時候,田敏顏在睡夢中被拽了起來,眯着眼來到淨房沐浴,蒸汽環繞,偌大的浴桶放滿了新鮮的玫瑰花瓣,還有柚子葉,艾草,香氣縈繞,使人精神一震。
泡過花澡以後,丫頭拿過乾淨的棉布替她絞着頭髮,然後被按坐在妝臺之前,上大大的檯面,已經一字排開各色胭脂水粉,打開的妝奩珠光璀璨,熠熠閃爍。
才坐下,羅氏便帶着丫頭走了進來,田敏顏透過鏡子看見,忙的轉頭,站了起來:”娘。”
羅氏笑吟吟的,將她拉到牀邊坐下,說道:”趁着全福太太還沒到,咱娘倆說會體己話。”
田敏顏眼見屋內的丫頭婆子都退了出去,隱約猜到些什麼,臉騰地紅了紅,低下頭,羞澀地低哼一聲:”嗯。”
眼見屋內無人,羅氏便從袖子裡掏出一本昏黃的小本,小聲說道:”這個,你壓在箱底。”
田敏顏接過來翻開一看,連忙合上,臉紅如血,嗔道:”娘。”
羅氏抿着嘴笑,說道:”還害羞呢,都要嫁人了,這可都是人倫之禮,我與你說,洞房時。。。”
羅氏的聲音壓得越發低,田敏顏低着頭,脖子都紅了,一聲都沒出,只是點頭。
。
前世雖然也經過人事,但好歹過去這麼久了,現在再聽羅氏這麼說,還是挺羞澀的。
羅氏也是點到爲止,見她羞紅着臉,便把話音一轉,嘆道:”我的囡囡也長大了,從小小的粉團兒長成了大姑娘,一眨眼都要嫁人了。”
田敏顏聽得心頭髮酸,一把抱着羅氏的手臂,把頭靠在她的肩膀上道:”娘,我捨不得你們,我不要嫁了。”
羅氏眼圈一下子紅了,卻是輕拍一下她的手說道:”又說胡話,這嫁妝都擡出去一部分了,還輪的到你說不嫁?”
”反正我不想離開你們。”
”現在慶幸的你嫁得不遠,這有小半個時辰就能到了。”羅氏欣慰地道。
田敏顏倚着她,嗯了一聲,更緊地摟着她的手臂。
兩母女碎碎地說着話,這一會功夫,丫頭就走了進來報:”夫人,護國公夫人到了。”
羅氏忙站起來,對田敏顏點點頭:”我去迎迎。”
護國公夫人是這次親事的全福太太,也是京城裡最好的全福太太,算起來,這也是田敏顏的福氣了。
護國公夫人和羅氏她們進來後,田敏顏起身見了禮,喝了半盞茶,這就開始開臉梳頭。
此時天色早已大亮,屋內卻依然點着代表着吉祥的紅燭,護國公夫人拿着兩根紅絲線絞合在一起,手和嘴同時開動,一邊說着吉祥話,一邊在田敏顏白皙的臉上絞着。
臉刺刺的痛,田敏顏一直閉着眼忍着,好不容易停了,她才張眼一看,鏡中的自己肌膚勝雪,絞過的臉如剝了殼的雞蛋一般滑嫩,嘴角微微的翹着,已長成一個明媚的少女,而過了今天,她就是別人的妻了。
開了臉,田敏顏便被幾個貼身丫頭扶着到了屏風後面換上鳳冠霞帔。
頃刻功夫,在丫頭的幫助下,就換好了吉服,出現在人前,屋子裡說話的聲音一下子靜了下來。
正紅色繡鳳凰大袖吉服用金絲線所繡,上衣繡着蹙金鳳穿牡丹,下面同樣用金線繡着團團的牡丹,袖口和領口都用金線子繡着鸞鳳和祥雲紋。而她的裙襬上,一隻鳳凰展翅欲飛,鳳眼用紅寶石所織成,長長的裙襬拖曳在地,朵朵繡金牡丹像隨着人動而動一般。
腳底下穿了一雙正紅色繡花鞋,鞋面繡着同樣繡着百花之王牡丹,一顆東珠當花蕊,行走間若隱若現,端的是華貴璀璨。
此時她還沒上妝,雙頰卻自然暈紅,肌膚細膩,明眸如星,花瓣般的櫻脣嬌豔欲滴。
“哎喲,這可是我見過的最漂亮標緻的新娘子了。”護國公夫人放下茶盞笑着站了起來讚道。
田敏顏微微一笑,臉紅了紅,看向羅氏,只見她又拭了拭淚,朝她露出一個笑容。
“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護國公夫人拿着一柄木梳,輕輕抓住田敏顏長而柔順的頭髮,輕柔地梳下去,嘴裡一邊說着吉祥話。
“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三梳梳到頭,多子又多壽。”
“光再梳梳到尾,舉案又齊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雙飛;三梳梳到尾,永結同心佩”
羅氏自一旁看着,笑容滿臉,卻是眼圈泛紅,不時拿着帕子拭淚,高氏就嗔道:“女兒的好日子,你哭啥。”
“我就是高興。”羅氏吸了一下鼻子,破涕笑道。
“這裡有我看着,你自去前邊招待客人,那可離不開你,快去。”高氏推了推她,嗔道。
羅氏也知道府裡現時離不開自己,便點了點頭走了。
“有頭有尾,富富貴貴。”護國公夫人唱完吉祥歌,放下梳子,又拿起在几上的柚子葉沾了水在她頭上臉上揮了揮,唱道:“黴邪散走,吉祥又多壽,富貴不用愁。”
緊接着,她麻利地將田敏顏的發挽了一個髮髻,又從丫頭捧着的水晶盤中將一朵嬌豔的牡丹花簪在她的髮髻上。
最後便是上妝,田敏顏堅決不讓弄的像抹了麪粉似的,只是淡淡的撲了面脂,上了胭脂,朱脣用的是她們麗顏坊的脣彩,抹了一層,櫻脣嬌豔欲滴,引人採擷,真正是豔而不妖。
因爲鳳冠極重,這迎親的時辰和隊伍都還沒到,便沒先戴着,而直至此,田敏顏已經梳妝完畢,端坐在牀上。
而這時,田敏婷田敏靜她們進來了,先是給田敏顏行了禮,然後陪着說話,只是,田敏婷看着田敏顏渾身的裝扮,那是眼睛都直了,眼中是濃濃的豔羨。
田敏顏讓吉祥捧來一隻紅匣子,笑着對她們說道:“我要出嫁了,這裡有幾件飾物,你們都挑兩件作個念想,也不枉咱們一場姐妹。”
田敏婷登時雙眼發亮,看了看田敏靜,也就不客氣,在那匣子挑了起來,這個選選,那個挑挑,都很想要,最後,生怕田敏顏不高興,便挑了兩件,謝了禮。
田敏靜則是先屈膝謝過,羞澀地拿了兩樣,又再給田敏顏行了一個謝禮。
田敏顏暗暗點頭,看向吉祥,她微微點了點頭,便笑了,這人和人,還真不能對比,所以有些人,還真的值得偏疼些個。
“小姐,瑞寧公主和樑小姐她們來給你添妝並來陪你說話兒。”如意進來說道。
“快請。”田敏顏擡了擡手。
很快的,瑞寧她們都走了進來,見了田敏顏,先是一怔,隨即是驚豔,爾後是打趣。
田敏顏被取笑得滿臉嬌羞,嗔道:“你們且等着,你們也有大婚那一天。”
瑞寧她們一愣,隨即紅了臉,嘖了一聲,便沒再取笑,只是坐在一旁伴着說話。
而在這期間,陸陸續續地的來了女客來和田敏顏說話,柳夫人也在其中,屋子裡熱熱鬧鬧的,田敏顏緊張的心情也漸漸平和下來。
下晌申時正,外頭的丫鬟便進來說王爺親自來迎親,已經到了府門了,田敏顏聽了,心口頓時噗通噗通地跳起來,雙頰更紅了。
瑞寧見了便笑着對樑芳兒說道:“走,咱們去前邊討開門紅包去,賢親王可是金菠蘿一個,得討厚厚的紅包才准將人接走。”
而忠縣伯府的大門前,一連串的鞭炮聲過後,來接親的人便一窩蜂地涌了上去,打頭陣的是八皇子齊智和十一皇子齊靖,兩人將大門捶得咚咚作響,高聲叫道:“開門,開門吶,新郎來接新娘子了啊,這時辰可要到了,快開門吶。”
卻聽裡面脆聲一笑問:“來者何人?爲何而來?”
齊靖看了一眼齊十七,見他點點頭,便道:“乃是京中君子,王府出身,貴府貴女,君子好逑。”
“欲求淑女,且先對了我這對子。”那聲音又繼續道:“一朝情深入骨髓。”
齊十七朗聲一笑,往日慵懶淡漠的聲音格外響亮,騎在白馬上對道:“幾度相思成肝腸。”
大門嘎嘎地打開,由小五領頭,涌出一羣半大的小孩,笑嘻嘻地站成幾排堵在門口,笑道:“新婿登門,無喜錢不得入。”
齊靖哈哈一笑,叫一聲取喜錢來,一個小廝便遞過一隻掛着紅花的金簸箕,裡面裝着的,全是金銅錢,齊靖往門口一撒,孩子們便開始瘋搶,齊十七下了馬,大步流星地進了門。
而田敏顏那邊,聽到丫頭跑來報告的現況,抿脣一笑,繼而又聽到男家催妝了,心口越發激動起來。
這迎親時,以表男家誠意,必有催妝一環,代表男家急切想娶走新娘子之心,而女家則會藉機推延,會讓迎親的男方或作詩,或詠詞。所以,忠縣伯府的每一個門都放了人阻攔,需詠了催妝詩詞和發了喜錢纔會放行。
因着這樣的攔路,爲了不耽擱拜堂的時辰,男家便會早早的到來,鬧上一番,趕在時辰之前將新娘接走。
齊十七貴爲親王,來迎接的,無不是鄖貴,其中不泛才子,這催妝詩自然是難不住,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田敏顏所在的正堂門前。
還是齊靖他們將門捶得咚咚響,門震得都快破了,紅包也往門縫裡塞了不少,裡頭都是二十兩一封的紅包,還有各色金葉喜錢,這最後一道門卻是沒能打開。
“顏兒,我來接你來了,且開門吧。”齊十七笑着大聲地叫,身側的人都跟着起鬨,叫的震天響,一旁在圍觀的僕從客人,都捂着嘴咯咯地笑起來。個
門後,卻是瑞寧公主和樑芳兒她們這些姑娘在攔着,瑞寧在裡頭高聲道:“要發妝,要接人,這詩也不用作了,賢親王且奏上一曲,求上一求,讓我等都品上一品,評上一評,這門才能開。”
“這有何難?”齊十七傲嬌地一揚手:“取琴來。”
這自然也是早就有準備的,就是爲着這迎親時會遇到的難關,這琴不消一刻便取了過來,還有小几和杌子。
將將擺好,齊十七一撩衣袍,坐在杌子上,用指尖挑起了一條弦,緊接着,流水似的琴音響起,唱道:“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凰。時未遇兮無所將,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豔淑女在閨房,室邇人遐毒我腸。何緣交頸爲鴛鴦,胡頡頏兮共翱翔!凰兮凰兮從我棲,得託孳尾永爲妃。交情通意心和諧,中夜相從知者誰?雙翼俱起翻高飛,無感我思使餘悲。”
一首鳳求凰,音節流亮,纏綿悱惻,熱情而奔放,餘音在上空寥寥,所有人都安靜了。
而田敏顏,則是激動得從榻上站了起來,雙眼泛紅,心中的雀躍快要傾瀉,恨不得立即投入那人的懷中。
“留不住了,留不住了。”樑芳兒見了便掩嘴笑,田敏顏自覺失態,便重新坐了下來。
正堂的大門被打開,年輕未嫁的姑娘早就避在了一邊,齊十七被人簇擁着來到屋內,只見一扇屏風擺在那裡,裡面一個綽綽人影端坐着,心跳的快要躍出來一般。
“顏兒,我來了。”他輕輕地叫。
田敏顏已經戴上鳳冠紅蓋頭,正低垂着頭,眼見腳步聲響起,一步一步,心隨着腳步聲的靠近而跳的越來越快,透過紅蓋頭看去,一雙穿着繡金蟠龍的錦緞靴子出現在眼前。
看着伸過來的一雙好看的手,她按捺着激動,將微顫的小手伸了過去,被他輕輕的握着,溫暖一下子從手心蕩到了心間。
堂屋,羅氏和田懷仁已經坐在了上首等着敬茶。
田敏顏被扶着走了進去,雙手捧過茶杯先是向田懷仁敬茶:“女兒拜別父親,多謝父親十六年來的教養,祝父親福壽康寧。”
田懷仁接過,抿了一口,眼圈紅紅的,哽咽着道:“好好,出嫁從夫,日子你要相夫教子,不可生事端,要和夫婿相敬如賓。。。”
田敏顏也有些傷感,哽咽道:“兒謝父親聆訓。”
田懷仁擦了一把眼淚,遞過去一個紅包,笑着道:“給你母親敬茶。”
田敏顏又向羅氏敬茶,羅氏已經是泣不成聲了,接過茶抿了一小口,遞過去一個紅包,說道:“凡事要忍讓,不可任性。。。”話說不完,都說不下去了。
“娘。”田敏顏淚流滿面,屋內的人也都眼圈紅紅的,拿着帕子拭淚。
“妝容哭花了可就不好看了。”作爲全福太太的護國公夫人忙的勸住,將她攙扶起來。
田敏顏卻是又朝羅氏他們一跪,磕了一個頭,說道:“兒拜別父親母親。”說着就要往門外走去。
小丫丫穿着如意祥雲衫一直站在一旁,似是感覺到什麼似的,掙脫奶孃的手咚咚地跑過來,拉着田敏顏的裙襬扁着嘴說道:“姐姐,你去哪兒?姐姐,不要去,姐姐。。。”
田敏顏的淚又一次落了下來,羅氏更是哭着埋在了田懷仁的肩膀,而小包子被丫丫這一哭,也是哇哇地大哭,似是捨不得一般。
她看一眼自己的至親,田敏瑞和小五都轉過去擦淚,有那麼一瞬間的衝動,不想嫁了。
“丫丫乖,姐姐去給丫丫買百花糖,過幾日就回來了。”軟軟的勸了幾句,丫丫纔算是平復下來,田敏顏最後看了一眼羅氏她們,咬了咬脣,任全福太太重新蓋上蓋頭。
田敏瑞已經擦掉眼淚,來到田敏顏跟前蹲下,說道:“妹妹,哥哥送你出門。”
田敏顏抿着脣,看着那寬敞的後背,趴了上去,眼淚吧嗒地落在他的背上,輕聲道:“謝謝哥哥了。”
“新娘子出門咯!”全福太太高聲吆喝一聲,門外,便響起了炮竹。
早在田敏顏敬茶的時候,嫁妝就已經發出去了,本是一百二十八臺的制例,可因爲瑞敏公主和柳夫人的添妝,再還有皇上和各宮妃嬪所賜的,一共加到了一百六十八臺之多。
這第一臺嫁妝,便是皇上所賜的,亮晃晃的擺在前邊,看的人眼熱,那長長的嫁妝自出了府門,街道上的兩邊百姓便圍得水泄不通的,那些未婚的女子更是目露豔羨。
而田敏顏,被送上了華蓋寶鼎的婚車,手中握着一個紅通通的蘋果,緊張得不行。
從忠縣伯府到賢親王府要走小半個時辰,但今日大婚,是不走回頭路的,自在京都繞了一圈。
“天啊,新郎好俊俏。”
“慧敏縣君好福氣個。”
“恭喜賢親王大婚。”
坐在八匹駿馬拉着的婚車裡,田敏顏聽到外面的百姓的讚歎聲,不由微微地勾起脣角。
而齊十七也很高興,一聲賞,喜錢就像不要錢似的往人堆裡撒,引得那些祝福聲越發大聲。
一路撒了無數喜錢,到達賢親王府,已是申時末刻了,聽得卜的一聲響起,似是有剪射在了車門,田敏顏心顫了一下,隨即,轎門被踢了一下,她連忙回踢了一下,聽得外道有低沉的笑聲響起,她不自覺地也揚起脣角。
轎門打開,一隻手伸了過來,她輕輕握着,便被他帶着往前走。
“前方十步就是火盆。”齊十七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她心裡爲之一暖。
跨過火盆,又聽他說五步是門檻,一路穩穩當當地被拉着去到王府內的正堂。
正堂,坐在上首的是仁德帝,身側卻是空着,聽說皇后在病中,來不得,而在兩邊,則是衆位皇子大臣。
禮官站在右上首,看着一對新人緩緩進場走至堂中央,立即唱起悠長的聲音:“新人進場,跪。。。一拜天地。”
田敏顏被齊十七提醒着轉身跪下,又被他扶起,在第二聲二拜高堂又跪了下來。
齊十七的高堂早已不在,所謂長兄如父,仁德帝理所當然地坐在了那位置上。
“夫妻對拜。。。”
兩人正對着面對拜一下,在聽到那一聲禮成之後都鬆了一口氣。
“送入洞房。”
兩人一路被送到賢親王府的正院,入了洞房,所有丫頭婆子都屈膝行禮祝福。
“請新郎挑蓋頭。”喜娘遞給齊十七一根金稱。
齊十七接過,瞧着田敏顏的蓋頭輕輕一挑,紅蓋頭翩然落地。
田敏顏只覺眼前一亮,擡起頭,和齊十七的眼睛對上,不由羞澀地低下頭。
緊接着,齊十七也被請到了喜牀坐着,喜娘便各自剪了兩人的一小縷發,交纏在一起,一邊唱着:“結髮結髮,恩愛到白頭。”
然後,又將兩人的衣角綁在一起,又唱了一句吉祥語。
田敏顏一直羞澀地低着頭,直到頭上臉上突然一痛,她呀的一聲擡起頭來,只見喜娘拿着喜盆將一些花生桂圓荔枝等寓意吉祥的物件扔到他們身上。
“忍着。”齊十七握着她的手輕聲說了一句。
強忍着疼,乾果雨過後,交杯合巹酒便送了上來,兩人雙手交纏,喝了後,喜娘接過合巹杯揹着往牀一扔,見了便笑唱道:“一仰一合,大吉。”
田敏顏的臉都紅透了,齊十七卻是笑吟吟的,看着她妍麗的臉,笑眯了眼。
“恭喜王爺,恭喜王妃。”
“賞!”齊十七高興地一揚手,衆人越發笑開懷。
此時,聽得外頭有鬧哄哄的聲音,卻是一些女眷過來看新娘子了,也提醒齊十七要回到席宴敬酒去了。
“你先吃點東西,等我一會,我去去就來。”齊十七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田敏顏羞澀地點點頭,蚊子似的道:“少喝點。”
齊十七哈哈地一笑,大步走了出去,而此時,門外那些女眷也走了進來,這領頭的,便是瑞敏公主,田敏顏便笑着迎上去。
“我來和你叨叨話兒,也見見這些宗親夫人。”瑞敏公主拉着她的手說道,指着身邊的一個貴婦說道:“這是你皇三伯孃,這是你大嫂子。。。”
田敏顏笑吟吟的,一一見過禮,聽着她們的贊,也只是淡然地笑,適時臉紅,這好不容易笑鬧過,那些個夫人體貼她,走了,這才鬆了一口氣。
“如意,伺候我沐浴。”她按了按僵直的笑臉,高聲叫道,接下來,可有一場仗要打呢。
六千不分章,別說我更少了啊,太冷了,手都僵了,我實在碼不了了,第一次寫古代大婚,很糙,抱歉,可也寫了一整晚~接下來,嘿嘿,邪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