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謝謝你跟妹妹說了這麼多,可是妹妹可能真的要讓你失望了,皇上的殘酷無情,那是對姐姐你,對妹妹就未必了。所以妹妹不會因爲姐姐的話而猜忌皇上的。但是姐姐如果想要將舞蹈的事情告訴皇上,妹妹也不介意,因爲皇上是不會相信的,皇上只會覺得姐姐你是在到處咬人。”
“你”杜妃氣憤的擡起手來,寧驕陽已經站起了身,
“算了,你也不用氣我,我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的。而我也不會去揭發你,你就放心好了。”
寧驕陽微微一笑,放心,她該放心嗎?
算了,賭一把好了,就賭這杜妃眼裡的恨是真的,她不殺杜妃滅口。
“食盒給姐姐放在這兒了,裡面的東西沒有毒,姐姐放心的吃吧。妹妹先告辭了。”
說着寧驕陽轉身便要走,
“等一等”
杜妃及時的叫住寧驕陽。寧驕陽回過身去,
“那亡國之舞是你讓陳妙故意跳給我看的嗎?你告訴我,那舞蹈爲什麼叫亡國之舞。”
“不是,我只是讓陳妃跳一個禁忌的舞讓你學去,但是我沒想到陳妃會跳亡國之舞讓你去學,至於爲什麼叫亡國之舞,我就不知道了。”
說完,寧驕陽轉身就走,留下杜妃喃喃,那舞到底是什麼舞,怎麼就成了亡國之舞,而這個終將成爲一個謎,對杜妃來說,百思不得其解。
而寧驕陽再明白不過,那是什麼亡國之舞,那是自己隨性跳的,根本就不是亡國之舞。她有想過告訴杜妃,那是你們所謂的前朝逝女跳的舞。但是話到嘴邊,她停住了,她不能說。因爲這個舞,就只有陳妙,夜穆,夜辰知道。如果自己說了出來,他日這件事傳了出去,別人問她是怎麼知道的,那麼就難說清了,而自己也將被懷疑,到時候便真的要出事了。所以,她不能說,就讓這個成爲別人永遠解不了的謎吧,就讓大家知道這個是亡國之舞就好了。
寧驕陽這樣想着,已經走出了屋子,而院子裡的香兒了,看到寧驕陽出來了,立即便奔了過去,
“小姐,怎麼樣,她沒有怎麼樣你吧?”
寧驕陽看着香兒關切的神色搖了搖頭,“沒有,怎麼會了。”
香兒這才舒了一口氣,“那就好,可是小姐你看起來怎麼有點難過啊?”
“難過?”寧驕陽擡起頭來看向香兒,“不會吧,沒有,沒有。”
自己怎麼會難過了,自己不會爲杜妃難過,杜妃那樣加害自己,自己這是得償如願了啊,怎麼會難過。夜穆嗎,夜穆是一個人渣,這在前世自己死時便已經知道了,痛過了,更不會爲他難過。因爲自己的舞嗎,寧驕陽苦澀的將眼光放遠,不會的。
“小姐,小姐”
“嗯?”
“小姐我們還是快點離開這裡吧,讓別人知道了就不好了。”
“好”
寧驕陽點點頭,和香兒一併走出了冷宮的院子。
“小姐,馬上就要隨皇上出宮了,但是皇上說這次出宮爲了簡便,只能帶一個宮女去,小姐你帶誰啊?”
香兒眼巴巴的看着寧驕陽,寧驕陽手往香兒額頭上一點,“自然是帶你了。”
“啊啊,香兒就知道,小姐你對我太好了。”
說着香兒便挽上了寧驕陽的手,寧驕陽看了看四周,這是通往冷宮的巷子,因此沒有什麼人,所以就讓香兒那樣挽着了。兩個人走出這條巷子,拐進另一條巷子時,才鬆開。
但是沒想到會迎面遇到夜穆和沈琳,沈琳笑得一臉純真的依偎在夜穆的肩膀上,夜穆寵溺的看着沈琳,爲沈琳將額前的碎髮攏到她的而後,後面跟了一羣宮女太監,他們卻是如無人一般沉浸在兩人的世界中。
香兒擡頭看向寧驕陽,“小姐。”
寧驕陽擠出一個微笑,卻是笑得比哭得還要難看,早就知道夜穆是對沈琳動了真心,可是爲什麼現在看着兩人那樣旁若無人的樣子,心裡會痛。寧驕陽晃晃腦袋,自己怎麼會痛,自己對夜穆已經全然死心了,自己只要復仇就可以,不會痛,不能痛。
寧驕陽收回心思,在兩人要走進時,欠了欠身子,
“驕陽見過皇上。”
夜穆這才擡起眼來看了看寧驕陽,沈琳也是欠了欠身子,
“姐姐”
寧驕陽微微點頭,夜穆突然問了一句,
“行禮準備好了嗎?”
“已經在準備了。”
寧驕陽迴應着,夜穆看了一眼沈琳,“不用準備太多,既然還沒有準備好,下去準備吧。”
“是”寧驕陽點點頭,然後與香兒退到一邊,走進一旁的另一個巷子,夜穆看了一眼寧驕陽的背影,然後對沈琳道,
“走,琳兒朕帶你去看其他地方。”
“好”
一羣人向前而去,走過幾步,寧驕陽回過頭去,卻是隻看見兩人的背影消失在視線。
果然是後宮,只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杜妃費盡心機,爲夜穆做了那麼多,到頭來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夜穆哪怕去見她一面也沒有。反而帶着沈琳開心的逛着皇宮,真可笑,真可笑。
“小姐,早知道你就不該幫助沈貴人,你看她現在和皇上的樣子,本來現在應該陪在皇上身邊的是小姐纔是。”
香兒不服氣的說道,寧驕陽轉過頭去,
“走吧。”
“是”
香兒撅着嘴跟上,寧驕陽擡起頭舒了一口氣,一切都只是暫時的。
“娘娘,你們回來了啊。”
剛走到天陽宮外,小青便跑了出來,
“怎麼小青看你的樣子,有事?”
寧驕陽問道,小青一邊說一邊從衣服裡掏出東西,
“娘娘你們剛走不久,陳妃,不,是陳嬪娘娘便叫人送來了信。”
這時小青已經將信從身上拿出,寧驕陽看着那信,皺了皺眉頭,隱約覺得不會有好事。
“給我吧。”
但是不管怎麼樣,寧驕陽還是接過了那信,於是幾個人一同向宮裡走去,在大殿的椅子上做下,寧驕陽這纔打開了信。
果然不是什麼好事,寧驕陽越往下看,眉頭皺的越深,半會兒纔將信疊了起來。
“小姐,信上寫了什麼啊?”
“要出宮了,陳嬪寫了信讓我們出宮後遇到什麼新鮮玩意兒,給她帶一些。”
寧驕陽說着一邊將信撕了,然後給了小青,“去燒掉。”
“是”小青接過碎紙走了下去,香兒這才道,
“小姐,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香兒啊,陳嬪娘娘真的只是讓小姐帶東西嗎?”
寧驕陽看着香兒那神色,還是選擇了隱瞞,能瞞香兒多久就多久吧,暫時她還不希望香兒知道哪些事都是出自自己的手筆。
“真的,我騙你幹什麼,只是我也不知道陳嬪娘娘喜歡什麼,所以才覺得爲難。”
香兒這才半信半疑的點點頭,“小姐也不用爲難,到時候我們看到有趣的東西,都給陳嬪娘娘帶些不久好了嗎?”
寧驕陽點點頭,“說的也是,那香兒你看看需要帶哪些出宮,早點收拾出來吧。”
“好嘞。”
香兒說着便去收拾了,小青也跟着幫忙。寧驕陽這才冷靜下來,想着陳嬪信上的內容。
陳妙並非叫她帶什麼新鮮玩意兒,而是讓她在這難得的出宮機會裡,想辦法讓沈琳有去無回。換句話說,陳妙想讓她在宮外想辦法殺了沈琳,沈琳是從陳妙的宮裡出去的,沈琳越是得寵,陳妙的面子便越是掛不住。陳妙想要和自己再度合作,但是陳妙卻不知,自己的最終目標便是她和夜穆。但是現在還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因爲陳妙信上還說了一件事,這件事對寧驕陽來說卻是有些棘手。
陳妙雖然被禁足宮中,但是她的勢力卻不只是在宮中。陳妙已經在宮外安排了人,要她與這些人接頭,並且一起想辦法幹掉沈琳。而陳妙也對她留了一手,擔心她不配合,所以如果她遲遲沒有和這些人接頭,這些人便會不顧一切的衝向夜穆,並且在夜穆面前供出自己是幕後黑手。這樣一來,她便成了刺殺夜穆的主謀。
所以,現在的情況很糟糕。寧驕陽揉了揉腦袋,自己該相信陳妙,與那些人接頭然後合謀殺了沈琳嘛?但是殺了沈琳,自己的下一步計劃便落空了。自己那樣捧着沈琳,不就是想沈琳與陳妙鬥起來嘛?這樣一來,陳妙便有的受了。可是現在陳妙卻要自己殺了這顆棋子,那以後想要對付陳妙,豈不是又得重新佈局?
但不殺了沈琳,那些人便會冒充刺客,供出自己,這樣一來,自己便是死無葬身之地了。還有一個問題是寧驕陽更爲擔心的,自己就算按照陳妙的話做了,殺了沈琳。但是誰能保證,這不是陳妙的一石二鳥之計了,自己殺了沈琳,然後別人揭發自己,這樣一來,她和沈琳都是死。最後得益的就是陳妙了。
所以這件事,很難,怎麼做,都有風險。但是不做,更是不行。怎麼辦,怎麼辦?
寧驕陽的腦袋飛速的運轉着,可是卻遲遲沒有想出應對的措施來。
看來這次出宮不會那麼簡單了,自己要時時注意時態。嘆了口氣,寧驕陽站起身來,既然遲遲想不出辦法,就暫且不想了,先去收拾東西。
“娘娘”
寧驕陽正準備往裡屋走,便聽到了小路的聲音,寧驕陽這才轉過頭去,見小路從外面回來。這也才發現,剛纔只看見小青來着,並沒有看見小路。
“小路你這是?”
小路已經來到寧驕陽的跟前,並且手上端着一件衣服。
“娘娘,剛纔奴婢去取衣服,正好遇見了德妃娘娘,德妃娘娘知道娘娘要隨皇上微服出宮了,便送了這件衣服給娘娘,說是讓娘娘收着路上穿。”
寧驕陽看着小路端着的衣服,是一件紫色的緞子,手不自覺的摸上去,很柔軟,應該是上乘貨色。但是德妃娘娘怎麼突然會送自己衣服,想到這裡,寧驕陽問道,
“德妃娘娘還說了什麼?”
“德妃娘娘說如果娘娘在微服出巡的時候,有幸遇到宰相公子,還請娘娘幫忙說上幾句,讓宰相公子早些回京。”
寧驕陽這才瞭然,原來如此,說起來,這林沸也是在自己利用完後,撒氣去四處遊玩的,若不是自己,林沸也許還在京城過着他那小霸王的日子。這件事,說起來也跟自己有關,
“好,我知道了,衣服帶上,我出宮穿。”
“是,娘娘。”
於是小路向裡屋走去,寧驕陽也沒多想,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轉眼間,便到了出宮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