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意思是……?”副警長雙目微微瞪大,喉嚨狠狠的吞嚥了下,聲音略帶顫抖地道。
高級警監環視衆多警員,看見他們臉上都帶着一股不可置信的震驚之色,眸光一閃,擲地有聲道:“沒錯,我懷疑這不是正常人,不,根本就不是人類所爲!”
“麥克,沒有證據。你的假設不能成立。”一直沉默的警長此時忽然開口,雙目沉沉的看向高級警監,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
“警長,我會努力搜尋證據,證明這絕對不是人類所爲。”高級警監初生牛犢不怕虎,眼眸閃現堅定的光芒,信誓旦旦的保證。
“這是犯罪現場組的任務。”警長冷靜的說道,說罷淡淡的瞅了一眼面容有些不服的高級警監,嘴角微微一扯,才高聲開口:“好了,這件事要嚴加調查,各部門相互配合,不管是什麼東西,兩週內必須捉拿歸案!”
“yessir!”全體警員面容一整,立即起身朗聲齊回。
“散會!”警長放在桌子上的手指隨意一點,緩緩起身,整了整衣領,目光掃視衆人一圈後,才轉身離開。
會議廳內人羣陸續離開只剩麥克和他的手下傑瑞時,小黑人銅鈴大的雙眼滴溜溜的環顧四周,確定人都走光後,才趕緊向麥克湊身過去,略帶崇拜地看着他的上司,口齒生花:“您剛剛的表現真的太神勇了,我真佩服您~”
麥克滿眼鄙視地斜睨他這個最愛拍馬屁的下屬,可這小子是他歸管的所有下屬裡面腦子最靈活的,這傢伙讓人又愛又恨。
“最近這幾宗命案都是類似這樣的手段,可見‘兇手’是同一個人,都發生在陰暗幾乎沒有人經過的角落,你派人下去在這幾個地方蹲點。”麥克也不耐跟他計較,攤開一張薄薄的地圖紙,指着上面幾個地方對傑瑞道。
傑瑞大概掃描了下麥克指的地方,神情也嚴肅起來,“yessir”。
美國肯尼迪國際機場。
此時的美國,正是夏日高漲的季節。
機場內,被陽光照射的金鋁裝飾如一片片的星光爍耀,在這裡,有很多在等待着飛鳥降落的,也有很多正準備着離去的人,相聚的歡笑、離別的淚水,都一一揮映在機場大廳中····
隨着機場廣播器中宣報的又一班飛機的降落,幾分鐘後,從出機口慢慢走出的一個整身紅色的東方女孩和一位黑整身黑色的高大男人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那是一個站在外國人羣中,幾乎立刻被淹沒的嬌俏少女和一位與有着與一羣外國人不分伯仲的高大身材呆滯墨鏡的男人,一酷一媚的組合,來往經過的路人,都忍不住將視線投注在倆人身上····
而女孩之所以引人注目,並不只是對外國人來說那屬於東方國度的神秘特徵,年輕女郎那一身復古的改裝式旗袍,再加上那一頭齊腰的黑色長髮和如愛麗絲般精緻的可愛小臉,待視線移到她臉上時,唔,怎麼雙眼看起來有些睜不開的感覺?!不過那個可以忽略不計,整體來看簡直就像傳說中的中國瓷娃娃···
從出機口穿過時,有些開放外向的空姐還是忍不住燦笑趁機摸了摸那滑絲般的黑髮,卻被身邊那個看不到眼睛還發出縷縷強大冷酷之氣的男人震得不敢再摸下去,只得用喜愛又遺憾的眼神看着東方瓷娃娃被這個一身黑衣的高大男人半摟着出機口。
出機場坐上雲逸派人來接的車子,溫晴和蕭沉毅坐在後座,看着車子緩緩駛出機場範圍通道。
溫晴無力地靠在蕭沉毅的懷裡,她懷疑是不是安逸日子過得太久,身子骨都變得疏散了,以致坐十幾個小時的飛機整個人都感覺不對勁。
“好點了嗎?”蕭沉毅輕輕揉着溫晴的腰間,擔憂問道。
溫晴擡首看向他,彎起嘴脣,點頭。
蕭沉毅忽地勾起一抹壞笑,俯首到她耳邊低聲道:“以後要練好體力,不然怎麼能承受地住我?”
轟地一聲,溫晴鬧了個大紅臉,隨即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給他,這傢伙哪壺不開提哪壺,明明上飛機前就是他一直纏她·····
想到這,溫晴越想心裡越不平衡,明明就是兩人都在運動,爲什麼翌日他依舊神采飛揚,甚至精力更加旺盛?!
她狠狠在男人腰間猛掐,豈知觸手之處硬的跟鐵一樣,被掐的人不聲不響,反倒她的指尖都紅了。
蕭沉毅抓起某個鬱悶小女人的手,放在嘴邊親吻,摸樣卻略帶得意,“瞧你,好好的做什麼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做啥?”說着說着熾熱的吻就往那嬌俏白淨的小臉上不住的輕啄。
溫晴已經不想說話了,索性安安分分地窩在男人寬厚的懷裡待着,閉眼假寐,任由他在自己臉上作威作福。
司機眼觀鼻鼻觀心,老老實實的開着車,連眼皮都沒往上掀一下,車子平穩地往前開駛。
‘嘀鈴鈴’
蕭沉毅拿出手機,一看是雲逸打過來的。
“何事?”蕭沉毅低頭看着已經睜開眼睛的溫晴,對她揚起嘴脣,聲音卻略帶淡漠的對電話那頭的人道。
幾秒過後,蕭沉毅的眉頭緊皺,雖然很快就鋪平,可是這一幕卻被溫晴看到,不由得挑眉望向他,她用嘴型問他,怎麼了?
蕭沉毅很快就掛上電話,眉眼間有些冷沉,“我們的酒店裡面發現死了十個人,而且還被堆積在一件廁所內,死相,可怖。”
溫晴霎時坐直身體,正色道:“那雲的意思是叫我們現在過去?”
蕭沉毅點頭,思索了片刻,纔對開車的司機道:“去朝歌。”
“是!”
“一回來就碰上這種爛攤子!”蕭沉毅一回到美國就遇上這種事,他的心情自然沒多大美妙,語氣自然而然的惡劣起來。
“喵!”
這個好!
相對於蕭沉毅的鬱悶,坐在副駕駛上的小白卻立即站起,紫眸閃閃發光,精神勁十足的瞄了一聲,它坐在這個會跑的盒子裡已經快要發黴了,身子又不夠看着車窗外的風景,只能無聊地看着旁邊這個一動不動除了手偶爾動一下的黑人,其餘的都是灰色的‘牆壁’!
雖然聽不懂小白的‘貓言貓語’,蕭沉毅還是能夠從它興奮的語調中聽出小白的心情是如何的愉悅,他不禁冷哼,手自然而然的摟住溫晴,轉過頭看向她道:“前面那臭傢伙是不是要發情了?”
溫晴失笑,剛欲開口,卻被一道怒氣衝衝的貓喚聲打斷。
“喵喵!”
小白氣得毛都快炸飛了,這死男人居然說它發情!居然敢說它發情,還說它臭?!
他發情!他才發情!他才臭!他才臭!
明明它每天都會把自己弄得香噴噴的,哪有會臭?!亂七八糟!胡說八道!
蕭沉毅挑眉,“它又在亂囔囔什麼?”
“哈哈····”溫晴早已樂不可支的抱腹笑彎了腰。
這一小段插曲,讓溫晴心中的凝重不知不覺減少了許多。
車子很快就開到了這個有四十層高的酒店門口,外觀宏偉豪華,矗立在市中心,作爲‘夜’在美國旗下最大的一間酒店,相當於直轄管理,卻還有人敢膽不知死活的在他們的眼皮底下弄出人命,還搞得這麼噁心,簡直就是活生生的打了‘夜’的臉!
溫晴現在沒有心情好好觀賞在名義上其實也算是她產業的酒店構造裝飾,目不斜視的跟着蕭沉毅左拐右轉,急匆匆的與他上十二樓。
其中有兩個是特殊人物,均是一家有名的院長和他的夫人,夫妻兩都被殺,兇殺現場就在他們所訂的房間,現場慘不忍睹,血流成河,房間牆壁上按着很多血手印,還有很多血腳印,更爲恐怖的是,兩人脖子被人用大大的釘子穿透,釘在牆壁上,高高掛起,他們的上半身皮都被剝了去,僅剩血紅血紅的肌肉摻着血水滴滴往下墜落,鮮紅的血液在地上鋪滿一大片地方。
他們死前臉上的神情是驚恐的,像是生前看到了什麼恐怖的畫面一樣,就他們兩個人被釘在客廳,其餘的人都堆垃圾一樣堆在廁所裡。
進去打掃的阿姨被這極其噁心的一幕嚇得魂飛魄散直接暈了過去,濃濃的血腥味散到外面,這宗令人毛骨悚然的命案才被發現。
警局已經用黃帶圍住出事現場,禁止閒雜人等靠近。
溫晴和蕭沉毅到時,警察正領着法醫在對屍體做檢查,一位年輕的警察看見兩個外貌出衆的男女就要越過黃帶進來,皺起眉,走過去喝道:“請你們離開,這不是你們能逗留的地方。”
這個黑人警察的語氣算不上好,令一向性格不太好的蕭沉毅霎時沉下臉,但是蕭沉毅沒空和這個小警察計較,目不斜視的從他身邊走過,拉開黃帶就走了進去。
跟在後面的溫晴眼見警察臉色一變就要發脾氣,趕緊走過去用英語對他道:“抱歉,我們是這家酒店的擁有者,想知道死者的死因。”
警察一聽這話,頓時一愣,隨即充滿怒氣的雙眸微微內斂,同時也開始重新打量眼前像中國瓷娃娃一樣的美麗少女,不管她說的話是不是真的,至少這個黑人警察沒有因爲蕭沉毅罔顧他的警告擅自進去而生氣了,“小姐,不管你們是誰,我們在執行公務,請不要打擾我們!”
年輕警察的話剛一落,一個滿肚肥腸的中年男人跌跌撞撞的跑進來,眼神慌亂似是在尋找什麼,當他看到某位就算身處於一羣本來就壯碩的歐美人中也是扎眼得令人一眼就看到的男人時,雙眸瞬間發亮,急忙跑過去,“先生、先生,您怎麼過來了?怎麼沒讓我去接您呢?”
黑人警察看到來人,心裡暗自驚訝,他認識這個人,正是這家酒店的經理,他不由得轉過頭看着這個漂亮那個的東方娃娃,原來她沒說謊。
蕭沉毅正站在法醫旁邊問他有關於死者身上的傷時,一個令人聽了絕對不舒服的高八倍尖利嗓音在他耳邊亂囔囔,當下臉色一沉,冰冷的眸子唰地望過去,怒氣立刻迸發而出。
經理嚇得一頭冷汗,心中膽怯極了,可是又不得不硬着頭皮湊過去,一臉卑謙的燦爛笑容:“先生,這些地方太髒了,等他們檢查出結果,我在告訴您吧!”
蕭沉毅冷哼,“就你?”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蕭沉毅這話說的,經理居然從褲兜裡拿出一條灰色格子手帕擦拭額上的沁出的汗滴,唯唯諾諾的一直笑着。
看見這樣的經理,黑人警察深爲震驚,他沒想到就連他們警長都禮讓三分的人,平時看見他們就像看見一坨屎一樣的經理,現在卻對着另外一個東方男人跟只哈巴狗一樣俾顏奴膝,看得他,心裡實在···太爽了!
正是因爲這樣,傑瑞心情大好,決定對這兩個東方人實行寬帶政策,他舉手捂脣輕咳了下,瞧向正笑眯眯地看着他的東方瓷娃娃,“允許你們在這裡停留十分鐘,不過,你們不能打擾我們辦公!”
溫晴嘴角的笑意加深,溫爾有禮地道:“謝謝。”說罷就舉步朝着蕭沉毅走去。
距離他們不遠的經理一聽傑瑞這話頓時就炸毛了,對着蕭沉毅強顏歡笑道:“先生,我先離開一分鐘。”看到蕭沉毅愛理不理的態度之後,便後退幾步,轉過身立即換上新的面孔,橫眉豎眼地對小黑人警察兇道:“趕緊叫你們警長過來!”
“賈斯丁先生,警長現在有要事纏身,不方便過來。”對於這個欺軟怕硬的胖經理,傑瑞心裡不屑極了,但面子還是要佯裝尊敬的,畢竟他還不想因爲這個胖子而丟失了喜歡的工作。
“哼。”胖經理冷哼了聲,立馬發現自己的口氣有些不對,偷偷的瞄向某個高大的男人,發現對方沒將注意力放在他身上時,心裡鬆了口氣,他肥嘟嘟的雙手按着黑人警察的胸膛,使勁推他後退幾步,自認爲是安全範圍後,纔開啓火力的罵道:“你知道他是誰嗎?還有,這件命案在我們酒店發生,如果你們警局不給我個交代,或許我該考慮是不是要上訴了!”
傑瑞簡直想當場就將這隻狗眼看人低的胖經理碰到的地方洗三遍洗四遍,他在心裡扭曲咆哮,你們酒店發生命案關我們什麼事?爲什麼要我們負責?我們只是負責抓出最後兇手啊!
“賈斯丁先生,那我致電回局裡問問看。”傑瑞訕笑着對一臉居高臨下的胖經理道,得到他的首肯,在轉身的剎那,傑瑞看胖經理轉過頭看向那個高大的東方男人的時候對胖經理翻了個大大白眼。
這一幕被正巧回頭的溫晴瞧了個正面,撲哧一聲,溫晴忍不住笑出聲,她覺得,這個小黑人警察挺有意思。
賈斯丁看見蕭沉毅身邊站着一位美麗可愛的東方少女,儘管心裡不明白此女的身份,可是能得到這位冷酷寡情上司的溫柔對待,知道此女一定要伺候好了。緊接着,賈斯丁看見少女對他這邊的方向綻開笑容,他疑惑的轉回頭,發現只有背對着他打電話的小黑鬼,並沒有其他人,賈斯丁立即欣喜了,以爲少女對他笑,是對他表達善意····
於是,心思在轉眼間轉了好多個小九九的賈斯丁馬上對着溫晴露出一抹大大的燦爛向日葵·····
這幕又正巧被蕭沉毅看到了,這個愛吃醋的小心眼男人立馬怒了,這該死的胖子居然敢對他的女人獻殷情,陰沉的可以滴水地眼眸狠狠地盯着賈斯丁,恨不得將他活吞生剖丟到野外喂狗。
賈斯丁簡直想哭,他又怎麼這位祖宗了?
傑瑞適時的回來打斷了賈斯丁的尷尬無措,在這一刻,賈斯丁幾乎想淚流滿面,同時看傑瑞這個小黑鬼心裡萌生出其實長得也還挺順眼的想法,要知道,很多事情,都是因爲心理的想法和決定纔會做出外在的表現和舉止,賈斯丁別的什麼都沒去深究,只知道終於正大光明的從蕭沉毅那雙可以殺人的視線裡移開,不再去假裝鎮定的對視,所有,賈斯丁的心情像是大難不死之後的僥倖,看所有東西都是美好的,他罕見的對傑瑞露齒一笑,還沒等傑瑞對他說什麼,他就朝傑瑞擺手,佯裝大度的道:“如果你們警長沒法過來的話,也沒關係,不過,你們一定要儘快抓到兇手!知道嗎?”
傑瑞有些不解這個胖經理爲什麼忽然好聲好氣的與他說話了,不過聽他說第一句,傑瑞心裡還是大大的鬆了口氣,因爲在打電話回局裡的時候,他知道警長有公務纏身沒法過來,在掛電話的剎那,還想着以什麼藉口跟這個死胖子講警長的事情又不能讓他對他大發雷霆,現在好了,終於不要讓他費腦筋了。
“賈斯丁先生,感謝您對我們警務人員的理解,怪不得朝歌在您的帶領下愈發壯大。”千拍萬拍馬屁不穿,傑瑞本來就是個機靈鬼,嘴巴跟抹了蜜似的甜死人不償命。
賈斯丁好話聽多了,並沒有因爲傑瑞的馬屁還有所高興,只是倨傲的看了他一眼。
這廝賈斯丁與傑瑞活動多多。
那廝溫晴和蕭沉毅發現的疑點也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