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在樹上被綁成大字的男人,溫晴嘴角不禁‘抽’了‘抽’,“···秦朔?!”
秦朔似乎沒想到來人居然是他的死對頭,還被他們看到他這副熊樣,那臉‘色’頓時猶如調‘色’盤般又青又紫,‘精’彩萬分。
“滋味如何飽含?我想在上面吹風的感覺應該很好。”蕭沉毅覺得如果在此刻不說點什麼,實在對不住兩人的‘好關係’。
聽到蕭沉毅諷刺的話,秦朔又氣又怒,又拉不下面子叫他們將樹藤砍掉,硬着嘴皮回嗆:“真是廢話,站的高看得遠,你說好不好?”
“是嗎?”蕭沉毅眸中‘精’光一閃,冷冷回道:“既然是這樣,那就好好待着看個夠!”說罷不再看他,拉着溫晴就要離開。
溫晴看了眼將頭扭到一邊可又拿眼角偷偷瞟着他們的秦朔,特別是當看到他們真要離開時臉上‘露’出焦急又憤憤不平的表情,溫晴心裡直覺好笑,默默倒數着三、二·····
“等等!”秦朔急得大吼。
蕭沉毅與溫晴都停住了腳步,兩人面面相覷,眼裡同時劃過一絲笑意,蕭沉毅回過頭表情冷淡地看着一臉彆扭的秦朔,“有事?”
“說吧,什麼條件?”秦朔心裡直慘叫這下真要虧大發了。
“條件?”蕭沉毅佯裝不解地看着秦朔。
“你·····”秦朔見蕭沉毅裝傻,剛恢復下來的情緒頓時又高漲起來,瞪着眼怒不可歇的看着他,心裡千萬只草泥馬在奔騰,殺氣騰騰,可他還是得強忍着怒意,咬牙切齒道:“救我!你想要什麼條件?不過,如果叫我對付自家人,那你們現在就可以走了!”一開始那兩個字更是加重了語氣,聽起來怨氣沖天。
看到這樣吃癟的秦朔,溫晴眼裡閃過一絲笑意,她微偏過頭看着蕭沉毅,他面無表情,濃郁的眉‘毛’、‘挺’直的鼻樑與削薄的嘴‘脣’令他看起來滿是威嚴與冷酷,聽聞秦朔幾乎是拿吼的話也不動聲‘色’,可他似乎注意到她的打量,握着她手的大掌對她捏了捏,抿直的嘴‘脣’鬆懈了幾許,面對秦朔時卻還是面無表情,溫晴聽到他冷聲回道:“無條件一個承諾。”
蕭沉毅也不拖拉,直截了當的拿回相應的報酬,行,要他救人可以,只要付得起代價。
秦朔氣結,“這算什麼?”什麼無條件一個許諾,如果到時候叫他出賣本家難道他也要去做?那還不如今天死在這算了。
蕭沉毅斜睨,“你可以不答應。”言下之意就是不要叫他們救他。
秦朔氣得牙齦都疼了,睫‘毛’‘亂’顫,雙眸狠狠瞪住蕭沉毅,如果眼神能殺人,估計蕭沉毅早已被撥了一層皮。
看到這樣有氣發不出的秦朔,溫晴很想要沒有良心的大笑出聲,但爲了防止秦朔暴走,她決定還是在忍忍。
蹙眉,蕭沉毅星眸不耐的橫掃秦朔:“想好了沒有?”
秦朔深呼吸,強壓住‘胸’腔內劇烈奔騰的不滿,他定定地看着蕭沉毅,緩緩開口,“我答應!”
蕭沉毅嘴角微微一扯,也不廢話,直接上前就利索地砍斷那幾根捆住秦朔的粗大藤條。
‘砰’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綁太久,一鬆綁秦朔就無力的直線下墜,重重落地,發出一聲悶悶響音。
蕭沉毅淡淡地瞟了一眼後,拉着溫晴就要離開。
“等等。”秦朔見兩人撇下他就要離去,急忙開口,強忍着不適撐起身體站起來,大步朝他們走去。
“有事?”溫晴看秦朔這陣勢,眉心一跳,難道他想····
“正好順路。”秦朔左手託着‘胸’口,一步一步自發走向他們,面不改‘色’的道。
溫晴嘴角‘抽’了‘抽’,沒好氣的白了秦朔一眼,臉皮敢在厚一點麼?
蕭沉毅則是直接無視秦朔的話,拉着溫晴往前走去。
“喵!”
晴晴,那人明明不是跟我們順路卻還這樣說,臉皮太厚····
小白鄙視的瞅着明明很尷尬卻還強裝自然的秦朔,這個人類真假。
溫晴擡眸掃了面容不太自然的秦朔一眼,默默的點頭。
小白鄙夷的視線太過強烈,秦朔想忽略都難,沒好氣的瞪了小白一眼,視線順道轉移到溫晴的後腦勺,“溫晴,你這貓還真稀奇。”
聽到秦朔說到她的名字,溫晴的心咯噔一下,起先納悶秦朔怎麼知道她的名字,兩人才剛見面,可轉念一想,這根本不足爲奇,跟在蕭沉毅身邊那麼久,如果這時候她的基本資料還沒被這些人查出來,如果他們不是查不到她的資料,就是根本不把她放在眼裡,前者根本不可能,後者則是一點可能都沒有。
而蕭沉毅聽到秦朔的話,眉頭一蹙,眼神清冷的看了一眼秦朔,裡面的警告一清二楚。
秦朔挑眉一笑,看着溫晴的眼神瞬間變得玩味起來。
溫晴面容沉靜的看着前方,對於秦朔的話她也不打算迴應,現在還不知道秦朔跟着他們到底有什麼目的,以他們的身份肯定做不出趕人的事情,又不能將人殺了,爲今之計只有採取漠視態度。
秦朔見沒人搭理自己,他‘摸’了‘摸’鼻子,也不惱,跟在兩人身後,幽眸深沉,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蕭沉毅與溫晴不斷的深入,後面外加個跟班,三人一貓走了幾百米,除了那棵詭異的捕人大樹外就沒看到其他奇怪的物種,但溫晴注意到腳下的雜草變少了,取而代之的是逐漸增加的孢子類植物,空氣也瀰漫着一股溼悶的味道,讓人呼吸感覺很難受,‘迷’霧也越來越濃,要是相隔三米以外幾乎是看不清的,而腳下的路也越來越不好走,溼溼黏黏的,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某種溼噠的液體上面似的。
溫晴一個不小心滑了一跤,身體就要往前傾,卻被一股極大的力道給托住肩膀,那動作極快,可也令身後看的一清二楚的秦朔雙眸微微一眯。
蕭沉毅將溫晴託穩後,看着這小‘女’人略帶不滿的微微撅起嘴‘脣’,似乎非常不滿她自己的行爲,他眼眸劃過一絲寵溺,‘摸’了‘摸’溫晴的頭,嘴角勾起輕聲道:“當心腳下。”
溫晴對蕭沉毅微笑點頭,垂眸看着目所能及的地方鋪滿了各‘色’各樣的小傘狀真菌,大大小小形狀各異,顏‘色’鮮‘豔’極了,很難想象到在這樣陽光入‘射’很少而且‘迷’霧有很多的地方竟然長着這種嬌‘豔’鮮亮的植物,但恰好就是因爲這樣,顏‘色’越燦爛‘豔’麗的東西往往越是有毒,也凸顯出這個叢林的危險。
“烈焰‘花’?”秦朔不敢相信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彷彿見到了什麼令他難以接受的事情一樣。
溫晴心裡一突,烈焰‘花’?
“怎麼了?”感覺到身邊的小‘女’人停止往前走,蕭沉毅轉過頭略帶不解的看着她。
搖頭,溫晴轉過身看向秦朔方向,只見他停在離他們不遠處站着,低頭盯着地上一朵長相嬌小,那三瓣傘葉的上面紅‘色’鮮‘豔’,唯有三個尖角處徒留出一點嫩綠,臉上的神情越來越驚奇,嘴裡還不停地念叨着。
溫晴看清在孢子類植物中差點被淹沒的烈焰‘花’後,平靜的眼神頓時生動起來,腳步急匆的走近秦朔,絲毫沒注意到身後蕭沉毅瞬間沉下的黑臉。
越走越近,溫晴越是不可置信,她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裡碰到只有在野吏醫術裡記載能夠醫治各種創傷的神奇烈焰‘花’,只要一瓣‘花’葉,就算是子彈‘射’中,也會立即被治好。烈焰‘花’三年結一朵,而且‘花’期很短,如果說曇‘花’只是一現,那麼烈焰‘花’就是三天兩夜,時間一到,自動合攏枯萎,等待下次‘花’期到來。
這種只有在野吏醫術裡記載的植物,溫晴以爲這只是一種幻想出來的植物,今天竟然會出現!
此時此刻,溫晴死死盯着地上那靜靜搖曳的紅綠‘色’相間‘花’朵,心‘潮’起伏。
“你也認識它?”秦朔詫異的看着溫晴,關於烈焰‘花’他也只是偶然間翻到一本野吏上看到的,他對醫學沒多大研究,可他有一目十行過目不忘的本領,不想記得東西還是會自動存儲檔案在腦海中,就像現在,他低頭不經意的看到烈焰‘花’時,腦中就自動浮現出這朵‘花’的形狀特徵和功效,但是他千萬沒想到的是,這個溫晴居然也知道。
“我認識它很奇怪麼?”溫晴怪異地看着他。
秦朔一梗,好半響纔回神,他搖頭,“沒有。”
溫晴沉靜的看着‘混’在孢子類植物中不扎眼的烈焰‘花’,心裡卻打着小九九,既然這‘花’會被秦朔知道,那麼它的價值肯定也會一清二楚,雖然是秦朔先看到的,而且這種傳說中的‘花’有沒有那樣神奇的效果她也不知道,不過她也想要,這樣會不會顯得很沒風度,但她又不是男的,就算是沒風度,應該也沒關係吧····
就在溫晴糾結着要不要光明正大的拿下這多烈焰‘花’時,忽地眼前一‘花’,她定晴一看,發現蕭沉毅已經彎下身直接將烈焰‘花’給摘下並且遞給了她,這一舉動把溫晴給愣住了,而一旁的秦朔則是直接黑了臉。
“夜狼,這‘花’是我先看到的。”秦朔語氣不善的瞪着蕭沉毅。
蕭沉毅看也不看他一眼,反而蹙眉對溫晴道:“可以走了沒?”
溫晴僅是愣了一下很快就回過神來,毫不客氣的走過來接過蕭沉毅遞過來的烈焰‘花’,臉上燦爛的笑容看得秦朔直想將那笑容給撕裂了,她說:“嗯,可以走了。”說罷將烈焰‘花’用手帕包好放進揹包後就握住蕭沉毅的大掌甜甜蜜蜜的往前繼續走着,沒看到秦朔那張沉的可以滴出黑墨的臉。
秦朔氣得‘胸’膛劇烈起伏,面目猙獰,多年來養成的沉靜穩重功力遇見這兩人就完全破功,從沒有人在他前面這麼無視他過,還敢在他面前搶他的東西,這是強盜行爲,絕對的強盜!
腳下的路越來越滑,溫晴納悶地好幾次低頭看去,卻沒發現什麼異狀,還是粘溼粘溼的泥土地,變化的只不過是腳下的觸感,溫晴和蕭沉毅幾乎是三四步就要努力穩住身形,越往裡面走看見的孢子類植物就越多,真是各種形狀都有,菱形、橢圓形、五角星形甚至不規則形狀都有,越往後體積越大,表面上滲透出來的滴滴圓滾滾的液體,顆顆飽滿圓潤,就像清晨的‘露’珠,只不過沒比‘露’珠純淨清潔,渾濁渾濁的,跟打掃了佈滿灰塵多年的房間的水一樣,看起來‘挺’令人感覺厭惡的。
溫晴的手被蕭沉毅緊緊握住,其實這樣走路很麻煩,但溫晴耐不住蕭沉毅的霸道,只好任由他緊握着,那厚實的、帶着硬硬生繭的掌心非常溫暖,在這樣充滿寒意的叢林裡也讓溫晴從頭到腳都感覺暖意,低頭看着兩人一黑一白明顯差異的大小手,溫晴‘脣’角的弧度忍不住上揚起來。
跟在身後秦朔見前面兩人毫不顧忌的恩恩愛愛,心裡不爽的直罵娘,幸虧他腳下穿着這鞋結實輕便又有防滑功能,不然今個準跌這裡,還會平白無故的叫這兩人看了一通笑話過去,爲了防止這樣的事情發生,秦朔幾乎是用盡全力不讓自己滑倒還要努力跟上蕭沉毅和溫晴的步伐,可他心裡又覺得這樣的行動其實很窩囊,當他不經意擡起頭看向兩人時,不小心瞄到了小白的視線,該死的發現那隻畜生掃過來的目光里居然赤‘裸’‘裸’的出現了鄙夷!
就這樣走了差不多二十分鐘,蕭沉毅和溫晴額頭上都布上了點點汗珠,在這滑溼的土地上走又要防止滑倒,簡直比在平穩道路上走幾公里都還要累。
“毅,我····”溫晴才說一句話,忽然感覺腳下一輕,她連尖叫一聲都來不及,緊接着整個身體都失重般的急速往下墜。
蕭沉毅臉‘色’劇變,幾乎是條件‘性’反‘射’的伸手過去抓人,但溫晴下墜的速度太快,快的蕭沉毅抓了個空,蕭沉毅鷹眸通紅,想也不想的也跟着撲身下去,而在兩人站着的地方儼然出現了一個黑乎乎的‘洞’,在這滿是‘豔’麗顏‘色’的孢子類植物中極爲顯眼。
秦朔見好好的兩人在他眼前就這麼掉了下去,眉頭緊蹙,望着這比井蓋還大了一圈的‘洞’口,眼裡閃過幾絲複雜光芒,像是在掙扎,過了半響,秦朔往前走幾步,直直的跳入這‘洞’口。
參天古木枝葉輕輕搖曳,繁茂蒼翠,參進幾縷幽幽媚光,照耀着本就濃郁的‘迷’霧此刻看起來更加厚重,紅的‘豔’,白的純,翠的油,煙霧瀰漫,好似人間仙境,而在這時,在一片蒼白的‘迷’霧中出現兩點通紅,由遠至近,直直停在了那黑乎乎的‘洞’口面前,那埋藏在蒼白中若有若無的通紅小點僅是停留幾秒,便也直溜進去,轉眼消失不見,而在那兩點通紅經過的顏‘色’鮮‘豔’的孢子類植物此時看起來像是被霜打了柿子般暗淡無光,甚至那體積較大的還微微搖晃着,令人非常詭異的感覺是在瑟瑟發抖····
下墜,不停的下墜,這是溫晴唯一的感覺,整個身體都像失重般不受控制,恐懼和驚慌都緊緊圍繞着溫晴,溫晴緊捂着嘴‘脣’不讓自己發出一絲尖叫,就算她此刻的心就像玩蹦極快要跳出心口也一樣,因爲她知道,如果一放聲大叫,那麼她的意志就會被恐懼害怕所佔據。
就在溫晴滿心無措的時候,忽然一股極爲熟悉的擁抱環住了她,緊接着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重重響起,“別怕。”
只是一秒鐘的時間,溫晴懸在半空中的心就這樣奇異的松下,她下意識的伸手過去摟住男人‘精’壯的腰身,任由那刮刀似的寒風在臉上撲撲劃過,閉着眼睛緊靠男人直線下墜。
不知道下墜了多久,久到溫晴以爲過了幾千幾萬個世紀時,撲通一聲,溫晴摔在了地上,這一摔幾乎要震碎溫晴的五臟六腑,也震得她眼前一‘花’,模糊的視線好半天才清明起來,腦海裡同時也想起蕭沉毅,視線慌忙的尋找人,就在這時聽到底下傳來一聲苦笑,“小乖,你先起來。”
溫晴立即朝下看去,臉頰一熱,心頭頓時又囧又急,她的‘臀’部幾乎是坐在了蕭沉毅的‘胸’膛上,只要他稍微一縮頭,就能靠近她,這個姿勢讓溫晴感覺非常尷尬,而她又聽到蕭沉毅聲音的異樣,她是也想不想的立刻起身,也沒理會雙‘腿’還有些麻痛,馬上蹲在他跟前,神情擔憂的問道:“還好嗎?哪裡痛?”說着雙手還在蕭沉毅‘胸’口‘摸’來‘摸’去,生怕他被她壓斷了肋骨。
“沒···”蕭沉毅剛開口想說些什麼,突然他眼神一厲,猛地起身撲身過去將溫晴推倒兩人齊齊滾向一邊,這個動作疼得他微微倒‘抽’口氣,也讓他一向冷酷嚴峻的面容有些扭曲,溫晴耳朵只聽得見蕭沉毅的痛聲,忽略了上方空氣的‘波’動,她着急小心的‘摸’索着蕭沉毅的‘胸’口,急聲連連:“這裡痛嗎?還是這裡?”
重重一聲落地的悶哼聲,濺起水滴無數,狠狠摔地的秦朔只覺得四肢麻痹,頭暈腦脹,五臟六腑都被移了位一樣痛苦,他聽到溫晴的話,嘶牙咧嘴的低嚎:“我全身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