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蘇里雪剛醒來,初七就端着一臉盆的水進來了,伺候她梳洗。待一切完成之後才方踏出房門,便看到精神抖擻的羽墨言與司秋白二人,據說二人下了一夜的棋,卻還精神颯爽,實在是讓人有點捉摸不透。
二人臉上皆帶着笑意,實則卻暗藏玄機。相信這一夜下來,彼此都瞭解了對方的實力,可謂是可敬的對手。
羽墨言衝着蘇里雪一笑,率先走到了她身旁,輕輕牽了她的手,真是一對璧人,天造地設。
“昨夜睡得可好?”他輕輕在蘇里雪耳邊問着,動作曖昧又輕暱,另蘇里雪有一絲尷尬,臉微微紅潤。只淡淡答道:“還好。”
“司兄,爲感謝你的照顧,所以我已經命人備好了酒席,一會一同用膳。今日我們就要回幽州了。”羽墨言轉即又道,有情敵在,再美的風景也懶得欣賞了,不如趕緊回幽州,免得這個口如蜜糖又長相帥氣的小白臉搶了他的雪兒。
即便知道雪兒是誰都搶不走的,但是他寧願將她藏起來,也不能讓任何男人多看一眼。極強的佔有慾,連自己都被嚇了一跳,比當年在沁羽時與羽墨承相爭還要更甚,他甚至覺得雪兒也對司秋白有着一定的好感,撇開其它不說,司秋白確實也是一個難得的人才。
但雪兒是他的,任誰都搶不走。
“羽墨言兄當真是客氣了,在下已經說過,我與裡雪是朋友,早在幾個月前已經認識了,怎麼,裡雪沒有與你提起過嗎?”司秋白嘴角勾起一絲弧度,如春風般溫暖,擡起眼簾看着蘇里雪。顯然他也是故意提及,當時蘇里雪與羽墨言之間有誤會,定不可能會將自己被他所救的事情一一傾訴,他猜得沒錯,事實果然如此。
蘇里雪回報輕輕一笑,她明顯注意到了羽墨言眸中的不悅,但她與司大哥清清白白,可不像他與丁香那樣,從小有着一段情,昨日又重逢,想到這裡,她心下不爽,便道:“我與司大哥自是朋友,裡雪再次謝過司大哥的救命之恩。”
溫婉行了一禮,司秋白將她扶起,溫文道:“既你都喊我一聲司大哥,何需感謝。待我在無憂城的事情完成後,他日一定會去幽州找你,不要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
約定?
蘇里雪愣了一下,這纔想起二人之間還有一盤未下完的棋,相約來年秋天之間,依舊要在那通紅的楓葉下對弈,把酒言歡。
面對司秋白炙熱的目光,蘇里雪的心‘咯噔’一下,她未想過日後還要再見面
,看來司秋白對她仍不死心。她微微垂下眼簾,正在想要如何開口,只聽羽墨言先道:“在下也歡迎司兄來幽州做客,屆時我定會與雪兒好好招待你的,可別因爲我們招待得太好,想賴着不走了!”
說完乾笑幾聲,使勁地拍了幾下司秋白的肩膀,使他覺得略有些疼。
司秋白也只好陪笑。
幾人一起到了廂房用膳,淘淘早早就到那兒等着了,看到蘇里雪進來,從椅上跳下來,兩步並作兩步走,一把撲進了她懷中:“孃親,淘淘好想孃親哦。”
他巴巴地眨着無辜的大眼睛,仰頭看着蘇里雪,蘇里雪摸摸他的額頭,牽過小手將他帶着桌旁。一家三口相鄰而坐,司秋白倒顯得是個外人了。
她有一個優秀的夫君,還有一個可愛的孩子。可是,她根本不幸福?
司秋白心中有一絲掙扎,若她幸福就罷了,他可以大度的走開,祝他們白頭偕老。可是她的笑容裡總帶着淡淡的憂愁,眉眼微蹙,似藏着許許多多的心事與不快。他多想成爲那一隻無形的手,可以替她拂去所有傷悲。
心中只有隱隱的一絲不捨,但一切皆因緣份,他不會強求。
子矜與子佩伺候在一旁,當子矜得知蘇里雪已是有夫之婦,還生過孩子,心中終於舒坦了許多,至少蘇里雪不可能再與她相爭了,就算公子再喜歡她,日後即使將她帶着西河國,她也不可能當上王后的,大臣們不會應允,全國的百姓更不可能應允。
“真是狐媚,竟還想攀我們家公子的高枝,誰知道自己夫君帶着孩子都追上門來了。”子矜不屑地看了蘇里雪一眼,一口銀牙都快要被咬碎了,小聲而又狠狠地說着。
子佩聽到,立即將她拉到一旁的角落,“噓!我的姑奶奶,你這話可不能亂說。且不論公子是不是喜歡蘇姑娘,人家可是有夫之婦,且她與公子之間清清白白,你可不能胡言亂語,小心被公子聽到可是要訓你了。”
子矜微微一笑,如花般嫵媚,“不說就不說,反正她也要離開了,公子身邊絕對不能留她這樣的女人。”
幾人在無聲中用過早膳,惜惜道別。
蘇里雪看出司秋白眼中的不捨,但始終是一副淡淡的模樣,希望他能夠有所體會,不要再來尋她。目送兩輛馬車離開,司秋白仍是久久不能回過神來,這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
而眼下他最重要的事,就是要找到斷腸草,來治父王的毒。其它的已無暇再假,
且先扔到一旁。
馬車漸漸行駛出了無憂城,蘇里雪與羽墨言二人獨坐一輛馬車,皆是沉默相對。雖蘇里雪心中有着許多疑問,但她已不想再問,羽墨言知道她仍爲丁香的事情要慪氣,那說明她還是非常在乎自己的。
“雪兒,你可有什麼話要問我嗎?”他挑眉一笑,將身旁的佳人摟入懷中。
蘇里雪動作僵硬,微微勾了勾脣,淡然道:“若你想說,自然會說,何須我問。”
“你吃醋了。”羽墨言壞壞一笑,他很滿意蘇里雪如今的反應,雖她表現得很平靜,但他知道她內心中早已生起醋意。
“笑話,我是堂堂代王之妻,幽州的王后,我何須吃醋?”蘇里雪面不改色,嘴角噙着一絲笑容,“何況代王喜歡誰,要納誰,皆是天經地意,我身爲正室,更不能吃醋,否則豈不是違反婦道。”
好一張巧嘴,真是牙尖嘴利。
“好,算你說得對。”羽墨言笑笑繼續道:“你方纔說你是本王之妻,可又與別的男人行爲親暱,這筆賬,本王還沒有跟你好好算呢。”他摟在蘇里雪腰間的大手力道加大,緊緊將她摟在胸前,二人身軀緊貼,沒有一絲縫隙。
蘇里雪知道小氣如他,定不會輕易放過司秋白那一段,依他的性子,多疑又小氣,定會打破沙鍋問到底,可這次她偏不說。
“代王愛怎麼想,妾身無法阻止,但我與司大哥之間是清白的。”蘇里雪淡淡回了一句,馬車顛簸了一下,她整個人都往羽墨言懷中靠,險些摔倒,她緊緊摟上他的背,這才免去一劫。
“是麼,但我看他可是很喜歡你,竟敢覬覦本王的女人,我看他是活膩了!”羽墨言冷哼一聲,真後悔當時沒有將司秋白的眼珠子給挖下來,若下次相見,定不能輕易放過他。
“只許周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蘇里雪輕輕將他推開,覺得眼前這個男人有些不可理喻。
“一口一個司大哥,叫得慣親熱的。”羽墨言心下不爽,雪兒一直沒給他好臉色,一臉黑線。
蘇里雪乾脆閉目養神,不再看他,她冷淡的性子羽墨言早習已爲常,只是這次真不是滋味,不知道是接受到了對手的挑戰,還是因爲心中太過擔心會失去她。司秋白是一個危險的男人,他對司秋白的忌憚不少於羽墨承,也許因爲如此,他纔會患得患失。如今他終於能夠體會“丁香”帶給蘇里雪的惡夢。
突然心疼她,很心疼很心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