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何處不相逢



第二日,太陽才初升,此時蘇府的馬車已經準備妥當,等着各位女眷到位。而蘇麟寒作爲朝庭重官,早已與文武百官先到太極殿上先候着了,他們要作爲第一批向太妃祝賀的人,其次纔是宮內的皇子、公主與妃子們。最後就是等到所有人到齊,宴會開始。

如若不早點出發,現那開往城內的路恐怕早已擁擠不堪了。憐太妃今年已經五十多歲了,她是先帝在世時最寵愛的妃子之一,當今的陛下也對她禮讓有加。太妃的生辰,所有的命婦都是必須要參加的,其次,不管是宮內或是宮外的宴會,大多都會想到相親的作用,哪家的公子人品良好,學識有才;哪家的姑娘相貌端莊,才情出衆。那些家裡有兒子尚未娶親,女兒尚未出嫁的夫人可是會在宴會上打探得一清二楚。

半刻,衆人終於緩緩走出了大門。領在前頭的,是大夫人謝氏與蘇嫦曦。

謝氏今日穿的一身暗紅的合身旗袍裝,點綴些許灑金珠蕊海棠絹花,將姣好的身姿勾勒出來,頭髮挽成一個嬌荷髻,斜插一支白裡透紅的琥珀簪,整個人顯得莊重又不失嬌媚。

而蘇嫦曦,身着一條淡紫單羅紗長裙,外披一件同色透明的紗衣,逶邐窈窕,長長的秀髮綰成彎月狀,耳際則是留下兩撮細長的秀髮,微風一吹,飄然而起。雅緻的玉顏上常畫着清淡的梅花妝,嫵媚雍容,此時她淡然一笑,嫵媚無比,勾魂懾魄。

緊跟在她們身後的,是三姨娘左氏,及蘇妍雨。

左氏今日一身花素綾絹成的緊身連衣裙,上繡着些許梅花,顯出玲瓏剔透的誘人身姿,臉上特意化了亮麗的妝容,與平日裡小家碧的模樣大相徑庭。青絲用翡翠製成的玉簪子輕輕挽起,斜插着。而額間又輕點硃紅,卻更顯嬌媚動人。

蘇妍雨一身粉色的及地長裙,晶瑩的珍珠鏈散散的掛在身上,如漆般的長髮被編成許多大大小小的辮子,辮子上又綴着點點紫玉做成的蝴蝶狀的夾子,兩鬢的髮絲柔柔的下垂,長至胸前。走路時辮子一晃一晃,倒顯得兩個人靈動起來,今日的她是十分高興,嘴角的笑意正濃,精緻的妝容因笑容更顯貌美。

蘇里雪挽着老夫人,這時也慢慢地走了出來,身後跟着羅

媽媽還有初七與秋鏡。謝氏與左氏他們的貼身丫鬟也跟在最後隨之而來。

蘇里雪今天身着一身白色紗衣,一陣風吹過,給人一種飄逸的感覺,有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細緻烏黑的長髮,披於雙肩之上,略顯嬌媚妖嬈,晶瑩透亮的面容之上,粉黛未施,增添了一絲蒼白。她莞莞一笑,如花一般嬌媚。

“裡雪,不是給你準備了很多新衣嗎,今天怎麼穿得這樣素淨?”老夫人叨嘮了老半天了,又是責怪蘇里雪,又是責怪羅媽媽沒有提前準備好。

“祖母,裡雪覺得這樣甚好,裡雪性子喜安靜,不喜歡太多的目光,到時候裡雪就靜靜地坐在祖母身旁就好了。我也不想奪了大家的目光,到時候不免得大姐要不高興了。”蘇里雪輕輕地答道。

她可不想那麼引人注目,就讓蘇嫦曦那個笨蛋去遭人嫉妒吧。

“也好,隨你吧。”老夫人拍拍她的手背,應道。

馬車分爲三輛,謝氏與蘇嫦曦、左氏與蘇妍雨分別各一輛,而老夫人與蘇里雪一輛。一切準備就緒,蘇府的車隊緩緩地出發了,剛出了桐巷街,走入進城的大道,這裡瞬間便涌出許多馬車來,分別是各戶人家的女眷。

一眼望去,馬車排成了長龍,緩緩地,等待着過城門。

蘇里雪欣起窗簾,想透透氣,望街外長景,分外的繁華與喧鬧。一個俊朗的面容快速地略過,隨着馬匹快速飛奔,這個熟悉的身影便消失,絕塵遠去。蘇里雪深深地凝望着這個身影,似曾相識

繼而又淡淡地一笑,呵呵,人生何處不相逢?

羽墨言騎着馬往前飛奔着,剛過了城門,此時正往宮裡趕。一身雪白袍服,一塵不染。墨黑髮絲更襯托出他黝黑的皮膚,長年的征戰,使他背脊挺直,如白楊一樣挺秀,健碩的身材中似蘊含着巨大堅韌的力量,蓄勢待發。

手裡提着一個用墨綠綿布包裹着的正方形小木箱子,而裡面裝着的,正是玄齡帝交待他到杭州請名師打造的白玉佛像,憐太妃長年禮拂,青燈長伴,送這個最適合不過了。

而就羽墨言而言,此次去杭州並非單單爲了佛像那麼簡單。如今戰事不再起,看似太平,但宮內的鬥

爭纔剛剛開始,羽墨恭與羽墨廣蠢蠢欲動。這次杭州之行他去了七日,與徐將早已商量好了對策。如若有一天,羽墨恭與羽墨廣任何一個人造反,他們都有足夠的時間跟兵力來阻止。

兩個時辰後,蘇府的馬車終於在皇宮的大門前停住了,馬車一輛接一輛,許許多多的女眷從車上下來,凝望着這座輝煌的宮殿。

初七將蘇里雪從車上扶了下來,接着又將老夫人跟羅媽媽扶下來。蘇里雪站立在馬車跟前,看着紅牆內的宮殿,那該是有多少人嚮往的地方啊!包括她的大姐蘇嫦曦。

蘇家三姐妹一出現,立刻就引來了所有人的觀望,蘇嫦曦很是享受這種待遇,只見她淺淺笑,昂着高貴的頭,驕傲地站在謝氏的身旁。一言不發地任丫鬟攙扶着緩緩地走入皇宮的大門。而蘇妍雨,則規規矩矩地跟着左氏地身後,一副聰明聽話的模樣。

老夫人看到蘇嫦曦這副不可一世的樣子,目中無人,任其他人將來要怎麼想蘇家纔是?簡直要氣瘋了。但因太多人在場,只能隱忍不發。

蘇里雪見狀,淡淡一笑:“祖母,我們過去吧,大姐他們都走到前面去了呢!”

隨即,她們也緩緩走入了宮門。留下身後指指點點的言語。

羽墨言將自己的良駒“白鈴”放置到宮外的馬場上後,交待宮人們仔細照料與餵養。三天兩夜的路,已是很疲憊不堪,幸是他有多所征戰的經歷,這點小事對他來說倒是不算什麼,只是“白鈴”自從上次與他出徵時受過一次腿傷,便沒有從前矯健了。

羽墨言很是喜愛這匹馬,這是他從千萬匹馬當中選出來,從小便開始訓練的,有着很深厚的感情。

此時,羽墨言正要走入宮門,便在熙嚷的人羣中發現了那抹倩麗的身影,她的面容還是如此消瘦,一身白衣,襯得整個人都婉如仙子下凡的模樣。與周遭的庸脂俗粉格格不入。風輕輕略過,拂起額上的劉海,那雙大眼睛瞬間靈動起來,一眨一眨,只見她正在與老夫人說着笑,淡淡地笑容如春風般溫暖。

是她?蘇家二小姐!

對了,她還欠自己一個要求呢?羽墨言勾起蠱惑般的笑容,轉身翩然走入了宮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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