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嶼看霓裳這般的急切,關心的詢問道。“怎麼回事?剛纔追你的那些黑衣人是誰?”
霓裳拍拍‘胸’脯順口氣,“剛纔我取回小王爺的衣服,走在路上看到那些人鬼鬼祟祟的,就跟着他們,聽到了他們說將王妃轉移了位置,後來我就拿到了這紙條,上面寫着王妃目前所在之地。快稟報給王爺。”
南嶼聽完霓裳的敘述,心裡怎麼感覺有些奇怪,如何輕易就能知道王妃的下落,而之前那些黑衣人裝作追霓裳而來,其實根本未有戀戰,似乎是走個形式一般。
但是看霓裳如此認真着急的模樣,南嶼還是進去書房將霓裳所說的話稟報給了主子。
“回稟主子,霓裳得到了王妃的消息,知道目前王妃所在,現在是否出發證實?”南嶼不卑不亢,但心中總有疑問,想必主子也知道這其中的蹊蹺之處。
可出乎意料的是,主子只是冷冷應了一聲,淡漠的問道,“在哪裡?”
“在一處荒山之上,四周都是懸崖峭壁,地勢險峻,屬下認爲這消息所來實在奇怪,是否需要屬下先去查探?”南嶼還是將心中所疑如實說了出來。
“不必,現在出發。”姬冥野並未有向以前那般,行事謹慎,如此明顯的奇怪之處,他並未有多加追究,因爲他早已經料到這樣的事情,霓裳也是他藉由取衣服派出去,目的就是爲了讓霓裳傳遞消息。
容錦所在的地方是荒山,地勢險峻嶙峋,那麼必然暗藏危機,這次恐怕對方是‘精’心佈置好了陷阱,等着他去自投羅網。姬冥野有足夠的能力和信心,對那些陷阱或是危難絲毫不在意,他要的是見到容錦,思念蔓延着呼吸,蔓延着全身,已然侵蝕了他的神智,僅存下一點理智。
不過片刻,便召集了兵馬,組成了十人騎兵的‘精’銳部隊。姬冥野特別命令,每位將士都攜帶一條粗繩,揹帶弓箭數十隻,以防萬一。大家都‘精’神抖擻,氣勢昂揚,爲了營救王妃,勢必認真,絕對要將王妃平安帶回。
已經準備就緒,隨即出發。
霓裳手裡懷抱着小王爺,看着王爺帶領將士氣勢十足的出發,馬蹄聲漸行漸遠,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很期待王妃可以早點回來。
而容罹似乎也知道自己的爹爹是去接孃親回家,揮舞着嫩白如藕的小胳膊,櫻‘花’瓣的薄‘脣’輕輕的張合,糯米柔柔的聲音,喊着“孃親,孃親。”
一張俊俏‘精’致的五官,黑曜石般的眼眸泛着奇異的光彩,猶如姬冥野。
卻不知前行的路是那般的艱難,再相見已默然無言。
騎兵部隊,一路馬不停蹄,接近黃昏時在走到了山腳,這座荒山是天冥王朝的邊境之處,荒無人煙,野獸頗多,地勢極其的險峻,四處是懸崖峭壁,而且與護城河相連,稍有不慎就會掉進滔滔巨‘浪’的地下暗河之中,幾乎沒有施救的可能,河水湍流急涌,水深不可測,水下也是鋒利突出的石壁,很有可能會被刮破內臟,出血而死。
而最恐怖之處在於,暗河存在上百年之久,河裡有許多神秘未知的生物,曾有傳聞這裡有身大如牛,頭似毒蛇,尾若‘雞’雉的魚,吞食了數十人,一時之間血染江河,久久不散。
至於傳聞真與假,不得而知。
行至山腳,衆人只覺得詭異萬分,四周靜謐,聽不到風聲爾爾,只覺得好似被困在一處密閉空間。氣溫劇降,即使他們身穿盔甲依然感到寒氣侵入體內,四周籠罩着霧氣,前方黑暗不知所蹤。
姬冥野一聲令下,命衆人就地修整,生起幾堆篝火,圍繞四周取暖,才覺得有些暖和。
姬冥野就地而坐,姿勢依然優雅,看着眼前篝火燒的劇烈,紅光映照四周,方纔看的些許。
他觀察四周,枯木樹枝,了無生氣,而此時正逢夏季,說明此地寒氣‘逼’人,山上越發寒冷,必然要做好防寒措施。站起身子,一雙鷹眸望着黑壓壓的山峰,他黑曜石般的眸子幽深一片,不知是他眼底的幽深,還是面前山峰之幽。
他臉‘色’越發的冷峻,淡薄嘴‘脣’的弧度,抿成一條直線。周身散發的冷漠和氣勢,在這黑暗之處卻無法的忽視。清冷月光下,他如墨流瀉的髮絲散發着銀光。
“主子,這山峰險峻,不知山上會遇到什麼危險,我們是否要在黑夜中行進。”南嶼跟隨主子戰場征戰十幾年,什麼樣的風‘浪’都見過,但今日總覺得有些不平常。不說這荒山多麼險峻,夜晚行軍怕是會有意外。
“傳令下去,半柱香後啓程出發,每人制作三支火把。”姬冥野帶着不容置疑的語氣回覆南嶼。在夜晚行軍必然會有諸多意外,但也是偷襲敵人的最佳時機,而且他心裡對容錦的思念已然顧不得這些。
“屬下遵命。”南嶼恭敬回答,主子的命令大於天。
軍隊騎着戰馬,行走在險峻的山路之上,路上鋪滿了石塊,道路之狹窄,只容得下一匹馬通過。前方黑暗無比,即使打着火把,也只能探得半米遠。
姬冥野跨坐在戰馬之上,行走首位,他擡眸看着清冷的月‘色’,幽幽的月光灑在山路下,依稀看的清下面是深而不見底的懸崖。
黑暗中,只聽得馬蹄聲摩擦着石子,忽然聽得馬受驚一嘶吼,姬冥野回眸,瞬間就看到最末尾的一匹戰馬失足就要跌落到懸崖下,而將士還坐在那匹馬之上。
他立刻從戰馬之上飛身躍起,踩着其他戰馬的脊背,身形快如閃電,姿態優雅,不見凌‘亂’。急速奔到最末尾處,已然是黑暗一片,哪裡還有那匹戰馬的蹤影。
他飛身而躍,半身已經在懸崖邊上,大手用力,終於拉起了那名差點命葬懸崖下的將士,而那匹戰馬自然是被摔的粉身碎骨。
那將士畢竟也是在戰場上經歷了兇險的,片刻便鎮定下來。“多謝王爺相救。”
“注意腳下,繼續前行。”姬冥野冷聲命令,衆人更加警惕,自然也知在這黑暗未知的荒山,一定要保持鎮定。
他們行走了大約三炷香的時間,期間也是險象環生,路境實在艱難,快到山頂之際,道路已然狹窄容不下馬匹,便徒步前行。
徒步片刻,便發現四周全是白‘色’的‘迷’霧籠罩,他們像是進入了另一個空間。但衆人保持鎮定,繼續按照羅盤指向前行,卻聽到其中一名將士倒地的聲響,就在此瞬間,一股刺鼻的氣味在空氣中迅速蔓延。
姬冥野冷聲命令道,“是毒瘴氣,捂緊口鼻,紮緊袖口。”瘴氣之處必有毒源,多存有毒蛇,毒蟲,紮緊袖口是爲了預防毒蛇毒蟲竄進身體內。
衆將士聽命,而姬冥野將那名倒地的將士扶起來,他面‘色’青烏,是中毒之際,腳踝處是毒蛇咬印,兩個血窟窿一般,迅速將他所有袖口紮緊,一劍下去直接挑斷他小‘腿’處的筋脈,爲阻止毒液蔓延,若再晚幾秒,整條‘腿’都保不住。
其餘將士的處境也很艱難,不知從哪裡竄出來非常多細小的蛇,即使拿着火把去薰,也不見效果,這東西無處不在。還有從樹上掉到將士脖子上的蛇,若不防備,就會被這狠狠的咬上一口。
拿火把一照,只見衆多密密麻麻的小蟲子順着鞋子爬滿了‘褲’管,饒是將士上過戰場見過再多,殺敵再勇,也沒見過這種陣仗,兇險也詭異。
將士們都跳起來抖落着身上的毒蟲和毒蛇,一時之間場面有些‘混’‘亂’。
姬冥野將受傷的將士安頓好,看到如此‘混’‘亂’的場面,眉頭輕皺,緊抿着雙‘脣’成一條線。毒‘藥’與解‘藥’相輔相成,同樣有毒蛇毒蟲的地方必有剋制所在,否則的話這荒山豈不是成了蛇窟。
姬冥野觀察到那些毒蛇和毒蟲遍佈石頭縫,樹枝上,卻唯獨沒有蔓延至懸崖邊,他冷靜的朝着那毒霧一邊的懸崖走去,突然發現了一件事情,毒霧的毒‘性’一點都傷不了他。
剛纔爲救將士,情急之下他並沒有捂住口鼻,而現在處在濃霧之中,卻絲毫未有感到不適,原因有可能是,之前他中了母子蠱,被周崇雪救治之後,身體對這些毒霧產生了抵禦免疫。中母子蠱,不可謂是件壞事。
他施展輕功,調整氣息,大約行了三分之一柱香的時間,近至懸崖,毒霧消散,毒蟲毒蛇毫無蹤影,懸崖邊竟然開滿了小小的一株株綠‘色’小草。
返回途中,將一株綠‘色’小草,扔到毒蛇旁邊,毒蛇瞬間被驅散,像是見到天敵一般。
將綠‘色’小草‘交’給每位將士攜帶在身上,又將那草渣抹在中了蛇毒的傷口之上,毒‘性’便不再蔓延,終於找到了剋制毒蛇毒蟲的方法。
但大家心中並未放鬆,還未找到王妃,已然遇到這般兇險,前面的路更加不好走。
“將火把熄滅,匍匐前進。”姬冥野低沉的聲音響起,命令似的口‘吻’。
“主子,是否有所發現?”南嶼看到主子俯下身子,手指‘摸’過地面上的痕跡,好似發現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