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錦瑟被秋洪熙這話驚了一下,隨後心頭涌起陣陣喜悅。爺爺要重新認她嗎?那當然是最好了。這樣,她又可以跟爺爺做名正言順的祖孫二了。而且以後見面也就順暢多了。這對她來說可是個天大好消息。
想到這裡,唯恐事情再有變故的秋錦瑟慌忙看向秋洪熙,一臉的歡喜。
秋洪熙收回目光重新轉向秋錦瑟,拍了拍她放在桌邊的小手笑問道:“孩子,你願意嗎?”
秋錦瑟哪還有不願意的?她甚至激動的有些哽咽,話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只一味的點頭。
容洹看了看秋錦瑟,眸光斂起若有所思。而同桌的其他人,除了面面相覷有些驚訝之外,就只剩下林家三個人都是一副表情。那就是驚恐加極力的排斥。
林偉鬆首先開口:“爸,這認孫女可是個大事,怎麼能說認就認這麼隨便呢?”他語氣頗爲不悅,旁人看來這就是認個孫女。可他想的卻是,這秋洪熙是誰?那是秋氏的大股東,手上還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他自己的女兒和親孫女都死了,現在突然認下一個,以後要是這女人再很會討好秋洪熙,那事情的變數就大了。這不等於是給他引了一頭狼回來?不行,他一定要阻止這個事情。
安美心跟他想的差不多,而且她對秋錦瑟的恨還更多了一層。所以,林偉鬆一說完,她就忙着幫腔了:“是啊,爸,我們林家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在S市也有一定的知名度的。這麼隨便就認個幹孫女回來,這不合適吧?”她眉梢上挑,一派的不削。
爹媽都已經發話了,林怡然也就跟着開了腔:“爺爺,這件事情我也覺得太倉促了。這認孫女可是大事。您至少也要搞清楚傾落家裡的情況吧,還有人家父母同意嗎?”
這話算是說的點子上了,安美心和林偉鬆紛紛點頭表示支持。
秋洪熙雙眉皺起,冷眼掃過對面三人。他冷冷的哼了一聲,剛想開口,突然就聽秋錦瑟聲音清冽的道:“怡然,你說的很對。這種大事應該要徵詢家裡人的意見的。可是,你恐怕忘了,我現在已經沒有家裡人了。如果非要給我找出來一個的話,那我的家裡人就是他!”
她小手一指,沒人想到,她的手會指向容洹。
在坐的其他人可能不知道秋錦瑟這話什麼意思。但是林怡然卻是清楚的。童傾落被她那個爸一千萬賣給了容洹,那現在她要脫離那個家也無可厚非。再加上容洹當面,不管是林怡然還是林偉鬆,就算是安美心也不會去冒險捅開這層窗戶紙把這件事情掀開來的。畢竟,容洹的怒氣,他們是承受不了額。
林怡然面色一白,囁喏了嘴,一時間無話。安美心則是狠狠瞪秋錦瑟一眼,也沒說話。林偉鬆雖然沒拿殺死人的眼神看秋錦瑟,可那臉色也分明的不好。
倒是容洹,被秋錦瑟那小手一指,竟笑了笑。
“我當然是希望傾落能成爲秋老先生的孫女了。就我本人來說,對秋老先生也是很仰慕的。”
這話從容洹嘴中溢出,那評價就高了。同時這話也坐實了他的態度。那就是他以秋錦瑟的家人自居,同意她成爲秋洪熙的孫女。
話到此處,秋錦瑟心裡鬆了一口氣。說實話,她伸手那麼一指的時候對容洹的態度還有些把握不透,可以說,她是緊張的。她害怕容洹當衆讓她下不來臺。可那時,除了這樣她還有什麼辦法呢?
好在,容洹他……她轉眸看了看容洹,眸光中透出一絲感激。
這件事由於容洹的這句話,就算是定條了。林偉鬆和林怡然雖然心中不忿,但都識趣的閉上了嘴。可唯獨一個安美心,還是壓不住心中的火,騰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張口就要罵人。
只不過這一次林偉鬆沒給她機會,本來當衆頂撞秋洪熙就已經是很不孝很沒有教養的行爲了,現在又加上個容洹,這女人非要把人都得罪光了才行?
林偉鬆狠狠的一把把安美心扯下來,按在椅子上不准她動彈,隨後又在她耳邊低吼了一句什麼。這一來,安美心也才安分了。
宴席開始,各懷心思的衆人不得不都斂了心神,一團和氣的吃起了飯。秋錦瑟坐在秋洪熙身邊,不時按照他的口味替他夾些菜,也不時叮囑他哪些菜對他身體不好要少吃一些。
這樣的乖巧,不由的讓秋洪熙又想起了孫女錦瑟來。一頓飯下來,他看秋錦瑟的眼光又多了幾份慈愛。
直到宴席結束,秋錦瑟自然要跟容洹一起走。但是她又不放心秋洪熙。
“爺爺,您以後都要住在林家嗎?”她問,眉間凝着些許擔憂。
秋洪熙目光閃了閃,沉聲道:“是秋家。我住在自己家裡是應該的。”
秋錦瑟一怔,隨後重重的點頭:“對,是秋家,本來就是您的家。”那宅子是秋家的,只不過是被林家鳩佔鵲巢了罷了。現在爺爺回來,當然要奪回來。可是……一個老人,他真的可以抵抗林偉鬆的卑鄙嗎?
秋錦瑟很擔心,小臉也揪成了一團。秋洪熙見狀拍了拍她的手安撫道:“孩子,放心。我自有打算。還有上次你說的事,我心裡有數。你是個好孩子,錦瑟有你這樣的朋友是她的福氣。你放心,我不會有事,我還要留着我這把老骨頭替她們討回個公道。”
二人說話的聲音很低,在喧鬧的氛圍中沒有人能聽見。秋錦瑟深深的看了秋洪熙一眼,重重的點了點頭:“爺爺,我相信你。你自己小心。”秋洪熙笑笑沒再說什麼。
秋錦瑟跟着容洹離開之後,坐在車裡就是一言不發的想着婚宴上發生的事情。直到快到容家的時候,才聽容洹突然問了一句:“你沒有什麼要跟我說的嗎?”
沉思中的秋錦瑟恍然一驚,轉頭看着他,眸光止不住的有些慌亂。“你想說什麼?”
容洹幽邃的深眸中印上秋錦瑟驚慌的臉,但他沒有戳穿她的慌亂,只是風輕雲淡的開口道:“比如你跟秋老是怎麼回事?又比如,你爲什麼總是針對林家?再比如……”他頓了一下,凝視着秋錦瑟已經蒼白的臉,倏然一笑:“再比如,你還有多少事打算瞞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