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六很快就到了。一早起來,秋錦瑟就刻意注意着容洹的一切。這個早晨容洹和平時一樣,起牀,吃早飯,連叫都沒有叫秋錦瑟一聲。
但是當秋錦瑟隨後走到餐廳的時候,她的目光一眼就掃到了餐桌上放的東西。那是一摞文件,上面偌大的字寫着‘盛世霓裳’四個字。
秋錦瑟心中一喜,她知道自己猜對了。他果然是要去PK賽現場的,否則也不會一早起來看這些文件。
她收回目光,低下頭走到餐桌邊。這幾天來她都沒有再跟容洹一起吃過早餐,容洹有早起的習慣,而他每次起牀也從不把她給拖起來。基本上都是容洹出門了她才起,剛好也就錯過了跟他碰面。
所以今天當她端端正正的坐在餐桌邊的時候,容洹還特地挑起俊美的眸子瞄了她一眼。
“洹少,今天週六也不休息嗎?”秋錦瑟明知故問,一臉清純的笑容。這個時間,徐姐已經把她的那份早餐恭恭敬敬的擺在了她的面前。這些日子處下來,容家的保鏢和傭人都知道他們的少主對眼前這個女人與衆不同,所以除了李安之外,這些人對秋錦瑟都還算是恭敬有禮的。
容洹姿勢優雅的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小口,又挑眉暱了秋錦瑟一眼:“你有事?”
這男人說話大多數都是這個調調,像一杯加了冰的涼白開,又涼又寡淡無味。
“沒事,我就是問問。還有……我想跟你請一天假。”秋錦瑟自認姿態夠低調,就連臉上表情也誠惶誠恐的恰到好處。
容洹放下咖啡杯,伸手抽了一張紙巾慢慢的擦着手:“說吧。”他語氣平淡,聽不出有什麼波瀾。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一般他用這種語氣時,基本上說明心情不太壞。
秋錦瑟心裡鬆了一口氣,又壯了膽子道:“我有個朋友今天約了我,我想跟她見個面。”
這個問題在容洹看來是相當新鮮的。從她被賣給他那天起,他就沒見她跟什麼朋友聯繫過。在對待女人這個問題上,容洹跟大多數的金主有着一點小小的區別。他對他的物品有絕對的擁有權的同時又在一定程度上給她們自由。就好像對秋錦瑟,他規定她必須按時出現在他的家裡,卻不要求她除此之外的時間也必須留在家裡等着他的召喚。她還是可以有一點自己的私人空間的。這麼做,並不是因爲他善良更不是因爲他憐香惜玉,所有的只是因爲他覺得女人跟鳥雀差不多,禁錮太過會讓她失去活力,玩起來就乏味了。
雖然容洹給了秋錦瑟這個程度的自由,可他也沒見她真的跟什麼閨蜜來往過。所以今天突然聽這女人有了這樣的請求,容洹有些好奇了。
他沒說話,秋錦瑟拿不準他的心思只緊忙又道:“洹少請放心,是個女人。是我們一個學校的。”
容洹終於擦好手了,他放下紙巾,擡眸看着秋錦瑟。
秋錦瑟覺得容洹不應該做總裁,他應該去做個法官纔對。他的目光談不上多犀利,但就是讓你有種無所遁形的感覺。
在這種目光下,秋錦瑟又垂下了眼簾,她害怕在被這樣注視下去她就要忍不住膽怯的露出心虛的表情了。
好在,容洹的心情今天似乎真的很不錯。他竟什麼都沒問就點頭同意了:“早點回來!”
聽到容洹的話,秋錦瑟立即重重的點頭:“知道了。謝謝你洹少。”
容洹皺皺眉,眸光泛出淡淡的不悅:“不要叫我洹少。”這樣叫他的人實在不在少數。只不過,聽她每天把這個稱呼掛在嘴上就會莫名的覺得很膈應。他沒有去追究心裡這種莫名的膈應從何而來,總之他把心裡的不爽直接變成了命令,強迫秋錦瑟接受就好了。
秋錦瑟正拿起勺子放入粥碗準備舀一勺送嘴裡,誰料聽了這話,手就是一抖。
“不叫洹少?”那不叫洹少,她該叫什麼?洹?秋錦瑟頓時有了一種被她最討厭的軟體動物從身上爬過去的噁心感覺。
她打了個哆嗦,這個細微的動作立即引來了容洹的不滿。
“怎麼?我的要求很過分?”這男人劍眉高高的挑起來,用一種看女怪物的表情看着秋錦瑟。他的要求很奇葩嗎?這女人竟然該死的給他露出了一種噁心又怪異的表情。
容洹是那種越是有困難就越是要去征服的人。秋錦瑟越是露出這種不能接受的表情,他越是要將自己的決定貫徹到底。
不等秋錦瑟迴應,他削薄感性的脣又輕輕開闔吐出一句:“以後叫我洹!”
秋錦瑟又不可遏制的打了一個哆嗦,真是越怕什麼越來什麼。她那二道柳葉兒似好看的眉已經擰成了麻花,粉白的小臉蒙上一層驚恐難言的表情。
容洹滿意的看着秋錦瑟扭曲的臉,心情竟奇異的愉悅到了極點。
“叫我”他又道,戲謔的眸光微微帶着一些惡作劇般得得意。
秋錦瑟咬着脣,好像她只能藉由這個動作來抵制那個可怕的字眼。
洹!她還真能學那些刻意討好他的女人叫出這個噁心巴拉的字眼來嗎?秋錦瑟覺得自己抗噁心的能力還沒到這個地步。
她沉默着,容洹卻好像玩到了興頭上。他竟起身,朝秋錦瑟這邊挪了一個座位。
男人迫人的氣息逼近,秋錦瑟覺得自己真真不該下來吃這頓早飯。現在早飯沒吃成,還被要求以後要直接叫他的名字。悲催啊。
“對不起,我不習慣。”猶豫再三,糾結半天,她還是決定實話實說。畢竟,這不是喊一聲二聲就算了的事情。她敢肯定,一但開了這個可怕的頭,那這男人必定會每天要求她跟在他屁股後面這麼喊,這簡直會要了她的命。所以,就算很難她也要努力抗爭一把。
“不習慣?”容洹蹙眉,隨即不以爲然道:“喊多了就習慣了。”
秋錦瑟無語,心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焦灼的盼着這男人趕緊離開。可他偏偏好像跟她較上勁了,連工作都可以不要了。
“叫我洹!”
容洹又道,語氣明顯沉了沉。這是命令,不是商量。
“……”秋錦瑟依舊緊閉着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