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馮思哲,堵不如疏。在馮系正想在都城立威的時候,任何的抵抗都是徒勞的,反之臣服下去確至少可以保得自己的平安。
當然了,楊丁即然說是去找許朝起幫忙說話,那也是有一些依仗的,只是他心中更爲清楚,他不能去威脅許朝起,只能是提醒,因爲有些事情一旦真的暴露了出來,那就等於是驚天大事,最後連他自己也會被摺進去的,這種即傷人又傷己的事情他能不用還是不要用。
唐貴還是聽話的,在從楊丁這裡取了真經之後,這便離開,想着法去找張揚說情。
張揚,做爲省政府辦公廳的秘書長,同時也是馮思哲極爲信任的人之一,在西川事情過後,他可謂是春風得意,風光無限。
在省政府之中,就是包括常務副省長鄭德付見到他時都是會笑臉相迎,這也是鄭副省長聰明的地方。他是明知道不能在投到馮系的情況下選擇了鬱系,可他確也不會傻到去得罪馮系的人,他清楚,在鬱春豪的保護之下,在省常委會中馮思哲也許並不能把自己怎麼樣,但是在省政府這一塊,人家可是想收拾自己,那實在是再輕鬆不過的事情了。
人生的路有時順,有時逆。如今的張揚就正在順風之中。可就算是如此,他確也並不驕傲,因爲他還有更高的追求與夢想。
曾經被人打壓過多次的張揚,好不容易等來了一個揚眉吐氣的機會,他當然是會把握住的。而那些年被打壓的經歷也告訴了他,掌握更多的權力會是一件多麼重要的事情,所以他是不會像沒有吃過虧的年輕人一樣,一朝得勢,便目中無人,相反他待人處事確是比以前更爲小心,甚至就是普通的辦公廳工作人員也會在他的臉上看到笑容,這使得大家在懼怕他手中權力的同時,也是在心中更爲尊重他。
張揚的表現,再一次告訴了別人,你想讓別人怕你,不一定非要天天表現出凶神惡煞之態,相反有時候平易近人也會得到他有心底的尊重。
張揚的辦公室很少關門,只要他在辦公室的時候多半都是會開着的,這也是他要表現出一種君子心中坦蕩蕩的意境吧。他就是想告訴別人,我心中無鬼,所以不需要關門。而今天就在這個沒有關門的辦公室前,迎來了一位客人,他便是省交通廳長唐貴了。
省交通廳,這絕對是一個具有實權的部門,甚至如果這個位置座穩了,可以得到省領導的認可,論及影響力都可以比較一般的副省長了。
顯然的,唐貴可是沒有這個本事,他現在的位置可是岌岌可危。這一次來張揚這裡就是求救來的。
“張秘書長,您好。”來到辦公室前,唐貴是儘量的在臉上擠出了笑容,不用說,他是來求人的,當然必須要有笑容在身了。
“唐廳長?”一看到來者是唐貴,且還是用着您的尊稱,張揚便是一怔,隨即就明白了什麼,做爲馮思哲身邊極信得過人之一,他是清楚,這一次省長提出的簡政口號裡,像是唐貴這樣的人也是必須要拿下的。
畢竟,馮思哲想讓省政府在最短的時間之內擰成一股繩,那就需要所有部門的極力配合,而對於一些有可能會不聽話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給他換一個位置,換成聽自己的話的,這樣才能保證他的命令一出,就能馬上得到最好的執行。
“是,我是唐貴,不知道張秘書長有沒有時間,我想向您彙報一下工作。”唐貴這個時候己經全然的不要臉面了,爲了自己以後的平安,此時低頭也是在所不惜之事。
“進來吧。”張揚略微了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決定請唐貴進來一座。
雖然說他心中己經知道了唐貴的結局,可是即然對方來了,那他也需要搞清他的想法是怎麼樣的,不論怎麼說,多瞭解一些這些人的想法,對於接下來馮思哲做一系列的決定也是會起到一定輔助作用的。
唐貴是連忙點着頭,然後小心的走進了辦公室中,走進後,還回身把門給關嚴。
張揚倒是並沒有阻止唐貴關門這個動作,人家是來低頭的,但同時也是有尊嚴的,他可不想做出什麼落井下石之事,若是這樣的話,豈不是等同於惡人嗎?
等着那唐貴座下來後,張揚便出聲道,“剛纔唐廳長在說什麼,說是向我彙報工作,呵呵,不知道是不是我聽錯了呀。”
“沒有,沒有,張秘書長,我就是向您來彙報工作的。”唐貴連忙的搖了搖頭,表示張揚並沒有聽錯。
“哦,那唐廳長要彙報工作應該是向省長彙報纔是,跑我這裡來算是怎麼回事,我不過就是一個大管家的身份,可管不了你的事情呀。”張揚呵呵笑笑,特意的點明瞭自己的身份,意思就是在告訴對方,你的事情不是我能決定的。
“是,是,我明白張秘書長的意思,可是我也不妨和您說實話,我想見省長見不到呀。這一陣子怕也是省長工作太忙吧,以至於我有很多心裡話想說都說不出來,所以想了想,我與張秘書長也算是多年的同事了,這就跑您這裡來說說心裡話了。”唐貴倒並不隱瞞,直接就將自己的短,見不到馮思哲的事情講了出來。
若是說唐貴還要繼續裝蒜,說一些冠冕堂皇的話,那張揚可能還會瞧不起他,可是這個人如此的坦白,直言他是見不到馮思哲纔來見的自己,這反倒讓張揚對此人的態度好轉了不少。
看着張揚的臉上少了一些平淡之色,多了一些真誠之感,唐貴連忙又說道,“張秘書長,不論怎麼樣,我們也曾經是同事,我雖然做過一些不合適的舉動,但我在任交通廳長期間也曾做過了一些實事,這些想必你也是清楚的吧,所以,我這一次來,沒有什麼別人的要求,就是想請您吃頓飯,希望你可以給我一個機會,聽一聽我心裡的想法,可以嗎?”
在說着這些話的時候,唐貴的臉上露出了極爲真誠的表情,可以看的出來,他這些話都是出自於真心的。
張揚面對着如此真誠的唐貴,也實在不好說一些什麼,不知不覺的竟然就點了一下頭。
張揚一點頭,唐貴就又連忙道,“那好,就今天晚上了,下了班後我給您打電話,我們一起吃個飯。”說完這些之後,他也不在等張揚回答,直接這就轉了身,奔着辦公室外而去。
似乎是害怕張揚會反悔一般,唐貴走的很是決然。
張揚也沒有想到唐貴這麼快就走了,他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就會答應下一切,也是感覺到一陣的迷茫,只是即然他己經出口答應,自然是不好反悔的,這他就簡單收拾了一下東西,起身向外走去。
張揚來到了省長辦公室外,看到了正在外面套間工作的尹風雷,這就笑着道,“尹主任,省長有空嗎?”
“哦,省長正在和謝副省長談工作,怎麼了,張秘書長,有事?”尹風雷看着來人是張揚,這便笑着出聲問着。
“原來這樣,那不知道省長下午什麼時間有空?”張揚繼續出聲問着,他是想請示一下馮思哲,自己要去見唐貴的時候應該保持着什麼樣的態度。
尹風雷搖了一下頭,然後拿出了桌旁的一個時間安排表,道,“一會老闆還要去新機場那裡看一看,還要去一趟省統計局檢查工作,估計今天是沒有什麼時間了?這些,張秘書長不是知道的嗎?怎麼?你有什麼着急的事情嗎?”
經尹風雷這樣一說,張揚纔想起來,有關馮思哲一天的工作安排,都是他與尹風雷提前商量過的,這個時間安排表,他的辦公桌上也有一份的,只是他一着急,竟然忘記了這件事情。
“呵呵,沒什麼事情,就是來問問。”張揚向着尹風雷微笑的說着。
“哦,如果你有什麼事情,我可以幫你轉告,或是一會我抽個時間幫你彙報一下,你見老闆自己說也行。”尹風雷知道張揚不是外人,可是馮思哲十分倚重的省政府領導之一,所以便出聲這樣說着。
“沒事,沒事,我真的就只是隨便的問一問。”張揚這個時候己經決定,先去見一個唐貴,看看他是什麼意思,然後抽取時間在向省長彙報便是。
“哦。”看着張揚真的沒有什麼事情,尹風雷這才放心的點了點頭。
下午下班之後,張揚就接到了唐貴的電話,雙方約好了晚上在黎明大酒店吃飯。
黎明大酒店說起來在都城省也就是二流酒店罷了,三星級的,即算是入了星,也不算是多麼的豪華,倒是比較適合他們這個等級的官員在一起吃飯聊天。
張揚自己開了車來到了黎明大酒店,在這裡的門外,唐貴也早就等候而立。看着對方也僅是一人,沒有帶秘書等隨行人員,張揚便默默的點了一下頭,顯然兩人見面私人性質比較濃烈一些,倘若是帶了其它的工作人員,那就有公事之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