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呈祥也不會一個人去面對可能興起的大風雨,他左思右想還是決定給省委劉副書記彙報一下。
“劉書記好……我,呈祥啊,呵……打擾您中午休息了,這邊有個情況向你彙報一下……”
“你這個孟呈祥,我看你找我就沒好事,說吧,又是什麼事?連個午覺都讓我老頭子睡好……”
孟呈祥把凌寒下潤水折騰的情況加油添醋的敘述了一番,末了還道:“劉書記啊,潤水是存在這樣那樣的問題,可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凌市長都喊着要槍崩人了,我聽一些同志反映,潤水整個常委班子都讓他一句話監控起來了,手機等全被沒收,叫他們等待市紀委調查組的開入,無憑無據搞的人心慌慌,這算什麼事嘛?劉書記,這太也胡鬧了吧,對於潤水縣劉長棟書記的能力我還是信任的,這個幹部是有些缺點,但在大事大非面前他也不含乎嘛,潤水貧困也不是一個人一屆班子的責任嘛。”
劉定一在這邊聽了孟呈祥的彙報,臉色也沉了下來,尤其聽到孟呈祥刻意的提到劉長棟這個名字,他心下越是反感,潤水縣的赤貧他也是知道的,但是近幾年也僅限於耳聞,屈指數一數,大該有六七個年頭沒下過潤水縣了吧?對於凌寒的震怒,他心裡也感覺有些異樣,到底他看到了什麼?會如此大發雷霆?這個有凌青天之稱的年輕人是不是在小題大作?越是這麼想,他心裡卻越是不安。
好半晌沒聽到劉定一的說話,孟呈祥就有點撐不住氣了,又道:“劉書記,我不贊同凌市長的作法。”
“呈祥啊,我也有好多年沒去看看潤水縣了,94年開始扶貧。算算有九個年頭了,我看潤水應該是有大變化了嘛,前些時潤水縣委大樓和潤水賓館這些建築都很有新時代的氣象嘛,這樣吧,呈祥,我準備下去一趟,看看你們這個炮筒子市長到底在搞什麼。真如你說的這般胡來。我這次調他走……”
孟呈祥無言以對,但額頭卻滲出了汗珠子,強自笑道:“呵……那、那歡迎劉書記來惠平視察啊。”
掛掉電話之後,孟呈祥的身形不由佝僂起來,默默地摸了支菸出來,煙霧騰起時,他的眼前一片朦朧,似看到了多年前自已滿懷壯志初入仕途時的豪情萬丈。隨着時間的推移,壯志消磨殆盡……燈紅酒綠,夜夜笙蕭。金錢美女,名利權欲,一幕幕在眼前跳躍,一幕幕又遠遠逝去。似風般過不留痕。
“孟書記……孟書記……”王志昆輕輕喚了兩聲,孟呈祥才嗯了一聲醒轉過來。感情王志昆什麼時候進來的他都不知道,往事的回憶令他重新找到了一些昔年的壯懷激烈。“志昆啊,你坐吧……”
“孟書記。您怎麼啦?”王志昆還是頭一次看到孟呈祥這付神情姿態,好象承受了什麼打擊一樣。
孟呈祥長長嘆了一口氣。“赤貧三縣問題不是我們能解決地。但是我們在看待這個問題上還是失去了原則。志昆啊。我孟呈祥今生唯一地一個跟頭就是栽在赤貧三縣問題上。我沒有站穩立場啊。我們不該隨波逐流啊……剛剛我和省委劉副書記通過電話了。他要親自下潤水看一看。你、負責陪同吧!”
王志昆腦門上象給板磚砸了一記。嗡地一聲。只感覺眼前發黑。冷汗猛地冒出來。人都傻了。
“志昆啊。提前安排紀委調查組地人先下去吧。讓、讓曾嚮明副書記帶隊吧。是禍是躲不過地。”
耳旁迴盪着這句孟呈祥地說話。王志昆都不知道自已是怎麼走出了孟書記地辦公室。樓道里有人想他打招呼他也茫然無覺。回到辦公室地第一件事就是給家裡去電話。他知道有一些事是藏不住地了。
“老婆子……趕緊地。把、把咱們家存摺上地款子轉移轉移。好啦……不要問那麼多了。讓你轉你就轉嘛。對對對。儘快。你、你下午就去辦。還有孩子們帳戶上地。都告訴他們。讓他們清理……”
放下電話地王志昆突然間象蒼老了幾年般。坐在椅子上一陣急喘。好半天又拿起電話打給曾嚮明。
論資格,曾嚮明比王志昆更老,但就是因爲他這個人太剛正不阿,所以才坐了冷板凳,52歲的他看上去要比實際年齡老,灰白的頭髮染滿雙鬢,此時,他坐在車裡心情卻是無比地激動,他想不明白孟呈祥、王志昆他們爲什麼在這個時候起用自已這個吃了好幾年閒飯的老傢伙,說起來在惠平官場上捱得罵最多地人就是他曾黑臉,上上下下的官員沒有一個敢和融在一爐地,他太能得罪人。
今天,2003年5月的某一天,曾黑臉又一次披掛整齊上陣了,這次他點起地兵都是在紀委混的不如意的那撮人,都是昔年跟着曾黑臉幹事的人,無非是再一次得罪人嘛,有什麼了不起的?幹……
馬玉茹很快就接到了曾黑臉出山的消息,她第一個反應就是孟呈祥是不是吃錯藥了?還好潤水縣這塊自已沒有涉及進去,不然真有好看的,百思不得其解的情況,還是想到了應該找羅世才問問。
辦公桌上的電話突然這個時候想了,馬玉茹忙接起來,感情正是自已要找的羅世才,沒等她先發話,羅世才已道:“玉茹部長,我剛剛接到省委劉副書記的電話,他已經在來惠平的路上了,剛纔我還弄不明白曾黑臉怎麼就帶着紀委調查組的人下潤水了,原來是這麼回事,我看啊,這惠平的天要變了……炮筒子就是炮筒子啊,一轟一個準,一下潤水就天翻地覆了,這個凌青天啊。真是不可思異!”
羅世才頭一次承認凌寒那個凌青天的綽號,有感而發啊,馬玉茹也是感慨萬千,突然發生的這一切,讓人措手不及,都想不明白是怎麼發生的,就是下了個潤水嘛。就是潤水貧困一些嘛。怎麼立刻就這麼大動靜呢?孟呈祥、王志昆他們壓不住了?怎麼可能呢?這剛剛扳翻了陳銳黃,李敬林也暫時住了醫院,佔盡了上風嘛,怎麼說崩就崩了?其實這裡面最厲害的角色不是凌寒,是風秀雅!
這個人民日報駐廬南地大記者纔是令地方官員忌憚的角色,她纖手裡的那支筆纔是要命的東西。
而這些情況馬玉茹和羅世才並不知曉,但是孟呈祥、王志昆、周喜剛他們清楚,所以孟呈祥才迫不得主動向劉定一去彙報這一事件。哪知劉定一擺出一付讓凌寒好看的姿態要下潤水親自看看,陰差陽錯啊,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已的腳樑面。孟呈祥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難道還能把人攔住?
說起來馬玉茹一直靠的孟呈祥挺近,但是她還是很謹慎地掌握着原則。在不圍反紀律地情況下貼靠着大書記,甚至從不不和書記唱反調。只要是書記的調子她都順,她清楚的知道在惠平還是孟書記說了算。直到凌寒出現,她纔看出一絲異樣。頭一仗就那麼慘烈,可凌寒卻安然無恙,謂之奇蹟嘛!
主要凌寒不是放空炮,他每出一招都是在拿實實在在的行動說話,電廠的安置和即將要上馬的秀水河項目,都是令人矚目的大事件,這次又突然演變到了三貧縣,事態發生瞬息萬變,連孟呈祥他們都沒想到凌炮筒子一下去就揭開了潤水縣的大傷疤,他完全不按牌理出牌嘛,甚至什麼也沒調查就喊着要槍崩人了……現在讓羅世才都感覺到凌炮筒子有青天地味兒了,馬玉茹也深有同感,因爲他們兩個人都知道潤水縣的一些情況,但是他們很少言及那方面的事,他們以爲領導們心裡都有數。
曾黑臉今天一出山,羅馬二人才意識到事態不象表面那麼簡單,“羅書記,你要陪同下潤水吧?”
“劉書記也沒說,看意思我是要下去地,等劉書記到了再議吧,今天肯定是下不去了,廬陽到惠平這段路也夠他們走一個下午的,下潤水我看是明天的事了,今天市裡面就下去好幾拔人了,先是市政府的視察組,現在又是紀委曾黑臉地調查組,周喜剛和周光茂也不知搞的什麼組,也下去了,再就是李天民調動地市局特警大隊,簡直是山雨欲來風滿樓嘛,我看啊,明天你和我都要陪着劉書記下去。”
李天民現在對凌寒的佩服那是五體投地地,僅僅是給什麼風大記者打了一個電話,沒兩個小時就起了一竄的連鎖反應,最讓人不能置信地是隱匿了三年的紀委黑臉曾嚮明出山了……所以當凌寒讓他再調警力時,李天民似乎沒有猶豫就打電話把市局的特警大隊調了下來,百多名全副武裝的幹警在今天夜幕降臨的時候會開進潤水縣,這時候又一個消息傳來,省委劉定一副書記要親自來潤水……
至此,林珏芬等副市長都把一顆懸着心放進了肚裡,他們深深的知道定一書記的人品,所有人的心中只有一個聲音,定一書記啊,你早就該來潤水看看了,看看打着你旗號的劉長棟幹了些什麼?
可以說除了凌寒,沒人不知道劉長棟和劉定一的關係,具體他們是什麼關係,這倒沒幾個人清楚,但肯定是有關係的,借劉長棟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打着定一書記的旗號招搖撞騙,潤水事件會如何發展?現在沒人知道結果,但是各人堅信劉定一的革命立場,極有可能劉書記這次要上演大義滅親的好戲。
另外這些人想不通孟呈祥怎麼在這個時候起用了曾黑臉?衆人臉上都有思索表情,唯獨趙成舟一付成竹在胸的模樣,林珏芬一直以來都把趙成舟當做自已的竟爭對手,這個深沉無比,喜怒不形於色,沒幾個人能看得透他,也就因爲這一點,孟呈祥也不喜歡他。所以在市政幾位副市長中選常委時,孟呈祥選擇了較爲柔性的林珏芬,但他沒想到林珏芬這個女人外柔內剛,根本不象表面那麼好拉攏。
一行市領導在幾名縣公安幹警的陪同下步行出了縣委大院,在古老的舊社會街上逛蕩。
“趙市長,這條大馬路要是徹底翻江的話,我看更有七十年代地味道。那個時期縣城裡哪有什麼柏油馬路嘛……呵……潤水縣幹部們唯一的一點功勞就是保留了這座古縣城的舊貌。這是不作爲的功勞,讓人哭笑不得的功勞啊,扶貧資金數億,都不曉得做了什麼,看看街上這些人,都拿什麼眼光看我們?”凌寒隨手指了指,跟在身邊的一堆副市長們都苦笑無語,大街兩旁站滿了潤水人。男人們全是粗布衣衫,藍褂子藍褲子,要不就是過去的軍綠褲子和褂子。最可笑地是好多人還頭戴着前進帽。
婦女們統統是藍布褲子花格衫子,大部分人都梳着兩個大辯子,有地都拖到屁股下面了。一個個目露驚異的看着這堆怪人,他們指指點點的。有的人還嘻嘻哈哈的笑,居然都是一付看戲的模樣。
前面帶路的一個公安伸手指了指路邊一個帶頭嘻嘻哈哈的三旬男人。道:“陳二狗,你起什麼哄。嘻嘻哈哈地象什麼?趕快散了,這都是市裡面的大領導。你們都放嚴肅點,搞什麼搞嘛,不象話!”
“哈……什麼領導嘛,王公安,你就別哄我們嘍,咱們縣領導可都是中山裝哩,俺們家有個親戚也在縣裡面工作,他說官越大衣服越嚴肅哩,你看看這些人都穿的什麼嘛?奇裝異服嘛,搞什麼嘛!”陳二狗話落,街兩旁地人轟然大笑,王公安漲的一張臉通紅,橫眉瞪目的卻又發作不得,氣的他夠嗆。
凌寒對這些觀念封閉,思想落後地縣民有出股深深的同情,他們真是與世隔絕了嗎?怎麼可能這個樣子?劍眉微微蹙了蹙了,他就朝那個王公安問,“同志,你給我說說,咱們潤水縣地人都沒出去過?”
“呵……那個……那個縣裡有規定,未經政府同意的老百姓是不、不許出縣城地,再說咱們這邊山路崎嶇,怪石嶙峋的盤山路六十多公里,那根本不是人走地,萬一出了車禍,那是要車毀人亡的,縣裡面自給自足嘛,要吃有吃,要喝有喝的,出去幹什麼嘛?聽說外面不太平,賊比良民多,呆在家裡還是安全嘛,咱們潤水人可都好人哩,老百姓們遵紀守法,偷雞摸狗的一就沒有,素質都高尚……”
聽罷王公安的話,凌寒回過頭看了看一衆市領導們,一個個被雷的齜牙咧嘴的,素質是挺高,不過這觀念是太陳舊了,縣裡面居然規定不叫老百姓們走出去?這是黨和政府的規定嗎?誰給定的?
“林市長,你也來過潤水幾趟了吧?對這裡的民情不瞭解嗎?沒聽你說過潤水的事
林珏芬臉一紅,“不瞞凌市長,我是來過幾回,但只接觸了縣裡的幹部們,還沒機會走近老百姓。”
凌寒哦了一聲,指着那個王公安朝大家道:“我看這個王公安也是土生土長潤水人,因地制宜,量才而用,縣委縣政府還是很會用人的啊……你們有沒有發現,這裡人們的思想觀念還停留在上個世紀。”
具體哪個年代凌寒也不用說了,從滿大街老百姓的衣着上也能看出來,這裡最常見的交通工具不是汽車,而是馬車、騾子車、驢車、牛車、自行車……這裡空氣真是好的很,純自然的沒有污染。
“一直沒有機會下到潤水來看看,只是聽人說過這裡的奇異,卻也不曾在意,今天也算開了眼界。”趙成舟感慨了一句,大多數人都和他有同樣的想法,他又道:“潤水一直是赤貧縣,縣裡領導調進的多,調出的少,我都想不明白那些習慣了大城市生活的人,如何能在這種地方呆住,也許這裡也有它吸引人的魅力所在吧,在這裡能尋找到曾經被我們遺忘了的東西,它離我們的現實生活好遠好遠……”
凌寒突然又問林珏芬,“林市長,慶縣和金馬縣不會也是潤水這樣的光景吧?”
“哦……不是的,那兩縣貧困是貧困。但是一切正常,只有潤水縣是這個樣子,主要這裡山高皇帝遠,出去的路太艱難,要是下大雨什麼地,有些路段的山體會滑坡,根本不敢走車。清理一次要十天半個月。這裡不光是交通不便利,就是通訊也很落後,前年電信基站才進入潤水,之前手機不能用。”
凌寒緩緩點了點頭,不知不覺中,一行人走到了縣城南邊的舊城門樓下,在王公安的引領下,他們又登上了舊城樓。黃昏夕陽中,俯視霧氣朦朧的遠處山道,凌寒感慨萬千。“給潤水人修條路
海拔4800米的渺天峰直插雲端,滿山蒼翠,景緻秀麗,奇冠廬南……可惜了這奇絕天下的一景。卻因路遙艱險,一直被世人遺棄在世外。只有一條自山上流下地瀑布滋養着一方土地,潤澤着一方生靈。它就是被人們稱頌地潤水河,盤居在渺天峰山腰上的十幾萬潤水人與世隔絕的過了幾十年。
當年日本人進廬南的時候。他們躲進了擁有奇險之稱的渺天峰,這一躲就是幾十年,紮下根,再也走不出去了,文革時期,這裡也是唯一的淨土,直到今天它還沒有迴歸新時代的社會,它被遺忘
10日上午,浩浩蕩蕩的車隊開到了潤水南城樓下,劉定一就在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地渾雄城樓門前下了車,這座城樓還是老樣子,保留的相當完整,一點也沒變,只有風雨蒼桑刻在古城樓上的痕跡。
凌寒領着市裡地視察組出城門迎接劉定一書記,陪同劉書記下惠平的還有省紀委的副書記魏樹仁、省組副部長馬恩銘、省宣傳部副部長李重天、省公安廳副廳長王兆國,再就是惠平市委副書記羅世才、組織部長馬玉茹、市委秘書長徐紅葉等人的陪同……孟呈祥本來也要下來地,臨行前突然老毛病復發,隨即進醫院了,王志昆一付關懷領導的姿態,也就主動留了下來,市裡面總得有個常委坐鎮大局嘛。
就在城樓下面,一老一少兩個人握了手,凌寒表情很嚴肅,“劉書記,您有些年沒來
見面就吐弦外之音,劉定一聽地微微一怔,但還是點了點頭,“是啊,大該有六七年了吧……怎麼樣?縣城的原貌沒變吧?當年下來時我曾有過一段講話,要完整地保留的潤水地原貌嘛,歷史遺產講話起了大作用吧,我看潤水還是原汁原味的,這個歷史遺產怎麼保留,也許是個值得探討的問題,劉書記,咱們走着進去吧,您是應該親身體會一下潤水的原貌啊……”
凌寒臉上是有了笑,但笑的頗爲玩味,劉定一身後那些人也搞不清他在說些什麼,事實上這些人沒幾個來過潤水縣的,只是此刻看到這座奇古的城門樓讓他們感慨不已,不用說這也是一座古縣城嘛。
整整一個上午凌寒都在沿街和老百姓們進行勾通,但是思想觀念代溝太深,根本沒法勾通,他是真正的相信這座古縣城的確保留着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的原汁原味,所以他此時敢在劉定一面前說這些。
劉定一何等樣人,在聽出了凌寒語氣中的一些嘲諷和不滿,心下甚是狐疑,可是腦海裡浮現出縣委大樓和縣委招待所兩幢新時代的建築物,又心安了不少……但是等他真正走進這座城樓的時候,卻有些傻眼了,滿目皆是低矮參插不齊的危房,中央主幹道的柏油石子處處翻起,與主幹道相接的分叉路都是凹凸不平的土道,大街兩旁站着的還是六七年前自已看到過的那些人,沒有一絲改變,破水缸,爛木頭車堆的小鋪面前面,一排排一行行皆是如此,牙牙叉叉的大青石臺階仍是街店鋪面的主格調,印花紙糊的窗戶,木頭棍兒支起的窗櫺,一張張黑乾的象桔子皮的臉孔,一雙雙空洞無神的眼睛……
一路走下來,劉定一找不少老百姓親切的問話,但是老鄉卻象防賊一般防着他,還說他冒充領導,穿奇裝異服,最可笑的是一個小女孩指着梳着大背頭的劉定一笑他是地主老財,油光滿面,一看就不是好人……跟在劉書記後面的大堆人馬全給雷的哭笑不得,而定一書記面色卻沉凝似水,眼中蘊滿淚光,他蹲下身問小女孩,有沒有進過城?小女孩說縣裡有規定,不許老百姓進城,說外面不太平。
一句話說的劉定一淚流滿面,緊緊的摟住小女孩,悲嘆一聲,“我劉定一有罪啊,怎麼會這樣?”
所謂的潤水事件有YY成份,現實中極少有這樣的情況,這樣的情況會發生在故事裡,故事明白吧?在此敬告一部分讀者,不要太較真,要以客觀的眼光看待這個故事。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