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飛一直沒有意識到自已處於嚴密的監視中,但是這幾天也感覺心神不寧的,總是覺得哪裡出了問題,卻不能具體的捕捉,在心裡也暗自的告戒自已,近些日子要慎行,他也是有心機的主兒,派了手下信得過的小弟去打探日本人山井的近況,不過得來的消息卻是一切如常,這讓他不安的心漸舒。
私底下也說,人家山井先生是外籍友人,就算有點啥事也不一定輪到中國法律來制裁,怎麼可能出問題呢?心裡有了這樣的想法,也就越發安生了,前天接到了山井手下小川先生的電話,說是讓自已劫持一個女人查一查,後來趕到時人家已經不在了,這兩天一直在找,也沒找到那個女人在哪。
當然荀飛也不會想到,他沒找見人家,人家卻找見了他,這天上午,荀飛正坐自已寬敞明亮的辦公室裡泡工夫茶喝,一派的悠閒雅緻,雖然是個社會流氓,但是這兩年和上流人物接觸多了,也漸漸養成了一些習慣,玩的也是黑社會官本位,讓手下人稱呼他‘領導’,不許匪裡匪氣的再叫什麼大哥。
“……領導,那個,那個有個姓譚的女人領了好些人來,看意思是來砸場子的,咱們是不是……”
“慌什麼?在威市誰不知道我荀飛是幹什麼?砸我的場子?我看她是吃了熊心吞了豹膽,見見吧!”荀飛蹺着二朗腿,還是那付很悠容沉穩的樣子,盡顯一派龍頭大哥的氣度,看的小弟心安不已。
***夫不大,那個小弟就領着.便裝的譚寧和一夥人走了進來,這些幹警全是濟州市刑警隊的精英,荀飛自然是沒有一個認識的,但他久在江湖上行走,卻也看出這夥人不尋常之處,尤其這個帶頭的女人,三許左右,一襲俏生生的緊身衣,把美好的體形收束的玲瓏凸凹,上身的小皮夾克更是秀致,看着人眼珠子就發熱,怎麼沒聽人說過道上還有這麼一位性感俏佳人?心念間,荀飛站了起來……
“……敝人荀飛,字鵬舉……”他笑盈盈的主.動伸出了手,想借這個機會感受一下譚寧的柔荑。
譚寧冷哧一聲,“字鵬舉?荀飛,你.就別糟塌嶽武穆了,這是我的工作證,你可以過目一下……”她隨手掏出證件扔在茶几上,砸的玻璃幾‘啪’的一聲,她卻自顧自的往沙發上大咧咧的一坐,跟隨着譚寧的幾個人有兩個守在門外,門大開着,還有四個站在廳中,分四角而立,都佔了有利地形。
荀飛眸子一縮,工作證外明那個銀色的碩大警徽.他還是認識的,臉上立馬就擠出了笑,伸手拿起來翻看了一下,心中更是一跳,我靠,還是副局長的職務,濟州市局可是副廳級的,副處就是正處幹部啊,看不出來眼前的佳人最多三十歲,這就是正級處的副局長了?八成是有硬背景的人物吧?
“啊……原來是譚、譚局長,幸會幸會,我就是做小生意的,.一不偷,二不搶,三不反對**。”
“打住,你少在這和我耍貧嘴,我可沒***夫奉陪你,.威市山井重機的山井經理你是認識的吧?”
“認識認識……他是.日本友人,是做大生意的,哦……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我和他只是認識。”
“你承認就好,那麼接下來請配合我們警方的工作,有些情況要你回到警局協助我們落實,請吧。”
“啊啊啊?別價,譚局,有話在這裡說嘛,這不能說帶人就帶人走呀,我可是大大的良民啊……”
“你要不想我讓人銬了你走的話,你就合作點,你這公司也乾的不容易,我給你留點面子。”譚寧說的客氣,其實是不想造成更多的影響,公司裡必竟人多嘴雜,傳開了就傳的快了,聽說其妻族兄是副市長呢,好象正在被17處的人在暗中調查着,也許用不了多久,一些隱性的事件就出曝光出來的。
“那個……”荀飛左右瞅了瞅一個個面色善的便衣警察們,他們都有一隻手在衣服內插着,一付隨時要拔槍出來的姿態,我他**的真走狗屎運了,大舅子也不提前給我報個信啊?就這麼把我抓了?
“嘿……好好好,我配合,我配合,那個小劉,你和我老婆說一聲,說我給市局的人請去喝茶了,”
就在荀飛鑽進車被帶走的時候,他老婆也接到了秘書小劉的電話,一聽情況不由就慌了,公安局的請他喝什麼茶?這不明白着讓人家弄進去了?荀妻慌忙給族兄林副市長打電話,“荀飛讓市局抓了。”
“是嗎?他最近幹什麼呢?又和什麼人在來往?你別讓他一天給我找事行不行?省長現在在威市。搞什麼搞嘛?行了,我知道了,我找人落實一下,就這樣……”林副市長掛了電話,心裡一陣的煩燥,也隱隱感覺的不妥,不管吧,又怕這小子瞎說,管吧,又怕把自已牽連進去,荀飛是個什麼東西,只怕沒人比自已更清楚了,從頭一次給他拉下水,林副市長就悔認識這個人了,這個荀飛陰險啊。
萬般無奈的情況下,他還是拔了市局主持日常工作的副局長王國民的電話,“國民,最近怎麼樣?”
“哦……是林局長,最近局裡工作一切正常,就是在配合省工作組方面也沒有什麼問題的……”王國民稱呼林爲局長也是正常的,林兼着威市公安局的局長,所以在局子這邊大家還叫他‘林局長’。
“嗯,很好啊,省廳專案組的工作我們一定全力配合,不要給人家留下什麼不好的印象,你要主動的和省廳專案組的聯絡,必竟對威市的情況我們還是熟悉的,也要主動的提供我們的一些意見嘛。”
“好的,林局長,我明白了……”掛了林局長的電話王國民就點納悶了,林突然來電話就這交代這麼幾句閒話?正自不解時,助理走了進來,低聲的道:“王局長,濟市譚局長他們把荀飛給抓了……”
“啊……哦,我明白了……”王局長一拍腦門,原來是這麼回事,難怪林副市長會打來電話呢。
在專案組臨時辦公地點,譚寧屁股才沾了椅子喝了口水,王局長就尋上門來,“譚局,在吶,呵……”
“哦,老王局長啊,坐吧……”譚寧是比較瞭解威市情況和荀飛的底子的,心知王局長過來,估計是收到了什麼風聲,王國民就坐了下來,譚寧倒是對這位五十幾歲的老局長頗爲禮遇,親自給他倒了杯水,王國民雙手接過來,“謝謝譚局……”譚寧笑了笑,“……不客氣,老王局長,別太生份了。”
王國民就覺得譚寧端莊雅秀、落落大方,辦事也沉穩精練,這次抓荀飛,估計也是專案組手裡有了重大的證據吧,自已不能因爲林副市長的緣故再在這方面替荀飛說什麼話了,說起來林副局長還是相當放權的,他忙市裡一攤子事,市局的工作幾乎就是自已在主持了,十有**也都是自已說了算的。
“老王局長,你是聽說我抓荀飛吧?這個人在威市有點小背景,這我是知道的,爲了不使你爲難,這件事我也沒準備讓威市局子插一手進來,誰有本事讓誰來嘛,來,老王局長,你喝水嘛,呵……”
譚寧的暗示讓王國民心裡很感動,這個看似年輕的女局長,其實心裡什麼都清楚,她在點拔自已。
感激的微微一笑,王國民嘆了口氣道:“譚局,官場有官場的一套規則,我這個人也沒什麼大本事,但是違犯原則的事我肯定不幹,立場還能堅持住的,與圍法亂紀現象徹底無緣,剛纔林副市長來了電話,讓我多給省專案組的同志提供方便的協助,所以我過來看一看,譚局,要是需要你就吱聲……”
他等於也告訴了譚寧,我來是被上鋒指派來的,你就體諒吧,過場總是要走的嘛,不然交代不了。
譚寧點了點頭,表示理解,“……嗯,我們本來就是一家嘛,真有需要我是不會客氣的……”
……
周嫵把一些資料拿給了凌寒,這是17處的人這兩天收集的關於荀飛、林副市長的一些情況,其中有一樁草菅人命的案子,雖然辦的極爲巧妙,嫁禍的也叫人無語可言,但始終有其漏洞,紙不住火的。
“……只此一樁,就足夠把這個林副市長拿下法辦了,做爲黨內幹部,包庇刑事犯罪份子,甚至與之同流合污,簡直是給黨員臉上抹黑,其它的我不想看了……”凌寒合上資料在上面批了幾個字‘轉省紀委,請按照相關規定嚴肅處理’,周嫵心說,這就是權威,就這一行字就決定了一個官員的命運。
周嫵出去後,凌寒給靚靚拔了手機,“……老婆,你給我好好的說,蔣芸她們是不是來魯東了?”
“不干我的事,老公,是別人通風報的信兒吧?你早就按頓我了,不許和她們說的,我哪敢呀?”
凌寒也知靚靚對自已千依百順,當下道:“總之你不許讓她們來威市,事件結束之前,她們中的任何一個出現在威市,我就找你算帳,聽見了嗎?”靚靚在那邊喊冤枉,但嘴裡也應着,她從不逆他。
“……你喊什麼冤不冤?你是後宮委書記,你是一把手,你要是管不了她們那是你的問題哦……”
“行啦,老公,我替你看好她們,溜去了一個你就唯我是問好吧?對了,二叔來了,今天到威市。”
“嗯,我知道這事,總之啊你把你該管的人管好了就行,老公回去好好的獎勵你,可不許偷懶啊。”
靚靚掛了電話後,就給蔣芸打電話,蔣芸她們昨天夜裡就到了濟州,現在都窩在大省長家裡呢。
“……蔣芸,剛剛省長大人打來電話了,你們趁早把機票給撕了,我可告訴你們,誰要是給我跑到威市去填亂,別怪我蘇靚靚不認她是姐妹,我說到做到的,你轉告許婧、玉香她們,都不許胡來。”
“我要去的,我不管,你不認我是姐妹?你少擺威風,我非去不可的,我纔不管呢,咱們走着瞧。”
“行,走着瞧,你敢來試試,我蘇靚靚說到做到,我要再認你蔣芸是姐妹,我出門給車撞死……”
蔣芸嘴了嘴沒話了,然後極爲氣氛的把手機掛掉,一邊的苗玉香問怎麼了?許婧也問,蔣芸一把抓起買好飛威市的機票,三兩把就撕的粉碎了,“人家一奶耍威風,不許我們去威市填亂,不然就不認我們是姐妹了,我……唉,算了,命裡註定的,我認命了,誰讓人家是一奶呢,我們就在家呆着吧!”
說着話蔣芸就掉眼淚了,心裡強烈的思念着凌寒,苗玉香和許婧也都傻眼了,但和蔣芸一樣認命。
濟州,軍用機場,一架武直穩穩降落在機場,一列肩章閃亮的將官們站在機場旁邊目光恭敬的注視着緩緩開啓的飛機側門,須臾,蕭正績英挺高大的身軀出現了,如今他肩上扛着三個金星了,可以說他是共和國最年輕的上將,2012年當總參謀長時晉爲上將,現在也是軍委中極惹人眼的重要人物。
此時一車奧迪也開入了軍用機場,一路朝飛機降落處駛來,大家看的真切,是省委一號鄭介之的車,他是省軍區黨委第一書記,在魯東沒有對他禁忌的軍事區域,除了‘威軍秘基’,那裡是軍委直屬軍研機構,沒有軍委的批准,任何人都不許進入的,包括省委書記、省長之類的大員也不例外。
鄭介之跳下車時,蕭正績也下了飛機,他正一一和魯東軍區的將官們握手,大家統統是先敬禮問首長好,然後才握手,鄭介之大步行過來,老遠就伸出了手,“……蕭蔘謀長,你怎麼親自過來了?”
蕭正績含着微笑,和鄭介之的手握在一起,輕輕拍了拍,“做爲一名共和國的軍人,我們有義務和責任面對或承擔一切艱辛困苦,我相信我們的隊伍能克服一切困難,來給大家打打氣嘛,介之你還是那麼年輕啊,哈……”蕭正績今年都55了,2000年時他去新江找凌寒娘倆兒才42歲,一晃年十多年過去,少將也熬成上將了,做爲軍委最年輕的一名委員,顯然正績的呼聲很高,主要是哥哥位置坐的太正,但是有一點不庸置疑,2017年蕭正勳退下來時要嘛兼軍委一把手,要嘛提正績當軍委副主席。
事實上現在蕭家在軍政兩界已經強盛無比了,政這邊不說了,軍界光是進了軍委的就兩個人,蕭正績和董獻方,董獻方現任海軍司令,不過他年齡也不小了,2017也要退下來的,許長征現在是京城軍區司令,2017進軍委的可能性較大,看在看起來,2017蕭家勢力是要大幅削弱的,退下去的人太多了,從蕭正勳開始,蕭正國2012就退了,比他哥哥蕭正***遲退2年,然後是杜南江、譚繼先、顧興國、李明陽等人,影響力也就削弱了不少,海氏卻是掘起期,至2027年,海氏還有得風光,那時候連現在的蕭正績他們也退光了,而凌寒也就正式走上了國級政治舞臺,2030年以後是鄭氏的鼎盛期,也是蕭氏重新握鼎的開始,雖僅短短十年,但人生沒有幾個十年的,能風光一個十年,足慰平生了……
“……蕭蔘謀長,有凌省長在威市坐鎮,我們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他有足夠的能力應付一切。”
蕭正績微微點頭,“介之對他的信任我完全能感覺到,不過在我眼裡他永遠都是個孩子,當叔叔的還是感覺自已的肩頭硬一些,魯東經濟今年更有奪冠之勢,你這個書記不在省裡坐鎮也說不過去嘛,社會秩序還是要穩定的,不能讓一些影響擴散,安定是繁榮的基礎,我們致力於維護這種基礎……”
“參謀長,這趟威市之行我是非要跟着你去的,我和凌寒一個‘戰壕’裡的戰友,我沒有理由拋下他不管,別忘了我纔是魯東一把手嘛,誰讓他是二把手了呢?哈……”鄭介之爽朗的大敵起來。
周圍的將官們都是省軍區的高級官員,不是副司令就是副政委或參謀長、政治部主任之類的,這時聽蕭、鄭的對話,他們也感心潮澎湃,外界盛傳鄭蕭有爭,這一刻卻能讓所有的人感覺到和諧。
“你呀……你這個脾氣還是象鄭老爺子,一點不比他當年強,哈……走,坐你的車咱們去喝酒。”
兩個人就象多年未逢面的老友,手攜着手一起朝奧迪行去,後面的軍區大員們忙商議誰跟去陪同,一時間,車門噼哩啪啦一頓響,在兩輛軍警車的開道下出了軍區的軍用機場一路朝市區馳去。
午時,靚靚帶着文忠兩個人出現在濟州市賓館,可以說這裡是濟州政治餐會中心,不少高官大員和省內有身份名望的人都爲能在這裡出入而感到無比榮光,而認識蘇靚靚的人也不少,本來有幾個腆着肚子端着官架子的官員,在看到蘇靚靚走進來時,忙問上一聲‘蘇檢好’,蘇靚靚也頜首回禮……
基本上在這裡出入的也沒有人不認識蘇檢是凌省長的夫人,風韻熟美不說,端莊的‘法律形象’尤其給人極深刻的印象,制服靚靚最是讓人眼熱的,神聖純潔的有如觀音大士一般,面對這樣的她,任何人都無法生出褻瀆的心思,身後的段文忠酷冷酷冷的跟着蘇檢,他幾乎算是貼身的保鏢了。
來到貴賓某室,一桌子的人全都站了起來迎蘇檢,他們倒是不想站,可是蕭正蕭和鄭介之都站起來了,他們如何坐的安生?站吧……正蕭還迎上了幾步,大敵着道:“哈……來,讓二叔看看蘇檢。”
靚靚秀面一紅,“二叔,你就別臊我了,這麼些人……”蕭正績拉着她的手笑,“怕什麼嘛,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