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馮雅君的電話還不到十分鐘,呼機便響了起來,拿,卻是吳明的電話,心裡暗暗覺得奇怪,拿起話筒便回了過去,“吳明,什麼事兒?”
吳明自從跟着陳子華下山之後,一直就處在暗處,默默的充當陳子華的左膀右臂,若非是他,依陳子華那可憐的官場經驗,早不知被人蹂躪成啥樣兒了,最好的結果,可能就是還在文熙市當一名普通的秘書。本書來自w-\W-\W.\1-\6-\K-\B-\O-\O-\K.\O\R-\G
“你那篇論文,是有人花錢出來的,”吳明淡淡的說道,不過從語氣當中還是能夠聽得出,有那麼一絲失落,“省報的主編楊涵,在那期報紙行之後就失蹤了,據說是請了三個月的長假,包括主要的親屬在內,一夜之間居然都蒸了,只能從一些蛛絲馬跡判斷,有人給了他一大筆錢,讓他做這件事兒。”
陳子華奇道:“不就是轉一篇內參上的文章嘛,值得鬧這麼大的動靜?居然全家搬遷了?這篇文章還不至於讓他這樣害怕吧。”
吳明苦笑道:“不是因爲這篇文章才搬遷的,而是因爲背後指點的人,恐怕是爲了隱匿身份,不願意暴漏出來,才花這麼大的代價的,不過,從這件事可以判斷,指使楊涵做這件事兒的人,一定是楊涵的熟人,而且身份不是一般的普通人,身家應該不薄,最重要的是,跟你有摩擦甚或是舊怨,當然了,也可能是政治上的對手。”
陳子華心思一,隨即苦笑道:“還可能是韓省長的政治對手,在關西官場上,我已經與韓省長休慼相關了,或許別人藉着打擊我來對付韓省長,這一點也不意外,”沉吟了一下,陳子華接道:“雖然這只是偶的小事件,有可能只是人家瞅準機會借力打力對方的用心卻無疑是想搬掉我了,隱藏起來的敵人,往往是最危險的敵人,你用點兒心,想辦法將對方的尾巴揪出來。”
吳明道:“馮主任打電話跟這件事兒的時候,就已經開始追查了,但對方太謹慎,幾乎沒有任何可供追查的線索,不過你放心,我專門抽出幾天時間信查不出來。”
有奇技傍,陳子華有理由相信,用不了幾天時間,吳明便能將轉載時間查個水落石出,最低程度,可以找到幕後的推手。
放下話,陳子華仰身躺在牀上,睜着大大的眼睛,卻絲毫沒有睡意並不擔心論文被轉載的事情,那個結果,不但不會傷及自己,反而還會幫上一個大忙,若是當初自己抱着這篇文章去省報表,估計連門兒都沒有,不被人看成瘋子就不錯了。
他在滿心思裡面裝的都是陳力,這個讓他魂牽夢繞又不知該如何去面對的人。
重生以來地很多大事件。都與記憶中那個時空毫無二致。雖然某些地方略有出入沒有像陳力這麼詭異地事情出現。比如前世地導師羅天琪有羅天琪地那幾個學生。都是他前世比較熟悉地人物。似乎沒有任何變化。爲什麼到了陳力這裡。就出了這麼大個紕漏?
通過幾天地交流漸漸覺。除了這個變故之外他地軌跡卻似乎沒有什麼任何變化。比如自己前世地妻子裴晴然就讀於華都醫科大學。下學期開學後就會升入大二他覺得怪異地是。裴晴居然跟陳力一個宿舍。算是陳力唯一談得來地朋友。
陳力家裡地情形與他記憶中地前世毫無二致。他知道。明年。母親許小布就會因腦溢血重犯而再次入院。開顱地時候。躺在手術檯上再也沒有睜開過眼睛。
從牀上一躍站了起來。陳子華在室內來回轉了幾圈。自己必須做些什麼。雖然重生已經十幾年了。無論身體還是心裡。都慢慢接受了現在地一切。但內心深處。對前世地母親。卻有着無法割捨地眷念。他曾經是母親唯一希望。而母親也是支撐他奮進地唯一動力。直到前世生命終止。他都在爲着那唯一地目標在努力。
不知什麼時候。臉上已經掛滿了淚水。陳子華默默地站在窗前。彷彿是爲了堅定自己地心。他第一次對着幽遠神秘地夜空。輕輕地閉上眼睛。虔誠地祈禱起來。
……
“你呀,太不成熟了!”張教授滿面的沉痛之色,有着恨鐵不成鋼的憤懣,“你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嗎?怎麼做事就經過大腦呢,真不知道你這個縣委書記是怎麼做起來的。”
陳子華站在張教授對面,尷尬的搓着手,半句話也插不上,從進門到現在,已經被訓了二十多分鐘了,好不容易看到教授似乎訓累了,有那麼個話縫兒,連忙端起杯子恭敬的遞過去,“您先喝杯水,潤潤嗓子,歇會兒再訓,我在這兒聽着呢。”
張教授接過水杯,瞪了陳子華一眼,終究還是抵受不住嗓子的乾渴,底下頭輕輕的啜了一口,隨即將茶杯放在茶几上,道:“你看看,你都幹了些什麼事兒,這種東西就敢拿到省報上去表,現在被轉載得到處都是,人家都拿看笑話的眼睛看你呢。”
陳子華這才苦笑着解釋:“張老師,這篇文章,不是我到省報上去的。”
今天一到學校,就被教授叫到了辦公室,把幾份報紙仍在了他面前,陳子華隨手一翻,包括都的幾份重要報紙,幾乎都全文轉了他的那篇論文,有的還加了編者按,對他這個基層的縣委書記提出了隱晦的批評,並邀請專家就當前的改革形勢進行點評。
陳子華幾乎在一瞬間就將對手界定在了一個相當的範圍之內,能在華都擁有着這樣的能量,還與他或者韓冰塵有嫌怨的,只有那麼區區幾個人而已,而且可以肯定,對方的目標就是他,與韓冰塵的關係應該不大,依此推理,對手已經呼之欲出了。
心裡並沒有因爲對方幫了這個忙而欣喜,反而有些微微的寒心自己現在的力量,實在無法與人家扳手腕,若非顧忌岳母,恐怕自己都不值得人家打
這種相差極爲懸殊的力量對比,讓他胸中再次涌勢時的無力感,心中愈渴望能擁有更大的權勢。
“不是你的?”張教授似乎怔愣了片刻,緩緩的放下手裡的茶杯,手指輕輕的在沙扶手上有節奏的敲擊着,似乎在籌思着什麼。
“單就這篇論文而言得還算上乘,但致命的一點,就是對蘇俄的改革前景太過悲觀,結論過於武斷,這將成爲這篇論文最大的亮點,也是最大的弱點,後面的論述幾乎都是以這個爲論據的,假若成立,這篇論文的意義將不侷限於學術層面是不成立,這就是一個笑話,可能成爲你仕途上的一個污點,很可能是個致命的污點,哪怕你的論述有百分之九十的地方都正確,唯獨蘇俄沒有在這場轟轟烈烈的改革中倒塌,你這篇論文都是失敗的。”張教授低沉的說道。
“如今,這篇文章已經成爲改革派與保守派對峙的標誌,很可能兩派都會對這篇文章進行不同程度的批駁,風頭正盛一派不容你潑冷水的。”張教授沉默了一會兒,接道:“既然已經被人公開轉載就等待事實的驗證吧,你也準備迎接狂風暴雨的洗禮,但是不要怕打擊,要始終堅信,實踐纔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
從學校出來,陳子華無所謂的笑了笑弗蘭卡主持在蘇俄的經濟侵略一直沒有消停,而且還在進一步的擴大戰果幾億美金肆無忌憚的在資本市場掠奪,加劇了蘇俄市場化的混亂使局勢在加惡化,每隔幾天,他都會收到弗蘭卡傳來的陰晦消息,相信用不了多久,局勢便會明朗起來,所以,他打算在華都再呆幾天。
李倩蓉這次執的任務似乎不是很順利,原以爲幾天工夫就能回來,沒想到已經一個多星期了,還沒有任何消息。
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開着直奔華都醫科大學,昨晚深思熟慮之後,他打算隨陳力去一趟陳家灣,看望前世的母親,或許,師父留下的東西,能夠驅除母親的病症呢。
當初把金上採到的玉液參送給師父之後,長青散人用來合成了一瓶丹丸,這些年除了練功時用過幾粒之外,其餘的都一直隨身收藏,陳子華想用這些丹藥試試,看能不能緩解母親的病情,當然了,是他前世的母親,不過,在他心裡,許小布依然是他真正的母親。
因爲經放假,大學校園裡麪人影稀疏了很多,陳子華熟門熟路的將車開到學校圖書館前面,跳下車,直奔圖書館,這個時候,陳力多半呆在這裡,要麼,就是在體育館,或許是父母的身體給了她太多的陰影,陳力還是特別注意鍛鍊的。
或是因爲放假的緣故,圖書館內希希落落的沒有幾個人,陳子華隨意掃了兩眼,就知道陳力不在這兒,隨即駕車前往體育館,醫科大學的體育設施跟幾年後自然沒法相比,但基礎的幾處場地還是比較不錯的,陳力這個時候正在籃球館打籃球。
一米七五的身高,在女生當中已經算擎天玉柱了,但站在籃球場邊上,陳子華不禁感嘆起來,陳力還不算是高的,場上活躍着的身影,哪個沒有一米八左右?幾乎每個人都比她高上那麼一點兩點。
心靈感應真是一種奇妙東西,陳子華剛走到場邊,正在打球的陳力便察覺到了,在投籃瞬間,亦不忘回眸一笑,給了陳子華一個燦爛異常的笑容。
場邊看美女打球的人極多,尤其是一羣長滿青春疙瘩豆的男學生,精力旺盛,隨着美女們的一動一靜而大呼小叫,似乎聲音不夠大、動作不夠誇張就無法引起美女的注意似的,在陳力回眸一笑的瞬間,陳子華周圍響起了一連片的歡叫,口哨聲此起彼伏。
彷彿回到了自己當年的學生時代,陳子華的心情也在這片呼嘯聲中莫名的好了起來,微微一笑,側身擠到了場邊,抱着手認真的看起了打球。
可惜纔看了不到兩分鐘,陳力便主動從場上退了下來,從球場邊的一個女生手裡接過外套,直接走到陳子華跟前。
剛下車的時候,陳子華就已經想到了陳力可能會在這兒打籃球,所以從車裡拿了一條白毛巾,看到陳力滿頭大汗的過來,很自然的將毛巾遞給她,又從陳力手裡接過她的外套,笑着道:“咋不玩了?又沒有什麼事兒。”
陳力接過毛巾笑了笑,卻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的擦拭着汗水。
陳子華彷彿感應到了什麼,下意識的轉頭一看,現無數雙餓狼一般的眼睛,冒着碧綠的目光,正狠狠的瞪着他,彷彿要將他撕得粉碎一般,他不由自主的打了個戰慄,身上的雞皮疙瘩幾乎掉落一地。
陳力“哧”的一聲笑了出來,這下更不得了,場邊的人羣似乎都開始涌動起來,陳子華皺了皺眉,他如今的身份,可不能跟這些學生娃爭風吃醋,傳出去的話,那就成了天大的笑話了,低聲道:“走吧,車在體育場外邊呢。”
陳力笑盈盈的“嗯”了一聲,晶瑩光澤的玉腕很自然的挽住陳子華的胳膊,兩人很親密的向場外走去。
突然,場中的籃球“呼”的一下,掛着風聲從背後砸向陳子華的後腦勺,球場中同時響起幾聲尖叫,彷彿要掙破了嗓子一般。
陳子華正打算側一下頭,讓過籃球,以他如今的心性,已經不屑於將這些事情放在心上了,不料,挽着他手臂的陳力卻微微一側身,然後輕盈飛起右腳,一個漂亮的側踢,將突襲而來的籃球給踹飛了,她的玉腕,還依然挽在他的胳膊上。
場中響起一片掌聲,夾雜着幾聲女生的尖叫。
鞠躬感謝無家的人同學投出寶貴的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