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卓採文眼裡,王小宇不過是個17歲的小孩子。如果結婚早的話,估計連兒子也小不了他幾歲。畢竟自己已經三十三,即將滿三十四了。
正由於這點,所以卓採文才越發疑惑。可無論她怎麼梳理情緒,都找不到個種原因。這點讓她很鬱悶的懷疑,自己有老牛吃嫩草的潛質。
女人並不是心理專家,要不然她就會明白,情緒傳染和精神共鳴的特性,就是可以在任何兩個陌生人間,都有可能發生。
所謂的一見鍾情,也不外乎如此。
休庭間隔裡,卓採文再度與王小宇坐在了面對面,一開口就是在向他抱歉和提前道別。任何一人旁觀者,此時都會明白,稍後的判決只會有多重就判多重。
什麼證據,什麼情節,都是浮雲。
王小宇卻和位無事人一般,反過來向卓採文道歉:“浪費你的時間了,不好意思。謝謝你爲我所做的一切,我都會記在心裡。”
“我並沒有做什麼啊!也沒能幫到你什麼。”
卓採文稱述着事實,不願意接受道謝。雖然如果她願意,就能讓柳央介入其中。以侄女兒的家族勢力要翻場冤案結局,不過是時間問題,而且還很短那種。
可爲什麼要爲一個外人,來使用自己的人情資源呢?這些寶貴的資源,用一次少一次。或許留在以後,能起到更大的作用。
對於一個壞孩子,卓採文沒有任何歧視,但也沒有任何好感。同情並不是好感,只是種發自內心的憐憫。這樣的人,浪費點時間連他自己都會無所謂,還是留着資源去幫助那些更需要幫助的人,纔是正途。
王小宇當然不知道卓採文在想什麼,他臉上的微笑很真誠:“你錯了!雪中送炭者,都會得到最真摯的祝福。而錦上添花者,只能得到寥寥笑意。”
卓採文不想和他辯駁什麼,那完全沒有任何意義。挽了次耳鬢髮絲,女人開口詢問:“還有什麼可以幫助你的嗎?比如帶個話什麼的。我想,這種事情應該能辦到。”
“這個嗎?還真有一件。”
王小宇之前在法庭上,並沒有看到國安那邊的人員存在。雖然那邊可以換自己不認識的人過來,可無論是換誰來,氣質上都是百變不理其宗的。
已經重拾以前謹慎習慣的王小宇,相信以自己的分析辨別能力,能一眼區別出來這些人與衆不同的地方。因爲無論是誰,在一個任何環境下總得有他存在地目的。
“噢,說說看。只要不是讓我將這件事情捅到報社、電視臺什麼的。”
卓採文再開口時,已經堵住了一條可能給自己事物所帶來麻煩的情況。本就只是單純的幫人而已,如果利害關係過線了,誰都要考慮值不值得。
見義勇爲者,都是真正勇敢的英雄。那挺身而出的剎那間,他們屏棄了自己的一切。如歌頌了數千年的愛情、親情、友情,其中還包括自己的生命。任何人都只能來一次,NG就停的生命。
王小宇聽明白了卓採文話裡的意思,對於她的自我保護意識毫不在意,只是笑笑說:“沒你想的那麼嚴重,危險的事情自然不會捨得讓你去做。幫我找個人,她能幫到我。”
“誰?本地的還是?”
“一個叫柳央的女人,她是杭州市公安局重案組組長,到市局那裡應該能找到她。”王小宇發現卓採文聽到自己的話時,眼神裡有些閃爍。雖然不曉得原因,但他還是善解人意停下了後面未完的話。
卓採文用手背抹了下嘴脣,問:“她會幫你嗎?”
“如果找到她,麻煩你就告訴她內幕,讓她知道這次可不是我找事。還有,轉告董飛應該還殺了一個人,那個和他後母偷歡的保鏢。‘我’當時是被打暈了,捆上手腳丟進西湖的,估計那個保鏢也一樣吧。”
王小宇如實分析道:“這可是她負責的案件,而我的案件只是順帶伸張正義。以她的脾氣性格,知道了就一定會管,還要管到底。”
他並不知道柳央和卓採文的關係,而卓採文在他心裡有被歸在很親近的人裡,所以這番話裡也沒有任何隱瞞着她的意思。連帶着,怎麼讓自己受到的人情最小化也在其中。
卓採文並沒有表露出什麼情緒在臉上,除了最初從男孩嘴裡說出侄女柳央的名字時讓她吃驚外。在社會上生活了這麼久,又非出身在大家族的富貴溫室裡,這點城府還是有的。
“好的,我會將你的事情原封不動轉告她。還有其他事情嗎?比如給家人帶話。”
王小宇搖頭表示沒有。就算認定了眼前的女人是自己最佳歸宿,可在關係沒有確立時,他根本不會將妹妹的事情告訴任何外人。而他並沒聽出,女人那句話裡的‘原封不動’,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不動法。
等到董飛的勢力團伙勾通交流,重新稱述了事情風險後,王小宇的案子再次入庭審理。
董飛雖然還在氣頭上,可也不是那些上不得檯面的莽撞之徒。一通好話和翻着倍上漲的‘好財’,就讓這羣臨時招募進陽謀中的關係人,都吃下了定心丸。
結果自然和他安排的沒有出入,王小宇被判兩年監禁。頭年混管教所,後一年滿十八歲的時候轉入監獄服刑。也算讓他董飛投入進去的銀子,聽見了水響。
得到審判結果通知的董飛,那勝利笑容纔在臉上生出來,對方接下來的話就讓他忍不住砸手機。一個義務工般的法律援助律師,她已經吃飽了撐的要多管閒事嗎?
“又不拿錢,搞什麼抗訴?草,那死八婆成心找麻煩對吧?”
掛斷電話後,董飛立刻開罵了。卓採文的模樣,他還記得清楚呢。一個成熟的漂亮女人,雖然沒有某女那麼有滋味氣氛,可也差不到那裡去。
“要真把勞資惹毛了,砸了你的飯碗,玩死你這多管閒事的八婆。讓你身敗名裂,人盡可夫。”
沒有了旁人,董飛便沒了顧及,說出的話就如噴糞不說,也把表裡如一的反義詞,表現得淋漓盡致。什麼良好的修養,良好的家教,那都是用來哄外人的。
憤怒中的董飛並不上說說玩而已,嘴上發泄了番後,隨即就將想法付之於行動。以前對付不了王小宇的憋屈,他不想再因爲這個女人品嚐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