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石斂光影綻放的一瞬間,一大波的紫獅就嚇得腿軟,嗚咽着逃跑。
而聽月紫獅,則疑惑的看着跌落的石斂,歪歪巨大的腦袋,湊過來。
凌輕雙手顫抖,但還是以最快的速度飛身過來,將石斂緊緊抱在懷中,白嫩的手摸到汩汩流血的後腰,頓時手心一片粘稠之感。
本想着將石斂拉進青石殿之中,但是青石殿好似被封閉了一般,不能進去,只能拿出東西來。
“芮柔、鞏于山和善之,你們去四方把手,任何生靈靠近,殺!”
凌輕冷凝的聲音,透着狠辣。
三人對視一眼,默默的分成三方,退到數丈之外守衛。
“鬼母、黑嬰、柴火,你們去那山頭探探,有極其珍稀的藥材,統統給我尋來。
兩鬼和柴火,就蹦躂着靠近那山頭,而聽月紫獅只是歪歪腦袋,也不攔着。
凌輕眸中閃過了然,將石斂輕柔的放在地上,讓他側躺着。
石斂並沒有昏過去,強大的魂靈,不會輕易陷入無意識。
聽完凌輕的吩咐,石斂泛白的脣角勾起,他的小人兒,果然心思縝密。
只是一直被他緊緊護着,讓人只以爲她狂肆霸道。
後腰還在不停的滲血,毒藥讓血液變成黑色。凌輕的手,顫抖的輕輕撕開周邊的衣裳。
魂識從傷口探入進去,好幾個內臟,都被毒素慢慢侵蝕,表面有了黑絲。
掏出一瓶藥劑,那是凌輕在出發前,根據衆多的解毒丹丹方給研究出來的解毒劑。
“石頭,把它全喝了。”將瓶口湊近石斂的脣瓣,凌輕溫柔的給他喂下去。
體內涌起的一絲溫潤,讓那傷口顯得不再疼痛。
凌輕喚出一絲水靈力,探入傷口,配合着解毒劑,拽出黑絲,將傷口處毀掉的皮肉緩緩的恢復。
此番動用水靈力的治癒之力,耗了凌輕很長時間,途中,凌輕吞掉好些補充靈力的丹藥。
涉及到內臟的修復,讓她不得不全神貫注小心翼翼的推動水靈力。
石斂側昂着腦袋,將凌輕的每一個皺眉,每一個心疼,每一個要哭卻又強忍住的表情,一一收進眼底,鎖進魂海。
“石頭,疼嗎?”
到了最後要復原傷口,封閉洞口,凌輕小聲的問道。
石斂臉色蒼白,體內的無力之感不是來源於那毒素,而是因爲動用石靈之力。
誰也不知道,他此刻沒有絲毫戰鬥力。
動用的石靈之力太過巨大,就連吞掉的火靈珠都全部消耗殆盡,現在,他渾身無力,元嬰空空。
“不疼。”石斂輕笑,溫柔的眸子,好像要將凌輕吸納進去。
凌輕脣瓣癟着,鼻尖控制不住的泛酸,眸中氤氳着晶瑩之水。
強自鎮靜,凌輕最後將那傷口緩緩復原,只留下一團淡淡的粉色。
一治療完,凌輕的眼淚,瞬間就掉下來,身子顫抖着,跪坐在地上。
石斂鼓足了勁道翻身,將她拉進懷裡,將她緊緊的抱着,將她的腦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
頓時,凌輕的眼淚,就跟開閘的洪水止不住。
“石,石頭,它就是,就是要流出來。”凌輕哽咽的說着。
前世,她雖然只活到六歲,但是極少哭泣,就算是面對那人的狠辣,她也極少傷心難過。
在冥界的那數百年,更是不曾流淚,她的狂肆和囂張,已經佔據滿滿,在衆鬼眼中,根深蒂固。
而今,淚水不自主的流,胸口的憋悶,鼻尖的酸澀,對她而言,完全是一種新奇的體驗。
比之上次石斂被雷電之力傷害,還要更加深刻。
她在害怕!
害怕石斂有任何萬一!
石斂現在,是萬分的後悔,他的小心思,竟然讓輕兒如此傷心!
“輕兒輕兒,別怕,我還在,還在。”絮絮低語,大掌輕撫凌輕的脊背。
好似要撫平她的顫抖一般,石斂的動作,極盡溫柔。
兩人都蜷縮着,側躺在地上,滿地的落葉,是天然的軟榻。
密林樹木極多,樹枝樹葉之間,斑駁着透出光光點點,灑在相擁的兩人身上。
一種靜謐美好。
聽月紫獅坐在地上,搖頭晃腦,洞大的眼珠兒轉溜的看着兩人,模樣與方纔攻擊之時完全不同。
此時,它就跟像一隻家養犬一般溫順。
凌輕漸漸的不再顫抖,雙手伸向石斂的脖子,緊緊的抱着不撒手。
石斂臉色還泛着不正常的白,伸出頭,細細密密的吻去凌輕臉頰的淚痕和淚水。
豐潤的脣,順着臉頰溫柔的向上吻去,吻上眼睛之時,凌輕那微顫的纖長睫毛,撓的他脣瓣微癢。
眼睫上,掛着幾顆晶瑩的淚珠,被石斂一一吻去,吞吃入腹。
“石頭,爲什麼你不一早就放出那昏黑的光影?”凌輕好似回過神來,不解的問他。
石斂心頭一個咯噔,他不總不能說就等着被人刺傷吧?
這話要是說出來,輕兒不得扒他皮!
“咳咳”不自然的咳嗽兩聲,石斂臉色依舊蒼白。
凌輕頓時慌了,連忙拿出碧海藍天,輕柔的喂他喝下去。
體內涌起一陣龐大的靈力,讓他的身體,好似恢復了一些力道。
凌輕的補充靈力的藥劑,最大的亮點就在於,不分系別,都能補充!
“輕兒,上次動用石靈,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今日,用上火靈珠,這才勉強使出來。”石斂避重就輕,挑一些符合關鍵的點來說。
果然,凌輕又心疼了。
捧着石斂蒼白的臉,凌輕湊上菱脣,輕吻,仿若在訴說柔情。
兩人躺了好一會兒,凌輕不時的掏出東西喂石斂,一會兒藥劑一會兒丹藥,什麼靈果靈藥,一股腦兒的往石斂嘴裡塞。
石斂乖乖的吃下去,他還真的需要恢復。
金鵬志雖然出手,但他會不會快速做出第二次偷襲,還是未知數。並且,還有火紹冶和封明這兩頭惡狼在盯着,他要時刻準備着,不讓人搶走或者傷害到輕兒。
進入秘境之內的人,只有一小半兒,是他的人。
想到此,石斂狼眼中閃着深深寒芒。
放出藏在青石殿的五名元嬰期的殺手、五名金丹巔峰的殺手,石斂吩咐道:“暗殺金鵬志的部下,牽制他,逼得他引出跟他合作之人。”
金鵬志敢貿然出手,除了有那兩名強者爲依仗之外,他隱隱覺得,那幾人,可能連成了同盟。
他滅了金鵬志的一名至高強者,定然會讓他有所動作。
十名殺手都是殺手的好手,十人悄無聲息的隱沒,四散開去。
凌輕在最後一刻,向着十人扔出去數瓶玉瓶,淡聲道:“這些要讓金鵬志挨個嚐遍。而且,不管你們是暗殺還是偷襲,反正給我無所不用其極,定要弄得他們屁滾尿流!”
十道氣息有些不穩,他們的主母,竟然如此剽悍!
石斂勾脣一笑,朗聲道:“果然不愧是我的人。”
言語之中,滿滿的讚歎。
十人一走,凌輕喚回芮柔三人,扭頭看向聽月紫獅:“帶我們進去。”
聽月紫獅站起來,遙遙的走到石斂腳邊,用腦袋蹭蹭,石斂擰眉,一腳踹過去:“我是輕兒的。”
洞大的眼睛看着石斂,再瞅瞅凌輕,聽月紫獅甩着尾巴,乖乖在前面帶路。
跟着聽月紫獅七拐八彎,在密林中穿梭,不大一會兒,竟然就到了山腳下,近處看山,才知道這山,並不是遠處看到的是低山。
而是因爲,這山體,數十米都沒有山坡,好似巨斧劈過似的,山腰以下,光滑着垂直走勢。
聽月紫獅低吼一聲,領着幾人朝着繞着一個山體過去。
繞過去,才發現,山體背面,是兩連片的一個半環山脈的走勢,而山脈中間,也靠着山體,連片的建立着一排古殿。
古殿的檐角,斑駁着掉落了瓦礫,樑上,還能看見不少的蛛網密佈。
明顯,這古殿人跡罕至。
也許,除了建造的主人,就不曾有人來。
“嗷嗚!”聽月紫獅再度吼叫一聲,昂頭看向石斂,好似在討賞一般。
洞大的眼睛,緊緊拴住石斂。
“你先進去。”石斂說道,大半個身子,幾乎都依靠在凌輕身上。
即便恢復了一些體力,但是他貪戀凌輕身上的味道,這不,使足了小心思靠上去。
凌輕也不推開,她還心疼來着。
跟着聽月紫獅從最左邊的古殿進去,空曠的殿內,任何擺設都是灰塵滿滿。
凌輕放出魂識掃蕩幾圈,沒發現有隱患,這才半攬半抱着石斂在古殿中慢悠悠的逡巡。
尋常大族的擺設,沒有什麼新奇的地方,只是,越往右看去,一些東西就越是不平常。
聽月紫獅進來之後,就竄進右邊的一道門不見了。
示意芮柔和鞏于山分散開去,石斂心情放晴,好似跟凌輕來遊山玩水似的,自在得很。
沒看到什麼稀奇的東西,兩人也跟着進去右邊的門,來到旁邊的古殿。
這一座古殿,風格明顯的變換,透着一絲肅穆的氣氛。
一邊的牆壁之上,沒有任何掛飾修飾。
但是,那牆上,刻着滿滿的石刻圖畫。
凌輕從右往左看過去,都是一些英姿颯爽的人兒,有的在戰場廝殺,有的在秘境修煉,有的身形挺拔,有的英容俊貌。
慢慢的看過去,人物雖然都不盡相同,但是能從他們的眉眼之間,發現一絲絲的相似之處。
明顯,這堵牆,就像是一本家譜一般,記錄着族內英雄人物的事蹟。
最能抓住凌輕眼球的,則是每人的脖子上,都帶着一柄劍鞘!
凌輕瞬間想到了她從水心那裡得到的那把小劍,但是,又被石斂收走的那把劍!
視線迅速的瞄到最後,果然,有一個印章蓋着族印:子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