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歌情況不是太好,在她體內肆虐的靈力不停遊走,凌輕扶着她,餵了丹藥也不見起效。
水靈力再度躥出,裡面隱隱帶着一絲紫火的身影。
“孃親,放鬆,不要拒絕我。”
溫柔的說着,凌輕將水靈力慢慢的探入魚歌體內,找尋拿作怪的靈力。
只是那傢伙,玩捉迷藏似的,在魚歌體內亂竄。
凌輕一皺眉,喚出另一股水靈力,裡面藏着白火,從一邊進去,圍追堵截。
只是這般,讓凌輕的魂力消耗極快,需要精準的控制力,要顧及火種不傷到魚歌,還要跟那作怪靈力鬥智鬥勇。
凌輕額角,出現了細細密密的汗珠。
石雄之站在一旁,靜靜的看着,瞧着魚歌,臉色發苦。
嘴脣吶吶的動了兩下,卻終究對凌輕說出道歉的話來。
石斂和瑛姑兩人,爆涌出來的靈力波動,擴散開來。爲了不驚動那些賓客,以免節外生枝,水蘭和噬靈鬼聯手在外圍佈下一個屏障。
屏障比較脆弱稀薄,不停的有靈力波溢出來,卻悉數被噬靈鬼抓來塞進嘴裡。
水蘭看着有些胃疼,這傢伙一直悶不吭聲,不像小陰煞一般愛鬧騰,可是那吃東西的模樣着實讓她受不住。
抓住什麼,他都能往嘴裡塞。
“你若是身在雲中洲,定然是天之驕子!”瑛姑忍不住讚歎。
雲中洲麼?
石斂咀嚼着得來的消息,傲然道:“在哪兒,本殿都是天之驕子!”
“哈哈!好一個自信!我倒是有些欣賞你了!”
“你傷了孃親,再欣賞,本殿也不會放過你!”石斂狼眼一眯,一道灰黑的光影融入進土靈力之中,攻勢,突增。
瑛姑瞳孔咻的放大,她感到一股隱隱熟悉的氣息。
“你,必死!”
語畢,石斂涌出來的土靈力,形成一個巨大的烏龜,龜殼擋住了瑛姑的反擊,而它的嘴裡,則射出灰黑的斷刺,讓人防不勝防。
凌輕和魚歌正在掙扎中,兩股水靈力將之圍追堵截在一個角落,紫火白火涌出,鑽進那作怪靈力之中,頓時,那股靈力開始掙扎,開始變得稀薄。
菱脣輕勾,凌輕用力,想要一鼓作氣將之化爲虛無。
左丘天雪雙目突增,就是現在!
奮力而起,左丘天雪恢復不多的靈力,凝實成尖錐,狠狠朝着凌輕魂海刺去。
她要凌輕,連魂靈都不得存於世間!
正專注爲魚歌治療的凌輕,雙目緊縮,身體巋然不動,絲毫沒有躲避的心思。
她一躲,那麼魚歌就是靶子,她如何能躲?
左丘天雪速度極快,再加上三人本就離得近,尖錐,不期而至。
魚歌不知道從哪兒涌出來一股力道,右臂一攬,撲倒凌輕將她護在懷中,將後背,留給左丘天雪。
“娘不要!”凌輕大喊已經來不及,手上水火之力爆涌,將作怪靈力化爲虛無。
白嫩的手穿過魚歌的腰,摸索她的後背,就怕摸到一個黑洞洞的血口。
可是摸索了好久,也沒發現傷口。
凌輕疑惑,側頭一看。
石雄之腹上,插着尖錐,入體既散的尖錐,讓石雄之的腰腹,出現一個黑洞洞的血口。
好似怪獸張開的嘴似的,不停的流着鮮紅的口水。
“哈哈哈哈……”左丘天雪癲狂了,獰笑着。
凌輕扶起魚歌,可是魚歌卻緊緊拽着她的手,慌張的問道:“是誰?是誰?”
“孃親放心,不是石頭。”
“斂兒,斂兒……”
魚歌渾身輕顫,嚇得站不穩。
又要照顧魚歌,又要注意着石雄之的情況,凌輕騰不開手來,只能提防着左丘天雪。
左丘天雪只是癡狂的在原地旋轉,一身紅衣狼狽不堪,張開雙臂好似要掙脫什麼,嘴裡一會兒輕喃一會兒大叫。
“爲什麼……石斂……”
“我愛啊,愛……”
斷斷續續的,情殤。
石斂豐脣抿得死緊,怒氣騰騰的發射眼盯,猛戳瑛姑。
雙臂一震,一道乳白的光影緊接着冒出來,合着那灰黑,交纏,發酵,爆發。
揮掌一擊,瑛姑驚恐的瞪大了雙眼,那磅礴的氣勢,讓她沒有絲毫反抗之力。
而那股熟悉的氣息,她方纔想起。
“石靈!”瑛姑失聲尖叫,臉色蒼白。
石斂狼眼一眯,“你還知道這個?那麼,更留不得你!”
灰黑和乳白,纏繞着圍着瑛姑,讓她動彈不得,漸漸地,瑛姑從腳下開始,憑空化爲虛無。
小腿,大腿,*,胸,脖子,腦袋……
連着元嬰和魂靈,化爲虛無。
同時,雲中洲的放置魂牌的閣樓,一個牌子應聲而碎。
不是碎成塊,而是碎成虛無。
左丘宏業心一緊,連忙趕去看看,那空了地方,讓他皺眉,好一會兒,纔想起來,這是瑛姑的魂牌。
“不好!”左丘宏業大喝!
左丘天雪仔細的看着瑛姑逐漸消失,用哄小孩睡覺的呢喃說:“瑛姑,你要回家了嗎?帶雪兒也不回去好不好?這裡好冷,好冷。”
“你?回不得!”
石斂收回灰黑和乳白,疾馳而下,瞬息間就站到左丘天雪面前,鬼斧刀工刻出來的精緻臉龐,盛滿了怒氣。
手起,蘊含着濃郁的土靈力,石斂一手就抓向左丘天雪的元嬰,土靈力聚成的大掌,捏碎了左丘天雪的元嬰。
“啊……!”
驚天的慘叫聲響起,左丘天雪痛的臉皮扭曲,並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左丘天雪的面貌,退化成一個老嫗。
那是她的真實年紀。
“爾敢!”一道氣急敗壞的男聲從虛空之空傳來,左丘天雪周圍的空間頓時開始扭曲起來。
石斂狼眼一凝,就要運力攻擊,可是那扭曲的空間內,先他一步射出一個水滴型的靈力。
看似弱小,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入石斂體內。
石斂踉蹌着退後幾步,嘴角溢血。
“石頭!”凌輕鬆開魚歌,飛身而來。
“別過來!”
石斂的話,止不住凌輕的腳步。
萌呆呆的臉上,佈滿陰寒,菱脣緊抿,怒氣橫生。
“左丘!該死!”凌輕好似在宣佈誓言。
空間扭曲的越來越厲害,凌輕伏犀眼泛着黝黑的冷芒,水蘭和噬靈鬼忍不住退後。
那強大的威壓,讓他們無力反抗。
“以吾之名,剝去左丘天雪一魂一魄!”手起,一道強大的鬼力從地底冒出來,纏繞着左丘天雪的腿而上,鑽進她的魂海。
分割,撕開,斬斷!
魂離!
左丘天雪痛的直接減舌尖都咬下來一半,掉在地上,粉紅色的舌尖,*在幽石之上,格外扭曲。
“天雪!”男音怒喝,“左丘家定不饒你們!”
空間扭動,旋轉,左丘天雪的身影消失,只留下地上的舌尖。
“噗!”石斂繃不住,一哇血噴出。
“石頭,石頭!”凌輕語帶哭腔,抱着石斂的腰手足無措。
“沒事,輕兒。”摸一把嘴角,石斂溫柔的說道,反手將她抱在懷裡,心裡,突然就安穩下來。
“斂兒……你怎麼了?”魚歌跌跌撞撞的朝着兩人踉蹌過來,不時的,就要被石頭絆一下腳。
石斂攬着凌輕,腳尖一點,就到了魚歌面前,扶着她的手,溫柔的說道:“娘,孩兒沒事。”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魚歌好似放下了心中的巨石。
走道石雄之面前,魚歌面無表情的說:“你救了我一命,我還你就是!”
“歌兒,不要!”
石雄之聲音顫抖,明顯腰腹上的傷口,讓他痛苦。
“斂兒,輕兒,你們跟我來。”
兩人跟着魚歌,進了北方小院,石雄之也跟着,可是走到門口,就被攔了出去。
“歌兒……”
無人迴應。
石雄之深情的臉,逐漸變得扭曲,變得猙獰,變得瘋狂。
他爲她費盡心機,他爲她無聲守候,他爲她不要尊嚴,他爲她寧願不要生命。
換來了什麼?
石雄之垂首,靠在牆邊,靜靜的站了一會兒,吃下兩顆丹藥就離開。
背影,有那麼絲決絕。
三人一路進了小院,樸素的小院開滿了桃色的小花。
魚歌的小屋,簡潔之極,只有窸窸窣窣的石凳石桌。“來,坐下。”
石斂習慣性的抱着凌輕坐下,靜靜的等着魚歌開口,眉宇間,透着淡淡的哀傷。
魚歌拽着石斂的手,在石桌上不停的摸索,凌輕將手伸過去,魚歌會心一笑,拉着她的手,將之放在石斂手心裡。
握着兩人的手,魚歌好似舒了一口氣,“你們,一定要好好的。”
“娘放心,那什麼左丘,我還不放在眼裡。”
魚歌輕笑,“娘相信你們有這個實力。”
“斂兒,是不是很困惑鷹之的死?”
“娘……”石斂聲音低沉,帶着顫音。
凌輕靜靜的坐在石斂懷裡,另一隻手勾着他脖子,無聲的安慰和支持。
“當年,我和鷹之兩情相悅,恩愛嫁娶。可石雄之這個陰險的小人,面上兄友弟恭,敬愛叔嫂,實則暗藏禍心。就在鷹之閉關衝關之時,他就來找我,訴說衷情,被我厲喝趕走。之後他就變得沉默寡言,鮮少出現於人前。”
魚歌深吸一口氣,接着說:“鷹之衝關成功,歡喜回來,我思忖着兩人是親兄弟,不得毀了親情,就沒跟他提及。有一天,天逢變動,左丘天雪還有她的一些族人突然出現在土族。”
“鷹之不放心,要他們離開,可石雄之卻竭力將他們留下來。他們在土族呆了大半年,我處處提防,可終躲不過命運的捉弄!”
魚歌說完,開始低泣,甚至泣不成聲。
“石雄之不知從哪兒弄來了……”越說,魚歌無聲的眼不停的滾淚。
凌輕抱緊了石斂的脖子,感受他僵硬的身體,她心裡直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