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方子茜爲什麼打你姐?”知道女兒如今已經變成了悶葫蘆,在她這兒絕對問不出個所以然,張雲索性轉頭問兒子。
“沒看到。”方子鵬不耐煩地回道,他向來不愛參加這種宴會,早就躲到房間裡打遊戲去了,此時莫名其妙被抓下來審問,自然很不爽,這個方子萱真是越來越沒用了,在自己面前挺橫的,竟然還會被方子茜那隻軟腳蝦打,真是蠢到家了。
“你這熊孩子!”張雲咬牙,“一個兩個都是不省心的!”
“她打了你,你不會打回去啊?”方子鵬朝母親翻了個白眼,吊兒郎當地對方子萱說道。
“就是啊!你不會打還回去嗎?”張雲恨鐵不成鋼,“不明不白捱了打,還傻愣愣地站在那裡,你還想和她講道理嗎?要不是我,你就白白捱了這一下……”
“被狗咬了一口,難道還要咬回去嗎?”方子萱承認自己當時的確沒想過要當場打回去,倒也不是因爲被打懵了,而是她習慣動口,在動手上還沒有形成條件反射,被打之後她想的第一件事是爲什麼捱打,而不是立刻打回去。
“真是熊孩子!”張雲噎了一下,她一心爲了女兒,現在還要被她諷刺爲“人咬狗”,要不是她是她的親生女兒,她不和她死磕到底纔怪,如今也只得把這口氣硬吞下去,“真不知道上輩子欠了你們什麼?現在要這樣來氣我!”
就算埋怨女兒兒子,張雲還是要爲他們謀劃,老二一家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她挺了挺腰背,待會兒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父親,子茜當年因爲子萱無辜受辱,老三一家無論如何也要還我們這個公道。”宴會甫一結束,方老爺子的幾個兒子還在外頭送客人,憋了一整晚的方建新就急不可耐地向方老爺子告狀。
“建新這些年越來越不知道什麼叫規矩了。”方老爺子還沒有開口,方老夫人就冷聲道,兩位老人折騰了一天,本就十分疲倦,中間又被老二家這麼一鬧,心情糟透了,見到方建新自然沒有好臉色。
“有什麼事明天再說。”方老爺子看了方建新一眼,對二兒子的不識時務也十分失望。
方建新並不氣餒,“父親母親,子茜也是你們的孫女,自從那次的事情之後,她變得內向怯懦,我帶她看了好幾個心理醫生都沒有用,我擔心……”
方建新依舊喋喋不休地纏着二老,方老爺子看了他一眼,強壓下心頭的怒火,對身旁的女兒吩咐道,“把老三一家叫過來。”
方建蘭應了一聲,卻在心裡暗暗着急,自己這個二哥實在是過於憨直了,也不想想今天是什麼日子,在今天把事情鬧開,對他一家沒有半分好處。
二嫂雖是書香門第之後,可骨子裡太過清高,甚至毫不掩飾對他們這些大戶人家的鄙夷,這種高傲非但不討方老夫人喜歡,還連累得二哥自我放逐般地離開方氏的權力中心,她就算有心相幫也很無能爲力,她一向不喜歡荒唐的三哥和潑辣計較的張雲,無形中就站在了方建新那一邊。
“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方老爺子一臉疲色卻依舊威嚴,端坐在沙發上緩緩環視着站在面前的兒孫。
“爸爸,您要爲我們做主啊,我們家子萱一向乖巧,好端端地坐在一邊,子茜上前不由分說就是兩巴掌,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她這個做姐姐的也捨得對妹妹下這個毒手……”張雲上前殷殷地哭了起來,那眼淚說掉就掉,連眼藥水都不用使。
“你!惡人先告狀!”馮雁南氣了個倒仰,論無賴她是永遠都比不上這個張雲。
“怎麼惡人先告狀啦?大不了去調攝像頭來看,是誰先動手的!”張雲本來就是個得理不饒人的性子,“有些人就是愛故作清高,實際上是一肚子男盜女娼的僞君子!”
“你!你罵誰?”馮雁南氣得恨不得上前扇張雲兩巴掌,可論吵架的功夫卻是萬萬不及這個妯娌的。
“我罵誰,誰心裡清楚得很。”張雲不耐煩地朝她翻了個白眼。
“三嫂,有話好好說,時間也不早了,不要耽誤爸爸媽媽休息。”方建蘭也看不下去張雲的胡攪蠻纏。
“還是建蘭說的對,是媳婦不好,不懂得體恤爸爸媽媽。”張雲變臉的速度極快,不到一秒鐘就換上了一副討好的笑容。
方建新嫌惡地看了張雲一眼,“爸爸,我只想知道爲什麼今天的宴會要邀請嚴越?”
方老爺子懶懶地掀起眼皮瞟了方建新一眼,“你胡說什麼?我什麼時候邀請他了?”
“子茜親眼看見的,他還和方子萱在角落親熱。”馮雁南冷冷地說。
“老二媳婦,飯可以亂吃,話卻不可以亂說,子茜年紀小不懂事,看差了也是有的,你這個做母親的別跟着胡鬧。”方老夫人厭惡地看着馮雁南,雖然她討厭張雲,但這幾年她更憎惡馮雁南,張雲雖然和她對着幹,但至少面上的禮數不缺,對她還算忌憚,方纔還算是明白事理地小意討好。
這個馮雁南就不同了,一天到晚裝清高,卻是連基本的禮數都不懂,從來都是對她當面頂撞,甚至逼着自己的兒子孫女跟着她移民,如今又故意在她的壽宴上鬧騰,她不給她這個面子,就不要怪她不給臉面。
“看差了?”馮雁南冷笑,覺得方老夫人就是有意邀請嚴越來羞辱他們一家的,“子茜可不是您老眼昏花。”
“你!”方老夫人氣得指着馮雁南說不出一句話來。
方建蘭和伯格站在一邊默不作聲,卻是有些尷尬,方建新和馮雁南對他們移民的原因向來諱莫如深,今天才知道原來竟是和嚴越有關,但是嚴越和伯格卻是私交甚篤,今晚的宴會的邀請函也是伯格給嚴越,本來以爲這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神未必會出現,從頭到尾他們也沒見到他,卻沒想到他竟被方子茜姐妹撞見了,又鬧出了這樣的大事,兩人心裡又愧疚又難堪,索性閉緊了嘴,無論如何都不要在這樣的時候泄露是自己邀請他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