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榮晨眼眸一眯,心頭倒是覺得恬然起來,眼前這倔強的丫頭,真是任何時候都不會忘了和他討價還價,但是今日,他倒是莫名的覺得心情大好。
似乎此次受傷,也算是一個契機啊,如此看來,他似乎還應該感謝一番莊蕭晨了?
莊榮晨自顧自的想着,倒是忍不住自己都笑了起來,他轉身整理好衣衫,好整以暇的站在蔣馨凝的對面,笑着說道。
“以前的事情都一筆勾銷,今日二小姐的救命之恩我自會記在心上,以後若是有機會,也定當償還。”
蔣馨凝不置可否,她只是一邊收拾着旁邊的瓶瓶罐罐,絲毫不言語,如今,好要不要和莊榮晨有更深一層的關係,她還在思量之中。
莊榮晨卻是沒有逗留,只拿起桌上方纔蔣馨凝放置的熱茶,淺淺的啜了一口,蔣馨凝方纔包紮之後,如今他的臉色已經好了許多。
只是想起方纔蔣馨凝伏在他的臂彎之間,一絲不苟的幫他清理毒血的情形。
那涼涼柔軟的脣瓣,直接接觸到了莊榮晨的肌膚,倒是一瞬間讓他的心,驀然跳動了一下。
平日裡挑逗性的動作太多,莊榮晨的身邊也從未缺過女人,如今,倒是因爲這般一個不着痕跡的動作,而撩撥了他的心扉,還真是匪夷所思。
想起這件事情,莊榮晨神色之間掠過一絲不自然的困惑,只快步走到窗前,看着那窗外幽深的夜色,兀自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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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天色已經不早,倒是叨擾了二小姐許久,想必二小姐也該休息了,那我就先走了。今日之恩,我必定會放在心上。”
說完這句話,莊榮晨神色沉凝,還沒有轉過頭來看蔣馨凝一眼,便徑直就要離去。
“七皇子殿下手臂上的傷,和三皇子有關吧?”蔣馨凝卻驀然問道,神色之間波瀾不驚。
莊榮晨的腳步一頓,只轉過頭來看了蔣馨凝一眼,方纔問道:“你問這個是什麼意思?”
“那日該看見的我都看見了,很多事情七皇子以爲我不該知道的,我也都知道,何必藏着掖着呢?”
蔣馨凝收起袖子,轉頭淡淡的看着莊榮晨說道。
莊榮晨神色一挑,道:“二小姐,彷彿對三皇兄很有興趣。”
“我是對他很有興趣。”蔣馨凝淡淡的說道,倒是亦步亦趨的走到了莊榮晨的跟前,繼續說道。
“但不是七皇子殿下所想的那種意思,也許,有的時候,七皇子殿下也可以信任一下旁人。”
蔣馨凝這句話意有所指,意味深長,所包含的意味旁人自是能夠看的清楚,更不必說莊榮晨了。
莊榮晨沒有說話,神色之間帶着一絲犀利,那雙澄澈如碧潭的雙眸似乎要把蔣馨凝看穿一般,他緩緩的抿上了脣瓣,若有所思的看着蔣馨凝。
蔣馨凝沒有說話,她只是在賭一把,賭這個時候,賭一把莊榮晨的心思,賭一把今晚是合適的時機。
窗外的夜色逐漸消散,清晨的第一抹陽光已然穿透了層層重重的雲彩,照射在
了那大地之上。
新的一天已然開始,初夏已然來臨,便是早晨,都有了絲毫的灼熱之意,早晨月兒便給蔣馨凝端來了冰鎮的綠豆水,生怕蔣馨凝沾染了暑氣。
已然又翩躚過去了幾日,蔣馨凝神色從容,她的日子,倒是絲毫都沒有受到打擾,每日都過得安靜從容,沒有旁人的打擾。
每日她依舊去拜見蔣老夫人,老夫人對於她倒是愈發的喜歡,其餘的時間,她便只是陪着蔣夫人秦氏四處走走轉轉,倒也是愜意無比。
蔣馨瑤自從那晚的遭遇之後,倒一直都臥牀不起,閉門不見任何人,過去了這許久了,她依然不出來走動。
蔣馨凝知道她身子必然不會有任何大的問題,此番舉動不過是想要轉移注意力和裝可憐罷了,倒是秦氏心善,對於自己這個養女,一直以來也算是疼愛有加。
即使是蔣馨凝已經回來了,對於蔣馨瑤的疼愛也不算減弱了半分,發生了這許多的事情,她依然也是日日去看望,噓寒問暖,生怕蔣馨瑤出了什麼事情。
對於這麼善良的母親,蔣馨凝心中亦是感觸頗深,難怪蔣馨瑤患得患失了。
這一日,蔣馨凝正在凝蘿苑的涼亭之中和月兒閒談甚歡,卻沒有想到那碧春苑的丫鬟倒是過來了。
碧春苑便是蔣馨瑤一直居住的別院,雖然蔣馨凝偶爾會去看望蔣馨瑤,但是到底她們兩苑之間並不常來走動。
彼此心中也很心知肚明,雙方關係如何。
如今蔣馨瑤院子裡的丫鬟過來凝蘿苑,蔣馨凝倒是神色冷淡,知道並非什麼好事了。
那粉面含春的丫鬟俏生生的走到了蔣馨凝的跟前,也不過多行禮,只輕輕的彎腰說道。
“奴婢是大小姐身邊的隨侍丫鬟芙兒,今日得了大小姐的命令,請小小姐過去一聚。”
那丫鬟眉眼之間倒彷彿恭敬,不過蔣馨凝卻把她那眼中的不屑看的清明。
她不動聲色的說道:“姐姐身子好將了麼?如今能起身了麼?”
那叫芙兒的丫鬟倒是神色一時變得哀怨,只說道。
“大小姐身子還不甚爽利呢,只不過小小姐總是不過去看望大小姐,大小姐又想念你的打緊,這不,才差奴婢來請小小姐了。”
蔣馨凝不動聲色,臉上的表情甚至都沒有一絲浮動,她的指尖只抓着一個蘋果,一邊把玩着,一邊心中想到。
換下去了一個丫鬟,來的這個,倒是更加凌厲了!鐵齒銅牙也不爲過,這番說辭不僅是凸顯了蔣馨瑤多麼看重姐妹情深,更是把蔣馨凝說的一無是處,自私自利了。
“我知道了,隨後便會過去看望姐姐的。“蔣馨凝淡淡的說道,並未擡頭看那芙兒一眼。
芙兒年紀尚小,身段婀娜嬌柔,是剛剛被提拔上來在蔣馨凝身邊做事的一等丫鬟的,這等好事砸在頭上,她自然是歡喜無比。
一時間頗爲目中無人,更是沒有把蔣馨凝這從鄉野來的丫頭放在眼裡。
“小小姐,奴婢知道你以前生
活的環境不必這相國府,但如今您也是這相國府的小姐了,凡事,還是要懂得一些纔是,大小姐是您的姐姐,你若是不親近,傳出去只會說您沒有教養,丟的可是這蔣府的臉。“
芙兒心中張狂,見蔣馨凝神色沉靜,軟軟弱弱的樣子,便以爲她是個軟柿子。
當即就在她的面前,肆無忌憚的把這番話說了出來。
旁邊跟着的一衆丫鬟皆是一驚,甚至月兒都臉色一變,忍不住想要開口駁斥,倒是被蔣馨凝攔住了。
蔣馨凝看着眼前張狂的小丫頭,不由得開口問道:“既然你這麼懂,想必你應該知禮數的很。”
“奴婢一直以來在這蔣府當值,大大小小的事情,不說精通,也還算是瞭解。”芙兒卻是趾高氣揚的說道。
卻沒有想到,隔空蔣馨凝卻是狠狠的一杯熱茶潑了過去,那熱茶是方纔才從茶壺倒出來的,正是滾燙無比。
一挨着芙兒,芙兒便如同殺豬一般慘叫了起來!手舞足蹈的,活生生的如同一隻猴子。
蔣馨凝卻是不言語,隻眼神示意,身邊的兩個下人便上前去,一把把芙兒按住,狠狠的按到了地上!
芙兒雙腿被狠狠的一扣,便直直的跪在了地上,那噗通的一聲,倒是聽着讓人覺得發寒。
“小小姐是想要幹什麼?奴婢不是凝蘿苑的人!是大小姐的人,您沒有資格處置奴婢!”芙兒卻還是不依不饒,口中大聲的說道。
“我處置你了麼?”蔣馨凝只是微微一笑,緩緩的說道。
“我不過是在教你,下一次見到主子的時候,該如何行禮,若是像你方纔那樣,在父親母親面前,早已經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一個下人,就該知道自覺幹什麼,而不是忘了自己究竟是什麼身份!”
蔣馨凝言語淡淡,並唯有那疾言厲色的樣子,但卻莫名的讓人覺得心中一陣寒氣。
尤其是那芙兒,原本看着蔣馨凝柔弱,便想要藉機欺負一番,卻沒有想到此刻,對方威嚴起來,讓人膽寒。
嚇得她方纔想要頂撞的話語全部縮了回去,只恨恨的看着蔣馨凝,卻不敢再說什麼了。
蔣馨凝不在意,只揮了揮手,道:“好了,就到此爲止,你回去吧!”
那芙兒這才站了起來,只看了蔣馨凝一眼,便慌慌張張的跑了出去。
“大小姐身邊的丫鬟也太不像話了!無論如何,您纔是主子,他們也敢如此張牙舞爪的沒個分寸?”
月兒看着芙兒走出去的背影,不甘心的說道。
“都是主子教的,若不是她上面的人示意,你以爲她敢如此膽大妄爲嗎?”
馨凝輕輕的扣着茶杯蓋子,漫不經心的說道。
“既然如此,大小姐邀約,小小姐你還去麼?奴婢覺得,這中間肯定沒有什麼好事。“月兒皺着眉頭,一臉深思的樣子。
“去,如何不去?既然大姐想我了,難道我還能不顧念着姐妹情分麼?”蔣馨凝卻笑着,彷彿早已經成竹在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