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猜想
“七皇子殿下會告訴臣女之前所問的問題嗎?”見雲恪抿脣不語,顧雨綺小心翼翼又問了一句。
雲恪深深的瞪了她一眼,“侍衛已經去找你弟弟和妹妹了。”說完他就直起了腰身,“至於其他的,你沒必要知道。”
我去!還是那副死樣子。真是死性不改。顧雨綺從椅子上跳了下來,還是對着雲恪行了一禮,既然雲恪這麼說,她從他那邊也問不出什麼了。
“多謝七皇子殿下,臣女告退。”顧雨綺屈膝行了一禮說道。
“等一下。”雲恪微微的垂眸,低頭看着個頭纔到自己胸口的顧雨綺,“本皇子救你兩次這該怎麼算?”
顧雨綺一梗,真的是斤斤計較的一個人。
她也不能承諾點什麼,按照她的想法是離這個人越遠越好,但是現在因爲種種的因素不得不與他有所接觸。
“殿下想要怎麼算?”她只能擡眸問道。
“暫時沒想到。”雲恪一擡手,從顧雨綺的髮髻上取下了一枚掐絲嵌石榴石點翠的蝴蝶小簪,“此物暫存本皇子這裡,等本皇子以後想到自會去找你要。”
“你還我!”顧雨綺一驚,伸手就要去將自己的小簪子奪回來。自己的東西落在他的手裡如是被別人看到,不知道會鬧出什麼樣的風波來。
雲恪早料到她會如此,站直了身體,將那簪子高高的舉起,顧雨綺現在個子還矮,跳起來夠都夠不到,雲恪垂眸看着在自己面前直蹦躂的顧雨綺,眼角不知不覺的帶了幾分笑意,就連他都未曾察覺。
“好了。你若是還在這裡繼續待下去,將來傳出點什麼風言風語,本皇子可沒那麼多時間去幫你自圓其說。”雲恪後退了兩步,拉開了自己和顧雨綺之間的距離,將那小簪子收入了懷裡,隨後負手對顧雨綺說道。
顧雨綺怒視着雲恪,也確實如他所說那般。不能在這裡再待下去了,雖然說現在客棧裡面的人都各自在房間裡,但是萬一被人看到還是不好,她只能行禮告退。
等出了雲恪的房間,顧雨綺找到了春杏,卻發現春杏盯着一個方向在發呆。
“春杏姐?”顧雨綺拽了拽春杏的裙襬。“你在看什麼呢?”
“小小姐,剛纔過去一個店小二。”春杏指着剛纔她發呆的方向說道。
“店小二?”顧雨綺一怔,隨後用手肘拱了一下春杏,笑道,“莫不是長的特別英俊?”
“小小姐您胡說什麼呢?”春杏被顧雨綺說的滿臉通紅。她瞅了一眼站在院子門口的侍衛,忙將顧雨綺拉到了一邊去。
“小小姐。我覺得那店小二會武功呢。”春杏見四下無人這纔對顧雨綺悄聲的說道。“你看他走過的足跡。比一般侍衛的都要淺,可是他的身形卻是比一般侍衛的還要高大一點。”
“啊?”顧雨綺的眸光一閃,“春杏姐,那人去了哪裡?”
“他去了後面的馬廄。”春杏指着他消失的方向說道,“奴婢本是想跟過去看看的,可是又怕小小姐出來之後找不到奴婢會着急。”
馬廄?顧思陽喜歡馬,會不會。。。。,之前她和春杏一起去馬廄找過人,但只是問了問看馬的人,卻沒有親自進去看看。這個客棧的馬廄很大,因爲每年都要接待京城裡面來的貴客,王公貴胄中帶有不少好馬,都當寶貝一樣養着,這個客棧的馬廄不亞於當初雲恪王府上的馬廄規模。
鎮子一共就兩條街道,想來父親已經將外面翻了一個天翻地覆,都沒有找到人,侯府上的家丁被遺棄在枯井之中,被人救上來的時候顧雨綺就在場,他身上的積雪並不算厚,應該是暈了沒有多久。時間不長,他們也跑不了太遠的,此時就連雲恪也都已經派人出去找了,若是還找不到真有點蹊蹺。
“哎呀。”顧雨綺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來,她猛的一拍自己的大腿,拽起春杏就朝馬廄的方向奔去。
“小小姐,咱們暫時不要過去。”春杏拉住了顧雨綺的手急道,“萬一真的是壞人,若是小小姐再出點什麼事情,怎麼和大小姐交代?”
“他們人不會太多的。”顧雨綺對春杏說道,“這客棧每年都要接待來往的王公貴胄。你只見了客棧老闆,卻可見過他的家人?”顧雨綺對春杏說道。
“沒在意。”春杏不解的搖了搖頭。
顧雨綺是想到一件事情,但是她也不能和春杏直說。
這客棧是老闆的祖居,上輩子顧雨綺來的時候,每次都能見到老闆的一雙兒女,十分的機靈麻利,他們都比顧雨綺大了幾歲,按照他們現在的年齡應該已經是在客棧幫忙了。因爲顧雨綺上輩子閒着無聊的時候和老闆聊過天,老闆曾說過他的一雙兒女在小的時候就已經在客棧裡面跑堂了。
可是這次來,顧雨綺只見了老闆,卻沒見那一雙兒女,老闆卻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之前顧雨綺雖然看了一眼,覺得奇怪,卻沒朝心裡去,現在一想,不是個味了。
雲翼和雲恪住的院子本來是老闆一家居住的,如今讓出來給雲翼和雲恪居住,按照上一世的做法,他們應該是暫時在柴房安置着。
柴房就在雲翼和雲恪的院子後面,柴房的院子再過去就是馬廄。
這客棧的進深很長,門是朝南的,如果連馬廄都算在內的話,幾乎有半條街那麼長,城隍廟的廟門是朝東,東西走向,正好在這條街的街尾,從城隍廟後院的圍牆翻出去,一邊是通往樹林,而另外一邊卻是離客棧的馬廄只有一戶人家的距離。cad3;
所以顧雨綺先拉着春杏去了柴房的小院子,小院子的天井裡面堆滿了柴火,竟好像要將整個冬天的柴火都儲存完一樣。
靠着小院子的裡面是兩間土胚房,窗戶上新糊的窗戶紙,門板也整修過,透過窗戶投射出昏黃的燈火,在雪夜之中倒是顯得有幾分溫暖之意。客棧現在全都是侍衛在巡邏,老闆早早就回柴房歇下,顧雨綺和春杏靠的近了,只聽到屋子裡一聲聲的嘆息。
顧雨綺示意春杏去叫門,春杏上前只拍了一下,門就猛然被人從裡面打開。
客棧老闆那張帶着幾分焦急的面容就出現在顧雨綺和春杏的眼前。
他一見門口站的是一名紅衣小姑娘和一名丫鬟打扮的姑娘,大吃一驚,目光露出了幾分畏懼之色,他肩膀一垮,但是馬上就有回過味來,躬身行了一禮,“不知道這位小姐是有什麼吩咐嗎?”
“進去說。”顧雨綺拉了一下自己的衣襟,笑着說道。自己的樣子很恐怖嗎?爲什麼剛次開門的瞬間,那老闆一看到自己就活像見了鬼一樣?只怕不是他見鬼,而是心裡有鬼吧。顧雨綺不動聲色,邁步就要進屋。
“是是是,還請小姐進屋。”老闆微微的猶豫了片刻,還是側身讓了地方出來。
顧雨綺和春杏走了進去,柴房分兩間,一進一出,已經收拾的很乾淨了,外面這屋堆了點柴火,在牆邊很整齊的碼着,屋子裡燒了火牆,暖哄哄的,中間還放了一個四仙桌,椅子也都配齊了,擦拭的很乾淨。
顧雨綺也不和那老闆客氣,直接打了簾子都到了裡屋,裡面用黃土壘了一張火炕,上面整齊的鋪着青花棉布背面的棉被,有四個枕頭,顧雨綺一看,心裡便更是有了計較了。
老闆沒想到顧雨綺會直接走進裡屋,想要阻攔,卻又是不敢,這客棧現在住的都是達官貴人,就人家府上的家丁,他都不敢得罪,更何況看顧雨綺的打扮和做派儼然就是有權有勢人家的小姐。
“老闆,你一個人要四個枕頭啊。”顧雨綺指着炕上的枕頭撲哧的笑了出來。
春杏這下也覺得有點蹊蹺了。
“老闆這麼大年紀了,不會還是孤身一人吧。”春杏側目問道。
老闆的面色一白,隨後他訕笑着想要將其他的枕頭收起來,“這是給活計準備的。”
“老闆的客棧裡可不止三個活計吧。”顧雨綺笑道,“對了,老闆娘呢?珠兒和大栓子呢?”老闆家的兩個孩子大概是叫這個名字,其實顧雨綺也有點記不太清了,只是模糊的一個印象。
“他們。。。他們。。。跟着孩子她娘回了孃家了。”老闆的臉色更是白了一下,眼底劃過了一絲驚慌,雖然只是一閃即逝,還是被春杏和顧雨綺敏銳的捕捉到了。
春杏深深的看了顧雨綺一眼,隨後臉色一變,直接變戲法一樣變出了一把短匕首,飛快的抵在了老闆的喉嚨上。
“趕緊說實話!”春杏低聲呵斥道,“不然我就帶你去見見前面住的那些官老爺去!”
若是真的跟着孩子她娘回孃家,爲何炕上還要整齊的擺着三個枕頭,他們只是臨時住在這裡。只等第二日大家離開這個鎮子,他們就能搬回原來的地方住着了。這老闆言辭閃爍,眼底流出驚恐和驚慌之色,分明就是有事。
顧雨綺暗暗的朝春杏豎了一根大拇指,給她一個贊字,不怪母親單會帶着她出來,確實機敏。
春杏也是故意詐那老闆一詐的,他若是真的無事,自然詐不出什麼來,但是若是他心頭有鬼的話,反應會與常人不一樣。
果然被春杏那匕首抵在喉嚨上,那老闆瞬間就嚇成了一攤子軟泥,只恨不得癱在地上。“女大王饒命啊!”他口不擇言的求饒,“哦,不不不,是女俠客饒命,那個小姐饒命啊。”
顧雨綺本是冷眼看着,被這老闆一咋呼倒忍不住笑了起來,只是這一會的功夫,他就換了三個稱呼。她擡腳踢了那老闆一下,強忍住笑意,故作深沉的說道,“你可知我是誰?”
“小的實在不知。”老闆忙不迭的又朝顧雨綺求饒,“還請這位小姐和那位大姐說說,小的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這下又變大姐了。。。。。顧雨綺冷哼了一聲,“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她也拿話詐那老闆,“你可小心了,你原來那院子住的可是五皇子和七皇子殿下。你可信我將你帶到他們的面前,將你背地裡搞的鬼當着他們的面說出來,到時候可就不光救不回你妻兒了,連你也要受那皮肉割離的痛苦。”顧雨綺先是惡狠狠的說完,然後又假裝沉思了一下,說道,“我可聽說七皇子殿下身邊有一個能人,可以讀出人心所想,你那點點的謊言到了他的面前是無所遁形的。如果你現在老實的說出事情的真相,我或許可以幫你說說情,七皇子殿下那邊或許不光會饒了你,還會幫你一把。你自己掂量吧。”
顧雨綺打從進屋打量了這個小屋,她就覺得自己的推斷或許是正確的。
顧雨綺的話一說完,那老闆的臉色更是白的嚇人,腦門子滲出顆顆冷汗出來,身子也不由自主的抖着,好像是丟了魂一樣,一副完全被嚇傻了的模樣。
“趕緊說!”春杏這下對自己家小小姐真的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她在一邊推波助瀾,匕首在那人的脖子上狠狠的割了一道血痕出來,刺痛驚醒了老闆,他頓時從失魂落魄變成了嚎啕大哭。
“別嚎了!”顧雨綺不耐的皺眉,又拿腳踢了那老闆一下,低聲說道,“你是想將那些歹人全數都招惹過來嗎?也好,你將他們全招惹過來,到時候看看你有什麼好果子吃!”
顧雨綺這麼一說,那老闆頓時被嚇的噤了聲,“小姐,求求你,救救我全家,小的也不想啊!”他低聲的哭道。
有門!顧雨綺和春杏對看了一眼,顧雨綺緩緩的說道,”你若是老實的說出來,我自會想辦法救你全家。”
老闆將信將疑的看着顧雨綺,顧雨綺的眉毛一豎,“你不信?好吧,那我將你直接交給皇子殿下,到時候看看他們會不會憐惜你的家人!”
皇子殿下,光是這個名頭聽起來就很嚇人,老闆雖然已經亂成了一鍋粥了,但是還是在心底比較了一下。眼前的這個紅衣小姑娘,雖然看起來年紀不大,但是這麼多皇親貴胄住在客棧都沒發現蹊蹺,偏生她發現了,而且還找過來,並且不知道怎麼得知自己的妻兒被抓,怎麼看怎麼都是個聰慧靠譜的。
事到如今,橫豎都不會落了好了,倒不如賭上一把,沒準她說想辦法去救自己的妻兒就真的會想辦法去救了呢?
想到這裡,老闆擦了一下臉上縱橫的老淚,“這位小姐,您且聽小的說來。”
一個多月前,客棧裡面來了一個人想要找份工,正巧客棧一個活計託人來說不幹了,老闆就本着試試看的心態將那個外鄉人留下。那人倒是勤勞,力氣也大,裡裡外外忙活的很好,只過了十天,老闆就決定將那外鄉人留下幫工。幾天之後,那活計又說他有三個朋友從關外來,本來都是做馬匹生意的,但是遭了土匪,不光馬被搶了,人也差點死去,現在走投無路,找來這裡,請老闆幫忙收留一下。
老闆就爲難了,這鎮子不算大,雖然客棧生意不錯,但是也請不起那麼多人。
那活計就說不如讓他們先來幫忙,工錢不要,給口吃的,住的就可以。老闆一聽,這感情好啊,開客棧的哪裡還供不起多三個人吃飯睡覺的,於是那活計就將那三人叫了過來,其中有兩個人樣貌有異,口音也奇怪,活計只說他們兩個不是大齊人,卻沒說是哪裡的。老闆當時也就想着反正多人幫忙,懶得多管閒事了。這幾個人確實勤快,手腳麻利的很,每天不光做完客棧裡面的活計,還幫鎮子上的人家裡做事,誰家修個籬笆修個屋頂什麼的,只要開口,他們都肯幹,還不要工錢,時間不長就和鎮子上的人混的很熟了。
十天前,客棧得了縣上的消息,要接待京城來的貴胄,縣裡來人,老闆還幫那三人做了保,鎮子上的住戶得了他們不少的恩惠,也願意與他們做保。
前兩天晚上,老闆將那新來的四個活計叫來,先是把自己住的那個院子重新打掃佈置,然後叫他們四個幫忙把這件柴房收拾起來,搬了桌椅過來,可沒想到,他們纔將這裡收拾乾淨就將屋子裡的妻兒三人全數給捆了起來,他們給老闆的妻兒灌了藥,說是如果老闆不按照他們說的去做,妻兒的性命就不保。
“他們叫你做什麼?”顧雨綺微微的蹙起眉頭,問道。
“他們叫我買了一大院子的柴火,事先都拿油潑了。”老闆哭着說道,“小的也不知道他們要用這些東西做什麼。還叫小的留意。。。留意。。。”他留意了半天,卻是不再說下去。
“留意什麼?”顧雨綺不耐的問道,“趕緊說!”
“留意您的去向。”老闆終於訕訕的說道。
“我?”顧雨綺一怔,“什麼意思?”
老闆給春杏一個眼神,春杏朝着他的目光看了過去,“你要那櫃子?”老闆看的是放在牀頭的一個矮櫃。春杏問道。
“是是。還請小姐拉開櫃子就知道了。”老闆忙不迭的點頭。
春杏上前了一步,不過還是挾持着那老闆,怕他趁自己開櫃子的時候跑掉,她飛快的拉開了櫃子,裡面除了一個包袱還有一堆衣服之外,另外有三張畫像,顧雨綺上前拿起來一看,畫上畫的赫然就是她與顧思陽顧思雨。
“他們說如果看到畫像上的人便要告訴他們去向。”老闆一臉的灰敗,“小姐,小的也是沒辦法啦,纔會將小姐和那兩位公子小姐的行蹤報給他們。”他何聖技。
難怪自己一進城隍廟就會遇襲,感情打從她來了客棧就已經被人留意上了。
不用說了,他們就是要綁架定遠侯府的三個兒女,可是那院子裡的柴火又是做什麼的?還都浸了油了。
“你可知道我弟弟和妹妹現在在哪裡?”顧雨綺問道。
老闆忙搖頭說道,“這個小的真不知道。蒼天可見。”
顧雨綺覺得他應該是沒有說謊的。
她轉念一想,心底升起了一個大大的不好。
“客棧裡哪裡可以藏人或者別的什麼?”顧雨綺厲聲問道。
老闆想了想,“廚房下面有一個大地窖,是用來放酒的。”他頓了一下接着說道,“小的原先住的院子外面的天井裡面有一個大的菜窖。還有馬廄西邊牆角也有一個大菜窖,是前年挖的,但是太靠近馬廄了,就一直沒用。”
顧雨綺給春杏一個顏色,春杏會意,迅速的擡起手來在那個老闆的後頸部砍了一下,老闆哼都沒來及哼出聲來,就直接被春杏給打暈了。
“小姐現在怎麼辦?”春杏忙問道。
“你去酒窖看看,注意別被人發現,我去找五皇子殿下。”顧雨綺思索了片刻說道。
雲恪是個不太靠譜的,顧雨綺才從他那裡出來,什麼消息都沒得到,此刻她只能想到找雲翼幫忙了。他應該會幫自己,不然在客棧大堂,他也沒必要替自己解圍了,雖然雲恪口口聲聲說是他請的,但是如果雲翼自己不樂意的話,以雲恪現在的地位,也是萬萬請不動他的。
“是。”春杏點了點頭。
“記得無論發現什麼,就先不要打草驚蛇,趕緊過來找我,我就在靜王那邊等你,你直接求見就是了,也不要被人發現了。”顧雨綺叮囑道。
“小小姐放心。”春杏眸光閃亮,點了點頭。
主僕二人飛快的走出柴房小院,春杏十分的謹慎,再三的確定沒有客棧裡面的人,這才帶着顧雨綺離開。
兩人兵分兩路,春杏去菜窖探查,顧雨綺則去求見雲翼。
雲翼也在房裡看書,聽侍衛說是顧雨綺求見,他倒是笑了起來。“這丫頭終於知道來找本王了。”此時的雲翼在半個月前纔剛剛被封爲靜王。他命人將顧雨綺帶來。
顧雨綺見過禮之後就索性噗通一下跪了下去,倒將雲翼嚇了一跳。
“怎麼了?”雲翼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放下手裡的書,“顧小姐可是擔心你的弟弟和妹妹?”
“是的,臣女的確擔心弟弟和妹妹,但是臣女可能發現一個很嚴重的事情,臣女現在還不敢講,只等臣女的奴婢一會探查完畢,前來彙報臣女纔敢講。若是臣女說的有錯,還請靜王殿下先原諒臣女。單如果臣女的奴婢一會探查回來發現了什麼的話,還請殿下一定要幫臣女!”顧雨綺規規矩矩的磕了一個頭,說道。
“起來就是了。本王不會怪罪與你。你究竟派你的婢女去查什麼了?”靜王雲翼見顧雨綺一本正經,也不由的收斂了臉上的笑意,他的手在空中虛扶了一把,示意讓顧雨綺起來,但是顧雨綺卻是執意跪着,這叫雲翼有點哭笑不得。
“殿下請恕臣女現在不能亂說,只等臣女的婢女回來,一問就知道了。”顧雨綺心裡也有點沒底,畢竟是她亂猜的,不能作數,一切要等春杏回來再說。
雲翼見她說的謹慎又神秘,也起了好奇心,他也就隨了顧雨綺,不再追問,而是來回的在她的身邊踱步,看起來比她還要着急的樣子。
顧雨綺只跪了大概半炷香的時間,就聽到靜王門口的侍衛說定遠侯家的婢女求見。
靜王深深的看了顧雨綺一眼,“讓她進來。”
顧雨綺回頭過去,眼巴巴的瞅着門口,不一會,春杏手裡捧着一個小罈子快步的走了進來。她看了一眼顧雨綺,給了她一個眼神,隨後跪了下去,“奴婢見過靜王殿下。”
“不必多禮了,你家小姐說派你去探查,你可查到了什麼?”靜王斂眉問道。
“王爺請看這個。”春杏將手裡的小罈子呈了上去,靜王雲翼接過罈子打開一看,一股略帶刺鼻的味道從罈子裡發出。“這是什麼?”
“回王爺,這是硝!”春杏說道。“是奴婢奉了我家小姐的命令去了客棧廚房的酒窖之中找到的,不止這一罐,裡面半數的酒罈子都已經被換成了這些盛放硝石的罈子!”
顧雨綺深深的吸了口氣,真的與她所料想的相差無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