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歌面色無波,阮氏與秦雲秀的死,她半點愧疚也無,只是秦行睿,她多半是當弟弟的,上輩子的恩情,她一直記着。
“你是男子,以後繼承香火之事便落在你身上,爹爹自然是看重你的,你要從武,這無可厚非,好男人可建功立業,想去武試也可,到底你有多少本事,一試便知,姐姐自持你,你且好生練着,姐姐等着看你成爲武狀元,爹爹那,我替你說去。”
秦行睿歡喜了起來:“還是姐姐知道我的心思。”
“可你要是成不了武狀元的話,那又怎麼辦?”
“大不了來年再考!”
“有出息,就衝你這一點,姐姐會爲你好好說話的,對了,我給你帶了些東西來,你看你又長高了不少,衣物是不是又少了?姐姐給你做了幾套,對了……”
她湊近了一些,低聲道:“還有蒐集來的一本兵書,還是孤本,可廢了不少勁,你要不要看?”
“要,自然是要的!”
雲歌拿出來給他,他便如獲至寶,小心的翻看起來,連她後面跟他說了什麼,他也似沒聽見似的,他在行軍打仗之上有大才,只是……這輩子,定不會讓他重蹈覆轍!
因秦沛山忙着處理秦嵩山的事,晚膳,她便是與秦行睿一起用了,得了本兵書,他這完全是亢奮狀態,意氣風發,談性甚濃。
天漸漸的黑了,雲歌是守寡之人,不能在孃家過夜,用完晚膳之後,便坐上了馬車要回去,只是一上馬車,便看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跟她來的綠萼都被她留在了外頭了。
“你怎麼在這?不怕被發現嗎?”
楚琰勾了勾脣角道:“你覺得我這般無用?這點警惕心都沒有?”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你怎麼過來了?”
“想你,所以來接你。”
情話說的倒是十分自然,雲歌只覺得腰間一緊,他已經靠了上來,湊近了一些道:“你似乎離了我,過的十分的瀟灑,辦事也越發乾脆利落了。”
“你知道我幹了什麼?”
楚琰啞然失笑:“自然,不然你以爲我爲何在這,只是還不算狠辣,竟讓那些小人得意這麼久。”
雲歌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怎麼說也是親戚,若不是做的太過分,我不會跟她們計較,對了,你讓人將蘇姑娘送走了?”
楚琰神色微緩,淡聲道:“她走了,你不應該歡喜?”
雲歌變得有些不自然了起來,犟着嘴說:“我歡喜什麼?她走還是留,對我來說可沒什麼影響。”
“若你不在意,何必讓黃泉替你告狀?你不是不喜歡她留下?要不然本王再去將她請來?”
“不要,我不喜歡她。”
雲歌冷着臉說了一句實話,他忍不住失笑起來:“看來想逼你說句實話還真困難,那你說說,爲何不喜歡她?”
“你這不是明知故問?”
“故問什麼?她除了你有些不尊重之外,好像也沒做什麼過分的事。”
雲歌冷哼了一聲,輕捶了下他的胸口,眸色幽暗:“就憑她說過,是你的妻這句話,我就容不下她,若是想當個侍妾,那也就罷了,可想當你的妻,將我置於何地,難不成,我要自請下堂?”
見她又動了火氣,楚琰這纔來哄她:“不要生氣了,我跟她沒什麼,你不必擔憂。”
雲歌自覺剛剛那般吃味實在不雅,便索性不說話了,說實話,男子三妻四妾倒是正常,只是她這醋勁卻是大了些,這樣不好。
見她無話,楚琰也沒怎麼說話,只是抱她入懷,馬車搖晃之中,她便睡了過去,楚琰的眸色深了些,夜色靜寂。
皇宮內,御書房。
“從晉王妃出來的那個女人,查清楚底細了嗎?”
楚修持筆在修改奏摺,淡聲問,地上跪着的暗衛恭聲迴應:“奴才無用,並不曾,只是那女子原本被送出了京城,卻又回來了,奴才叫人盯住了,此人現正在城郊外的一家破廟之中。”
“甚好,派個人接近她,從她嘴裡套話。”
“主子的意思是,該派男子?”
楚修冷笑了起來:“孤身的女子,自然是要有個俊朗的男子方可動心,去安排吧。”
“是。”
夜深了,太監總管高順走了進來,躬着身子恭聲問:“皇上,今個該翻牌了。”
楚修看着那些呈上來的牌子,心下煩膩:“撤了吧,朕今個不入後宮。”
高順小心的說了一聲:“皇上,太后那邊催問好幾回了,說是要讓皇上多多寵幸後宮纔是,這樣方可延綿子孫。”
楚修一陣心煩,懶得再看,隨眼翻了一個,高順一看,笑道:“皇上,這是新入宮的王美人,奴才這就去安排。”
龍塌之上,美人洗淨了身子,光溜溜的被送了過來,燭光之下,楚修漫不經心的上了牀榻,看看背對着他,側臥在內的美貌身軀,身子多少也有了些許的反應。
待她轉過身,心神一震!驚呼一聲:“表妹……”
那美人羞答答的嬌聲道:“皇上,臣妾是王美人。”
楚修一聽聲音便知不是了,其實細看下,也並不是很像,只是這昏黃的燈光之下,她的側臉角度卻十分相像,只這一點便已足夠了。
之後,王美人便一得盛寵,直接便被封爲了婕妤,皇上十日有五日是歇在那的,這般盛寵,旁的人完全比不上!
或是一時新鮮,有了王美人,楚修便也沒總召雲歌入宮,她得了清閒,越發慵懶了,按照往日規矩,一月請脈之時,桃夭好半天都沒反應,一旁的白芍忍不住問:“桃神醫,王妃的身子可有問題?”
桃夭的神色有些詭異,好半天才說:“請容我再細看。”
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桃夭這纔出聲道:“王妃,若是我沒弄錯的話,王妃這是有孕了。”
“有孕了?”
雲歌難得的一臉驚愣,白芍則是驚喜十分:“王妃果真是有孕了嗎?”
“你沒診斷錯?”
“就是怕有誤,所以我這纔多用了些時間,是有孕了,只是時日尚淺,所以沒顯出來,王妃好好休息,我這就去稟告王爺。”
桃夭退了出去,雲歌還沒回過神來,倒是白芍與綠萼驚喜十分,臉上喜氣盈盈。
“小姐,你怎麼看起來,一點都不高興?”
雲歌眉目之間浮起一絲憂色:“這孩子來的不是時候。”
可不是,楚琰明面上都已經死了,她竟然懷孕了,若是讓旁人知曉了,那還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