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次日,楚琰還是陪了她回門,在馬車上的時候,他的臉色有些蒼白,看着像是休息不怎麼好,雲歌詢問了一聲,他說無礙。
到了侯府,下了馬車,進了中堂,秦沛山已等候在那,雲歌疾走了幾步,卻不再像未出閣一樣撒嬌,所以,腳步頓住了,紅了眼叫了一句爹爹。
秦沛山神色也有些激動,到底是自己疼愛的女兒,這嫁人了,一時之間倒有些不習慣了起來,畢竟是千寵萬寵着的。
楚琰恭敬的稱了一句:“拜見岳父大人。”
秦沛山滿意的點了點頭,之後,便拉着他去了書房,兩翁婿之間說了說話,而云歌則去拜見了老夫人,就算她不喜歡,禮數還需要有的。
老夫人房內,芷晴與芷惜都在,還有許氏,就在跟前伺候着呢,雲歌進去的時候,她們都齊刷刷的朝她看了過去來,神色皆是一震!
若說雲歌以前是那含苞待放的花,溫婉有餘,嬌媚不足,平常穿戴也不顯山露水,如今的,這換上了王妃宮制雲裳,便越發奢華大氣,舉手投足之間,貴氣逼人,叫人不敢直視,整個人也似有了極大的改變,雍容華貴!
別說芷晴芷惜二人妒忌,就連許氏心底也有酸水在翻滾着!
她頭上鳳釵,珍珠有龍眼那麼大,奢貴之極,身上的衣裳飾物,無論那一樣都精緻,叫人看了挪不開眼,定力差些的,比如芷惜,眼神露骨,恨不得將她身上的衣裳飾物都扒下來,給自個穿戴上了。
來見老夫人,她如今已貴爲王妃,自是這些人朝她行禮,許氏等人再不甘,也只得行禮,老夫人亦是,不過老夫人自仗身份,又原本就不喜她,所以坐着不動,一臉不屑的樣子,倒像是等着她行禮似的。
雲歌懶得理會她,那幾個人恭身道了一句:“拜見王妃。”
“免禮了,都起了吧。”
行了虛禮之後,芷惜便迫不及待,假裝親密的上前,抓着她的手,欣羨道:“姐姐好氣派啊,當了王妃就是不一樣,這衣裳也華貴了許多,還有這鳳簪子,真好看。”
說着,便要擡手去拔,雲歌沒料到她會這麼不識規矩,腳後退了一步,綠萼上前擋在她面前,冷聲道:“芷惜小姐,這是王妃規制的東西,不可妄動,若是有了什麼破損,那都是有罪的!”
芷惜手頓在了半空,面色變得難看了起來,氣惱的說:“大姐姐真小氣的,不讓看就不讓看嘛,怎的還嚇唬人呢?”
雲歌不忙不亂道:“你若不信,可去問二叔,頭上戴的這些,都是王妃規格宮制的,每一件都入了冊,尤其是鳳釵,旁人碰都碰不得。”
這話就跟打臉似的,芷惜的臉色難看了起來,還是許氏上前來打着圓場:“王妃息怒,是芷惜丫頭不懂事,你不會跟她計較的,對吧。”
雲歌眼皮一擡,溫聲迴應:“自家姐妹,自然不會,不過,還是守些規矩的好,否則,丟的可是秦家的臉,二嬸也該好好管教纔對,否則,若是什麼時候撞見了什麼貴人,看着人家的朱釵好看,便去拔,那可不僅僅丟臉那麼簡單了。”
這下,連許氏的臉都白了,這可不僅僅是打臉了,而是說她沒有教養,這一當上王妃,說話就像有了底氣似的,許氏心底不以爲然,十分的不甘心,可明面上卻賠着笑臉:“王妃說的是,是二嬸沒教好。”
老夫人看不過眼了,手杵着柺杖,怒聲道:“說的這麼嚴重,這只是你的一面之詞吧,什麼宮制,不過是個鳳釵而已,有什麼不一樣?就算給了芷惜丫頭也不過分!”
雲歌在中堂的另一邊坐着,也不生氣的,慢條斯理的迴應了一句:“就算我給,她也未必敢要。”
芷惜又不是蠢的,她也很清楚,真的宮制的小東西的話,她哪裡敢要,可又不想就這麼落了面子,眼珠子一轉,嘴角一勾笑了起來說:
“對了,雲珠妹妹怎麼沒來?不知道她身上有什麼這些什麼宮制的東西,不過,她也是王爺的侍妾,聽說,已經被封了雲夫人了,可見王爺十分寵愛她,芷惜真羨慕你們兩個姐妹情深,能一起嫁給王爺呢。”
這話說的,簡直字字誅心,用心可見其險惡,雲歌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的話,本王妃帶給她的。”
芷晴扯了扯她的衣角,瞪了她一眼,隨即臉上擠出一絲笑意:“王妃別見怪,芷惜是這麼個性子,天真活潑了些,其實沒什麼惡意的。”
雲歌不置可否,連眼皮子也沒擡,倒是那老夫人惦記起了她送的那四個美貌丫鬟,問了起來:
“那四個丫鬟,你怎麼安置了?”
這老夫人還真當自己是盤菜了,當着二房人的面,還提這一茬,而她觀察到,許氏臉上那一閃而過隱秘的笑意,應該是知情了。
“不過是幾個丫鬟而已,老夫人送給了我,自然是任由我處置,機靈手巧些的,當個三等丫鬟,若太笨了,就當個粗使丫鬟。”
老夫人變了臉色:“什麼?你竟真的拿這幾個當丫鬟使?你明知道……”
雲歌直接打斷了她:“老夫人將這幾個賜給我,難道不是爲了伺候我?再說了,入了王府,自然是聽從我的命令,老夫人你說對吧。”
老夫人沒料到她會違抗她的意思,也不顧她的隱晦威脅,竟然直接挑明瞭:“你明知道我的意思,這幾個是讓你擡成通房的,你卻故意將她們打發做粗活,用心何在?!果真是上不了檯面的,就拍被分了寵是吧,虧我還爲你考慮。”
雲歌嗤笑一聲,說不出的譏諷,眼色徹底冷了下來:“老夫人果真是爲我打算,我話撂在這,那四個丫鬟,我明日就打賣了,老夫人的手最好不要伸的太長,否則,會被打手的,畢竟,我尊你是老祖宗,這事就不跟你計較,但是你若再指手畫腳,別怪我不留情面了。”
說完,拂袖而去,果然不留什麼情面了,有些人,給臉也不要臉,她連僞裝都不必了,看來這老太婆舒服日子過的太久了,都忘了自個的身份了。
她一走,老夫人便摔了杯子,大聲罵了起來,許氏輕聲哄着,秦芷晴與秦芷惜走了出去,芷惜面露不屑道:“只是運氣好而已,就這麼囂張,也不知晉王看上她哪裡,姐姐,要我看,她還不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