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還行了個禮,秦芷晴與秦芷惜也跟着行了個禮,雲歌點了點頭,淡聲問:“老夫人在發脾氣?”
“可不是,三天兩頭的摔杯子,怎麼哄也不行,都成老糊塗了。”
許氏十分憤然,原本還指望着從老夫人這得些好處,如今看來,那已經是妄想了,人都老糊塗了,誰也不認識,說句話都困難,其他的就更不必說了,只是她怎麼就突然成了這樣了呢?
“二嬸,我先進去看老夫人。”
許氏忙說好,便讓開了位置,秦芷惜沒好氣道:“娘,幹嘛對她那麼客氣,不過是個寡婦而已。”
許氏瞪了她一眼,捂着她的嘴,三人走遠了一些,許氏才道:“你該學你姐姐,好好管住你的嘴,你姐姐定了人家,你還沒有,若是上了那鳳樓,就會有不少人來提親,你怎麼就想不到這一層?”
秦芷晴點了點頭說:“妹妹,正是這個理,你難道不知道,如今娶妻除了看家勢,更要看品性與才德,京城中的貴女,哪個不想入鳳樓?秦雲歌是鳳樓主事的,她說一句話,比旁人說一百句頂用,你怎麼想不到這一層?”
“我纔不稀罕呢。”秦芷惜口中雖這麼說,但到底也不是個沒腦子,誰不想嫁的更好些?她爹爹還是個六品,姐姐的婚事也很是一般,這都及笄了,來提親的人家,也都甚是一般,她根本看不上眼,若是聲名響一些,親事便不一樣了。
秦芷晴略顯憂慮道:“可我們之前跟她也不交好,讓她幫忙,她未必會同意。”
許氏眼色一冷,咬了咬牙:“她要是不答應,我們就逼着她答應,她不過是個守寡的,總得要多在乎些名聲,我們這樣……”
雲歌進去的時候,秦老夫人已經鬧了一次,如今總算消停了些,只是一看她,卻跟見了鬼似的,叫了起來:“你不要來找我,跟我沒關係,不是我害的你,你去找別人!”
雲歌眼一冷,便又逼近了幾步,冷聲問:“你看我是誰?!”
“你別來找我,我不想害了你性命,是你的身子不爭氣,別怪我。”
嘴裡念來念去也就這麼幾句話,可雲歌卻驟然懂了,她說的是她娘,爹爹說過,那時候,娘身子弱,生下了她不久便去世了,這其中有這位老夫人的手筆,之後那阮氏也不知怎的,用了手段,與爹爹有了肌膚之親,這才進了門!
她孃的死,跟老夫人脫不了干係,她後退了幾步,看着她腦子不清楚的狼狽樣子,微笑了起來:“老夫人可要好好保養身子纔好,我還想着給你頤養天年呢。”
老夫人連尖叫也不會了,眼白一翻,直接暈了過去!丫鬟們便忙喚了大夫過來,雲歌則走了出去,擡頭看着外面的天,十分的湛藍,她緊緊握着的手慢慢鬆開,她老了,精神恍惚了一些也是有的,她只是讓幽九在她的枕頭裡放了些香料而已,分量極淡,那還是她沒出嫁的時候吩咐的,如今總算是見效了,爹爹會好好的侍奉她,晚年……倒不會悽苦就是了,只是會飽嘗頭疼精神崩潰之苦而已。
出了院子,便朝書房那邊走去,倒是又碰見了許氏,她湊上來,神色關切道:“王妃,真是許久沒見着了,到底是親戚,要多走動些纔好。”
“二嬸客氣了,芷晴妹妹怕是要出嫁了吧,到時,我會派人送上一份賀禮。”
“王妃何必這麼客氣呢,芷惜如今也要議親了,可你二叔也只是個六品,芷惜名聲也不顯,這上門的都是些極一般的人家,我這當孃的,實在操碎了心。”
“二嬸的確要費心了。”
許氏見她不接話茬,索性便直接撩開了,又道:“王妃,您那鳳樓,不知可否讓芷惜進去?上那三層便可,你再讓人給她做首詩,畫幅畫,往樓那邊一掛,印上芷惜的印章,攢足了聲譽,那麼,她就能攀個好親事了。”
雲歌嘴角勾了勾,沉聲道:“二嬸的意思,是讓我作假了?”
“王妃也不必說的這麼難聽,那鳳樓是你的,怎麼弄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難道你就一點都不想幫幫她嗎?好歹也是親戚。”
還真是個無利不起早的親戚,雲歌神色冷了下來,淡聲道:“二嬸,有真才實學者方能進鳳樓,任何手段都不能使,這是規矩。”
許氏立即變了臉色:“規矩?什麼規矩,還不是你說了算的?你也別跟我扯別的,就一句話,幫還是不幫?”
“要是不幫又怎麼樣?”
許氏冷笑了起來,雲歌看她的臉色,面色生疑,朝後退了退,兩人身處偏僻幽靜之處,她拍了個巴掌,竟從那灌木叢中走出一個男人來,歪嘴斜眼,一臉的色相,竟是個陌生男人!
“雲歌,你如今是寡婦,深閨寂寞,也是很正常,你若是不答應,等他朝你身上撲的時候,我大喊一聲,讓別人看看你的樣子,只怕對你的名聲也沒好處吧。”
雲歌看着她,竟冷笑出了聲:“許氏,你竟動了這樣的念頭,倒出乎我意料了,看來,這些日子,倒讓你長了不少膽子,這樣的事情也敢做!”
許氏不以爲然:“你這個王妃,也沒多大用處,說起來,你自個也不是個什麼安分的人,外面關於你跟當今皇上的那些風流韻事傳的多了,還請什麼貞節牌坊,簡直就是抹黑!”
說完,她一招呼,那男人真朝她身上撲,雲歌不躲不避,許氏得意洋洋,想看着她出醜,眼前一花,卻見那男人突然站在那不動了!
幽九眼底已有殺意,刀已經出了鞘,直接架在了許氏的脖子上!
雲歌的開口道:“不必急着殺她,我想了個更好的法子。”
刀架在她脖子上的時候,許氏驚駭下身都溼了,雲歌對着她笑了起來,輕聲道:“本來各不相干,可你偏偏要來惹我,還想用這麼惡毒的方法,我這人最是狠心不過了,等着我送給你的大禮吧。”
“幽九,將這兩人送回二叔家的牀上,用點藥。”
“是。”
許氏根本連都說不出,就這麼被幽九帶回了她的宅院,連同那個男人一起!
秦嵩山忙完了正事,聽上面的意思有意要給他升官,心底正美着,早早便回了家,想要大肆慶祝一番,一問奴僕,夫人跟女兒都去了秦府,想他那大哥,雖跟他不算親厚,可關鍵時刻,還是會幫忙,否則斷不會有才大半年的時間就給他升官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