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臉上浮現少許冷意,氣勢凌人,那些下人這才反應過來,上前去將那林媒婆給趕了出去,阮氏眼神犀利的打量着她,秦雲歌卻大大方方的任由她看着,柔聲道:
“母親,我頭還有些疼,就先回去歇着了。”
“好,採蓮,還不趕緊扶你小姐下去休息?”採蓮忙上前虛扶着她,秦雲歌就這麼看似嬌弱的慢慢退了下去,阮氏臉上浮現一絲狠意,好好佈下的局就這麼被她破壞了!一直被她當做傀儡操控在手心的人,怎麼突然之間就變了呢?不行,她絕對不允許!
退婚的事不了了之,林媒婆卻因污衊罪被堂審了不說,還被丟進了大獄,這事原本倒沒什麼,可不知從哪流出的傳言,說着媒婆受人錢財,竟污衊侯府嫡女不孕,至於受人指示?那不是很明顯嗎?
之前趙王府要退親的事已經被傳了出去,就算趙王妃有心想遮掩都已經沒辦法了,人家王府雖然位高勢大,可終究不能一手遮天,一時之間關於趙王府爲了退親竟侮辱人清白的事傳的沸沸揚揚,弄的趙王府沒臉。
京城最大酒樓包廂內,一位黑衣男子臨窗而立,手中持着一酒杯,墨發虛挽着,面容極爲俊美,卻神色冷峻眼神淡漠。
樓下酒桌一片喧鬧,有人便將這街頭傳聞拿出來當做笑談,不過到底是涉及皇親國戚,說的倒是隱晦,不過越隱晦,其他人就越好奇,這趙王府爲什麼非要退親呢?
而另外一名白衣男子正坐在桌前,丰神俊朗,眉目間卻顯得有些輕佻,抿了一口清酒道:
“趙王府行事越來越不上臺面了,爲了退親,連毀人家姑娘清白這種事都做出來了,真是給皇室丟臉,行事都不知道收斂,可憐我那小表妹被人退親不說,還差點被人辱沒了名聲,真是可憐。”
楚琰眸子劃過一絲冷光,淡聲道:
“是嗎?可憐倒不至於,你難道不想知道這背後推波助瀾的人是誰?”
楚修皺着眉頭,沉吟片刻,有些詫異道:“三哥,你的意思是?”
他沒說話,而楚修卻搖了搖頭否認:“不,她沒那麼聰明,你不知道,我這小表妹軟弱溫順極了,就因爲這樣,所以才被她那後孃拿捏着,連進宮見我母后都是膽顫心驚,她哪有這本事?”
他的母后便是那德妃娘娘,也就是秦雲歌的姨母。
楚琰束手而立,神色冷淡,轉過身來靜靜坐下,將酒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眸眼極深,沉聲道:“這事重點不在她身上,難道你不想知道趙王爲何要退親?”
“誰知道那個老匹夫在想什麼,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麼彎彎道道?”楚修嗤之以鼻皺着眉頭問,顯然對趙王十分的不滿,只是手中掌握二十萬兵權而已,便不將任何人放在眼底,猖狂的連他都看不過眼了!
楚琰看了他一眼,淡聲說了一句:“鎮國公姜家有個待字閨中的嫡孫女。”
楚修震驚的瞪大了眼,因爲這?那趙王還真敢想!姜家尊榮極貴,三大世族之首,趙王軍權在握,倘若真娶了姜家的嫡小姐,那麼野心自然不言而喻了。
“父皇……”他言辭躊躇,緊緊的盯着他這個三哥的臉,想從他臉上看出些什麼,卻見他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只模糊的說了幾個字:“這天要變了。”
轟隆隆,原本風和日麗的天突然下起暴雨來,秦雲歌正在窗前練字,採蓮突然推門跑了進來,雀躍的叫喊着:“小姐,趙王府派人送了帖子來,說是趙世子明日請小姐一起遊湖。”
秦雲歌聽到這消息,卻依舊沒什麼反應,筆鋒隨意卻可見其形瀟灑,一個靜字被她寫出了蕭殺之意!
採蓮有些不滿的嘟着嘴說道:“小姐,你聽到這個消息難道一點都不興奮嗎?你不是最喜歡世子的嗎?現在正是好機會,只要你……”
她擡眼看她,眸色極深,採蓮突然覺得後背發涼,下意識的閉嘴了,秦雲歌扯脣笑了笑問:“採蓮,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她雖不知她問這話何意,卻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了:“七……七年了。”
“我待你如何?”
“小姐待我……很好。”
秦雲歌笑的越發溫柔:“是嗎,你心底真的這麼認爲?”
採蓮心底越發有些發寒,身子無端的打了個寒顫,正要說什麼,門卻被推開了,一清麗可人的女子走了進來,身上沾染了些許雨水,一走進來便嬌笑着說:
“這天也真怪,剛剛還好好的,現在卻有下起了雨來,姐姐,你在練字啊,我記得你以前不是不喜歡練字嗎?說什麼女子無才便是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