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世子半個時辰之後纔到了她的房間,拿了個藥瓶在她鼻尖,給她嗅了嗅之後,她的身體才稍微恢復了點力氣,至少手指能動了。
嘴巴動了動,似乎能發出聲音,她凝視着他,低聲說了一句:
“是你讓薑蓉下手的?她竟會這麼幫你。”
趙世子有些詫異,她竟一點都不慌張,還真是有意思,這樣折辱起來纔有意思。
“表妹十分同情於我,說起來,我趙王府受到如此冤屈,你也算是罪魁禍首了。”
果然,之前爲了將文雲浩拖下水,所以行事稍顯急躁了些,前世沒這場所謂的亂黨,完全不按照原本的劇情走,又是從她口中說出亂黨的事,趙王府覆滅,這賬還真算到她身上了,還真沒比這更糟心的!
薑蓉的確跟趙世子是表兄妹,不過因爲姜家爲第一世家,趙王府覆滅之事,只是滿門被抄,親屬盡數入獄,而此事也只是涉及滿門而已,並未波及其他,也是皇上的意思。
她只是沒想到,這個薑蓉竟敢私下跟趙世子聯繫,若被查出來,就算她是姜家嫡女也沒用!
“所以,趙世子纔想弄死我,可我命硬,沒弄死,所以打算將我綁出來,弄死我?”
趙世子眯着眼笑,點了點頭說:“你說錯了,我如今改變主意了,弄死你,太便宜你了,況且我趙王府一家的血仇,得慢慢報!”
“報仇?你當真知道仇人是誰?”
趙世子眼底劃過一絲狠意,冷聲道:“自然清楚,是大皇子!還有秦家,我要滅你秦家滿門,若非你爹有意嫁禍,我趙王府怎麼會出現什麼亂黨?你庶妹入了詔獄,怕連累你們秦家,你爹使了這奸計,算計了我趙王府!”
他的語氣聽來十分肯定,雲歌這才意識到,這事她爹還真參合這事了,也許是爲了秦雲薇,也許是爲了報復,人家就將這賬算到秦家,所以才說要滅她滿門來着!
她冷笑一聲道:“你到底有沒有腦子?我爹只是個沒實權的侯爺,我庶妹更是個沒什麼用處,怎麼能陷害到你趙王府?這擺明是皇上的意思!你趙王府手掌兵權,權勢太大,礙着皇上的眼,所以纔想着這個辦法要除掉你們趙王府,難道你到現在都沒察覺我到這一點?”
如同驚雷一般劈在他頭上,趙世子臉上竟然顯得猙獰了起來,他一下子就捏上了她的頸部,狠聲道:
“你騙人!”
“我騙你幹什麼?這明顯是針對你趙王府制下的騙局,否則爲什麼,別的府邸不搜查,只搜查趙王府?你爹一死,兵權歸誰?你好不容易逃了,就索性逃遠些,可你還自作聰明的不走,真是不知死活。”
“我看,是你不知死活,你就在我手裡,生死由我掌控!”
雲歌看起來倒是一點都不驚慌,淺淡的笑了一聲道:“是嗎?不見得吧,你真以爲我差點被人謀害了,會一點都不作準備?”
話音剛落,外面就已經傳來了兵器交接的聲音,門突然被推開,還是那個身材嬌小,力氣卻甚大的女人,她進來慌聲稟告:“世子,有人追查到這了,快走!”
趙世子咬緊了牙,手還放在她的頸部處,眼色一狠,想要掐死她!手勁更是鎖緊了些,雲歌臉憋的紅了,卻依舊沒有一絲恐懼,正當他想徹底了結她之時,他的腹部一冷,一個冰涼的東西已抵着在他的腹部。
那是把匕首,正泛着寒光,他眼底一寒,突然一伸手擒住了她那隻手腕,卻不防,腹部一痛,似乎什麼東西刺入了,他竟沒發現,她的另一隻手中竟拿着一黒木盒子似的東西,這是機關!可從裡面射出銀針,她手中怎會這種東西?”
再也顧不得要掐死她了,他後退了幾步當機立斷要撤,秦雲歌此時半靠在牀上,身上的力氣還沒恢復,外面打的震天響,她倒是一點都沒受影響似的,低頭把玩着這黒木盒子,這東西還是表哥送給她的,說是防身,只是……表哥平日只送些女子用的小玩意,又怎麼突然想到送她這種護身的東西,若不是這個,想必她應該已經死在趙世子的手中了吧。
外面打鬥聲依舊,沒過多久,一人從門口處走了進來,一身黑衣如出鞘的寒刀,有一種生人勿近之感,他眸色深幽,走進來之後,上下看了她一眼,像鬆了口氣似的,他說:
“還活着,還好,你還不至於太笨。”
“晉王?你怎麼來了?安排在我身邊保護的人,不是表哥嗎?”
“恩,本王想湊個熱鬧,所以來了,不過……你是不是蠢?爲什麼要以身試險?”
秦雲歌重生以來,還是初次被人罵蠢,不禁有些氣悶,不服氣的道:“我怎麼蠢了?要不是這樣,能將幕後黑手給引出來?趙世子抓了沒?”
“抓了,已押走了,就算要引人出來,也不至於自己犯險,還有其他方法,算了,跟你也說不通,那‘刺心’可好用?”
秦雲歌詫異的將那精緻小巧的黑子拿了出來,纔不過方寸之大,卻能射出銀針,機關之精巧,實在讓人驚詫,不過,他怎麼知道這東西?
“這東西是你讓表哥給我的?”
“總算不至於太笨,也沒那麼沒心沒肺。”
他冷哼說了一句,卻突然湊近了些,盯着她的頸部處看了半響,眸色冷厲,低聲道:“他弄的?”
雲歌點了點頭,有些不自然道:“恩,他想殺了我。”
他沒說話,真是周身氣勢十分冷凝,那人留着是禍害,看樣子得除了纔好,又見她一直半躺着,皺着眉頭問:“你怎麼了?”
“被下了藥,力氣還沒恢復,起不來。”
楚琰想上前一步,她似乎看出了他的意圖,連忙大喝一聲:“你不要過來,男女授受不親,等我力氣恢復了,我就能自己站起來了。”
楚琰沒理會她,直接用那薄被一卷,將她整個人都包了起來,才抱起朝外走,雲歌被嚇着了,連忙道:“你幹什麼?趕緊放開我,這樣成何體統?被人看到了,我還要不要做人了?”
“你放心,你秦雲歌從未來過這,只是在涼亭中歇息了久了,忘記了上課,頂多被罰抄而已,從始至終,從未參與過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