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明日,我便以生病爲由,將你送人安華庵去,在那養着身子,待孩子生下來,便在那戴發修行,了卻殘生。”
秦雲薇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似乎沒想到他會這麼安排,頓時便哭了出來:
“爹爹,你怎麼可以這樣?你這是要毀了我一生!”
“毀了你的人是你自己!”
“不,我不是自願的,我不想嫁給的那個卑賤的侍衛,爹爹,你怎麼可以這麼偏心,要是大姐做出這樣的事,你絕對不會這麼對她對不對!你這麼做,是逼的我去死啊!”
秦沛山看着眼前面露陰狠之色的人,冷聲道:“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好事,德妃壽宴的時候,你算計了四皇子,德妃沒跟你計較已經算是仁德了,華音寺中,暗算雲歌的人又是你,如今你自作孽,懷了身孕,若大皇子沒被圈禁的話,你是不是要來求我將你嫁給他?”
幾句話便戳穿了她的心思,秦雲薇臉色慘白,卻半點也不覺得自己錯了,她驟然站起了身,大叫了起來:“是又怎麼樣,我有什麼錯,不過是想要自己嫁的好一些,可是秦雲歌那個賤女人偏偏總是跟我作對!”
“住口,不許你這麼說你姐!”
秦雲薇的神色變得兇狠怨毒了起來,她厲聲道:“我就要說,她就是個賤種!憑什麼所有的好都給她佔了,該承受這些的人是她,爹爹你這麼寵她,可我呢,你根本一點都不喜歡我,姨娘死了,死了也好,反正她活着也是拖累我,你應該不知道吧,其實,最後那點毒是我下的,爲的就是對付阮氏,對了,阮氏最後也死了,哪裡是什麼流民下的手,分明是秦雲歌暗中作梗!你那個好女兒也不是什麼東西!”
秦沛山臉色陰冷的可怕,看着眼前這個已經變得有些瘋癲的女兒,他不明白,她怎麼就變成了這樣?
“呵,我寧願死也不會去那個庵裡的,我不想一輩子就當個尼姑,就算是死,我也不去!”
“如果不去庵裡,那就進大皇子府吧,惠妃娘娘已經安排好了。”
秦雲薇頓時愣住了,進大皇子府?若說幾日之前,她會欣喜若狂,可現在,她怎麼可能再入那地方?若是被圈禁一生怎麼辦,那會生不如死!可真要去當個尼姑,她更不願意,一生常伴青燈古佛,那不是更慘?
“不,爹爹,你救救我好不好?只要將這孽種打掉就行了,我不用再跟大皇子有什麼牽扯,你再給我安排個婚事,爹爹,你疼疼我好不好?”
秦沛山轉過了身,揮揮手讓人將她給帶了下去,事已至此,還有什麼好說的?吩咐人看着她,明日就將她送入庵廟中去,嚴加看管,不管如何,先將孩子生下來,惠妃那邊也有了交代,之後,再好作安排,抹去侯府庶女的身份,再給她找個婆家也不難,對她,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秦雲歌聽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次日了,秦雲薇被送走了,悄無聲息,衆人似乎都沒察覺,對外說的是,身子未好,需送入庵內靜養。
秦雲歌笑了笑,爹爹對她還是留了幾分情面的,她若入了大皇子府,早晚死在那,可若送入庵廟中,日子苦悶些而已,這條命能保住了,之後,若是用個什麼障眼法,死遁什麼的,給她準備一份嫁妝,還不是能嫁人?
她冷笑着,就這麼便宜了她?怎麼可能!秦雲薇是個不安分的,她也不會認爲爹爹會有那樣的好心,給她安排,所以這女人,一定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也對,她該推波助瀾一些,讓她自個找死纔對!
白芍此時正幫她梳頭,挑選簪子的時候,原本是拿了那支鑲了紅寶石流蘇簪,雲歌給換了支白玉蘭簪子,淡聲道:“今個的衣裳挑的素淡,簡單一些。”
“可今日還要繼續考覈呢,那麼多人看着,小姐您好歹也是侯府嫡小姐,總歸是穿着好看些才行。”
“脂粉的顏色濃一些就行,將那件月花色袍子拿來。”
綠萼給拿了過來,她如今稍微整理了儀容,將原本漂亮的臉給露了出來,只是整個人依舊沉默寡言,並不喜歡說話。
“你看,你這樣好看多了,綠萼,你當初怎麼賣身入侯府的?”
“回小姐的話,奴婢是孤兒,大饑荒的時候,差點餓死了,得虧侯爺順手救了奴婢,奴婢之後就留在了侯府伺候着,如今也十二個年頭了。”
“原來是這樣。”
她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再細看了這張臉,果然精緻,這張臉配上這丫鬟的身份的確不符,怪不得她會將臉藏起來。
出了府,要上馬車的時候,芷晴與芷惜都走了過來,芷晴笑着說:“大姐,我們可否一同前去,這樣的盛事,實在很難見到。”
芷惜的表情有些傲慢,看着還一臉的不情願似的,雲歌點了點頭:“上來吧。”
在車上,白芍陪着出來了,雲歌手中還拿着一本書,芷惜嘲諷似的道:“都快要考了,這個時候還拿書來看,會不會太晚了?還聽別人說你是什麼才女,這才女之名原來是這樣來的?
“芷惜,別亂說話。”
雲歌擡頭懶懶的看了她一眼,隨即道:“不過是些話本而已,況且,才女的名頭我可從來沒聽過,你別亂喊,省得惹別人笑話。”
芷惜不服氣了:“這京城的人也真奇怪,隨便阿貓阿狗的,都能出名,要我說,我姐姐這樣的人物纔算的上是才女呢。”
敢情就是想爲了那一點名聲?雲歌笑了笑:“是嗎,正巧,考覈的時候,一些大儒夫子都在,芷晴若願意的話,倒可叫人考考你,或許倒能博個美名。”
“真的嗎?姐姐,你聽到沒有,只要獲得認可,你就能出名了,可比那些自命不凡的人好多了。”
這個自命不凡說的是誰,不用想也知道,芷晴卻扯了扯她衣角,冷聲道:“芷惜,不要亂說話,你真以爲這事這麼簡單?那些貴女在女院學了幾年,才能獲得認可,若是誰冒冒失失的提出這麼個要求,只要是自取其辱!”
她看了一眼雲歌,雲歌神色未變,的確是自取其辱,幾百年女院威嚴,是誰能隨便打破的?三年才一度的考覈,除了給諸位貴女以美名,也是爲了給華驪女院揚名,誰若不知好歹,其結果自然不言而喻了。
芷惜有些不服氣,又嘟囔了一聲:“原來大姐是想看姐姐你出醜,才說出這樣的話呢,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