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琰眸色幽身,更湊近了一些,薄脣擦過她的臉,輕語道:“不,王妃如此貌美可人,少不得有些好色之徒覬覦。”
雲歌臉色一紅,想要避開,卻哪裡避的了,他死死的按着她說:“王妃不是對我情深嗎?怎麼連這點親暱也不行?”
“只是有些不習慣而已。”
“那就慢慢習慣,我相信,對王妃的身子,曾經的我應是足夠了解。”
這話說的越來越不像樣子了,雲歌耳根子都紅透了,門外傳來聲響,蘇靜臉色蒼白的站在那,手中還端着藥,雲歌連忙推來了他,站起了身。
蘇靜尷尬的走了進來,輕聲道:“長柱哥,該喝藥了。”
她如今依舊故意叫着這個名字,用以表示兩人的親密,提醒着他那段兩人相互扶持照顧的時光,也表明,她對他來說是十分特殊的。
楚琰接過了藥碗,一飲而盡,嘴角有藥汁,蘇靜忙拿着帕子幫他擦拭,他則偏過了頭去,似是不喜她這種程度的親密。
蘇靜身子一僵,他有潔癖,平常照顧他的時候,肢體上的接觸,也會避免,只是偶爾纔會允許她攙扶着,原本孤男寡女在一起半年,可連手都沒拉過,更別說其他肢體接觸了,在她認爲,古人都是十分靦腆的,都一起共患難了,她長的又不差,楚琰不可能不喜歡她,可是,現在又是什麼情況?
他親了這個女人,甚至還對她百般調戲,看她的眼神都是不一樣的,不是失憶了嗎?就算以前再喜歡,也該沒了感覺!
她定了定心神,笑着對雲歌道:“王妃,稍後我會炒幾個小菜,王妃要是不嫌棄的話,不如留下來吃飯?”
“王府還有事……”雲歌下意識就要推辭,主要是蘇靜那女主人似的口吻讓她有些不舒服。
“王妃就這麼急着走?”楚琰出聲道,神色微冷,雲歌便只好應承下了,又聽蘇靜柔聲問:“長柱哥,今個想吃些什麼?吃些清淡的的可好,魚香肉絲,拔絲土豆,還有麻婆豆腐如何?”
她擅長下廚,這門技藝,就算是口味刁鑽的楚琰也稱讚過一番,到時候,定讓這個王妃知道她的本事,而自慚形穢。
雲歌留了下來,又與楚琰說了一會話,她屬於情緒不怎麼外露之人,楚琰則一直暗中觀察着她,對於這個王妃,開始多少是抗拒的,對於曾經的一切,他極想找回記憶,卻又會抗拒。
那些心腹一直在他面前說她對他多深情,多溫柔體貼,可從她每隔十日纔看他的次數來看,也未必見得多深情,與他說話相處之時,神色也並不多熱切。
可與她說話,言辭之中,倒是句句爲他打算,他處境並不算好,自個多少也有些心慌,可與她說了一席話之後,便心安了起來,她身上似乎有種安定人心的力量。
飯菜上了,菜色品相都是上好的,雲歌夾了幾筷子,點了點頭稱讚:“蘇姑娘的廚藝甚好。”
蘇靜心下得意,面上則顯得謙虛起來:“哪裡,想必王妃廚藝應也不差。”
白芍在一旁搭腔道:“下廚一般都是下人做的事,我們王妃嬌生慣養的,自是不需要會。”
這話的意思,是說她做的事是下人的才做的,蘇靜在現代好歹也是個明星,怎能受這種刺激?頓時臉色冷了下來:“到底是我輕賤,比不上王妃,王妃若是嫌棄,也不必吃了。”
雲歌瞪了白芍一眼,提醒她注意分寸,對蘇靜溫聲道:“蘇姑娘莫怪,是我管教不嚴,蘇姑娘心靈手巧,若非你照料着,王爺的傷勢也未必恢復的這般好。”
她的確是個會說話的,可蘇靜心底依舊有氣,略顯委屈道:“若是王妃不喜我在王爺身邊直說便是,何苦讓身邊的侍女取笑我。”
聽這話的意思,倒是說雲歌指使白芍這麼說了,雲歌臉上的神色冷淡了下來,擱下了筷子,站起了身來,淡聲道:“蘇姑娘多心了,王府還有事,我先走了,下次再來看王爺。”
她一走,蘇靜反而顯得被動,連忙解釋:“長柱哥,我……我只是有些氣不過,不是故意要趕走王妃的。”
“我知道。”
蘇靜心底一喜,他總歸還是相信她的,可楚琰隨即又說了一句話:
“以後,不要叫我長柱了,叫我楚琰,這纔是我真正的名字。”
他起了身,蘇靜想要攙扶他,他卻擺了擺手,杵着柺杖,一步一步的走了,她心底覺得苦澀極了,那女人果然有心機,明明是她侍女無理,這樣卻反而顯得她不講理的似的,古代的女人,果然都是宅斗的高手!
馬車上,雲歌臉色冷淡的對白芍道:“以後切莫再胡亂說話。”
“可是奴婢替小姐委屈,小姐對王爺如此情深,卻突然多出一個什麼蘇姑娘對王爺噓寒問暖,還自稱是王爺的妻子,就憑她也配?小姐,你纔是王爺明媒正娶的,有她什麼事,縱然王爺收了她,也頂多是個妾,可她卻一副女主人姿態,反倒顯得小姐是個外人,她的意圖誰看不出來啊,奴婢才說這麼一句話,她就怪到小姐身上來,好像是小姐故意針對她似的,王爺也不幫你說一聲,還縱然她,這種女人留在王爺身邊就是個禍害。”
這麼稀里嘩啦說了一大堆,倒是將雲歌給逗笑了,她擡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說:“好了,你倒顯得比我更氣,有什麼好氣的,王府中可還有幾個侍妾呢,再說了,她救過王爺,又共患難過,王爺待他不一般也是理所當然,你以後別這麼衝動了,越衝動的人,越容易將自己置於被動之地,下次我帶綠萼來算了,她可比你穩重多了。”
白芍眼眶一紅,略顯委屈了起來:“我就知道小姐喜歡綠萼多過喜歡我。”
雲歌有些哭笑不得了起來:
“誰說的?你跟着我身邊最久,什麼好的都緊着你用,你還委屈上了?”
“可是你倚重綠萼,好些事都交代她去做,小姐是不是嫌棄白芍太笨了?”
這還吃起醋來了,雲歌颳了刮她的鼻子,神色和煦道:“怎麼會,你這張刁嘴,可沒人比得上你,小姐我還捨不得你呢,只是你這性子多少還是要改些,就拿今天的事來說,你這麼一說,沒理的人便是你了,她好歹也是王爺身邊伺候的,你這麼說,不就是給了她藉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