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磊的事情走上了司法程序,死者家屬不知道從哪裡得到的消息,抓住了醫院內部的鬥爭,一定要給死者討一個說法,賠償不說還要告到韓磊做不成醫生,還要坐牢。
後來也是因爲韓磊的認錯態度良好,沈振華代表韓磊也願意給死者家屬支付比他們提出來的金額更多的錢。
一方面是因爲韓磊始終是沈之言的男朋友,他們兩個在一起將近八年,他們也是將韓磊當做半個兒子,這也算是一種補償。另外,韓磊這次幫了沈之燁,他們於情於理都覺得應該幫韓磊一把。
身爲旁觀者的安之言,只能看着事態的發展。
但是,韓磊的兩年的牢獄之災以及之後不能當醫生,是不能倖免的。
最後結局出來的時候,韓磊的父親也從外地趕了過來,老人家一心認爲兒子在外面有出息了,讀了大學當了醫生,每年給家裡寄很多錢,還有個漂亮懂事的女朋友。
哪知道有一天,警局打過去電話,說他兒子馬上要坐牢了!
母親臥病在牀,韓父不敢把這件事告訴她,只能瞞着她一個人到了江城來,老人六神無主,又不知道拘留所在什麼地方,只能按照以前韓磊給的地址問東問西到了醫院。
老人從側門進來,在花園裡面兜兜轉轉,醫院的大樓已經讓他亂了方向,他只知道兒子是這家醫院的,女朋友也在這家醫院……
老人手中拿着照片,想要問問醫院的人。
“姑娘,請問你認識照片上的人嗎?”韓父佝僂着背,向路過的一個護士問道。
護士見老人一臉疲憊,好像隨時都要倒下去的樣子,又看了照片,竟然是前不久因爲犯錯而被警察帶走的韓磊!
而站在他旁邊,那個笑盈盈的女人,不就是……
“她在……”護士擡了頭,好像剛剛還在花園裡面見到許意在散步,“在那邊,那個穿着藍色條紋坐在椅子上的就是許醫生!”
韓父順着護士手指的方向,果然見到了與照片上相似的人。
“謝謝啊!”韓父感激的說道,然後拿上放在地上的蛇皮袋往許意那邊走去。
護士搖了搖頭,韓醫生怎麼和許醫生出現在一張照片上?
韓父心急如焚的走了過去,見到許意坐在太陽底下,面色愜意,他連忙拉住了許意的說,一時激動的什麼都說不出來。
“老人家,你放開我!”許意剛剛看完孩子,準備到樓下來走走,這幾天在病房裡面都要發黴了,哪知道剛剛下來沒多久,就遇到一個穿着寒顫的老人抓住自己的手臂。
許意也不是嫌棄老人,她自己也是從偏遠地區過來的,只是她不認識這個老人,有點反抗是自然的!
“你是我家磊子的女朋友!就是你!你看,照片上就是你!”老人連忙拿出了照片,指着照片上的許意,激動的說着,現在老人將希望都寄託在許意的身上。
許意也看到了照片上的人,她甚至都不記得何時與韓磊有過一張這樣的照片!
但是爲了不讓別人發現,她馬上將照片搶了過來,放在了自己的口袋裡面。
“你是?”
“我是磊子的爸啊,你告訴我,爲什麼磊子要坐牢,你帶我去見他,這孩子乖,哪裡會做壞事啊!”老人說着眼淚就要流出來了,家裡就韓磊一個孩子,怎麼可能讓這個獨苗坐牢?
許意大爲驚訝,韓磊的父親怎麼找到這邊來了?
花園裡麪人本來就不多,許意和韓父的拉扯很快就被人見到,更要命的是她看到沈之燁從住院部裡面出來,想必是來找她的!
剛纔韓父還說她是韓磊的女朋友,這其中的關係要是讓沈之燁知道了,就算他對她的過去不聞不問,但也會起疑心的吧!
“我不是他的女朋友你認錯人了,趕緊走吧,不然我讓保安把你趕出去!”許意威脅到,見到沈之燁低着頭走過來,她更加的慌張。
“怎麼可能,照片上就是你……磊子說,他的女朋友叫許意,你就是許意!”
安之言站在不遠處,看着這戲劇性的一幕,這時候只能搖搖頭,原來韓磊從頭到尾和家裡人說的有女朋友,說的都是許意。
那如果她沒有死掉,他們兩個人要結婚,韓磊該怎麼和家人介紹她?
安之言走了過去,扶住了差點被許意推倒的韓父。
“老人家,你認錯人了,她不是許醫生。”安之言的出現讓許意更加的意外,但是眼神卻不時的看着沈之燁的方向,安之言甚至連正眼都沒有給過許意,安慰着老人。
“許醫生早就出國了,而且許醫生心地善良漂亮可愛,怎麼可能對老人家這麼沒有禮貌。”
許意聽着安之言的話,不知道該惱羞成怒還是慚愧,但是都來不及,她不能讓沈之燁看到這一幕。
“她真的不是嗎?”老人不由得懷疑起來,雖然照片上的人更加的年輕,但老人不覺得自己會看錯。
“真的不是,我和許醫生和韓醫生都是同事,我帶你到休息室裡面去,韓醫生的事情你可以問我。”安之言扶着老人,拿上了遞上的蛇皮袋,往小洋房那邊走去。
臨走前,老人還再看了許意兩眼,總覺得她就是照片上的人。
他相信安之言也只是因爲她穿着白袍,和兒子一個醫院的,總歸不會是壞人,
走了幾步,安之言回頭,看到纔將恐慌壓下去的許意這時候對着沈之燁依舊可以露出天真善良的笑容。
她搖搖頭,那樣僞裝的人生,當真覺得有樂趣?不覺得累?
而她也始終相信,遲早有一天,不用安之言說出真相,許意自己就會承受不住那些壓力,然後奔潰。
“醫生,我兒子究竟出什麼事情了,爲什麼警局的人會打電話讓我過來,他犯什麼事了啊?”老人還沒到小洋房裡面,就迫不及待的問安之言發生了什麼事情。
安之言這時候竟然不知道如何同老人開口,更想到韓磊究竟是對許意的愛有多深,纔會不顧家裡的老人,一力承擔那些事情,難道對許意的愛,還可以深過對父母的責任?
“這件事我不方便說,等我下班之後我送你去拘留所,讓你兒子親自告訴你發生了什麼事情吧!”
“哎……怎麼會這樣,不是說都要結婚了嗎?怎麼許意忽然就出國了,磊子怎麼就被警察關起來了?”老人憂心不已。
“韓醫生說,他的女朋友是許意?”
“是啊,磊子說,他們大學的時候就在一起了,後來工作了,兩人都以事業爲重,差不多大半年前,他說再過一段時間就會和許意結婚,怎麼……怎麼會這樣?”
安之言聽了個大概,更加確定了自己根本就沒有被韓磊再家人面前提起過。
以前她會提起過,要不要去拜訪拜訪他的父母,可是韓磊會說老家遠,而且家裡地方小,她去了沒地方住云云。
原來是這個原因啊……
安之言將老人送到了小洋房的休息室裡面,然後準備回科室收拾一下,就可以下班送老人過去,她囑咐老人不要亂走,醫院大她可能會找不到他,老人點點頭,目送安之言的離開。
安之言重新回到了花園那邊,已經看不到許意與沈之燁的身影,大概是回病房了吧。
但是當安之言從科室出來,再次路過花園的時候,見到許意帶着帽子匆匆的離開了醫院,身邊沒有沈之燁的陪同。
她總是覺得,許意這個樣子就是做賊心虛的表現,她再度對許意的行徑表示不啻,而後回到了小洋房,但是並未在休息室裡面見到韓父。
找遍了小洋房,也沒有見到韓父的身影。
她千叮嚀萬囑咐讓韓父不要離開,怎麼人就不見了,那老人家一不認識這邊的路,又沒有親戚在這邊,能去哪裡?
這時,安之言遇上了從另外一件辦公室走出來的喬笙。
“阿笙,有沒有見到休息室裡面的老人家?”
“老人家?”喬笙皺了皺眉在思考,“哦,剛剛過來的時候見到一個老人家從這邊出去,見他面色着急,我都還來不及問他來這邊幹什麼,他就走了。”
“哎呀,糟了!”安之言想老人不會又去找許意了吧,萬一他一說,許意和韓磊的事情就在醫院裡面會以病毒一樣的速度傳播。
“什麼糟了呀,那個老人是誰啊?”喬笙詢問道。
“沒什麼,我先走了,再見!”安之言匆忙的丟下了一句話,往小洋房外面跑去。
見到安之言匆匆離開的背影,喬笙目光忽然深沉了起來,微微嘆了一口氣,然後重新回答了辦公室裡面。
安之言又重新在醫院裡面各處都尋找了一遍,都未見到老人的身影,後來在醫院出口,問了一個保安,說是見到一個拎着蛇皮袋的老人從裡面出來,因爲問了拘留所的方位,所以保安記得很清楚。
她的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不是和韓父說好了會送他過去的嗎,怎麼他就自己過去了?
安之言連忙攔了一輛出租車,往拘留所的方向去。
一路上,也沒有見到韓父的身影,一個從外地來的沒有見過世面的老人,怎麼可能在這個快節奏的城市裡面準確的找到拘留所的位置?
而當她趕到拘留所的時候,向探訪處的民警詢問今天的探訪時,民警告訴她現在有人來看韓磊,所以安之言今天是見不到韓磊的。
當安之言問民警是不是一個老人來見韓磊的時候,民警否認了。
她想了想,她從科室出來的時候,見到許意匆匆出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