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霆琛回到自己院子的時候,不過是早上七點,他在安之言家裡早就醒了,他睡不慣別人家的牀,就算那牀是安之言的,也照樣不習慣。
只是醒了之後發現自己在安之言家裡,無奈腦袋痛的厲害,想了半天才想起來昨天發生的事情,心裡一陣煩躁,出了房間,卻見到她有些不安的睡在沙發上。
心狠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霍霆琛還是將安之言抱到了牀上,給她蓋上了被子,生怕她感冒發燒。
他卻不能長時間停留,今天已經是初六,他和貝雅彤的婚禮,昨晚上他沒有回家,估計霍家的人都急瘋了吧,也不知道安之言是不是故意將他帶到她家,她又不是不知道霍宅在什麼地方,爲什麼不送回家裡去?
但是不管安之言究竟是怎麼想的,霍霆琛都沒有再深究下去,只能說他和安之言有緣無分吧……
打電話叫了羅洋過來,送他回了霍宅,竟然大家都沒有問起來他昨晚上徹夜未歸究竟是爲什麼。
他回房間洗漱好,擦着頭髮從浴室裡面出來,腰間不過圍了一條浴巾,並未想到杜望舒直接就闖了進來,他下意識的想要擋住自己的上半身,無奈小妮子根本就對他健碩的身體沒有絲毫的興趣。
杜望舒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手中還拿着平板電腦在玩遊戲,頭都沒有偏一下,倒也讓霍霆琛放心了不少。
“哥,你姑姑讓我來通知你一聲,快點換好禮服,你今天是主角,一定要早點到場。”
“告訴我姑姑,也就是你媽,我晚點過去,有點頭痛。”頭痛是真,昨晚上喝了那麼多酒,到現在太陽穴還突突的痛。
杜望舒放下手中忙着的活兒,轉身趴在沙發靠背山,看着臥室裡面的霍霆琛,一臉嘲笑:“你是不敢去結婚了吧?嘖嘖,當初誰說不到三十歲纔不會結婚,現在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了吧!沒想到你也有今天!”然後,院子裡面就充斥着杜望舒的笑聲。
而後,這笑聲在霍霆琛的一記凌厲的眼神中停了下來,隨着那一記凌厲目光而去的,還有霍霆琛牀上的一個枕頭,正好打在杜望舒的臉上。
“閉嘴!”霍霆琛冷聲道,隨後關上了臥室的門,轉而到衣帽間去換衣服,裡面最顯眼的地方掛着他今天穿的禮服,黑色燕尾服。
霍霆琛皺了皺眉,三兩下將衣服換上,順手將毛巾扔到一邊,又到衛生間裡面整理他半乾的頭髮,一切弄好出來,沒想到杜望舒還在。
“你確定你要穿衛衣牛仔褲去參加你哥的婚禮?”霍霆琛再次出來的時候,表情已經沒有剛纔的燥怒,還掛了笑容。
這一前一後的變化,着實讓杜望舒覺得好奇,她哥的心情可比翻書的速度快多了。
“沒事沒事,只要你帥氣逼人就行,我甘當綠葉!”杜望舒狗腿的說道。
霍霆琛白了她一眼,然後夾着她的脖子往外面走去。
杜望舒只能屈居在霍霆琛的淫威之下,彎着腰與霍霆琛的步子保持一致。
“咳咳……哥,你昨晚上去哪裡了啊?莊姨說你和雅彤姐……不對,嫂子在一起,不過我覺得你是去了單身派對,那是你結婚前最後一個單身之夜,偷偷告訴我唄,我不告訴嫂子!”
霍霆琛注意到杜望舒話中的信息,莊穎說他昨晚上和貝雅彤在一起?
“你莊姨聽誰說的?”霍霆琛手上的力道加大了些。
杜望舒快要喘不過氣,拍着霍霆琛的手,示意他放開,不然自己就不說。
霍霆琛這才放開了杜望舒,等着她的答案。
“雅彤姐……不對,嫂子昨晚上打電話來說的,說你和幾個朋友喝醉了,就回了她的公寓。”杜望舒說着昨晚上在餐廳的情況,而後又道:“是嫂子幫你隱瞞的吧?你肯定昨晚上沒和嫂子在一起!”
杜望舒一臉“小樣,我還不知道你”的表情。
結果霍霆琛只是看了她一眼,就往外面走去,獨留杜望舒一人。
霍霆琛到了主屋的時候,一家人都已經穿戴整齊,尤其是霍晉,穿着一身藏青色的唐裝,精神奕奕,自己的孫子即將舉行婚禮,他的心情能不興奮嗎?
霍榮柏臉上也是欣慰的表情,結婚這件事是霍霆琛從小到大沒有違抗他的事情中,爲數不多的一件。
過了一會,杜望舒才換好了禮服過來,被小姑說了幾句,一行人便往教堂去。霍榮柏夫婦坐一輛車,小姑夫婦跟在後面一輛車裡面,杜望舒非要和霍霆琛一起,霍晉就和老管家坐一輛車。
霍霆琛單手撐在車窗上,要不是因爲車內還有一個穿着並不保暖的禮服的杜望舒,他肯定是要開窗的,悶得慌。
“哥……”
“鈴鈴鈴……”杜望舒剛想說話,霍霆琛手機鈴聲響起,而霍霆琛看到來電顯示的時候,眉頭不禁皺了皺。
杜望舒探頭去看,是一個外國號碼。
只見霍霆琛伸手將杜望舒的頭推開,然後接了電話。
“恩,現在在去教堂的路上。”霍霆琛看着窗外,淡然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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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望舒越發好奇這通電話是誰打來的,無奈霍霆琛早就警告過她了,不準靠近。
“放心手術,不用擔心雅彤……恩,沒告訴她。”短短一分鐘的電話,霍霆琛掛了之後面色越加的凝重。
杜望舒剛纔仔細聽了,對方不是一個女的,很沙啞的一個男人的聲音,而接完電話霍霆琛就是這幅表情,莫非霍霆琛喜歡的……
“別打那些鬼主意!”霍霆琛沒有看杜望舒,就知道她腦子裡面在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他現在心裡煩躁,接了電話之後更加不舒服。
杜望舒撇撇嘴,但是好奇心害死害死貓,一路上都癢癢的,好在及時到了教堂,她的注意力轉移。
霍家的人先到教堂,不一會兒,貝家那邊的人也過來了,貝雅彤穿着簡單的衣服從車上下來,帶着大墨鏡,遮住了半張臉,在保鏢的護送下去了新娘房,貝清平就和霍家的人談事情。
隨後,今天的嘉賓接二連三的過來,兩家人都忙着招呼,並沒有注意到新娘房裡面的情況。
貝雅彤換好了婚紗出來,表情依舊是淡淡的,讓幫忙的人都覺得新娘怎麼興致不高,好像並不是很期待這個婚禮一樣。
而按理來說,新郎這個時候應該在外面迎接賓客,可是新郎卻是坐在新娘房的沙發上,撐頭深思,新娘坐在化妝臺前,任由造型師給自己化妝弄頭髮。
確定這是婚禮?
壓抑的空間讓化妝師造型師們都不敢說話。
沒過一會,新娘房的房門就被推開,宋啓承和燕南秋邁着步子往裡面走,表情也不像是來參加婚禮的人該有的模樣。
“咳咳,雅彤,霆琛。”宋啓承輕咳兩聲,打破了房間裡面的尷尬。
“帥哥美女們,不好意思你們先出去一下!”燕南秋揮着手讓工作人員先出去,很快,房間裡面只剩下他們四個人。
貝雅彤依舊是坐在椅子上,打理着自己的頭髮,還差最後一步,戴上頭紗。
霍霆琛依舊是坐在沙發上,只是由原來的撐頭沉思改爲看着他們兩人。
“哎喲,祖宗們,你們究竟要怎麼樣啊?阿北不過來參加婚禮,你們兩個人好像沒事人一樣,還有薛……”
宋啓承捂住了燕南秋的嘴,再說下去,又要扯上薛格,不是招貝雅彤和霍霆琛的不滿嗎?
“雅彤,你打通電話讓阿北過來吧,朋友之間哪有隔夜仇?”宋啓承開口相勸。
“我可不敢是他的朋友,高攀不起。”貝雅彤無動於衷,最後將頭紗放在了頭上,用髮卡固定。
宋啓承勸說貝雅彤無果,轉而看向霍霆琛:“霆琛?”
霍霆琛“啊”了一聲,便再無後續,看來也是不打算主動打電話給顧遇北,他們五人的感情,似乎就要這麼破了。
但其實不是霍霆琛不打,確實是顧遇北這件事真的做的不對,就算是要先低頭,也是他先。
只是宋啓承與燕南秋兩個中間人,做的太難受。
“你們要怎麼樣?真的爲了一個薛格,咱們就這麼散了?”燕南秋不滿的說道。
頓時,兩道凌厲的眼神往燕南秋身上投去,讓他頓時不自在了。
他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最後只能賭氣的坐在了沙發上,俊俏的臉上翻着紅,估計是給氣的。
宋啓承也知道自己再說什麼都是無意義的,無奈的看了兩人之後,揉了揉太陽穴,坐在了燕南秋身邊。
良久之後,霍霆琛纔開了口:“南子,啓程,這件事是我和雅彤與阿北之間的矛盾,與你們兩個沒有關係,我們不會干涉你們和阿北的關係,只不過以後有他在的場合,不會見到我和雅彤,希望你們理解。”
霍霆琛的話就是明顯的與顧遇北撇清關係,說完之後他看了貝雅彤一眼,見她臉上有些許的遲疑,但最後也沒有否定霍霆琛的話。
一切都已經成定局,燕南秋和宋啓承多說無益,最後兩人相繼離開新娘房,做他們伴郎該做的事情。
儀式進行的很順利,霍霆琛站在紅毯的一段,等着貝清平攜貝雅彤走過來,宣誓,交換戒指,不過少了新郎親吻新娘的環節。
他們兩個接受着在場幾百人的祝福,更有記者大肆報道今天婚禮的盛況,這對新人還大方的讓記者拍照。
江城的午間新聞中,播放着江城兩大家族的聯姻,就連醫院食堂裡面,都放着這個消息,想讓安之言刻意去忘記,都沒有辦法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