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晴可沒落雁的膽量，武昌侯夫人一發怒，洛晴立刻就老實消停多了。
趙氏咳嗽一聲，打起了圓場：“婆婆說的是，晴姐兒確實不該說這些。都是一家人，應該親親熱熱和和美美的纔是。”
又陪着笑臉說道：“婆婆既是打算請教養嬤嬤來，不如讓晴姐兒和玉姐兒也跟着一起學些規矩。”
洛晴洛玉平日也有教養嬤嬤，行立坐臥的禮儀都過得去。不過，武昌侯一發話，請來的教養嬤嬤必然不是普通之輩。學的一定是宮廷的規矩禮儀。
趙氏自然想讓兩個女兒也跟着學上一學。
武昌侯夫人略略皺眉，轉念一想，請一個熟悉宮廷禮儀的教養嬤嬤，得花不少銀子。既是請來了，倒不如將三個女孩子一起教導一番。
洛晴洛玉也都相貌不俗，說不定有朝一日也能有攀龍附鳳的運氣！
“也好。”武昌侯夫人很快點頭應了。
趙氏心中一喜，忙笑道：“多謝婆婆。”
一邊衝洛晴洛玉使眼色。
姐妹兩個倒也乖覺，忙上前行禮道謝。
這纔是名門閨秀應該有的樣子。武昌侯夫人暗暗滿意，再一看站在一旁神色冷然中透着不耐的落雁，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真不知道秦王看上她哪一點了！
“你和鳴哥兒先退下吧！”武昌侯夫人忍氣吞聲地叮囑：“我今日派人去請，明日教養嬤嬤就會到府裡來。以後這段日子你就安心地在滄瀾院裡待着，別再出來走動了。免得你祖父知道了大發雷霆。”
也就是變相地讓她禁足了！
落雁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
她真想離開，這府裡上下誰也攔不住她！
……
一路沉默着回了滄瀾院。
彩玉紅玉兩個丫鬟，老遠地揚着笑臉迎了上來。還沒等靠近，就被洛鳴沉着臉孔揮退：“你們兩個都退下，沒我的吩咐，不準靠近半步。”
彩玉還想說什麼，洛鳴已經冷冷地瞪了過來。
彩玉心中
一個咯噔，再也不敢吭聲，和紅玉一起退下了。
落雁擡起頭，喊了聲大哥。
洛鳴滿心的陰鬱懊惱，在和落雁四目相對的剎那，奇異地消融不見了。他低聲道：“妹妹，我有些話要獨自問你。我們進屋子裡再說。”
落雁點點頭。
進了屋子，拴好門閂後，洛鳴才放任自己流露出了心裡的焦慮不安：“落雁，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好端端地，爲什麼秦王要讓你進宮覲見皇后？”
提起秦王，落雁也不像往日冷靜鎮定，臉上閃過複雜至極的情緒。
洛鳴心裡一沉：“怎麼？難道秦王真的想娶你做側妃？”
“不是。”落雁吐出兩個字。
洛鳴劍眉一挑，俊臉上閃過驚人的怒氣：“莫非他連側妃的名分都不肯給你，只想讓你做他的侍妾？有我在，他休想這般欺凌你！”
落雁淡淡說道：“你誤會了。秦王是想娶我做秦王妃。”
洛鳴：“……”
洛鳴的怒容陡然僵住了，表情變的十分奇異。過了許久，才緩緩吐出幾個字：“秦王真的要娶你做王妃？”
落雁點點頭。
怪不得謝皇后會百般刁難大發雷霆！
秦王是嫡出的皇子，也是爭奪儲君之位最有力的人選。秦王妃的位置，自然也是非同小可。一旦秦王做了太子，秦王妃就是未來的一朝之後。
就連洛鳴也以爲，秦王最多是給落雁一個側妃的名分。畢竟，在貴女如雲的京城，武昌侯府庶女的身份實在低微了一些。
怎麼也沒想到，秦王竟然要娶落雁爲妻。
就連洛鳴也覺得動容了。
落雁又來了一句：“不過，我沒有嫁給他的打算，已經拒絕他了。”
洛鳴：“……”
落雁無視洛鳴震驚的神情，兀自說了下去：“秦王最好顏面，我今天已經將話說得毫不留情。以他的性子，以後應該不會再來找我了。”
“還有件事得告訴你。今天在宮裡，我見到魏王了。魏王也
認出我了。”
“魏王生性謹慎，礙着秦王，暫時不會對我出手。不過，他不會忍太久。所以，我得做好隨時離開武昌侯府的準備。”
這一連串的話，透露出的訊息實在太多了。
洛鳴楞了片刻，衝口而出道：“魏王出手正好，我要和他同歸於盡。”
落雁皺起眉頭，瞪了他一眼：“什麼同歸於盡！你給我老老實實地在武昌侯府裡待着。報仇的事有我。”
一向最聽她話的洛鳴，此時格外執拗起來：“落雁，你是不是想一個人獨自離開，將我留在武昌侯府？我告訴你，不管你去哪裡，我都要跟着你一起去！你休想拋下我！”
“從兩年前開始，我們兩個就是真正的兄妹了。能報仇雪恨，自然是最好。如果不能，那就一起死在魏王的手裡好了！”
一番慷慨激昂的話，換來的卻是落雁淡淡的一瞥：“我什麼時候說丟下你不管了。”
洛鳴被噎了一回，卻半點不見怒色尷尬，眼睛陡然一亮：“落雁！你真的沒打算丟下我一個人離開？”
落雁坦然說道：“一開始我是這麼想過。不過，又怕你想不開會輕生。還不如將你帶在身邊。”
洛鳴：“……”
洛鳴滿臉苦笑：“我也沒你說的這般懦弱沒用吧！如果你真的丟下我走了，我一定會追出府。也沒到輕生的地步吧！”
落雁瞄了他一眼說道：“就憑你的身手和衝動的性子，一出府只怕就會落到魏王手裡。和輕生有什麼兩樣。”
雖然話說的直接，也不太好聽，卻是大實話。
洛鳴不吭聲了，過了片刻，又問道：“落雁，你真的不想嫁給秦王嗎？”
秦王文武雙全，相貌俊美，又對落雁一往情深。撇開身份不論，也是世間難尋的如意郎君了。
落雁眼中飛快地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很快又隱沒在眼底，只剩下一片強行僞裝的漠然冷冽：“我和他不是一路人，本就不應該在一起。早些將話說清楚，也免得日後糾纏不清，徒惹麻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