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月娘和林武一起走上前，一一翻看起來。
“竟然真的是一箭雙兔。”周月娘忍不住出言讚歎，想到自己慧眼識英才，認了落雁做親傳弟子，心中暗暗驕傲自得。
周月娘認了落雁做徒弟一事，林武也略略知道一些，聞言笑道：“你的眼光確實一等一的好。”
周月娘臉上笑意更盛。
落雁還是那副輕鬆自若的樣子，並未驕傲自得，也未出言誇耀。
如果換了他，這個時候會是什麼表現？怕是早就洋洋自得張口炫耀了吧！和落雁一比，他確實差的遠了……
樑齊呆呆地看着落雁，心裡一會兒羞愧自責，一會兒懊惱陰鬱，百般滋味在心頭涌動。半晌，才低聲道：“我輸了！”
從不肯放棄任何機會奚落嘲笑他的落雁，這一回倒是意外的寬厚，並未取笑他，只淡淡一笑：“若是比拳，我不如你。”
就算她再練十年二十年，體力上還是比不過樑齊。
這一點，她一直都有自知之明。
她前世就以箭術爲長，這一世起點比樑齊高了一大截，箭法勝過他，實在沒什麼可誇耀的。
樑齊卻不是這麼想。
他沮喪也不過是一會兒的時間，很快便又振作起來：“現在比不過你，不過，以後遲早有一天我會勝過你。”
這纔是她印象中的那個樑齊。
性情執拗，心高氣傲，從不服輸！
也正是因爲這股血性和驕傲，他才能在衆多暗衛中脫穎而出，成爲暗衛營裡的第一高手。
落雁輕笑一聲，不再多言。
……
衆孩童在練武場外，聽不清兩人在說什麼，之前兩人比箭的情形卻看的一清二楚。不用多問也知道，肯定是落雁勝了。
“落雁真是太厲害了！射箭時根本不用瞄準，一箭連着一箭，沒有一箭落空。”
“是啊！我本來覺得樑齊射箭已經夠厲害，現在一看，他的速度遠不如落雁呢！”
樑齊瞄準了射一箭，落雁已經射出了兩三箭。高下立見！
周
月娘宣佈得分的時候，衆人又是一陣譁然。
樑齊只得了五分，落雁可是整整十四分。
這差距，可不止一星半點！
樑齊神色間還有些沮喪，不過，他很快就調整過來。要爭第一，他還是有機會的。接下來還有一項最重要的比武。
最後一項，只有計分前十的人才有資格參加。
不是淘汰制，而是計分制。兩兩抽籤分成一組，獲勝者計分，失敗者不計分。每人都要和其他九個人交手，也就是說，最高分是九分。
剩餘的孩童，只剩觀戰的份兒，一個個伸長了脖子張望。
既是比武，就要用兵器。這一年裡，衆孩童各挑了自己喜歡的兵器學習。大多練刀劍或棍槍，也有練軟鞭的。不過，他們都是隨着侍衛學武。真正能得到周月娘親自教導的，只有落雁和樑齊。
落雁學的是軟鞭，樑齊練的是雙刀。
兩人身手遠超衆人，和其他孩童比武的時候，幾乎都是壓倒性的優勢取勝。
樑齊在之前的比箭中輸的太慘了，此時卯足了勁頭要扳回一城。一長一短兩把刀在手中舞得寒光閃閃，和他對陣的孩童，只對上幾招，就心驚膽寒，很快敗下陣來。
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
樑齊手中的雙刀，卻是一長一短。長刀凌厲無匹，刀刀生風。短刀悄然無聲，招招致命。兩刀齊用，所向披靡。
林武見樑齊雙刀用的這般凌厲奪人，心裡不由得暗暗點頭。
這樣的好苗子，只放在暗衛營裡有些可惜了。
不如，一併親自教導。待調教得力了，和落雁一起送到魏王府……
林武心中暗暗盤算着，又去看落雁。
落雁同樣是一路贏了過來。
和樑齊咄咄逼人的威勢不同，她的軟鞭走的是靈活多變的路子，軟鞭在她手中似活過來一般，在空中猶如一條靈蛇舞動，讓人防不勝防。
樑齊和落雁各得了八分之後，終於在最後一局遇上了。
……
別說是一衆孩童，就連林武和周月娘
也對他們兩個的對戰格外感興趣。
空闊的練武場上，所有人圍在一旁觀戰。
樑齊和落雁相對而立。
樑齊右手持着長刀，將左手的短刀放進了刀鞘裡：“你手中只有一條軟鞭，我就用單刀和你過招，免得你輸了不認賬。”
落雁悠然一笑：“你練的是雙刀，如果只用長刀和我對戰，我贏了你也沒什麼意思。你還是把短刀也拿出來，這樣還能和我多過幾招。”
樑齊被氣得吐血的心都有了。
有心讓她一回，她既然不領情，也別怪他不客氣了。
樑齊咬牙切齒地抽出短刀：“你輸了可別哭鼻子。”
“彼此彼此！”
落雁不再多話，手中軟鞭一抖，軟鞭頓時繃得筆直，直奔樑齊臉面而來。樑齊不假思索地揮短刀格擋，右手持着長刀逼近。
雙刀本就是最難練的兵器，一長一短，刀法不同，想練好雙刀，得先學會心分二用。
相較之下，軟鞭的難度要低了一些。
樑齊確實是練武奇才，才練了一年多，雙刀已經用的有模有樣。普通孩童對上了這樣的兵器，免不了手忙腳亂。
可惜，他的對手是落雁。
落雁前世一直將他視爲最大的敵手，對他的雙刀優劣之處研究過很多回。
雙刀的優勢很明顯，缺點也同樣明顯。左手右手的交替使用，長刀短刀的互相配合，是重中之重。
樑齊還遠沒練到雙刀大成的地步，在落雁眼中，處處都是破綻。
不出二十招，落雁手中的軟鞭，就纏上了樑齊的左手，略一用力，將他手中的短刀纏了過來。
咣噹一聲，短刀落了地！
直到短刀落地，樑齊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就就這麼輸了！
輸的乾淨利落，輸的徹徹底底，輸的如此難看！
怎麼可能！
他苦練了這麼久的雙刀，怎麼會這般不堪一擊？！
樑齊到底還是個半大少年，滿滿的自信自尊，在這一場比試中潰敗，一時面色如土，大受打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