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藺“刷”聲,奔向對面的窗口,縱身躍了出去。她先轉頭看了直飛入牆的暗器,那是一枚精巧的飛鏢,形狀長得小巧玲瓏,現今卻入木三分地插在木牆上。
她過去將飛鏢撥下,放入懷裡,然後走到梯級前的窗口,見到對面屋頂上,有七、八名身着黑衣的彪形大漢,用黑布蒙着臉孔,圍攻拓跋藺。
認真觀看了一下,見他們並不是拓跋藺的對手,她才暗暗的鬆了口氣。
到底是他們是什麼人?
如果沒看錯,那飛鏢目標是對準拓跋藺射來的,一枚飛鏢不足以讓人喪命,他們的目的是想將拓跋藺引出去。
她觀察了那些蒙面人,個個身手不凡,出招狠辣,以她上輩子的江湖經驗,她可以肯定這些蒙面人是來自某個組織殺手團。
他們是誰派來殺拓跋藺?
就在這時,街道上來數百名官兵,將樓下團團包圍着,帶領這些官兵出現的是,正是嚴仇和那俊以及一名穿着戎裝的將軍。
街道上的小販和行人四處逃散,頓時亂成一團。酒樓裡的歌舞表演並沒有受到影響,反而是二樓的客人見到窗外有人打架,膽子大的奔到窗前觀看。
炎妃然居高臨下,眼角餘光見到剛纔進入客棧的三個異士,趁亂由客棧的則門離開,唯獨不見到郝丞竣的身影。
蒙面人見形勢不對,聽到一聲長嘯後,立即撤退,但有兩名蒙面人被拓跋藺所傷,由屋頂掉下來,被官兵上前用擒住。
拓跋藺沒有追那些蒙面人而去,他由屋檐躍下來。那俊和嚴仇立即上前,關切的問:“王爺,你沒事吧?”見到他的衣服裡有血跡,那俊驚慌叫道:“王爺,你受傷了?”
剛下樓的炎妃然,聽到那俊的話,以爲拓跋藺受傷,心猛地一緊,急上前問:“你傷了?傷在哪?”明明看到他佔上風,那些蒙面人雖然出招狠,可都給他有驚無險的閃過了。
她想看查看他的傷口,不料被他抓住手腕,低聲問:“你關心我嗎?”
“那當然。”他的話換來她莫名的白眼,他又不是她的仇人,他受傷當然得關心了。
拓跋藺雖然不知道她心裡想什麼,但她的回答卻讓他歡喜,想起在酒樓時,她發現暗器也是第一時間推開他,可見她心裡也有自己,心底有幾分得意。
“我沒受傷,那是別人的血。”
“你爲什麼不早點說。”聽到他沒受傷,提起來的心,又放了下去。
“王爺,他們都服毒自殺了。”這時,嚴仇上前道。
“自殺?”拓跋藺皺眉,“有搜身嗎?知道他們來自哪路殺手?”
“搜了,但他們身上並沒什麼記號之類的,不過,屬下剛纔在地上撿了一塊牌子。”說着,嚴仇將牌子遞給拓跋藺。
炎妃然湊過去看,牌子用金屬打造,正面就刻了一隻飛鷹,背面是看不懂的符號。這牌她見過,不,正確來說,是軒轅臻的記憶裡見過這牌子。
她的記憶裡,是在軒轅璿的府中,軒轅臻被門檻絆倒,剛好前面走來一個人,她就這樣撲到對方的懷裡,不小心將他掛在腰間的牌子扯了下來,後來她才知道這個人是軒轅璿的一個部下,牌子是代表他們的身份。
如果這牌子是黑衣人掉的話,那他們是不是軒轅璿的人?如果是的話,軒轅璿爲何要殺拓跋藺?
看到炎妃然盯着牌若有所思的模樣,拓跋藺問:“你知道這牌子的來歷?”
她不確定那些人是不是軒轅璿派來的,搖頭道:“不,我不知道。”這些事情,或者郝丞竣會有解釋,畢竟他和軒轅璿關係最好。
奇怪,外面發生打鬥事件,芊蔚應該聽到的,她已進去很久了,怎麼現在還不見出來?難怪遇到不測了?她趁拓跋藺跟嚴仇說話時,悄悄走進客棧,可她樓上樓下,各個房間都找遍,就是沒有見到她的身影,問掌櫃,對方搖頭,說沒有見過她。
這是怎麼回事?她明明見到她進去的,也見到那三個異士由後門離開,就郝丞竣和芊蔚自進去後再沒有出來。
憑空消失?
有可能嗎?
直到傍晚,拓跋藺派人送她回京華園,問彩靈,她搖頭說沒有見到芊蔚回來,就連郝丞竣也不見人影,不過軒轅瑤卻在。
她叫軒轅瑤過來問話。
“我不是叫郝丞竣保護你的嗎?他人呢?”
這些日子她太忽視他們了,連他們在做什麼都要從別人口中才知道。
軒轅瑤搖頭道:“我怎麼知道呀?每次出外,我都叫他別跟着,剛開始的時候,他還遠遠的跟在後面,可後來他總是消失一段時間纔出現,有時根本就不見他人。”
“你沒問他去哪嗎?”
軒轅瑤嘟嘴,“姐,我又不是你,他怎麼會跟我報告行蹤呢。”
正在這時,彩靈抱着小狐狸慌慌張張的跑進來,急聲道:“公主,芊蔚回來了,她受傷了。”剛纔她碰到芊蔚由外面回來,捂着肩膀,走路的步伐有點歪斜。
“什麼?”炎妃然霍地站起來,吩咐彩靈去拿醫藥箱,自己則奔去芊蔚房間走去,她就知道會發生事了,不然她不會這麼久都不回來。
芊蔚肩膀被暗器所傷,手臂被劃了一刀,炎妃然幫她拿出暗器,那是一把細小的飛刀,好在刀裡沒浸毒,也不是傷在要害。
炎妃然親自幫她塗上金創藥,包好傷口。
“芊蔚,你得罪了什麼人啦?爲什麼他們會傷你?”軒轅瑤好奇的問。
“公主……”芊蔚看着炎妃然,欲言又止。
“小九,你餓了吧,你先去吃飯吧。”知道芊蔚有很多話要說,但阻於軒轅瑤在,她只好叫軒轅瑤先離開。
“姐,我只是想……”
“她不會有事,反正你也幫不上忙。”炎妃然打斷她的話,並叮囑道:“記住,別跟其他人說她受傷了,就連見到郝統領也別說,知道嗎?”
“好吧。”軒轅瑤雖然不清楚原因,但既然炎妃然這麼說,肯定很重要。
見軒轅瑤出去了,炎妃然對彩靈說:“彩靈,你去外面守着,別讓其他人進來。”她說的其他人就是指郝丞竣,還不清楚他現在暗中做些什麼,她暫時將他設爲危險人物。
“好啦,現在沒人了,你說吧,到底怎麼回事?”炎妃然問。
原來,當時芊蔚進入客棧,見到郝丞竣上了二樓,她跟着追上去,看到他進入了最後一間房,她怕會被他發現自己,於是將外衣反轉穿,再拿出面紗環蒙於臉,由走廊的窗口翻出,上了屋頂偷聽。
她見到裡面除了郝丞竣外,還有三名大漢,她聽到郝丞竣問:“人解決了沒有?”
站在郝丞竣對面的大漢說:“都解決了,不留活口,沒有人知道擂臺倒塌那些材料是我們偷龍轉鳳,就讓他們以爲那是何大爲勾結江北林家,他們想翻身也難了。”
郝丞竣點點,然後又說:“朝廷現在正查這件事,你們明天就離開西臨吧,別讓他們查到我們頭上。”
“郝統領,我們走了,剩下你一個人應府得來嗎?”
“對啊,我樣原想破壞了賞燈會,公主暫時不必嫁人,或者再生點事端出來,這樣就可以再拖兩個月,誰料事出突然,公主竟然選了雍親王成親。”
又有個人憂心的說:“對啊,現在離婚期還剩八天,太子那邊怎麼交待?”
郝丞竣說:“我已傳書給太子,你們不必擔心。”
就在這時,樓下傳來慌亂的聲音,他們相互對望一眼,郝丞竣說:“我出去看看。”
不一會,他回來說:“有大批的官兵包圍了這裡,你們快由後門離開。”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但怕萬一,所以先叫他們離開。
“那你呢?”
“我等會還要去一個地方,你們不必擔心,我會沒事的。”
等他們走後,郝丞竣立即由窗外跳了出去,落在江堤上,芊蔚好奇他要去什麼地方,所以也跟着跳下去,遠遠的跟着他。
她看到他去了城西的貧民們聚集的地方,魚龍混雜,她見到郝丞竣進入了一家簡陋客棧,她正想跟進去時,又見到有幾個打扮很奇怪的人鬼鬼祟祟地進了這家客棧。他們投宿客棧這是很平常的事,可其中有一個她認出來,那人正是太子妃的父親,她開始猜想這些人是不是僞裝的。
然後她看到郝丞竣和他們一前一後進入了一間房間,她想學之前那樣,翻上屋頂偷聽,誰知剛上去,就被人發現,一枚暗器由下面飛上來,她閃避不及被打中,由屋頂掉了下來。
這時,竄出一名身着黑衣的彪形大漢,她抽出腰間的軟鞭跟他打,因爲肩膀受傷,略佔下風,最後被他的劃了一劍,但她因此得以脫身,對方死咬着她追,好難怪纔將那個人擺脫了回來。
“你看到那個人真是董太尉?”聽到芊蔚的陳述,炎妃然震驚不已。
“公主,奴婢沒有看錯。”因爲對方是太子妃的父親,她怎麼會看錯呢。
她真沒想到,郝丞竣會與董太尉有來往,若然不是今天芊蔚的誤打誤撞,又怎會被她發現真相?更沒想到的是,擂臺倒塌和賞燈會都是他的所爲。她很生氣,又失望,但同時也很清楚,他也是按指示去做的,罪魁禍首還是軒轅璿。
如果按芊蔚所說的,今天行刺拓跋藺蒙面人,不是軒轅璿派來的,那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