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她不在意自己嫁的是誰,反正聯姻只是她復仇的工具,冷了心,絕了情的她在沒有看清楚自己以前的愚蠢,以爲一生再也不會愛人,可現在不一樣,她不只要爲炎家洗雪冤情,要傷害她的人付出代價,她更要爲自己未來掙一份榮華和幸福!
因爲對負她的人最殘酷的報復,就是讓自己活得比以前精彩,並且找一個真正愛自己的人永遠幸福下去。
至於府裡那些女人,遲早有一天,她會讓拓跋藺想法一一處理掉,而眼前這個苗秋桐就是她最先要解決的對象。
聽了她這麼直接的回答,苗秋桐儼然像被一巴掌甩在臉上,瞬間臉色難看極了,居然說她沒有資本和她共處?
她很憤怒,可又不能表現在臉上,即使對方坐在車內看不見,她努力把怒氣壓下去,正想說什麼時,可炎妃然卻沒心情與她在此閒聊,宣示了自己的主權後,馬上讓車伕駕車離開。
苗秋桐憤恨地瞪着馬車,直到消失在街尾後,正準備回府時,一道聲音叫住她。
“秋桐,想不想一雪此恨?”
聞言,苗秋桐順着聲音側頭一看,只見身側有道身影走近,對方穿着一件灰色長鬥蓬,微低着頭,當來到跟前時,才緩緩的擡起頭來。
看到對方臉容後,苗秋桐驚訝說:“是你?”
對方緩緩一笑,“跟我合作如何?”
“哦,怎麼合作?”苗秋桐脣角一彎,有興趣了。
***
馬車停在宮門前,那俊先行下車,拿出墊腳的東西,旁邊的青苹掀開布簾,炎妃然在芊蔚扶持下了車,宮門的侍衛對炎妃然並不陌生,隨即彎身行禮,並讓路給他們通過。
金鑾殿外,早有一批人等候在此,而這些人大都是官員的隨從或侍衛,有些是官員的家屬,當然,除了重臣外,一般的官員沒有皇帝的諭旨,是不能攜帶家眷進宮。
見他們一行人走近,認出炎妃然的人紛紛上前行禮並想借此攀附關係,但都被那俊和芊蔚帶着丫鬟擋住,不讓他們近身。
在站在一旁的鳳雲汐則以睿王妃的身份上前跟她打招呼,兩人身份地位相當,表面又裝出客氣有禮,衆人並沒看出她倆的關係,以爲只是妯娌之間的問候,閒話家常。又見她們沒理會自己的意思,自覺得無趣,便站在一邊三五人一羣地聊起來。
鳳雲汐待落在她們身上的注意力分散後,才正經的說:“你果然會來。”
炎妃然笑了笑,“你挺早的嘛。”
“嘿嘿。”鳳雲汐嘿笑兩聲,“我跟老爹一起來的。”
鳳雲汐爲幫炎妃然打探三符下落,昨晚回孃家了,當由父親那裡得知今天公審,肯定炎妃然也會進宮,所以一大早就跟鳳丞相進宮來。
聞言,炎妃然眉一挑,“你該不會爲了打探三符的事跑回去吧?”
鳳雲汐點頭。
“那有什麼線索沒有?”
鳳雲汐由懷裡悄悄掏出一封信函,塞給她道:“這裡人多不方便聊,回去你自己看。”
“好。”炎妃然接過來,放回懷裡。
鳳雲汐又道:“不過有另一件事情,你聽後別定開心。”
“什麼事?”
“剛剛你來遲了一步,你知道我看到誰進去了?”
“誰?”
“楊立萬。”
炎妃然驚訝道:“他不是死了嗎?會不會是你看錯了?”
“我視力超好,怎麼會看錯?是你家王爺的護衛與文統領親自押進去的,不信你問下其他人。”
炎妃然的質疑讓鳳雲汐覺得侮辱了她的視力,初時見到她也以爲自己看錯了,明明楊立萬中毒身亡,她還見過屍體,怎麼現在卻見到他上朝被審呢?她還沒來得及細想原由,就遠遠見到炎妃然朝這邊走來。
“難道楊立萬沒死?當初讓睿王押回京都的是假的?”炎妃然想起昨晚拓跋藺說的天機不可涉露,難道就是指楊立萬死而復生嗎?若真如此,那麼,楊立萬的死是障眼法,目的是讓敵人降低戒備,以爲重要證人死了,便死無對證,這麼一來,拓跋藺就有辦法反擊。
事實上,金鑾殿內的公審正如炎妃然所想的,當武承帝拿出拓跋藺收集的證據質問周濤時,由周濤帶領的官員杖着楊立萬已死,極力的想撇清一切。
“這些證據都指證你與楊立萬勾,甚至買兇殺人,你作何解釋?”武承帝拿着證據問周濤。
周濤上前,有恃無恐的答道:“皇上,微臣承蒙皇上的恩寵,對皇上和朝廷全心全意效力,就是嘔心瀝血,肝腦塗地也在所不辭,微臣又怎麼可能與楊立萬勾結?這分明是拓跋藺冤枉微臣,想置微臣死地,請皇上明察!”
“好一個惡人先告狀。”宇文拓道:“皇上,這些帳冊記錄着每一筆交易都與周丞相有關,更有他的親筆簽名,現在周丞相卻說這些雍親王誣陷他,他分有在狡辯,請皇上明斷。”
周濤沒有反駁宇文拓的話,轉而問拓跋藺:“雍親王,到底本相哪裡得罪了你,竟然仿造這些書函帳冊來誣陷臣?”
拓跋藺眉頭一皺,正想說什麼,趙振宇見周濤竟然反咬拓跋藺誣陷,早已看不過去,搶先出言道:“周丞相,現在證據確鑿,還想反指雍親王捏造你?”
“好笑,此等伎倆,本相也可以做出來。”周濤冷笑,“趙大人,單憑這些證據就說本相與楊立萬謀反,怎麼不說雍親王想公報私仇,捏造證據來誣陷本相?”
見他們各持有理,武承帝不敢眉頭微蹙,他問:“周丞相,你說雍親王爲公報私仇,故意誣陷你?”
周濤唉了一聲,很無奈的說:“皇上,微臣雖感痛心,但事到如今,微臣不得不如此認爲。”
武承帝俊眉一挑,不着痕跡的看了拓跋藺一眼,見他皺了皺眉,然後轉問周濤:“那他這又是爲何呀?”
“皇上,雍親王與大皇子感情深厚,自從大皇子去世後,他曾多次的指罵微臣是謀害大皇子的兇手,這些事雖隔多年,相信在場的各位並沒將之淡忘吧?”
聞言,衆臣點頭竊言,的確,這些事他們都沒有忘記,雖然有十幾年,那時雍親王還是十來歲的孩子,曾經當衆出言指着周丞相說他殺人兇手,一個小孩的話又沒證據,大家都以爲那是他太過傷心,胡言亂語,後來此事也不了了之,沒想到事隔多年後,周濤再提起此事。
“沒想到雍親王心裡還一直這麼認爲,難怪這一年來他迴歸朝堂,處處挑釁微臣,現在又仗着皇上的信寵,僞造這些證據陷害微臣。”
拓跋藺深邃的眸掃向周濤,薄脣半晌才輕輕動了動:“衆所周之,周丞相能言善變,沒想到故事也這麼精彩,本王深感佩服。”
周濤冷冷一笑,反駁道:“雍正親的手段本相才深感佩服,連僞造證據都能做出來。”
拓跋藺深邃的眸子裡暗涌流轉,神色俊?...
逸淡然,即使是坐在輪椅上,那生與具來的優雅沉穩氣息毫不保留的宣泄着,他凝視着周濤,脣角微揚,笑問:“你真的認爲這些證據是本王僞造的?”
周濤一頓,臉上那淡定的神情一點點退變,盯着拓跋藺臉上那抺微笑,心開始不安起來。
從上朝到現在,拓跋藺臉上始終掛着一抺淡然微笑,縱使如此,但凡見他微笑的人,沒有人敢認同他在笑,只因他的笑容宛如刀鋒般,帶着尖銳的寒氣,彷彿隨時都會破空而出。
“皇上,微臣願以人格擔保,雍親王絕非爲報私仇誣陷周丞相,望皇上明斷。”鳳丞相見此,出來爲拓跋藺作證。
一直沉默的宇文太傅也道:“微臣也願以人格擔保,雍親王絕非爲報私仇誣陷周丞相,望皇上明斷。”
繼而陸續有大臣出來爲拓跋藺作證擔保,甚至還有兩位是周濤信寵的門生。
周濤臉色極難看,拓跋藺竟然隱藏得如此深,不但拉攏了鳳丞相和宇文拓,更連刑部尚書都是他的人,甚至朝上有好幾位重臣都與他站在同一陣線來對抗自己,還有兩位是他信寵的門生。
“皇上,臣以人格擔保,周丞相沒有與楊立萬勾結,做背叛朝廷的事。”安郡王站出來道:“這幾本帳冊和幾封信函分明是有人想在皇上面前立功誣陷周相的。”
“臣也不相信周相勾結楊立萬背叛朝廷,肯定雍親王仿造的證據,皇上請明斷。”金將軍道。
“是啊,周丞相對皇上忠心耿耿,我們等可以爲他做保,請皇上明察。”
周濤那些黨羽也不甘示弱,紛紛站出來替周濤說話,說拓跋藺爲了立功,捏造一些無意義的證據來誣陷他們,反訴拓跋藺誣陷之罪。
拓跋凜站在一邊,由始至終都沒發表過一句話,他很樂於見到此場面,他看了眼同樣沉默不言的睿王,一直以爲他以爲拓跋堯和拓跋藺是同黨,可此刻他並沒有出來跟拓跋藺站在同一陣線來指證周濤,難道是他猜錯了?
拓跋堯沉默,是因爲他猜到今天的場面會如此,但他相信拓跋藺會有辦法對應,不需要他插手,而他默默的觀察這些朝臣,那個是正,那個是邪,他心裡已有底。
武承帝撫須沉吟,在派拓跋藺調查滬州城之前,就知道此案複雜難搞,必然會牽連朝中衆臣,也懷疑主謀者就在他們當中,甚至是他最親近的人,若不小心極有可能會引起他們的反叛。然而,它是北越國的一個毒瘤,若不剷除後患無窮。
前些日子他見識到拓跋藺的智機和隱忍,深思熟慮過後纔派他前去。只是沒想到拓跋藺此次去會發生諸多事,還讓拓跋藺差點爲此喪命。這些天看了拓跋藺陸續呈上來的證據和帳冊,沒想到牽連比他想象中還要廣。
就在昨天召見拓跋藺前,他還在考慮要不要公審此案,就是怕像現在這種情況出現,下面這些大臣,幾乎大部分都是周濤的黨羽,若沒有十足的把握是不會動他們的,但拓跋藺堅持說這次一定能替他剷除這些毒瘤。
思到此,武承帝直睇着拓跋藺道:“雍親王,他們都說這些證據是你僞造來誣陷周相,你有何解釋?”
拓跋藺兩手輕輕放在輪椅扶手,銳利眸子往衆人面上掃了一眼,嘴角掛着一抺微笑,薄脣微啓,徐徐的道:“啓皇上,微臣有人證。”
武承帝知道他指是誰,配合問:“人證?誰?”
拓跋藺一字一字的慢慢吐出:“楊、立、萬。”
楊立萬三字一出,朝中一片譁然。
周濤和他的黨羽更是驚慌,楊立萬?他不是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