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委屈你了。”歡蘭拿出一袋東西,對安慕錦說完就將那東西打開,全部灑在了安慕錦的身上。
頓時一股臭氣傳來,安慕錦覺得她好像掉進了茅坑裡了一樣。
她被薰的眼睛都睜不開,捂着口鼻問:“歡蘭這是什麼?”
“二小姐且忍耐一下吧,只有這樣才能遮住你身上的氣味。”歡蘭說罷,又拿出一包一樣的東西,灑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後脫下外衣,在地上猛然甩了幾下。
外衣變的髒兮兮的,幾乎看不出之前的顏色了,她纔將外衣遞給安慕錦道:“二小姐委屈一下,換上我這件外衣吧。”
安慕錦聽話的將自己的外衣脫了,換上歡蘭的。歡蘭又用同樣的方法將安慕錦的外衣弄髒,然後披在自己的身上。
僞裝完畢,歡蘭帶着安慕錦從另一條路往麥巖鎮走去。
她們剛走,神醫和書生就追了過來。
“氣味到這裡就消失了。”神醫吸了吸鼻子,眉頭皺着:“他們肯定來頭不小,不然不可能動作這麼快。”
“不管他們是誰,知道了我們的身份……都是你,沒事出來顯擺個屁!”書生狠狠的瞪了神醫一眼。
神醫委屈的扁着嘴巴,摸着腦袋道:“這麼多年,仇家都沒有找上門來,我哪裡知道我一出來就引起他們的主意了?”
“你還說,大搖大擺的打着神醫的旗號,不注意你的那都是瞎子。”書生又橫了神醫一眼,仔細的觀察現場的腳印,似乎腳印到了這裡也沒有了。
“切。你們真是越過越膽小,你也是,老朱家的更是。藥箱都搶過來了,居然又送回去了,別人不覺得我們有病纔怪呢。如果是我,我纔不請他們去吃飯呢,直接殺了滅口。”神醫做了一個斬頭的動作,書生被他氣的,一腳將他踢趴下了。
神醫雖然下毒很厲害,可他是不會對同門用毒的。所以和書生在一起,他只有被欺負的份兒。
“你他孃的給我閉上你的臭嘴!”書生扭頭就走。
神醫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身上的乾草,追了過去,繼續道:“我說的有錯嗎?老朱說藥箱是老白家的,可老白家的早在八年前就被人滅了口。現在藥箱突然出現,肯定他們就是殺老白全家的人,自然就是我們的仇家。”
“閉嘴!”書生大步朝前,神醫也加快速度,嘴巴並沒有停歇:“我說的也是一種可能,是你們太婦人之仁了。如果是我,我一個江山……”
說到江山,神醫突然停了下來,再次撓了撓腦袋:“也許老朱家的猜測是正確的,說不定老白家的還有人活着。不然他們不可能知道江山的解藥,可那又怎樣,藥箱本來就是我們的,我們再拿回來也沒有……”
“閉嘴!”書生一拳揍在了神醫的肚子上,轉而施展輕功飛走了。
神醫捂着肚子,鬱悶的站在原地看着他飛遠了。一跺腳,也跟着追了過去。
安慕錦和歡蘭身上的味道太重了,路人避之不及,全都捂着口鼻,古怪的看着這兩個姑娘。
“好臭啊,這兩個姑娘是打哪裡來的,怎麼身上這麼的臭?”
“姑娘啊,你們快去洗洗吧,太臭了!”
“……”
看着別人對自己指指點點的,安慕錦擡起袖子聞了聞:“有那麼臭嗎?”
她都聞習慣了,已經不覺得自己的身上臭了。
歡蘭帶着她去了另一家客棧,一進入房間,安慕錦就想洗個熱水澡。歡蘭去阻止道:“先等主子的消息。”
好吧,繼續這樣臭着吧。
過了大概小半個時辰,外面突然響起了敲門聲。那人敲的十分有規律,一長一短,一長一短這樣交替着。
歡蘭臉色帶着笑意,起身開門,老六閃身進來,臉色苦澀道:“什麼味道,臭死了?”
老六恢復真容,安慕錦並不認識她。若是她還帶着自己的人皮面具,安慕錦肯定上來就問她小王爺如何了。
“怎麼就你一個人?”歡蘭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沉聲問道。
“別提了,剛和主子進去就被人識破了。強撐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面具被人揭下來了,主子讓我先回來。”老六一口氣說完。
聽到這裡,安慕錦才知道她就是老六,連忙起身問道:“他讓你回來,你就回來了?那豈不是隻有天成一個人在酒樓……”
說着安慕錦就要往外走,小王爺一個人在那裡多危險啊,她想去看看情況。
見安慕錦往外走,歡蘭拉住她道:“二小姐放心,主子不是一個人。三仙酒樓外面都有主子的人,主子不會有事的。”
“我這個樣子,沒有人能夠認得出來了吧。所以我去那裡看看,應該沒有問題吧。”安慕錦拿開歡蘭的手,還想往外走。
“二小姐還是聽屬下的勸吧,主子這樣安排一定是最好的安排。若是二小姐萬一出了點意外,屬下也擔待不起。”歡蘭站在安慕錦面前,將她攔住了。
“不去也可以,我想找個能看的到三仙酒樓的地方。”安慕錦妥協了。
“老六去辦。”歡蘭對老六說道,老六轉身領命而去。
一盞茶的功夫,安慕錦就來到了三仙酒樓最近的一家客棧。老六爲她選的房間窗戶正好對着三仙酒樓,能將三仙酒樓的四周都看清楚。
窗戶打開,冷風吹進來,安慕錦卻一點也不覺得冷,雙眼認真的注視着三仙酒樓的附近。
歡蘭讓小二多加了兩個炭盆,上面的炭火燒的很旺。可即使如此,站在窗戶旁邊,依然覺得寒風刺骨,絲毫溫暖都沒有。
“二小姐,你去裡面休息,讓屬下來看吧。一有情況,屬下立刻告訴你。”歡蘭怕安慕錦的身體吃不消,柔聲勸道。
“歡蘭,和我說說你們的身份吧。”安慕錦沉默了半響,一開口就是問這個問題。
歡蘭猶豫了一下,看着安慕錦直視前方,臉上幾乎沒有任何表情。她也不確定安慕錦是否真的想聽,卻還是開口道:“我們本來有姐妹八人,是主子培養的暗衛,專門爲主子蒐集情報。後來就剩下了三個,我,老三和老六。”
雖然歡蘭只說了一個開頭和結果,並沒有說過程,但是安慕錦也能猜到她們也許是在離開京城的時候遇到了危險。
歡言和歡語是在宮裡遇害的,其實老二,老四和老五早在小王爺被皇上抓進宮的前一天就遇害了。
若不是她們的情報被毀,小王爺早就帶着安慕錦離開了京城,也就不會有後來的事情了。
“歡言和歡語排行老幾?”安慕錦想起那兩個丫鬟來,心還是疼的。
歡言最愛笑,歡語話最少。她們各有特色,卻都十分的沉穩,安慕錦和她們相處幾個月,早就將她們和凝煙,凝翠一樣看待了。
“在這個組織了,我是大姐,歡語是二姐,歡言是三姐。然後排行纔是老二,老三,老四,老五,老六。某種意義上說,我和歡言,歡語都是老大。”似乎是想起了什麼,歡蘭的嘴角帶着淡淡的笑意。
安慕錦扭頭正好看到,她笑起來更像是歡言,沉默的時候更像是歡語,“你們三個應該是親姐妹吧?”
“是。”歡蘭點了點頭,回憶道:“還沒有遇到主子的時候,我們三個是逃難到京城的難民。是主子收留了我們,培養了我們……”
安慕錦靜靜的聽她說着過往的一些事情,在她說到歡言時總是笑着說的:“歡言雖然是最小的一個,武功卻比歡語高許多。她經常取笑歡語,說歡語的心思都花在裝深沉上了,沒有好好練功。”
在她說到歡語時,眉頭會微微的皺着:“歡語的話一直都不多,就是和我說話也是少的很。有時候我們都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做事也是滴水不漏。”
“二小姐,我是不是說的太多了。”歡蘭突然停下來,臉上的表情瞬間全收,沉着冷靜的看着三仙酒樓的門口。
“沒有。”安慕錦搖搖頭,知道歡蘭說不下去了,轉移話題問道:“都快兩個時辰了,天成怎麼還沒有出來?”該不會是遇到什麼危險了吧?
“二小姐你放心,主子不會有事的。若是主子有事,榮叔一定會第一個衝進去。”歡蘭指着酒樓二樓的位置,一個滿臉鬍鬚的男人正坐在那裡喝酒,“那人就是榮叔。”
看到榮叔在,安慕錦多少放心一些。
過了一會兒,安慕錦看到榮叔動了,她的心也跟着提了起來。
又過了一會兒,她看到小王爺出現在了三仙酒樓的大門,小王爺的身邊還有兩個身穿灰色衣服的青年人。
小王爺和他們拱手告別,他們站在門口目送着小王爺遠去。看他們對小王爺的態度,十分的謙遜,似乎也沒有什麼危險。
看到小王爺離開了,安慕錦連忙離開房間,出了客棧,追着小王爺去了。
安慕錦還沒有走到小王爺的身邊,小王爺就先聞到了她身上的臭味。扭頭一看,一個陌生女子正朝着自己跑過來,她的身後是有些狼狽的歡蘭。
一看到歡蘭在,小王爺就猜到這個陌生女子是安慕錦了。
“錦繡!”小王爺忍着那股臭氣,迎上了安慕錦。
“天成,我……”安慕錦跑的急了,忘記自己一身的臭氣,還有臉上的人皮面具了。
“沒事了,是一場誤會。”小王爺簡單的解釋。
原來是神醫誤導,他們將小王爺等人當成了是仇家。在聽小王爺講述如何從白勝那裡買到藥箱,又如何經由白勝指點找出解藥之後,這個誤會也就解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