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聽到這麼傻氣的話,華公公差點沒有笑出來,和他認真解釋道:“你先將聖旨拿着吧。皇上說了沒有指望你入朝爲官,這個侯爺的爵位也就是個名號,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將安家糧行打理好就可以了。”
望着近在咫尺的聖旨,安齊軒還是不敢去接,擡頭看着華公公不確定的問道:“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嗎?”
“是真的,侯爺你快拿着吧,我手都酸了。”華公公將聖旨塞給了安齊軒,安齊軒還在發呆。
張曉慧提醒了他一句,他纔想起來還沒有謝恩呢。
謝恩之後,安齊軒還有些恍惚。他就這樣成了侯爺,太不可思議了。
而與此同時,小王爺和黃旭已經出了京城,一路往蒼域去了。
路上,小王爺嫌騎馬慢,就用輕功代替騎馬。這樣飛半天,遇到城鎮時再買馬,換着騎馬。
黃旭的輕功沒有小王爺的高,爲了追上他的速度,他累的氣喘吁吁。不過一路堅持下來,他內力竟然提升了不少,輕功也比之前快了許多。
蒼域雪山下,小王爺擡頭看了看那似乎看不到盡頭的雪山頂,嘴角一勾,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容。
“錦繡,我來了。”
話音未落,小王爺踩着山上的積雪,像離弦的箭似的瞬間衝了出去。
黃旭還沒有反應過來,小王爺的身影已經消失在皚皚白雪中了。
“我的那個娘呀,天成的輕功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厲害了?他真是深藏不露啊,太可怕了!”說着黃旭也不緊不慢的上了雪山。
安慕錦那時正在睡覺,還不知道小王爺已經來了。
這段時間她一直是吃了睡,睡了吃,因爲祁老不讓她下山,她連外面的白雪都懶得看了。就這樣睡下來,她原本瘦下去的臉頰又胖了起來,胳膊腿也跟着長了不少的肉。
她自己沒有感覺,小王爺幾個月不見她,一眼就看出她比之前豐滿了不少。
“怎麼樣小子,祁老沒有騙你吧?我說能將她救好,就能將她救好。”祁老現在敢誇海口了,當時將安慕錦帶到雪山時,他的臉可比這滿山的血白多了。
“天成在此謝過祁老,謝過師爺。”小王爺眷念不捨的將手從安慕錦的臉上拿開,轉而跪在了祁老和朱老太爺的面前,給他們磕了一個頭。
“行了,起來吧。”祁老將小王爺拉起來,朝安慕錦望了一眼道:“這孩子心定的很,她幾天沒有說話了,你好好陪陪她。我和朱老出去轉轉,看看能不能多打兩隻野味來。”
兩人剛走,黃旭終於追上來了,喘着粗氣道:“天成啊,你的輕功怎麼那麼厲害?告訴我,你是怎麼做到的?”
黃旭的聲音有點大,在這個不算大的山洞裡產生了迴音。睡夢中的安慕錦眉頭一皺,隨即就醒了過來。
她眼睛還未全睜開,看人不是很清楚,但是她好像看到了小王爺。該不會又是做夢了吧?
她不敢去揉眼睛,也不敢眨眼睛,怕一揉眼睛,一眨眼睛,小王爺就不見了。
“錦繡。”見安慕錦醒了,卻沒有動,小王爺輕聲喊了一句。
安慕錦定定的看着小王爺,伸手往前胡亂的摸着,似乎怕摸不到小王爺一樣。小王爺一見她伸過來的手,立刻一把抓住道:“錦繡,是我。我來了,我來看你了。”
“天成,你怎麼纔來啊?”安慕錦嘴巴一扁,壓抑許久的情緒全部在這一刻爆發了,“你答應過我,以後再也不和我分開的,可你……”
說到這裡,安慕錦突然停了下來,她認真的看着小王爺道:“皇上有沒有爲難你,他有沒有對你做什麼?”
安慕錦自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還不忘關心他,讓小王爺很是感動。知道她的傷在胸口,小王爺也不敢抱她,只是拉着她的手道:“沒有,他以後都不會爲難我們了。錦繡,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可是你這麼久不來,我現在不太想你了。”安慕錦口是心非的說道。她想小王爺想的每次睡覺都夢到他,也不知道小王爺有沒有夢到過她。
“對不起我來晚了。”小王爺自責的說道。
“你別自責了,我又沒有真的怪你。”安慕錦紅着臉道,小王爺開心的笑了,他當然知道安慕錦不會真的怪她。
“嘖嘖,你們兩個也太酸了,我看不下去了。”黃旭突然出聲,安慕錦這纔看到他,納悶道:“他是什麼時候來的?”
小王爺回答:“不知道。”
已經離開的黃旭,差點沒有因爲這兩個人的對話而跌倒。
安慕錦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來的就算了,小王爺會不知道嗎?他睜眼說瞎話,良心上也過的去?
黃旭走了,安慕錦嬌羞的看着小王爺,小聲道:“天成你怎麼都不抱我呀?”
“我怕碰到你的傷口,抱着你沒關係嗎?”小王爺也想抱呀,聽到安慕錦這樣問他,他更是想的不得了。
安慕錦沒有回答,而是直接伸手將小王爺抱住了。看安慕錦都主動了,小王爺當然比她更主動。
他現在非常想將安慕錦緊緊的摟在懷裡,揉進身體裡。可他知道安慕錦的身體不行,只能將心裡的想法壓下。
那把匕首還差半寸就到心臟了,狠狠的扎進了肺裡。安慕錦的左邊肺被扎破了,朱老太爺和祁老商量之下,鋌而走險的選擇了爲安慕錦開刀,用銀絲線爲她將肺部重新縫合住。
這個方法李神醫第一個用,還寫了詳細的介紹。他說要想保證人的身體被劃開之後,不至於流血而死,光用止血藥是不行的。還需要極低的溫度,讓人進入假凍死的狀態,血液流行緩慢時再進行開刀,人成活的機率會大很多。
百餘年來,沒有人用過這個方法。如今祁老和朱老太爺沒有選擇,只能對安慕錦進行開刀。
好在安慕錦有李神醫的藥箱,裡面有專用的銀絲線,還有專用的開刀工具。朱老太爺又是李神醫的後人,對這個開刀也是有研究過的。兩人合力,終於將安慕錦給救回來了。
只是有一點要說明的是,在安慕錦體內的銀絲線還沒有和左肺結合在一起之前,她都是不能下山的。而確定她的銀絲線是否和左肺結合在一起的依據是,她胸口上的傷疤處有一小截銀絲線。什麼時候那截銀絲線消失不見了,也就代表縫合在她肺部的銀絲線和肺結合在了一起。
再等一個月,它們也就差不多完全結合在一起了,到那時安慕錦才能下山。
自從安慕錦知道這個事情之後,她恨不得一天看十次,希望那個短短的銀絲線快點消失不見。現在小王爺來了,她就不再看了。每天都和小王爺有說有笑的,她都快忘記胸口有刀疤的事情了。
直到有一天小王爺說要看看那個傷口,安慕錦說什麼也不給他看。那道疤可和普通的疤痕不一樣,上面都是銀絲線,將一條平直的傷疤縫合的歪歪扭扭的,極其的難看。
“錦繡,我又不是外人,讓我看一眼。”小王爺懇求的說道,安慕錦只搖頭,這一輩子她都不想讓小王爺看到她那道醜陋的傷疤。
“天成,你忘記那道傷疤吧。它長得不好看,我不想讓你看。”安慕錦嘆着氣,要是普通的傷疤,她還會想辦法配點藥,將疤痕消除。
可那種傷疤,她是不知道能用什麼東西消除的了。
小王爺知道安慕錦的心思,她是怕自己嫌棄她吧。輕輕的將安慕錦抱在懷裡,小王爺認真的說道:“錦繡,那道疤痕長在你的身上。即使再醜,它也是美的。”
“天成你看外面,又下雪了。”安慕錦指着外面,趕緊轉移話題。
小王爺失笑出聲,她不想讓他看就算了吧。
有了小王爺之後,安慕錦在山洞裡的日子也就不再那麼無聊了。感覺一天一天的,時間過的好快。
這兩人每天耳鬢廝磨的,祁老和朱老還算淡定。黃旭這個連娘子都沒有的人每次看了都覺得酸,覺得扎眼。
在這裡呆了一個多月,黃旭終於受不了,吃了早飯就說要回去。朱老一聽他要回去,訓道:“要去哪裡,就在這裡好好磨磨你的性子。正好祁老也在,多和祁老學學醫術。”
“你看他們兩個,每天摟摟抱抱,你拉着我,我拉着你,你們不覺得瘮的慌嗎?”黃旭指着小王爺和安慕錦說道。
兩人聽到他的話了,卻都沒有理睬,繼續說着自己的悄悄話。
“怪不得這兩年你的醫術沒有長進多少,原來這心思都花在別的地方了。”朱老一筷子敲過去,坐着踢了他一腳道:“去洗碗。”
對了,黃旭他來這裡哪裡是來學醫術的啊,他來是給他們當下人的。
蒼域雪山是極冷之地,方圓幾十裡都沒有人煙。眼瞅着快過年了,黃旭又被派上用場了,去最近的村子買些必備的東西來。
黃旭不滿的看着小王爺道:“他的輕功可比我的好多了,爲什麼你們不讓他去呢?”
朱老罵了兩句,這個黃旭才咧着嘴下山了。看來他就是個欠罵的料啊。
黃旭買的東西挺齊全的,油鹽醬醋各類的調料,蒼域人醃製的臘味,各種蔬菜等等。除了吃的,黃旭還買了幾件毛毯。
除夕夜,他們五個也在山洞裡過了一個熱熱鬧鬧的年。
年一過就是春天了,別的地方都開始漸漸的回溫了。只有這雪山還是一點都沒有變,氣溫依舊很低,偶爾還會飄一場大雪,讓人感覺不到一點春天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