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慕錦和小王爺留在客棧吃了晚飯纔回去的,兩人一路說笑着回到了祁府。剛從祁府的後門進入,祁老臉色不好看的從黑暗中走了出來,瞪眼看着兩人。
安慕錦看到祁老嚇了一跳,往小王爺身後躲了躲。
之前安慕錦是看到朱老太爺就怕,現在她是一見到祁老就害怕。不過朱老太爺已經改變了許多,比之前和藹可親多了,什麼時候祁老也能和藹一點呢。
“錦繡你出來。”小王爺要說完,祁老橫了他一眼,指着他身後的安慕錦道。
安慕錦從小王爺身後慢慢走出來,硬着頭皮對祁老笑着道:“祁老,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有睡啊?”
“你們兩個都去見李家的人了,我怎麼能睡的着?”祁老哼了一聲,又問道:“那個姓朱的老頭子是不是讓你代替朱家參賽?”
“沒有,師爺他……”安慕錦剛說了師爺,祁老臉色更加難看了,厲聲打斷道:“什麼師爺?他算你哪門子的師爺?”
被祁老這麼一吼,安慕錦嚇的又往小王爺身後縮了縮。小王爺握着她的手,坦然的看着祁老道:“祁老,錦繡已經答應代替祁家參加比賽了,你就不要在這個時候說這些影響她的心情了。若是她比賽時不能精心,出現失誤了,你說這個責任該怪到誰的頭上。”
“小子就知道爲她說話。”祁老嘴上這樣說,但是臉色已經比剛纔好了許多,口氣也溫和了一些。
安慕錦不敢擡頭看祁老,祁老卻一直盯着她看。看了一會兒,祁老才說:“你可能不知道,你的那個師父他曾經還要拜我爲師呢。雖然我沒有答應,但是也教了他不少的醫術。錦繡你明白我的意思嗎?你代表祁家,並不是什麼不好的事情。而且我聽榮叔說,朱老頭子一開始並不打算承認你。那正好,他不承認你,我承認你。明天我就開壇收你爲徒,讓你成爲我祁家第……”
“祁老你想多了,錦繡是不會拜你爲師的。”小王爺拉着安慕錦要走,祁老氣的直瞪眼,怒哼道:“小子,你說的這是什麼話?”
“天色不早了,祁老也早點休息吧。”小王爺說完,直接抱着安慕錦飛走了。
一直到睡覺時,安慕錦還在擔心,祁老會不會被小王爺給氣壞了?
這個問題她問了小王爺,小王爺的回答是:“祁老身體好,自己又是大夫,即使氣壞了也能自己爲自己治病。所以錦繡別擔心了,快睡吧。”
聽了小王爺的這個回答,安慕錦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怎麼樣了。她想如果她是祁老,聽到小王爺這些話一定也會生氣的。
身邊的小王爺已經睡着了,安慕錦卻睡不着。在牀上又是翻身,又是嘆氣,小王爺終於忍不住了,傾身壓住安慕錦問:“錦繡你是不是想了?”
安慕錦緊閉雙眼,嘴巴抿着說話:“天成,我已經睡着了。”
見安慕錦這樣,小王爺也不忍心折騰她,從她身上下來摟住她道:“真的很晚了,快睡吧。”
躺在小王爺的懷裡,安慕錦覺得心安,不一會兒就睡着了。
可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等她一覺醒來,她人已經在馬車裡了。
馬車很大,馬車下面鋪着被子,能夠容的下兩個人睡。左右兩邊各是一排座位,後邊是一個小小的桌子,桌子上還有一些吃的。
馬車走的很慢,她睡在裡面就跟睡在牀上一樣,十分的安穩。
“天成。”她昨晚還和小王爺睡在一起,今天就一個人在馬車裡。答案只有一種,那就是駕車的人是小王爺。
“籲!”小王爺一扯繮繩,讓馬車停下來,推開木門進來,“錦繡你醒了,睡的好嗎?”
“恩,天成我們現在在哪裡?不是說還要等幾天再走嗎?怎麼突然就走了,我一點準備都還沒有呢?”安慕錦坐在被子裡,疑惑的看着小王爺。
“祁老的脾氣我很瞭解,他既然說了要收你爲徒,他肯定會這樣做的。所以爲了不讓錦繡爲難,我就將行期提前了。反正早走晚走都是一樣是走,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榮叔處理吧。”小王爺笑呵呵的說道,推開左右馬車左右兩邊的窗戶,指着外面的景色對安慕錦道:“錦繡,你看看這外面的風景,是不是很美?”
安慕錦往外面看了看,路邊都是野菊花。黃色的一小團一小團,成片成片的茂盛開着,看着特別的好看。
風景是非常的美麗,只是安慕錦卻很擔心,祁老知道他們走了會怎樣做?
此時祁府,祁老一聽小王爺和安慕錦離開了,氣的朝着榮叔發了一通火。還不等榮叔說他們去了哪裡,他就一口認定他們是去了朱老太爺那裡。
火冒三丈的來到朱老太爺住着的客棧,祁老一上來就將朱老太爺給罵了。朱老太爺也是這時才知道安慕錦他們已經離開了,很快就想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
“祁老啊,你先別生氣了,聽我說兩句行不行?”朱老太爺和顏悅色的說道。
“說什麼說,有什麼好說的。你快點將他們兩個人喊出來,錦繡是絕對不能代表你們李家的。”祁老火大的說道。
看着這樣冒火的祁老,朱老太爺好像看到了曾經的自己。所以在祁老發火的時候,朱老太爺就面帶笑容的聽着,等他發完了火自己再說。
可在祁老看來,朱老太爺這時候還能笑的出來,一定是昨晚安慕錦已經答應代替李家參賽了,或者是朱老太爺和安慕錦說好了讓她參賽時故意輸掉比賽。
朱老太爺笑的越開心,祁老就越是生氣,臉色就越是難看。
“天成和錦繡並不在我這裡,我猜他們應該是離開了。”見祁老不說話了,朱老太爺快速開口說道。
“胡說。這裡就是他們的家,他們能去哪裡?”祁老明顯的是不相信朱老太爺的話,這時榮叔小聲開口道:“朱老太爺說的沒錯,少爺他們已經離開白城了。”
“你說什麼?”祁老憤怒的瞪着榮叔,榮叔點頭道:“少爺他們離開白城了。”
“混小子,這是連我都不打算認了嗎?榮升,你是怎麼回事?爲什麼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你都不提前和我說,就這樣任由那小子胡作非爲?”祁老轉而將怒火撒到了榮叔的身上。
榮叔低着頭不說話,這時候解釋是沒有用的,他已經做好了捱罵的準備了。
朱老太爺說話了,拉着祁老的手道:“祁老啊,他們這樣做都是被我們倆逼的啊。你想過沒有,若是我們都能夠忘記過去的恩怨,這兩個孩子還用背井離鄉的到處流浪嗎?”
“你放屁!”祁老甩開朱老太爺的手,指着他道:“要說逼也是你逼的,你不是不承認錦繡是你李家的徒弟嗎,爲何又出爾反爾改變了主意?她不代表你們李家,是正確的選擇。”
“其實昨天我已經和錦繡說了,我支持她代表祁家參加比賽。”
“你以爲我會相信你,現在我懶得和你說這些,我要將他們給找回來。”祁老打斷朱老太爺的話,轉身要走。
朱老太爺一把將祁老抓住,笑着道:“祁老,你打算將恩怨延續到這倆孩子身上嗎?他們有多不容易,你會沒有我清楚嗎?”
聽朱老太爺這麼說,祁老平靜了下來,眼神憂愁着看着外面。他們有多不容易,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一碼事歸一碼事,我們現在說的是關於醫術……”
“好,醫術就醫術。就算你們祁家這次贏了我們又怎樣,當年的事情難道還能被更改嗎?祁老啊,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你就不要再執念了。兩個孩子都不容易,你說我們一把年紀了,還這麼爲難他們像話嗎?”朱老太爺及時打斷祁老的話。
祁老想要說什麼,朱老太爺又連忙說道:“反正我是看開了,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就算當年是李神醫對祁炎前輩下的藥,但我們李家也遭到了報應,不是嗎?一百多年啊,我們李家被分散成了五脈,隱姓埋名,不敢對人說我們是李神醫的後人。不知道的人都以爲李神醫多麼厲害,知道的也會說他一生狼狽,最後鬧了個子孫跟老鼠一樣過日子。”
“祁老啊,你仔細想想我說的話。過去的對與錯,真有那麼重要嗎?錦繡是我們李家的傳人,天成是你的人,你說我們兩個鬧的不痛快,他們心裡會舒服嗎?”
朱老太爺一口說了這麼多,祁老沉默了。
榮叔怕他想不通,加了一句道:“祁老,朱老太爺說的有道理。你們這樣……”
“你給我閉嘴!”祁老瞪了榮叔一眼,哼道:“小子一聲不吭就走了,這件事我還沒有找你算賬呢。”
榮叔摸摸鼻子,笑呵呵的說道:“少爺沒有一聲不吭,他給你留了一封信。在你的密室裡,你去看看吧。”
話還沒有說完,祁老風一樣的離開了客棧。榮叔望着他的背影,笑着搖搖頭。祁老他是真的在乎少爺,只是可惜他也有他的偏執啊。
祁老走了,朱老太爺嘆了一口氣,問榮叔:“錦繡他們真的就這樣走了嗎?你知道他們去了哪裡了嗎?”
“這個我還真的不知道。”榮叔如實回答,少爺只說會給他留下記號,到時候他憑藉這些記號去找他們就好了。
密室裡,祁老將小王爺的信看了一遍又一遍,看到最後他竟然忍不住流下淚來。
擦了一把老臉,祁老笑罵道:“這小子!真是酸死人了!”
小王爺給祁老寫的都是安慕錦對他做的點點滴滴,從第一次見面她就影響了自己的事情開始說,一直說到逃出京城。
安慕錦能爲小王爺做這麼多,小王爺只會爲她做的更多。只是這些小王爺都沒有在信裡說,可見他是有多麼的偏着安慕錦。
看了信,祁老也明白了。安慕錦就是小王爺心頭的一個寶,他爲難安慕錦,小子不心疼纔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