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嘉佳欣喜又無奈地笑笑,“我肚子都這麼大了,裡面還是兩個,他們能不接受?只是接受的是孩子,可不一定是我。他媽媽說生了孩子再結婚不好聽,還是在我生之前結。你看看我現在這個樣子,這個樣子結婚傳出去就好聽了?”
家家都有一本難唸的經,只是高嘉佳的那一本經更是難念。
柳河以前還問過彭菁芸,尖嘴猴腮的媽媽人怎麼樣,彭菁芸當時撇撇嘴,只說了一句,“誰攤上那樣的婆婆誰有的受了。”
這話已經夠明白了,尖嘴猴腮的媽媽不是不喜歡高嘉佳,她是不喜歡成爲她兒媳婦的女人。只是很不巧,高嘉佳成了那個女人罷了。
之前尖嘴猴腮的媽媽迫於尖嘴猴腮的苦苦哀求,見了高嘉佳的父母,面上她對高嘉佳的父母客氣有禮,但是高嘉佳父母的諂媚還讓是她很看不起的。
她沒有把這樣的情緒展現在高嘉佳父母面前,而是全都展現給了高嘉佳。
她在高嘉佳面前,永遠都是那麼的趾高氣昂,就好像尖嘴猴腮能看中高嘉佳,願意和她上牀,對於高嘉佳來說是一見多麼榮幸的事一樣。
就算是現在,她同意高嘉佳和尖嘴猴腮結婚,也不過就是不希望自己的孫子和孫女出聲之後沒有一個合法的身份。她是要給自己的孫子孫女名分,可不是要給高嘉佳名分。
等高嘉佳生完孩子,在侯家會有什麼樣的待遇,柳河想一想就覺得不寒而慄。
可是,這是高嘉佳自己選擇的生活,除了勸她放寬心以外。她還能說什麼!
“婚禮在什麼時候啊?你怎麼都不給我送請柬,是不是不想讓我去了?”柳河把所有複雜的情緒都藏在心裡,只笑着問高嘉佳。
“我今天過來不就是給你送請柬的嗎!”高嘉佳斜了她一眼,從口袋裡拿出一張設計精美的大紅色請柬來,遞給柳河,“時間地點上面都有,不過你現在的身體也不好。如果去不了也不要勉強。反正我現在這個樣子一點兒也不美,穿婚紗的樣子我自己都沒有多期待,你看不到也就看不到了吧。”
高嘉佳說話的時候。柳河已經打開請柬看了起來。地點在世紀酒店最大的宴客廳,時間在十一月中旬,還真的是挺趕的。
柳河心裡默默的盤算了一下,現在距離十一月中旬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那時候她的身體也應該恢復的差不多了,去參加個婚禮。問題應該不大。
“你放心吧,你的婚禮,我肯定會去的。”柳河把請柬細心地收起來,笑着對高嘉佳說道。
兩個孕婦湊到一起。聊起了育兒經,一聊起來就收不住,高嘉佳在老宅吃了午飯。還打算吃了晚飯再走的。
可是下午三點多鐘,尖嘴猴腮的媽媽就親自過來接未來兒媳婦了。
彭菁芸接待她。何小曼陪着小傢伙下樓玩兒,也見到了侯媽媽,跟她打了聲招呼。
侯媽媽看到活潑可愛的小傢伙,就想到了自己未來的孫子,稀罕的不行。把小傢伙喚到身邊,一會兒摸摸頭,一會摸摸臉的。
其實不多舒服,只是小傢伙乖巧聽話,知道來人是客,對客人要有禮貌,所以不舒服也不說出口。
“這孩子可真可愛”,侯媽媽現在有些得意忘形,見到誰都要說一說自己的孫子孫女,“等我孫子孫女出來啊,肯定也這麼可愛。你們家就這一個孩子太孤單了,最少要兩個纔好,兩個人還能做伴兒,以後大了還能相互扶持。我們耀祖就是個有福氣的,一下子就兒女雙全了,你說多少人燒香拜佛都求不來這樣的福氣呢。”
她說這些,何小曼和彭菁芸都不大樂意聽,所以也沒接她的話,她反到以爲她們是想接着聽她說下去,更是滔滔不絕。
柳河扶着高嘉佳下樓來的時候,侯媽媽還在說個不停。
“你別在意,她就是這樣”,高嘉佳對柳河抱歉地笑笑。
柳河倒是無所謂,人家心裡高興,多說一些也能理解。只是一想到高嘉佳以後都要和這樣事兒多的婆婆在一起相處,她就覺得心裡堵得上。
“哎呀,嘉佳啊,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爬樓梯,萬一摔了怎麼辦?我這一眼看不到你就作了,你能不能讓我省點兒心。”侯媽媽看到她們下來,馬上站起身來,緊張地來接高嘉佳。
“我哪有那麼嬌氣,沒事的”,高嘉佳不好意思地說道。
“你是沒那麼嬌氣,我孫子孫女可嬌氣的很,你自己作也就罷了,可別連累我孫子孫女。”侯媽媽不客氣地說道。
當着柳河幾個人的面說這話,已經很不給高嘉佳的面子了。高嘉佳垂頭不說話,臉色很不好看。
柳河壓抑着怒火,她一直告誡自己不能發火,不能發火。她現在發火,逞一時口舌之快,最後侯媽媽還不是要把肚子裡的氣都撒到高嘉佳身上。這不是在幫高嘉佳,而是在給她找麻煩啊。
“侯夫人,我們安安這也懷着孕呢,天天樓上樓下的跑,也沒見出什麼事。你孫子孫女嬌貴,我們彭家的孩子就不嬌貴了?”彭菁芸沒有壓住火,忍不住說道。
彭家的地位比侯家高,侯媽媽自然不能對彭菁芸說什麼,笑呵呵的連連稱是,告別之後就帶着高嘉佳離開了。
“怎麼會有這樣的!她兒子是兒子,別人家的閨女就不是閨女了?這樣的人啊,小侯沒被她養歪真是奇蹟了!”人走後,彭菁芸忍不住說道。
誰說尖嘴猴腮沒長歪,只是後來被正當回來了罷了,柳河在心裡說道,嘴上確說道:“姑姑,這是人家的事情,咱們也管不了這麼多,只就希望嘉佳自己能想到解決的辦法吧。”
“她一個小姑娘,以後還有兩個也姓侯的孩子,能有什麼辦法!這件事要解決,就得看小侯的態度。他要是有咱們煜城一半的膽識,嘉佳那孩子絕對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彭菁芸憤憤地說道。
這話很中肯,尖嘴猴腮夾在媽媽和媳婦之間確實很難,但是他媽媽做的這麼過分,如果他真的有擔當的話,就算不能讓他媽媽對高嘉佳多好,至少也不會像現在這樣。
柳河無奈地嘆了口氣,她們看的再清楚,到底是外人,根本幫不到高嘉佳。高嘉佳要想過得好,只能靠自己的努力了。
“安安,你現在知道你有多享福了吧,以後可別有別的想法了,我和你姑姑讓你吃什麼你就吃什麼,都是爲了你好。”何小曼又把話題拉到柳河身上,彭菁芸也馬上附和。
柳河頓覺頭疼。好吧,她就算不和高嘉佳比,和大多數的女人比起來,已經很幸福了。
她摸了摸肉肉的肚子,算了,胖就胖吧,只要媽媽和姑姑高興,她忍了。
另一邊,侯媽媽扶着高嘉佳上車之後,馬上撩了臉子,“你怎麼這麼不懂事,你肚子裡懷的是我們侯家的孩子你知道不知道,萬一有什麼意外你負的起這個責嗎。”
“媽,他們也是我的孩子,我會小心的”,高嘉佳無奈地申辯道。
“別叫我媽!誰是你媽?你媽在那個鳥不拉屎的小城市對着別人點頭哈腰呢,我可不是你媽!”侯媽媽馬上翻臉,毫不客氣地說道。
前面的司機從後視鏡裡往後看了一眼,高嘉佳的目光恰好與他撞上,又羞又憤,但是又發作不得,心裡憋悶的不行,眼淚啪嗒啪嗒地掉了下來。
侯媽媽還不罷休,又道:“哭什麼哭,你不知道現在哭對我孫子和孫女不好嗎,你想他們出來都跟你似的,整天哭喪着臉,誰欠你的啊!”
她這麼侮辱高嘉佳,高嘉佳就是個傻子恐怕也笑不出來吧。
高嘉佳只覺得心裡委屈的不行,有些不明白當初爲什麼在尖嘴猴腮的苦苦哀求之下,又和他和好如初了。如果當初她狠狠心,和尖嘴猴腮徹底分開,興許生活就會完全不一樣。沒有愛情,至少還有尊嚴,現在呢,沒有尊嚴,愛情還能持續多久?
就在高嘉佳陷入迷茫的沉思的時候,就聽侯媽媽繼續問道:“柳河的孃家媽怎麼也在彭家住啊?彭家能樂意?就是彭家樂意,她也好意思?”
高嘉佳不回答,她能怎麼說?她總不能說“不是所有人都像你心思這麼小”吧。
侯媽媽安靜了一會兒,突然轉過頭又問高嘉佳,“我怎麼瞅着柳河的孃家媽那麼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那聲音也耳熟,那麼大歲數了,聲音還跟個小姑娘似的,她也好意思說話!”
“柳河的媽媽以前一直在濱城,你怎麼可能見過”,高嘉佳抽搭着,忍不住回道。
“不對,我肯定見過!”侯媽媽的語氣十分肯定,“我肯定見過她,我得好好想一想,我到底是在哪裡見過她。”
高嘉佳以爲她魔怔了,也不管她,轉頭看向車窗外,兀自神傷起來。
車子駛進侯家別墅的院子的時候,侯媽媽突然一拍大腿,“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我想起到底在哪見過柳河的孃家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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